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入來儀

不知道怎麽的,孟可妍一聽學習禮儀就想起小燕子和容嬤嬤,特別中小燕子被欺壓的鏡頭,反複在她的麵前跳,折磨的她一夜都睡不著。

第二天早上,靈兒領孟可妍到了一個小院,院門拱牆上雕著三個字:“來儀閣”!孟可妍輕輕念了一遍,驀然想起那個詞:有,鳳來儀,她惴惴不安的問靈兒:“都是什麽人學禮儀啊?”靈兒想了一想:“應該是比較重要的人才學吧!靈兒就沒學過,倒是有一次總管說過,好好幹,幹好了就送去學禮儀。靈兒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孟可妍一頭的汗:“不會想把我送給什麽人吧?”靈兒奇怪的瞟了孟可妍一眼:“你怎麽這麽想?咱家少爺都是別人送東西來的,哪送過別人東西啊!”孟可妍一下放下心來,思索了一下說:“我想應該是覺得我太沒規矩了吧?”靈兒笑了:“姐姐這樣最好啦,靈兒喜歡的不得了呢!”孟可妍笑笑,心裏說:“你覺得是好了,可是在王爺府,我這樣多丟人家的麵子啊!”,她硬著頭皮走進了院子。

邊走邊問靈兒:“是什麽人教禮儀啊?她很凶嗎?”靈兒悄聲說:“禮儀先生是女的,聽說天人一般呢!”孟可妍撇嘴想:“我就沒想過會是男的教,天人?我這樣來的算不算天人?再說了,天人,還有用臉落地的呢!切!”不過,她沒敢言語,靜靜的跟在靈兒身後。

靈兒走到院內上房前,悄悄拉了下立在門外的一個姑娘的袖子:“煩姐姐通報下,孟姑娘是少爺安排了來學禮儀的!”那姑娘輕笑的看著孟可妍,小聲說:“孟姑娘請進吧!姑娘交待過了,讓你來了就進去。”靈兒聽了,有些擔憂的看了孟可妍一眼,卻隻能目送著她進去,孟可妍跟隨那姑娘向前走,臨進門她回首衝靈兒笑了笑,心裏隱隱疼了一下,她看著靈兒弱小的身子立在那裏,替自己憂心,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進屋後,孟可妍看到窗邊一位女子坐在一張幾前,對著一張瑤琴,懸腕待撥,卻總也不下手,仿佛凝固在那裏的一個蠟像。

那領孟可妍進屋的姑娘衝孟可妍擺擺手,示意她站在那裏,不要說話,隨後抬手一揭簾子,出了屋。

孟可妍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怎麽樣才好,她直直盯著那個做勢彈琴的美女,心裏狂歎,真是絕對的天人啊!隻見她麵如桃瓣,含粉帶露,肌膚吹彈得破,小口紅唇,若一顆小小的櫻桃,散發著誘人的光澤,讓人止不住想咬一口。她那漆黑一團的發斜斜攙成一兩環相繞的髻,正中嵌著一朵鴨蛋大小的珠花,閃動著灼灼的光華,與那張粉麵相映成趣。她身上穿著粉底銀花的錦衫,下著一條鵝黃的紗裙,柳腰上束一白色繡花菱形腰帶,腰肩上鬆鬆帶著一條潔白的輕紗,纏繞著搭過修長的玉頸。

孟可妍情不自禁的雙眼發光,一直以來,孟可妍就是愛看美女帥哥的,她從不嫉妒別人的美貌,她倒覺得別人生的美了,愉悅大家的眼睛,是一件很讓人慶幸的事。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快過去了,孟可妍覺得腿有點酸,從她來到這裏,她總是用以前的小時來計算時間,時辰啊什麽的她都不習慣用,她總是換算了小時或分鍾來體會,好象這樣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一樣。孟可妍欽佩的看著那個準備彈琴的姑娘,能保持這個動作這樣久,真是不容易的事。

