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大廈算不得很高,總共也才十七層。而此刻在頂層的一個房間裏,李健對著一個盤坐在房間中央奇怪圖案上的陰影謙卑的低下了頭。
這個房間的布置很是有些怪異,屋裏的光源竟然不是來自燈具火燭等等,而是房中正中央盤膝而坐的那個陰影的周圍一圈奇怪的圖案上。那圈奇怪的圖案會發出一層朦朧的熒光,很漂亮,但卻也很詭異。熒光似乎會像人一般呼吸,一張一弛,一明一暗的感覺。
圖案正中央的那個身影因為埋藏在陰影裏,雖然可以看見大致的輪廓卻始終不見其真麵目,似乎所有的景象到了他的麵前就來事扭曲起來。在正對陰影上部的房頂上有一個臉盆大小的圓洞,那陰影似乎做仰頭狀朝著頂部的圓洞,也不知具體有何含義。
過了很久,陰影低下了頭,轉首向一邊的李健,說道:“你來了,事情辦得怎麽樣了?”他的聲音似乎也被麵前那一團扭曲的空氣給扭曲了,所以傳在人的耳朵裏音調忽高忽低怪怪的。
李健仍舊謙卑的低著頭,語氣帶著明顯的恭敬:“師父,事情已經辦妥了。龍家的那個小妞替我們布置好了陣法,現在的陰氣已經完全被鎖在了大廈內,師父可以慢慢享用了。不過,因為陰氣旺盛引了不少的小鬼蜂擁而至,師父要不要我去做了他們。”
那陰影擺擺手道:“不用了,就當是補品吧,我會連他們一起吸收的。”說著陰影發出一陣忽高忽低的笑聲。
李健聽得心裏有些發寒,低首恭敬道:“那要是沒事的話,師父我就先出去了。”
陰影卻道:“等一下,我幾天沒有吸食新鮮的人髓了,這幾天懶得出去,你去給我找一個人來吧。也別跑遠了,就在你們大廈裏找一個吧,這樣一會也好處理屍體。”
李健聽到這樣的事情似乎沒有太多的驚奇亦或是慌張,平靜的應了一聲,像陰影告辭便走了出去。
李健走後,房間裏的陰影發出一陣得意的小聲,聲音不大卻蘊含著很大的力道,房間裏的小物什都被震得蹦蹦直跳。
“再過一個月,我就可以完全的複原了,哈哈哈哈……”忽地,又愣冷冷的哼了一聲,想起了那個把他鎮壓了五百年的人,他的臉上就情不自禁的帶上了一層戾氣。
李健走出房門以後,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一個看似秘書的矮胖男人,夾著一個土黃色的公文包走了過來,帶著一臉漢奸似的燦爛笑容道:“李總,事情處理完了嗎?”
李健麵無表情的點點頭,突然若有所思的看了這矮胖男人一眼。這人四肢粗短,身材矮胖,正是師父喜歡吸食的那一款。不如就把他送給師父吧,也省的麻煩。腦海裏打著這樣的主意,看向這矮胖子的目光也變得危險起來。
但是那矮胖子卻絲毫不知道已經命在旦夕,依舊一臉燦爛的笑容的像李健匯報著今天公司的事情,例如又購買了多少的土地,又有那些分公司新開張等等。末了,加上一句道:“李總,聽說老總經理的女兒也就是您的未婚妻回來了。”
李健正準備下手,猛然聽到這句話,頓時像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一把揪住矮胖男人的領帶襯衫,急問道:“在哪,她人在哪裏。”
李健的聲音顯得有些瘋狂,也難怪,他李健做到近幾天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全拜陳芸所賜,而他在害死陳芸的父親奪取了所有的財產以後,最重點的目標就放在了陳芸身上。用他的話說就是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慢慢的折磨她,讓她成為自己的奴隸。
矮胖男人似乎被李健的舉動驚嚇得有些說不出話來,被他勒緊領口的臉蛋也因為呼吸困難而憋得通紅,使勁的揮舞著兩條粗短的胳膊掙紮著。
李健的聲音興奮到有些顫抖,想想馬上就能整治到那個小賤人了,他心裏就得意非凡。憑他現在的能力無論想做任何事情都沒有人能攔得住他。要不是這幾天師父有許多事情需要他去忙的話,他早就跑去找牧峰算賬去了。
稍微鬆開了那矮胖子男人一點,冷聲道:“說,她在哪裏,什麽時候回來的,你為什麽到現在才稟報我。”
那矮胖子深吸了幾口氣,才稍微緩解了一下臉色,期期艾艾的說道:“陳小姐是昨天回來的,她現在在李總的辦公室等你。”
李健一聽完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狠狠的將矮胖子扔在一邊就不管不顧的朝辦公室奔去。
辦公室裏,陳芸看著熟悉的布置和用具眼圈有些微微的濕潤。這裏以前就是她父親的辦公室。父親去世後,那個畜生就占據了這裏,但卻沒有變動這裏的東西,所以陳芸睹物思人,看見這些熟悉的場景,不免黯然淚下。
正獨自傷感,辦公室的門把扭動了一下,一個身影一陣風似的奔了進來。
聲音不做絲毫停留,直接朝陳芸奔去,似乎要跟她來個擁抱。
陳芸嬌喝一聲,抬腳就踢,嘴裏還罵道:“李健你這個畜生,你給我放尊重點。”
李健身子一晃停了下來,麵對著陳芸站著,臉上帶著紳士般的笑意,“呦,我的美嬌妻,你這是怎麽了,難道你我夫妻多日未見,來個擁抱都不行嗎?”
