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星期天牧峰準備在家好好休息一下的,但是徐道德徐老爺子親自打電話來了,牧峰這才發現自己多該死,居然忘了跟徐老爺子學習捏麵人兒了。
中山路軍屬大院。
牧峰乘計程車在門口下了車,大門前依然站著兩個如標槍一般挺直的士兵。牧峰自覺的停了下來,接受士兵的盤問,簽署好姓名資料。那士兵打了電話給徐道德確認了一下,才點頭對牧峰道:“你進去吧。”
牧峰暗暗咂舌,這軍隊就是不一樣,比他那中央花園的管理嚴格了不知道多少。
徐道德所住的公寓其實也就是一棟別墅了,這也是占了他兒子徐斌的光。誰叫他兒子是H市特種部隊的最高長官呢,而且又深受軍隊上層的器重,所以才年紀輕輕做到這麽高的位置。
這種老式的別墅造型都比較古樸,有上世紀四五十年代的風格,雖然牆壁上已經留下了斑駁的痕跡但是依然掩蓋不了它當年的風采。別墅前是一個大院,用圍牆圍著,院裏栽了各種各樣的花草,雖然已是冬天但仍有不花仍傲然綻放。
牧峰透過鐵門就可以看見院內的情形,在一朵碩大的菊花前麵一個穿著白色外衣,上麵還印有一直可愛的粉紅色小豬的女孩正捧著畫板全神貫注的在畫板上描繪著。
牧峰看的有些出神都有些不忍去叫門,怕打擾了她,所以就這麽站在門外呆呆的看著。
徐道德徐老爺子接到門口站崗士兵的電話以後,左等右等還是不見人來,可把老爺子給急著了。放下手裏看了一半的報紙出了大廳來到院裏。
剛出院門就看見徐菲菲正在用心的畫著菊花,徐道德搖搖頭笑道:“這丫頭,嗬嗬。”
徐道德對這個小女兒可是寶貝的緊,從小就寵著這個女兒。他結婚結的遲,生徐斌的時候不過才三十歲,但是生徐菲菲這小丫頭的時候差不多快四十歲了。所以他們兄妹的年齡整整相差了十歲。
徐道德對這個女兒寵愛還並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女兒是一個晚生子,更是因為她的媽媽生下她不久就去世了。徐道德死了老伴就自己一點一點的把這個女兒養大,不過好在他們家經濟條件還不錯,所以女兒也從沒在物質上受過什麽苦。但是在精神上,徐道德就不能完全給予了,畢竟母愛是無法代替的。
徐道德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為這個知書達理的女兒感到高興,現在就愁著給她找個婆家嫁出去了。想到這裏徐道德笑了,抬起頭不經意間掃到門口站著一個身影仔細一瞧不禁喊道:“小牧。”
牧峰正看著徐菲菲的身影出神呢,突然聽到一陣似乎在呼喚自己的聲音,頓時回過神來,正好看見正朝他笑著揮手的徐道德,趕忙叫道:“徐伯伯好。”
徐菲菲這時也從投入的作畫中反應過來,輕輕撥了撥垂下的發絲將其挽到耳際,抬起頭朝牧峰笑了笑,然後跟徐道德說:“爸,我去開門。”
進了門,徐道德還有些責怪的看著牧峰,“你怎來了也不進來呢?站在大門外麵幹嘛?”
牧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站在一邊的徐菲菲一眼,笑道:“我看見菲菲正在畫得入神,我怕打擾了她。”說完又忍不住飛快的瞥了一眼徐菲菲。而這時徐菲菲早已年紅的低下頭去。
徐道德頗有意思的打量著這對小男女,看見兩人的表情頓時像是明白了什麽,哈哈笑道:“不錯不錯,看來小牧你還真是很懂禮貌,老頭子我很喜歡。走,跟我進屋去,我教你捏麵人兒。”說著,徐道德就拉著牧峰的手急不可耐的往屋裏走,好像他比牧峰還急的樣子。
走至一半,徐道德又朝還站在院裏的徐菲菲招招手道:“菲菲,你也過來吧,有你在相信小牧會學的更有**的。”說著還朝著牧峰擠擠眼睛笑道:“是不是啊?”
牧峰臉紅了一下沒有開口,倒是徐菲菲臉一紅衝著徐道德跺跺腳撒嬌道:“爸——你說什麽呢?”
