墨佟和花蓮給的插曲莫名其妙的結束了,誰也不知道那暗金色的幡是什麽,紅妝和滅風跟著那幡去追,也是什麽都沒有發現。顯然,放出這幡的人,並不在周圍。
法寶一定是受主人驅動才能使用的,可我們實在想不到,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能耐,能離得如此之遠,就能操縱法寶,而且還能再我們麵前將這麽多人帶走。
我在想,這幡就算不是神器,也差不了多少了。除了赤精|子的陰陽鏡,我還沒見過什麽法寶擁有這樣的能力。
我特意仔細的看了莫白玉的表情,他似乎若有所思,卻也看不出來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問了九鳳,她也隻是搖頭,紅妝和滅風也似乎沒隱藏什麽,求而不得,我們也沒時間繼續耗在這裏,一行人繼續出發。
這一次倒是一路順風,在傍晚的時候,一行人終於到了五行門所在的紅霞山下,紅霞山山如其名,傍晚之時最美,我們踏著霞光由守在山下的弟子帶上山,山道兩旁竟是滿山的紅葉,微風習習中那紅葉隨風飄飛,再伴著同紅葉同樣鮮豔的霞光,竟湊成嫵媚的樣子,讓人移不開眼。
如若我真如即墨焰月之前幫我安排的身份那般,從小就生在這樣的地方,倒是一個怡情怡性的好地方。
這紅霞山雖然景色極美,可山卻並不十分大,用來做山門似乎顯得有些小氣了些,不過五行門一直都不是什麽大門派,所以這一點也無可非議。
並不很大,卻十分精致的山門前,一行人等著我們的到來,我遙遙看見站在中間的,正是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長垣真人,也正是五行門的門主。
我在裏山門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翻身下馬,長垣真人帶著一行弟子也迎了上來。我拱手笑道:“勞煩真人再次等候。”
長垣也笑著,銀須隨風而動:“將軍客氣了,將軍遠道而來,我等沒有早早迎去,已經是我等的不是,將軍如此說,是在折殺貧道等了。”
“真人客氣了…”我含笑回道。
長垣真人又向莫白玉及滅風、紅妝點頭示意,然後吩咐弟子將我帶來的魔軍領下去休息,然後領著我們進了山門,浩浩蕩蕩進了五行門的正殿,那是一座並不甚雄偉,但卻也古樸大氣的屋宇。殿內燃著冉冉的香火,那氣息好似有凝神靜氣的效果,令我一直煩躁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長垣將我讓到主座,我並沒有接受,他也並不十分執著,便由著我坐在了左手的主客位,自己坐在了中央,莫白玉很沒形象的坐在了右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倒是很納悶,他難道真的是出來看戲的?
紅妝和滅風卻並未坐著,隻是靜靜的站在了一邊,九鳳站在我身後,我看了紅妝和滅風一眼,心想,他們雖然並不服我,可卻從未顯出任何逾越的行為,這一點確實很難得。
寒暄了幾句,長垣真人終於進入了正題。
“想必將軍也知道,仙界那邊也派了仙人下凡,那些正道人士一有這些仙人助陣,氣焰囂張至極,我等雖然盡力抵抗,可仙人畢竟是仙人,我等…唉…”長垣歎口氣,搖頭。
我暗自冷笑,我自然知道仙界會派人前來助戰,可卻並不是常院長所說的“仙人”,且不論真正的仙人有沒有這個閑工夫管這些,即便是有了,他們也不能隨便插手人間界的事情,仙人的命格不同於凡人,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要小心命數譜上的命格,一不小心做錯事,可是會有劫數應在命格之上的。
所以,仙界即便是派人來,也是如同墨佟和花蓮這般的,還未成仙的弟子。長垣之所以如此說,隻不過是想哭訴哭訴,多得些好處罷了。
我自然明白,但也不想揭穿他。所以隻是淡淡一笑,道:“魔尊知道爾等為了妖魔界能夠掌控三界費盡心裏,自然也不會眼看著爾等受仙界那群人的欺辱,這不,本將軍率領的這百名魔軍精銳,便是為了助爾等一臂之力!”
長垣嗬嗬笑著,似乎很是滿意,點頭拱手,恭敬道:“貧道等感念魔尊殿下如此隆恩,自當竭盡所能,為魔尊效命!”