陳芸冷著俏臉,罵道:“誰跟你這畜生是夫妻,我父親是瞎了眼當初才選中了你。”
李健嗬嗬的笑了笑,反而悠閑的坐倒在辦公椅上,左右轉動了幾下才笑道:“你今天來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的吧,那我隻能告訴你很抱歉,你父親選擇我那是你父親的事,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難道不是麽?”
陳芸哼了一聲,忍著心頭的怒氣說道:“說,你為什麽要害死我父親。”
李健嘖嘖嘴,搖著頭道:“你看看,你血口噴人了不是,要不是看在你我夫妻一場的份上,我一定叫人趕你出去。”
“你敢。”陳芸指著李健怒罵道:“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勾結那個賤人一起害我的父親,然後對外宣布我父親突發性心髒病死去了。你挺會編的嘛,繼續編啊。我問你,那個賤人去哪裏了。”
李健一愣,接著又悠然的笑了起來,擺擺手道:“你認為我會放過那個女人嗎?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好像除了我和那賤人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才對。”
陳芸冷笑道:“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都很隱秘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這個畜生,我父親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要害死他。你說。”陳芸的眼圈紅了起來,刷得一下從腰間拔出一把銀色的手槍,冷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健有趣的看著陳芸發怒的樣子,眼神晃悠在那把精巧的女式手槍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緊張的神情,依舊用著那悠然的調子輕笑道:“你看看,我們夫妻好不容易見一次麵,為什麽一定要弄得兵戎相見呢。把槍收起來,我們好好談,我告訴你你想要的答案。”
陳芸沒有如李健所說那樣將手槍放回去,反而是一揮手裏的槍,威脅般的看著他。
李健根本就沒有把陳芸的威脅放在眼裏,本來瘋狂的心態在見到陳芸的這一刻竟然慢慢的平複下來,但是一絲虐玩的想法卻在心裏慢慢升騰起來。
手指輕輕的在辦公桌上有節奏的敲打著,李健緩緩的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害你的父親麽?好,我告訴你。”
李健的臉色逐漸的冷了下來,眼角也帶上戾色,慢悠悠的說道:“這些其實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李健突然雙手一撐辦公桌,朝著陳芸咆哮起來,嚇得陳芸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李健發泄了一陣,又優雅的坐了回去,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輕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失態了。現在聽我慢慢告訴你,我為什麽要殺死你的父親。剛剛已經告訴過你,我殺他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賤人光明正大的給我戴了綠帽子以後,居然還不讓我這個做丈夫碰你。這些我都可以忍受,你不是喜歡那個牧峰嗎?那你就喜歡去,我不管你,老子有錢有什麽買不到。
但是你跟他的關係太好了,跟我的關係太僵了。要是安安靜靜等你父親病逝的話,還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而且你父親的遺產一定會過繼到你的名下。我敢打賭,若是到了那一天你一定會立刻跟我離婚,然後投進那姓牧的懷抱裏。哈哈,我沒說錯吧。
那我最終能得到什麽?我什麽都得不到,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哪,憑什麽我李健隱忍了這麽多年,連這好不容易的出頭機會都會被人搶走。所以我就提前采取了行動,跟你那位漂亮的後媽聯合起來,幹掉了你老子。哈哈,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現在你明白了嗎?”
陳芸聽得呲眉裂目,但是聽得李健如此一說卻也覺得自己多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抬起頭看著李健,陳芸鄙夷的說道:“你也不過是一個可憐蟲,嗬嗬,一個靠老婆的可憐蟲。”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李健的痛楚,李健紅著臉站起來,冷笑道:“是啊,我是可憐蟲。我李健比不得你,一出生就是一個千金大小姐。我李健是貧苦出生,小時候吃過的苦頭是別人無法想像的。所以我從小就發誓長大了我一定要成為一個有錢人。如今我做到了,哈哈,我真的做到了。雖然這是通過這種方式做到的,但是我不後悔。”
“老實告訴你,今天你來了我這裏就別再想走出去,我會把裏慢慢玩死,在把你製成標本放在家裏做珍藏。讓你甜甜麵對著我,麵對著你殺父仇人,卻無能為力。哈哈哈哈……”李健瘋狂的笑了起來。
“你這個瘋子。”陳芸氣惱的扣動了手裏的扳機,“砰砰砰!”幾聲槍響以後,子彈準確的打在了李健的身上。陳芸以前經常去俱樂部練習打靶,所以她對自己的槍法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但是此刻她卻驚得張目結舌,李健竟像是沒事人似的慢慢站起來,身上有幾個焦黑的洞眼,但卻沒有血液流出。臉上帶著殘酷的笑容,嘿嘿冷笑道:“怎麽是不是很失望啊。那麽你不妨再開幾槍試試,看看會不會對我有影響。”
陳芸想也不想就開槍了,子彈飛快的射了出去,打在了李健的眉心。李健的眉心立刻陷下去一個深洞,隻是李健依舊穩穩的站著,似乎那眉心的深洞不是他的一樣。
咧嘴笑了笑,李健慢悠悠的說道:“怎麽樣?現在滿意了吧?”
“你……你不是人?”陳芸指著李健,驚慌得喊道,小步子已經開始向後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