“哈哈,害羞了,害羞了。”徐道德一邊笑著一邊把牧峰拉進了屋。
進了裏屋大廳,徐道德毫不作停留直接把牧峰拉進了他的書房。牧峰進了書房一看,發現足足有田多平方的書房裏,分別貼牆擺著四個巨大的書櫃。裏麵的書多的嚇死人,牧峰隻看見大大小小的薄厚不一的書籍擠的滿滿的。這麽豐富的藏書量大概跟徐道德以前做圖書館館長有關係吧。
靠窗戶邊上有一個長方形的老式辦公桌,旁邊是一張藤椅,就是這麽簡單,但卻給人一種舒服雅致的感覺。
“怎麽樣小牧,我這裏書香氣息很濃吧?”徐道德抽出一個折疊凳遞給牧峰,然後自己在藤椅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笑道。
牧峰點點頭笑了笑道:“徐伯伯的書櫃大概是我看到至今最大的了,看來徐伯伯很喜歡看書啊。”
徐道德哈哈大笑:“是啊,我徐道德這一生都是跟書在打交道,他就跟我朋友一樣。”
這時,徐菲菲棒著一盞茶走了進來看見兩人正有說有笑的,說道:“你們聊什麽聊的那麽開心呢。”
徐道德開玩笑道:“聊你啊,聊我的女兒如何如何的漂亮,如何如何的懂事啊。”
徐菲菲臉一紅,跺跺腳道:“爸——,你怎麽老愛開人家玩笑,我出去了不跟你說了,哼。”
徐菲菲將茶杯放到牧峰身前,狠狠的瞪了徐道德一眼出去了。
徐道德反倒是高興的笑起來,朝牧峰說道:“怎麽樣啊,小牧,我這女兒不錯吧,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要氣質也有氣質。看了動心不?我這老家夥看了都動心了,他要不是我女兒,我要是再年輕個三十歲我一定追她。”
老實話,說牧峰不動心是假的。其實這樣的氣質型美女才是最打動男人的,但是他現在惹得桃花債已經夠多了,他可不想再攤上一個,所以即使動心也得忍著。
看見牧峰紅著臉不說話,徐道德偷偷的笑了,揮揮手道:“好了,言歸正傳,從今天開始我就正式教你捏麵人兒了。按照規矩,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要再叫我徐伯伯了,得改叫我師父。至於敬酒磕頭那一套舊東西我們就免了。好,我先跟你講講我們捏麵人兒的曆史。”
徐道德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而牧峰則專心的聽著。對於真正學習起來的時候,牧峰還是很認真的,更何況這還是他一直所崇拜的華夏古老的藝術。
一直聊到中午,牧峰和徐道德徐老爺子匆匆吃過中飯又鑽進書房。期間,徐斌曾回來過一次,看見牧峰和老爺子聊得正開心也就沒進來打擾,又回部隊去了。而徐菲菲則一直在專心致誌的畫畫。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徐斌也回來了,一共四個人坐在一起吃的卻頗為熱鬧。徐老爺子心裏結今天終於打開了,手裏這麽手藝終於找到了傳人,他也鬆了一口氣。這一高興,就要喝幾杯,牧峰和徐斌自然要陪盡興,於是三爺們兒就坐在一起把酒暢談。
吃過晚飯牧峰要回家,徐斌硬拉著不肯,說是留在他家跟他擠一張床兄弟在一起親熱親熱。牧峰想想回家也沒什麽事,不想以前美雪子還在家,現在家裏也沒人回不回去也無所謂了。再加上徐斌一計徐老爺子的盛情邀請,牧峰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徐斌家房間還是很多的,就光客房就不下於好幾間,但是徐斌卻楞是要拉牧峰跟他一起睡,牧峰也給整得沒辦法,好吧,睡就睡吧。兄弟在一起加深感情的麽。
躺在床上,徐斌和牧峰一人拔著一根煙,燈是關的,隻有煙頭一亮一亮的。
徐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牧峰察覺到了,問道:“怎麽了?”
徐斌苦笑了一聲道:“煩啦!”
牧峰疑惑道:“你有什麽好煩的,部隊裏應該是最輕鬆的才對啊。”
徐斌搖搖頭道:“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徐斌突然有些難以啟齒。
牧峰一聽更加疑惑了,這男人煩起來,無非四點,親情,友情,事業,愛情。現在前麵三點都是可以排出的,那隻剩下……
“二哥,你是不是喜歡上哪個女孩子了?”
徐斌一驚從床上翹起來,看著牧峰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牧峰悠然的吸了一口煙笑道:“男人心煩不就這麽幾點麽,你其他都好,但是至今還沒結婚,要煩的話也就隻有這點了。”
徐斌在牧峰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嘿嘿笑道:“還是兄弟你了解我。”說著吸了一口煙再慢慢的吐出來道:“不錯,我是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
“她不喜歡你麽?”牧峰問道。
徐斌搖搖頭,“不是,她應該也喜歡我的。隻是……”
“隻是什麽?”牧峰也翹起身來,朝徐斌捶了一拳道:“二哥你別吞吞吐吐的好不好,這一點都不像你嘛。”
黑暗中看不見徐斌的臉膛紅的厲害,他還是吞吞吐吐的說道:“隻是我不敢跟他表白。”
哈哈,牧峰樂了,沒想到二哥徐斌還這麽的純情。牧峰笑著說:“有什麽不敢的,你要是喜歡她,這事遲早都要說的嘛!早一點說就多一分機會,你怎麽知道你就沒有競爭對手的,假如哪一天你的競爭對手先說了,把人搶走了你不是要後悔死。”
徐斌想想,牧峰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十分感激的拍拍牧峰的肩膀道:“好兄弟,謝謝你,二哥明白該怎麽做了。明天我就去跟她表白。”
牧峰笑道:“這才是我的二哥嘛。男人就是要敢說敢做敢犯錯。對了,二哥,悄悄的跟我說說未來的嫂子長得怎麽樣啊?”
徐斌顯得有些羞澀,嗯啊了半天才扭捏的說道:“還……還不錯。”
“那她是做什麽的呢?你們又是怎麽認識的?”牧峰好奇寶寶似的看著徐斌,看來人都有八卦的天性。
徐斌本來不想說,但是架不住牧峰的軟硬兼施終於招了,“她是我們軍區醫院的護士長,我是受傷住院的時候認識的。”
牧峰看著徐斌的眼神都要冒出紅光了,握緊徐斌的手說道:“果然是我二哥,出手不凡,一上來就是製服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