孟可妍悄悄調整了一下站姿,對她來說,站立不是什麽困難的事,從警校軍訓起,站軍姿就是家常便飯,一站就一個小時,參加工作後就更不必說了,演出或者大型活動的執勤任務,有時幾乎一天要站十個小時,睡一覺起來,那腰疼的就要快斷了。所以,她練出了站立的基本功,也知道怎麽樣站立著能更舒服且持久。

隻是,孟可妍不明白那女子為什麽要自己這樣站著,莫非是為了給自己下馬威?可她也不用搭上自己啊,孟可妍想不通了。

這時,女子身後立的一個丫環模樣的姑娘小心翼翼的湊近女子身畔:“小姐,咱先不想了吧,小心熬壞了身子,再說,孟姑娘也等的久了!”那女子緩緩收手長歎,舉止嫻雅,蹁躚嫋娜,兩隻滴水耳墜輕輕搖動,越顯得楚楚動人了,她輕聲吟道:“山泉過一澗,不入清音難……”,說著,又歎息。

孟可妍想了想接道:“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微笑著看那女子。

那女子一驚,凝視著孟可妍:“姑娘是說?”“總說胸有成竹,可胸有也未必成竹,姑娘可見那些蝶兒,蹁躚百花園中,有時也一掠而過,不曾采了什麽回去!”孟可妍頓了頓又說道:“有時,片刻有如神助,或下筆萬言,或成涓涓雅音,果然美妙。可有時,心胸縱有千言萬語,卻找不到一詞傾泄,令人悵然若失。不過,再回頭想想,那些滋味終是體會過了,就是不說給別人知道,自己心裏也是竊喜的。”孟可妍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清楚自己要表達的意思,反正這樣咬文嚼字的說話,把她累得夠嗆。

那女子眼睛一亮,嘩的站起來,疾步走到孟可妍身邊,拉住孟可妍的手說:“聽妹妹一席話,煙蘿茅塞頓開,果然勝讀十年書啊!”孟可妍的臉唰的紅了,她原本不過就以自己的想法隨意說了兩句,沒想到會被這女子如此欣賞。她結結巴巴的說:“姑娘客氣了,我……我……我不過隨口說說,你在別在意啊!”那女子含笑打量著孟可妍,看孟可妍顰眉輕彎,雙眼黑亮,小鼻子挺俏,唇如一抹紅砂,上穿月白錦緞箭袖的衫子,下著藍紫色錦褲,腳踩青緞小軟靴,更妙的是,那發緊緊繞成一個髻,不帶頭巾,也不用束發金冠,卻用一縷絲帶纏了紮緊後,任長出來的絲帶飄在腦後,讓人覺得英姿颯爽裏又有嫵媚動人。

她啞然失笑:“妹妹這一身子裝扮真奇怪,卻又很是耐看。”孟可妍不好意思的解釋:“因為不喜歡穿那些羅嗦的長裙,而且家道破敗後,久做男裝,也就習慣了這樣穿著,感覺利落又爽氣。”她沒說,自己的頭發太短,隻能這樣了。要解釋頭發的事,可就麻煩了去了,她不想多事。

那女子點頭:“妹妹,你這樣才好,不要落了俗套,少爺讓我教你一些禮儀,想必也是想讓你舉止有禮就好了。”孟可妍瞪大了眼:“姐姐說少爺也叮囑過你了?有沒有讓你狠狠收拾我啊?”那女子笑起來:“少爺說不要固了你的性子,隨意就行了!少爺對妹妹很欣賞呢。”她眼裏閃過一絲淡淡的憂色。

孟可妍沒有看到那女子的憂色,她高興的說:“我還怕你虐待我呢!嘿嘿,我叫可妍,姐姐叫我妍兒。可兒都行!”“我叫煙蘿,可兒叫我蘿姐姐吧!”,煙蘿淡淡的說道。

“蘿姐姐,我們學些什麽呢?”孟可妍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