我報之一笑,點頭。
“你可知那太元宗到底是個怎樣的宗門?”一直沒說話的莫白玉忽然問道。
長垣忙轉首向他道:“那太元宗確實神秘,我們也一度派人前去打探,可派去的人卻一直是有去無回,即便是在戰場上遇見了,那太元宗的人也都是神神秘秘,不但道法極其高超,而且用的招式都是我等聞所未聞的。”
我看見莫白玉微微斂眉,疑惑他為何對著太元宗如此感興趣,不過這太元宗卻真的值得一探,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還能在如此短的時間籠絡到可以同享譽近千年的蜀山相抗衡的支持者,而且還能繼續保持神秘。
長垣說派去打探的人全都一去不返,自然是被處理了。長垣既然能派出去,自然是善於此道之人,能一個不留的全都被其發現,對方的強大自然可想而知。
一旁立著的滅風忽然道:“我們來的路線真人都告訴過什麽人?”
長垣微愣,忙道:“就貧道和貧道的師弟長鬆知道,再無旁人知曉,閣下為何如此問?”
滅風冷哼,紅妝輕笑道:“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我們在路上被伏擊,若不是伏擊者的法術太低,一早被我們發覺,那我們可沒機會來幫真人的忙了…”
長垣頓時麵色大變,不知是為了她說的話,還是因為她說話的那聲音,我姑且當兩者都有。
長垣忙看向立在一旁的另一名道人,後者上前一步,麵色也是震驚,垂首向我道:“將軍明察,將軍和諸位魔軍的行軍路線是隻有貧道和掌門師兄知道,貧道從未再透漏給第三人知曉!”
我揚起眉,看著他,這長鬆看起來並不像說謊,可我卻的的確確看見了有人向墨佟通風報信。正想著,目光落在長鬆腰際掛著的一塊黑色木牌,憶起那日看見的那名為常淩的修煉者,腰際也掛著這樣的一塊黑色木牌,隻是模樣稍稍不同而已。
我指了指長鬆腰間的木牌,問道:“敢問道長,這木牌是做什麽用的?”
長鬆微愣,繼而解下腰際的木牌,上前一步,遞給我,我伸手接過,他才道:“這木牌是以我們五行門為首的魔道修煉者聯盟用來識別身份的,屬於我們魔道聯盟的門派,不管是掌門還是弟子,每人都會有一塊,隻是因身份的不同,這木牌的形狀不甚相同而已。”
我看著手中的木牌,形狀有些像妖魔界的一種樹木,這種樹木的葉子呈並不是翠色,而是墨色,樹幹卻是翠綠色,成為“黑沉”,黑沉的樹葉呈五瓣片狀,樹葉上的紋路也十分特別,五瓣上並不相同。這魔道聯盟采用的便是用這黑沉的樹葉來區分身份的,身份最高之人,譬如一派執掌,用的便是全五瓣的黑沉之葉,其餘遞減,那長垣腰間的黑木牌便是五瓣的,而長鬆的是四瓣狀。
我眯起眼回憶,憶起那日所見之人,腰間上的木牌是三瓣狀的,地位應該隻比長鬆低一階,隻是如今五行門所聚集的魔道聯盟,其下的門派不止十個,所以這樣的三瓣狀木牌更不在少數。
不過,我卻肯定這人一定在五行門中,隻因為若要探聽這樣的消息,絕不是其它門派之人能夠做得到的。我雖然知道這人的名字,可卻並不想直接去問長垣。
“將軍問這事,可是懷疑五行門中出了仙界的探子?”長鬆見我沉思良久,不安地問道。
我將木牌遞還給他,笑了笑搖頭道:“不是,本將軍隻是覺得這木牌的樣子十分別致而已。”
長鬆了然,接過木牌退了回去,我看見莫白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顯然是不信我隨口胡謅的謊話,我卻也不在意他是否相信,因為即便是他懷疑什麽,也不會說出來。他從來都隻當自己是個看戲的旁觀者而已,我對此深信不疑。
又說了些事情,長垣終於道:“將軍一路辛苦,長垣也不打擾將軍休息了。”然後看向長鬆,長鬆點頭,揚聲向殿外道:“常淩,帶諸位貴客休息。”
我扭頭看向殿門口,便見一人從一旁上前,正是那夜我在水潭旁看見的常淩,他的腰際,正掛著一塊三瓣葉子的木牌。
我眯起眼微笑,心道,這還真是湊巧的緊。
那喚作常淩的進了殿門,躬身道:“還請諸位隨弟子來。”
我起身,向長垣和長鬆點點頭,轉身跟著常淩出了殿門。
我們被帶到一處幽靜又精致的院落,院子裏種滿了紅楓。
滅風和紅妝住在偏殿,我和莫白玉一左一右住在了正殿,九鳳同我住在一起。
我讓滅風和紅妝先去休息,自己隨著常淩進了屋子,莫白玉喊著騎馬太累,先去休息。因而,最終便剩下了我和九鳳,還有常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