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內,透過霧氣依然可見繁星點點,飄渺蒼穹,卷裹多少天道因果。
牧峰歎道:“華夏妖族之亂,皆因其邪神一說,可見此因埋伏已久,爆發乃是必然,或者也可說是天定啊。”
徐福淡然笑之,“因果循環乃是自然之通——小友可曾想過,為何邪神複活在此之際爆發?”
牧峰搖頭說:“不知。”
徐福笑道:“上古蚩尤乃是天下間妖邪之首領。蚩尤死後精魂不散一直遊蕩在天地之間化作一縷精氣。群妖無首自當群魔亂舞,天下皆呈亂相。然,上古神人仙士甚多,妖邪作祟卻終究非神人之敵。幾大神魔諸如共工妲己滅絕以後,妖邪勢力漸微。
封神一戰以後,薑子牙手持封神榜打神鞭,尊太上三清之令劃分三界,卻偏偏將妖邪驅除在外。封神一戰後,妖邪已是末流之勢,全不足以禍害三界,停留在人間成了與人類並存的生靈。然,妖邪在人們心中的共識以難驅除,且大部分妖魔都乃是陰穢所生,本性暴戾邪惡,便也被停留在人間界的修道修仙之輩逐殺。
我上古巫門也是自封神以後逐漸被修道之流取代,大巫由於其本身強悍的實力,並且心魔糾纏之際必造殺戮,若非成功封神便逐漸在殺戮中消亡。
幾百年前,不知何因,神州僅存的強大妖邪盡數覆沒。老朽猜測必是有高人以己身實力強行封印。卻不知,即便如此,天道之果不蓋其因。妖邪大部分皆因怨念纏身,封印的世間越久所淤積的怨念越大。
封印一破,妖邪出世必當造成天下大亂。老朽夜觀天象,雖觀不出其因其果,卻也窺之封鎖神州結界不知何因已破。神州大地已困不住妖邪的腳步,他們可以避開神州仙界的勢力範圍。跨入他國地段。
神州能人輩出,群邪自不敢亂造殺戮,唯恐遭遇滅亡之貨。故,妖邪便離開神州另尋他處。原因,自然是為了群妖心中源自上古妖邪的信念,複活蚩尤。”
牧峰心中自然知曉幾百年封妖之人正是他自己,但是徐福所言卻有多處不明,不由皺眉道:“徐老先生,你所說的仙界勢力範圍,難道仙界也是有勢力範圍的麽?”
徐福笑著說道:“你們後來者或許不曾知曉,其實這樣的想法應該在很多修道者心中流轉。隻是為了不讓自己的修道之心產生動搖他們強行摒除了這些雜念。卻不知,有些東西不經過思考又如何能窺破門徑。老大在此幾千年時常去思考一些天道迷惑。特別是與天照大神一戰之後,我對三界劃分產生了懷疑——”
牧峰詫然道:“還請徐老先生解惑。”
牧峰前世雖為龍將之身,但所學也遠離封神時代許久,皆為後世逐漸形成的學識。心魔滋生以後,修道之心已是茫然。除了被心魔控製之外就是嚐試著去控製心魔。最後為了讓自己得到解脫,排除因為妖邪產生的心魔。他不得不以自身為代價全力封印了當時最為強大的各路妖邪。
徐福淡然道:“三界劃分本為三清太尊之命,世人流傳之版本皆為如此。隻是當時世人並未和神州以外的地界頻繁接觸。不了解神州之外還有何物。想當然的以為天下就是神咐,或者說除了神州之士以外,天下間皆為蠻夷,自封天朝上國。但,事實並非如此。天道之說,我也無法理解透徹,我想不窺破門徑登入上界應當很難了解其中緣由。
老朽出海以後便逐漸發現世人眼光的渺小,天照一戰後雖困與此,但是對外界的了解卻日漸增多。知道仙界並非唯一,神祗的勢力劃分多如過江之卿。佛家極樂世界,道家九重天,西方天堂,便如這倭國的神祗卻也在某個勢力範圍之內。隻是老朽卻無法知道究竟。
遙想當年成佛登仙之人不知凡幾,看如今幾千年已是寥寥無幾,許多修道之人都脫離了原本軌跡,難以窺破門徑,天道因果難以琢磨啊。”
牧峰點頭,卻又問道:“那神州結界一說,又作何解釋呢?”
徐福說道:“神州結界乃是老大個人猜想,三界劃分以後,必然有結界隔離維持秩序。妖邪幾千年來都不曾離開神州之地料想其因應是如此。外界,也不見他處妖邪橫行神州,幾乎都是在各自的勢力範圍之內。當然,近代以來,這樣的封印似乎逐漸淡化了。不知其因為何,否則那些教派的思想很難傳達到神州大地,我猜想應是上界的勢力劃分有所變化吧。”
牧峰有些恍然道:“如此說來,必是幾百年來劃分勢力的結界逐漸消失,各國之間由於有了往來教派便得以宣揚其法,召集信眾對吧。否則,這些吸血鬼之流也不會輕易的去我神州之地,亦或是來此島國了。而群妖封印之前,結界應未淡化,故以,破除封印以後發現結界淡化,才另尋他處開始他們複活的行動。此想法應當是為他們妖魔尋找一個合理的地位與三界相抗爭對吧?”
