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南京南京（上）
到底要不要去南京，這個問題在我撤離淞滬戰場後就一直在心中糾結，身為一個中國人，南京大屠殺的那段曆史深深的埋在我的心裏，心中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催促這我應該去做些什麽，可是我能做些什麽呢？沒有兵權，也沒有任何通向國民黨高層的關係，而且我承認我怕死，更怕死的沒有價值，去參加南京保衛戰白白的犧牲，實話實說我做不出來，我知道自己做不了英雄，因為我怕死！
心中暗自重複了一遍南京大屠殺的曆史進程。12月9日，日軍在南京上空散發《投降勸告書》。12月10日下午1時，日軍因勸降不成，開始了對南京城發起了總攻。12月13日，午後4時，日軍沿長江北岸攻占浦口，南京遂陷敵手。
算了算，現在的日子才是剛剛11月中旬，也就是說離南京淪陷的日子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的內心深處不斷的有個聲音催促著我去做些什麽，雖然怕死，但是道德底線民族大義這些東西壓的透不過去來，一定要做些什麽，一定要做些什麽，一定要~~~~~~~~~~
“鬼哥，剛剛聽到小日本的話裏，好像是說如果他們攻下了南京就要屠城七天啊！”我編了個慌，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麽和老鬼解釋我對於曆史的先知。
“啊？不會吧，東北淪陷的時候好像沒有屠城啊！”柱子搶在老鬼之前質疑了我的問題。
“那不一樣啊，你想想東北淪陷日軍可是沒有遭到這麽堅決的抵抗啊，估計小鬼子這一仗也死了不少人，所以才會屠城啊，東北淪陷他們是希望奴化咱們的思想，徹底把咱們變成他們的奴隸！”我以現代人清晰的視角回答了柱子的質疑。
“你能聽得懂日本話？”老鬼盯著我的眼睛問道。
“一點點！”
“那你給我說兩句！”
“哈伊，巴嘎，死啦死啦的！”我胡謅了幾句大家都會的，希望能夠騙過老鬼。
“說兩句長的，這幾句，柱子說的比你溜。”看來老鬼還是不好騙啊。
“長的？恩~~~~嗬嗬，沒問題，你聽好了啊？”這個時候這幾句“日本話”竟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感謝相聲演員的辛勤勞作，我以極快的速度說出相聲裏聽過的一段台詞：“土豆哪裏去挖，土豆山裏去挖，一挖一麻袋。”說的及其流利。
鬼哥將信將疑的看了我半天，終於還是相信了我。換了個表情說道：“你有什麽想法？不要有什麽不切實際的主意，我們不去送死！”
“當然當然，我們隻要把這個消息通知到南京城裏的百姓就可以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
“怎麽通知，南京城可是幾十萬的百姓了？”
“找到學生會或者其他的民間組織，告訴他們這個消息，然後咱們就撤，你們看怎麽樣？”我看向老鬼他們三人，而他們三個也在互相交換了下眼神說了聲：“好！”
混進南京城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左右，耗子說這是人最困倦的時候，進入城門的時候沒遇到什麽過多的糾纏，我們混在一隊商人隊伍中，鑽進了南京城。
大家什麽武器都沒有帶在身上，雖然沒當多久的兵，可是刀和槍一離手就覺得渾身的不自在，我想我已經愛上它們了。
“你去找學生會，我們去樂嗬樂嗬了。”柱子拍了我肩膀一下，滿臉淫色，看著他那惡心的表情，就知道要去什麽地方。剛要喊老鬼和耗子製止他，可是看到老鬼和耗子的表情也是一樣，草。
