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死亡之床2
曲天不說我還真不覺得像。他這麽一說,我倒真的覺得像了。
曲天繼續說道:“床最好是床頭坐實,最禁忌的就是四周都空。有的房子實在沒辦法,才會用床向坐實。那叫騎龍局。那也是實在沒辦法才會這樣的。還有床頂上最好是什麽東西也不要有。房梁是大忌,這種正中的燈也是大忌。你這裏弄這麽個水晶燈,先別說風水,你就不擔心哪天燈掉下來正好砸床上啊。”
於老師沒說話,隻是臉上一直紅著。這不紅能行嗎?這種在床頂上放水晶燈的,一看就知道是在那種時候用來晃眼興奮的。
人家情趣酒店的裝修標準,放在家裏天天睡著,這不鬼壓床才怪呢。
曲天頓了一下,又問道:“你什麽時候安床的?”
看著於老師疑惑的模樣,他解釋道:“就是搬床進來,安放好鋪好床的。”
於老師報了個日子,還說道:“肯定沒錯。”這樣的房子,在這裏住的第一個夜晚怎麽會忘記呢。
曲天算了一下,道:“凶日,擺的位置應該不是流年吉位。可人,測下朝向,排盤看看。”
“嗯。”雖然一開始我是問了那邊朝向,但是那不是因為我不會,而是為了化解那時候的難堪的。得出朝向,曲天排好盤之後,說道:“這個房間正好是五黃二黑,煞氣很重。加上彌漫著淫蕩的氣息,野鬼都會找來壓一壓的。”
“那……那怎麽辦啊?”
“換床,換銅床,用銅床化解五黃二黑。靠那邊放。避開這燈。最實際的,就是你換房子住。這邊不時過來幾天晚上是不會有事的。方法我教你了,要不要做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於老師給了我們一個紅包,送我們出門的時候,還一再說,讓我們不要說出去。
畢竟現在想想,其實很簡單。一個布置成這樣的房間,一個月隻過來幾天的男人,還要在家裏裝個攝像頭,於老師應該就是別人包養的小三。
下了樓,我還在感歎著,怎麽這麽漂亮的女人,就是別人的小三,就不能好好找個男朋友結婚的呢?
曲天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說道:“奇門遁甲裏,有些合幹就是一個有財,一個有貌的戊癸合。也有隻為性的丁壬合。很正常。從古到今都有這種事情的。”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道:“我們算是什麽合?”
曲天也頓了一下,沒有說話,我就笑道:“人鬼合。”
曲天本來已經打算起步的車子,又熄火了。我還以為他是因為我的這個玩笑生氣了呢。結果他說道:“算個日子,我們換床。”
“啊?換床?可是……床很貴的。”
“我不喜歡曲天的氣息。”
床是會帶著別人氣息的,所以一般舊床也不會有人要的。但是床真的很貴啊。雖然現在曲天的零花錢很多,但是我也不想去浪費。我說道:“要不我們買新的床品,找個好日子,挪挪床,換上新床品,也算是重新安床,變了風水了啊。行嗎?”
曲天猶豫了一下,才說:“算了,就這麽做吧。”
其實已經在凶日安床,造成了睡不好,噩夢的情況。不想換床也可以這麽做的。既然有更簡便的方法,我們何必要去浪費錢呢?
晚上的時候,岑祖航沒有在家。應該說是曲天沒有在家。很奇怪!從我住過來的時候開始,我在的晚上他都會在家的。也許他在忙他的事情吧,打電話過去都是關機的。既然他不在家,我幹脆也去學校通宵了。最後幾個晚上,拚命也要弄出作品來啊。
可是我還沒有到學校呢,就接到金子姐的電話。金子姐的語氣不大好,有些急地說道:“你在哪呢?我接去你個地方,現在馬上!”
“什麽事啊?我在……學校後門這邊。”
“站著別動了,我四五分鍾之後就到。”說完手機就掛掉了。
我站在後門那開始猜想著會是什麽事情。岑祖航聯係不上,會不會是他受傷了呢?金子姐那麽急的樣子,是不是傷得很重啊?
看到金子姐的車子過來了,我也沒有猶豫直接上了車子就問道:“金子姐,是不是祖航出事了?”
金子姐沒好氣地說道:“還真是他惹出事來了。”她一邊開車一邊跟我說,前幾天祖航去找他們,說希望找到一個能問米的人,幫他找個鬼上來問點事情。
雖然說岑祖航也是個鬼,但是他是在陽間的,不是在那邊世界的。要請一個那邊世界的阿飄上來問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問米。要不他就算去了那邊世界,那麽多阿飄,他也一時半會找不到啊。
可是那問米的人是一個老阿姨,阿姨都已經不做這個好幾年了。可是岑祖航就是天天去人家家說情。說了好幾天,阿姨還是沒有答應。他竟然就露出了他是煉化過的小鬼的本質來。甚至揚言阿姨要是不幫他的話,他就讓阿姨家宅不寧的。阿姨沒辦法找金子求救了。
金子幹脆直接找上了我。她還說道:“哼,還以為他岑祖航活了二十多歲,又當了幾十年的鬼,會成熟一點呢。怎麽還這麽幼稚啊。不就是一個女鬼嗎?不就是他之前的女朋友嗎?用得著這麽心心念念的嗎?說難聽點,他那女鬼女朋友啊,說不定幾年前就被零子找的那幫道士給超度了,直接投胎去了。就算他真找到了,還能怎麽樣?跟你退婚了,再跟那女鬼結婚啊?他還真能找事了!”
我聽著金子的話,心中沉了下去。甚至已經不知道心裏應該怎麽思考了。原來他這幾天不在家,這幾天的手機關機,就是因為這件事啊。他要找的人是岑梅嗎?他不是說,他跟岑梅沒有那麽深的感情嗎?為什麽他還要那麽堅持地找到她?如果他真愛過岑梅,那麽我呢?難道真的要像金子姐說的那樣,再和岑梅結冥婚?那麽我算什麽?他無聊的過渡期女友?既然是這樣的話,他那幾個晚上,那麽對我又算什麽?他已經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了。我知道他不會做出沒有意義的事情來。他那麽堅持要找岑梅,應該不是問幾句話這麽簡單的吧。
我的心亂了,甚至,車子什麽時候停下來我都不知道。在金子姐拍拍我,讓我回過神之後,我看到了那邊路燈下,曲天的車子。車子裏有著人,或者說是有著屍體。有著曲天的屍體。
金子姐拉著已經不能思考的我下車,零子就走了過來,扯過我的手,把一個符印塞在了我的手裏,說道:“拿著,一會上去,要是岑祖航敢對阿姨怎麽著,你就用這個印他腦門上。放心,以他的功力,這個就是讓他痛一下的,傷害不了他的,沒加我姐的血。”
我看著手中的符印,我記得了。這個就是我們當初去給我拆盒子的時候,放在盒子裏的那個符印。
我苦苦一笑,將符印還到了金子姐的手中,說道:“我不想上去。他要是堅持要找岑梅的話,我沒有意見。金子姐,我這個周末就要交畢業作品了。我先回去了。”說完,我轉身就朝外走去。我知道自己的借口看起來有多劣質。從小巷子離我家很近,我知道這地方,晚上壓根就打不到車子的。我要這麽走出來,也要走很遠才能打到車子的。可是現在,我寧願這麽走下去,讓自己冷靜下來。突然覺得這段時間的美好,原來隻是假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