徐福點點頭。
牧峰又說道:“可是,如此說來,佛教應在結界未淡化之前便以進入我華夏之地。此又為何解呢?”
徐福搖頭歎道:“不知,料想應為上界的交易吧。否則,他們也不會如此輕易入境的。”
牧峰經過徐福的一番話,思維有了空前的擴大,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窺破門徑了,至少牧峰現在的立體思維已經超脫了原本應該有的範圍。世人心中神秘的東西,卻讓他有了一些觸摸的感覺。
“那始皇帝的遺體和蚩尤複活又有何關係呢?再說,神州妖邪橫行倭國,倭國的神祗也應當出手才是啊?”牧峰想起了這個問題,連忙問道。
徐福的臉上頓時又草上了一層紅芒,剛剛隱退的殺氣因為始皇帝再次冒了出來。徐福隱忍著殺氣森森地說道:“嬴政自感年歲不多以後,為想永久的擁有江山,便苦尋不死藥。老朽就是為他尋找不死藥的一支。但是當時,除了我之外,很多為了討好巴結嬴政的人紛紛貢獻自己所為的不死之藥。後來正是因為這些不死藥讓他送了性命。
老朽曾獻給他一根獸骨,也就是小友此後所得並領悟巫門學識的那塊獸骨。贏政並不知曉,其實此骨之中便蘊藏著一縷蚩尤精魂。老大用自己所學為贏政轉嫁種下精魂,有此魂在身便可佑他生命無礙。在當時也有不少人得知,但是這東西的療效並非一朝一夕就可體現出不凡。而且,正因為如此招來諸多妖邪意欲占據嬴政的身體。贏政一怒,便以我家人為要挾。卻不知老朽早已經為他續命。
但是老朽當時並不知天明循環的道理,後來才知曉,帝王乃是天命之子,應天命而生。天命絕則人亡。所以不會有哪位帝王學習到高深的修道法術就可以保持自身生命長久。不是各種因天命而生的劫難阻撓,就是本身因處於政治之中無法曆練一顆修道的心。就算真有高人強行逆天幫助帝王改名,那麽結果,必然是遭遇天遣,暴斃身亡。
嬴政雖有我助他種下精魂,仍是熬不過天命之劫。最終依然身死,但是因為精魂本身就是逆天的存在,則保持他靈識不滅。料想小友應見過嬴政的屍體,他屍體應是不曾腐爛吧?”
牧峰點點頭說道:“說來也是奇怪,秦始皇屍體的描述與之史書記載相差甚遠。遙記得史書上說七月丙寅。始皇崩於沙丘平台棺載涼車中,抵九原。會暑,上 車臭,乃詔從官令車載一石鮑白,以亂其臭。也就是說,當時的始皇帝遺體就應當開始腐爛。卻不知為何,我所見到的始皇帝遺體卻是完美如生人,不曾見絲毫變質。並且屍體是由鼎中發現。當時還以為是用了什麽特殊的保存手法呢,原來是這般原因。徐老先生正是讓我開解了。”
徐福點點頭說道:“嬴政屍體不腐正是因為蚩尤精魂,精魂雖不可逆天改命,卻也強行留住他一道神識,並且前年以來不斷的改造的他的身軀。料想,這些妖邪便想以嬴政身體裏的那道精魂為源體,召集遊蕩的蚩尤精魂吧。不過為了搜集這些精魂他們想必會多造殺戮。沒有充足的血氣是和祭祀,是無法收集蚩尤精魂的。”
牧峰點頭道:“這我倒是有所聽說。我其下有一徒孫也算是巫門中人,但是其選擇了修習巫妖之身。實不相瞞,我雖修成大巫並對巫門眾多密法多有涉獵,卻不曾精通。至於那藥水也是出自此人之手。此人原也是那妖邪一派,但後來有感於巫門之情便投入我門下。據他說,妖邪複活邪神,不僅事先布下涵蓋整個倭島的大陣,更是需要九百九十九萬顆人頭,當然,最重要的就是始皇帝的遺體。隻是不知,現在始皇帝的遺體究竟在何處。”
徐福哈哈大笑,臉上紅芒越閃越烈。
“始皇帝麽?嗬嗬,小友,如果我說始皇帶的遺體就在我這煉丹爐中,你信是不信?”徐福說著,臉上的紅芒又是一陣湧動。
牧峰遲疑地說道:“徐老先生的意思是說始皇帝的遺體一直在你的掌握之中?”
徐福嗬嗬地笑道:“外界的種種傳聞都是老大一手布置的,潛入神州偷取始皇帝遺體的忍者本身就是我安倍一族派去的。當然。由於忍者本身在倭國就具有大眾性,追查起來很難掌握到狠源。這也是我棄陰陽師不用選擇忍者的原因。不過倒是在倭國境內的時候遭遇到了妖邪的攔截,幸好晴明出手奪取了始皇帝的遺體,倒是那聖杖本就可有可無,被它們拿去也就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