“你們他媽的就不能幹完正事再去找小姐嗎？”看到他們三個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我，才想起來這個年代還沒有找小姐這個詞匯。看著他們那一臉淫像，估計現在已經精蟲上腦，說什麽也沒用了，“我幹完事情怎麽找你們？”
“去最熱鬧的妓院啊，伐克！。”放下一句屁話，幾個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真懷疑他們當初答應我來南京救人的時候是怎麽想的，是用大頭還是小頭。
找了個行人，打聽了一下南京大學的位置，隨即便急匆匆的趕了過去，現在的我，基本上時差完全亂了，大白天的困的不行，眼皮很沉很重，真不知道，老鬼他們怎麽那麽大的精神，努力想了想小學政治課中所講述的民族大意，草，不管用。想了想剛剛老鬼他們那飽滿的精神狀態後，我也開始學著老鬼和柱子他們三哥人，把思想引向情色類的事情，鬆島楓，小澤瑪利亞一串名字和畫麵竄入腦海，草，竟然不那麽困了，暗自罵了自己幾遍混蛋，便加速向南京大學奔去。
學校門口聚集著大量的學生，好像在準備遊行什麽的，其中一個人站在高處做著激奮的演講，下麵聽眾多是學生，拉住一個留著學生頭，張得眉清目秀的女學生問道：“你好，我想找一下南京大學的學生會主席。”按照前世上大學的經驗來說，在大學裏一般漂亮的女生和學生會關係都不錯。
一雙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幾遍之後說道：“你是什麽人？找他什麽事情？”
“我~~~恩~~~~和你們一樣一個有著一腔熱血的愛國青年，想和你們學生會主席談個救國救民的大事情。”說出這話我自己都有一些惡心。
又是一番打量，“好吧，你跟我來。”我轉身看了眼台上講話的哥們，沒想到竟然傳來了敵意的目光，草，不是把我當情敵了吧，最近我發現受到老鬼和柱子的感染，現在這髒話是越來越多，真是近墨者黑。
跟著前麵的學生妹，腦子裏胡思亂想著，七拐八拐的進了一間屋子。
“綁了！”前麵的學生妹一聲令下，屋子兩側突然竄出七八個男學生，三下五除二的便被他們按在地上，接著五花大綁的給我綁了起來。
“我就是你找的學生會主席，說吧，你是什麽人？找我什麽事？”學生妹坐在一把椅子上，麵色從容的說道。
“你是學生會主席，別說笑了，我看你怎麽和我老家的土匪差不多呢。”話沒說完，一個男生的大腳丫子穩穩的踹在了我的胸口上，不過沒什麽力道，國民的身體素質真的是需要提高啊，估計是這一腳踹的不疼，竟然讓我胡思亂想的想到了那裏。
“現在是我問你問題，快說，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就是一個逃兵，一會兒送到南京守備部，等著你的就是子彈了。”這學生妹的話還真是嚇了我一跳，胡斯亂想的思緒立刻被拉了回來。
“好，你說的沒錯，我是個兵，但我不認為我自己是逃兵。。。。。。”我把從我從參軍，到參加了淞滬大戰，再到二娃的犧牲，然後中了鬼子的詭計，以及四喜等等一個個鮮活生命被火舌吞噬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遍，中間竟然還得到了幾口水喝，看來以後解放了我可以去做個說書先生，又喝了一口學生給端過來的水接著說道：“後來我們幾個人穿越了鬼子的封鎖，意外中截獲了鬼子的情報，情報的內容我們通過一個翻譯給譯了過來，攻陷南京後，將會屠城，實行三光政策，殺光，搶光，燒光。”我胡亂的編造著，但凡有點軍事常識的便知道我們不是情報兵，不可能截獲情報，更不可能通過翻譯就能破譯，這個謊話算是漏洞百出了，但是事發突然，沒有多想的餘地，好在這些學生也是軍事白癡。我盡可能的添油加醋，把情況說的及其嚴重。
沉默了片刻，學生主席說道：“那你為什麽不去找南京守備去匯報情況，找我們做什麽？東北淪陷之後，日本一直采取懷柔政策，上海淪陷也沒有出現大屠殺，為什麽會對南京大屠殺呢？”
“第一，如果我去南京守備去匯報情況，估計還沒張嘴一個子彈就射進我的腦袋了。第二，東北沒有大屠殺是因為小鬼子得到東北是通過割讓得到的，而且他們也想要奴化東三省，因此采取了懷柔政策。上海沒有發生大屠殺是因為，日軍根本沒有大規模的進駐上海，而你們知道嗎，日軍沿途走過的村子基本上都屠殺光了，女的都被**，男的都被刺刀挑死，甚至活生生剝光一條大腿上的肉，胯骨下麵就是一根慘白的大腿骨，而人還沒有死呢，疼的連喊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哼出一點聲音，女的更可憐，上到70老太太，下到幾歲的女娃娃，這幫畜生一個都沒有放過，全部奸殺了。”南京大屠殺的電影回放在了我的眼前，幫助我栩栩如生的講出了那些恐怖的場景。“最後，如果你覺得我在明知道中了鬼子的詭計之後還要跳入麵前的火海去送死才不算是逃兵的話，那你就把我送到南京守備吧。”說完這句話，我大義凜然的一轉頭，做出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樣子，不過心裏確哆嗦著：“我的小姑奶奶，我是好心好意來救你們的啊，你可要明白啊。”
“快鬆綁。”學生妹邊幫著鬆綁邊說道：“這位大哥，我們錯綁了你也是情非得已，從淞滬戰場上跑下來的逃兵真是太多了，這幾天我們都抓了好幾個。”
看著一個個自以為是的學生，心裏暗罵到：“草，什麽他媽的逃兵，你們上了戰場估計都得尿褲子。”
“你說我們怎麽辦呢？現在如何疏散南京城這幾十萬的民眾呢？就算全通知到了南京軍區守備，他們會同意嗎？”學生妹一臉焦急的問道。
“這個我也沒有辦法了，我能做的隻能是通知你們，我還要去找我失散的戰友呢，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奮戰’呢”想起那三個王八蛋心裏就來氣。
匆匆告別了南京大學，一身疲憊的我攔了一輛黃包車，按照前世的經驗出租司機一般對這些風月場所都比較熟悉，果不其然，很快便找到了一家妓院，進入妓院打發掉熱情的老鴇，剛要欣賞一下民國妓院的風采便看著提著著褲子出來的老鬼，隨後看到了摟著兩個‘大嬸’的柱子。
“耗子呢？”看到沒有耗子，我問道。
“對麵酒館吃著呢，耗子不好女人，就好吃。”柱子慵懶的說道，看來剛剛沒少消耗體力。
“草，柱子你什麽審美啊，怎麽找兩個那麽大嬸級別的。”知道我曾經跟洋人學習過，所以他們現在對我偶爾冒出的新鮮詞也是習以為常，我自己說話也落得一個自在。
“銀子不足啊，委屈我的‘小柱子’了”柱子邊說邊摸了摸自己襠部，然後一把摟向我的肩膀，嚇我的忍著屁股的疼痛一個彎腰，躲過了柱子的一樓。
對麵餐館找到了耗子，一個人，一桌子好菜，吃的天昏地暗，周圍的人都在看向大戰四方的耗子，一手拿著雞腿，一手拿著牛肉，真不知道耗子的肚子是用什麽做的。跟著耗子胡吃海塞了一通，總算是把肚子填了個飽，酒錢付清，把剩下的東西用厚紙包上，我們幾人便匆匆的離開了這個酒館，身後一片驚奇的眼神，看看天色才知道，原來天都已經黑了，這耗子自己差不多吃了一個下午，汗~~~~~~
由於這幾天匆忙的趕路，大家都實在是太累了，老鬼提議找個人住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晚，漆黑的南京城裏，我們跟著老鬼，來到一家大戶人家的門外，大門從外麵緊鎖著，看來全家都已經向後方遷走了，剩下了這座空宅。
柱子背靠著牆，雙腿馬步，兩手交叉放在小腹部，耗子腳尖一踩，借著柱子向上的推力，雙手悄無聲息扣住了房簷，雙臂一個用力，整個人便翻上了不算太高牆簷上。同樣的辦法我和老鬼先後爬上了牆簷，最後拉著柱子翻進了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