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豔妝淡歌

太後又瞧了一會子,笑起來:";柳眉如月,倒也讓你眉目清明,想起書上讀過的詞了,用在你身上倒是剛好!";她自說自話,仿佛沒有看到大家神色不安。

皇上陪笑問道:";母後想起什麽詞了,說來聽聽!";他努力掩飾大家的局促。

";皎若白雪,豔如春花,麗似朝霞!";太後緩緩誦道,";你們看,用在可妍身上,是不是真的很合適啊?";

孟可妍忙說:";不敢當,我哪有那麽好了,太後又取笑我!";她佯裝生氣,轉過臉去,隻是臉上紅霞一片。

太後大笑:";這小丫頭還惱了,依哀家看,不是惱,是羞了才對!";笑了一陣,早有人將菜飯擺好,大家落坐用膳。

用過晚膳,太後笑吟吟的對孟可妍說:";你給我們唱一出吧,今兒都扮的那麽好看了,可別浪費了!";她停了一停又說,";可惜玨兒不在這裏,瑛兒,明兒就讓可妍家去一趟,看看玨兒吧!";不待皇上說話,她就催孟可妍開唱。

孟可妍思忖一下,抱著菊心送上的吉它,走到院裏,讓人在院牆前放了一把椅子,婷婷坐下,身後牽藤引蔓,翠帶飄搖,味芬氣馥,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懸腕撥弦,一串音符蕩過後,歌聲飄浮:

";沉默著走了有 多遙遠

抬起頭 驀然間 才發現

一直倒退 倒退到原點

倔強堅持 對抗時間

說好了的永遠 斷了線

期許了 不變的 卻都已改變

緊閉 雙眼 才能看的見

那些曾經溫暖 鮮豔過的畫麵

漸漸地忘記 趕不上明天

隻要用力地抓緊了想念

明天再也 沒有你的笑臉

漸漸地忘記 忘記了時間

我隻要沿著記憶的路線

到最深處 縱然那隻是瞬間。。。";

歌聲穿窗越牆,如一愁腸百結的女子,在無力後低語,不是逍遙,似是無謂,牆壁上的青藤幻影著喧囂,空蕩蕩的,又好象滿滿當當,不曾有過回顧。在暗影裏,孟可妍隻是低頭唱著:

";當眼淚 滑落的 是句點

心裏麵 始終你 從沒有走遠

耳邊 誓言 還在回旋

我會好好珍惜 沒有你的明天

漸漸地忘記 趕不上明天

隻要用力地抓緊了想念

明天再也 沒有你的笑臉

漸漸地忘記 忘記了時間

我隻要沿著記憶的路線

到最深處 縱然那隻是瞬間。。。";

可以回王府了,這裏的一切即將成為一場夢,便痕跡分明,也已然成為回憶,漸漸被忘記,孟可妍輕輕唱著,心裏對自己綻開了一個淡淡的笑,終於可以不用再過這樣朝不保夕的生活了,真好!

再看一眼皇上的臉,這個叫慕玄瑛的男子,雖然有著和陳路一樣的臉,可他的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似在宣告,他就是他,不會是任何人的替身。孟可妍唱罷,微笑著站起來,眼神晶瑩澄澈,這一刻的她,就是一個真實又不設防的孩子。

皇上看著這個一色碧綠裏凸顯出的人影,紗裙羅衣,紅花青絲,好似畫兒一般,飛彩凝暉,倒把他看呆了。

太後招招手,等孟可妍走近她溫婉的笑說:";歌很好聽,就是聽起來有些悲傷,哀家都有些憂心了,以後不許唱這些了,要唱快活的。";說著,將一支鳳銜珠的金釵從發際抽出,親手帶在孟可妍的髻上,拉住她要推辭的手,";明天就帶上這個回府吧!";

孟可妍知道不能推辭,便又跪下:";謝太後賞!可妍愧領了!";這是人家玩的外交手段,賞也不是賞她,她隻是一個帶情傳意的工具。

菊心接過吉它,正要退後,太後看著她說:";這孩子生得真是招人疼,聽如嫣說這丫頭手很巧啊!";孟可妍感覺不太好,隨口應著,不知道該誇還是該貶。

";明日你回府去,將這孩子借哀家幾天,讓她給哀家繡個花樣,打幾付結子,如何?";太後依然溫婉的笑著,";反正你去幾日就來了,她就在這裏等你吧。";

孟可妍的心一下涼了,可她還是笑著說:";好啊,她能為太後效力是她的福份!";這話怎麽這麽耳熟,慕然玨走時就是這樣說的,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她又重讀了一遍。又是一個人質,一個看似不重要的人質,卻是她不會隨意舍棄的人。

回到安逸軒,孟可妍看著不停為她收拾東西的菊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良久,她長出了一口氣,坐在床邊笑起來,邊笑邊說:";做了質子,是不是說明我們活的有意義?嗬嗬。。。";這一刻,深切的倦了,倦了掙紮,倦了呼吸。

";小姐,你又胡思亂想些什麽,你當她放你走了?";菊心掃了孟可妍一眼,";她不過讓你回去安撫一下少爺,隨時都會接你回來!";這話聽起來,火藥味很濃。

";嗬嗬,菊心,你說對了,今兒一天真的沒過完,這是我來這裏後過得最長的一天!";孟可妍想想這一天,覺得自己的心啊肝啊的都挪了位了,又驚又嚇,忽喜忽悲,都快崩潰了。

菊心瞪了孟可妍一眼:";你感歎什麽啊,我在這裏好好的,有太後顧著,不會差了,太後一定還會賞賜我,你操什麽閑心啊!";她看看窗外又說,";而且在皇宮,任何危險沒有,其實是最安全的了!";是啊,皇宮象保險箱,除了進出難點,呆裏邊還真出不了事,孟可妍笑了。

清早,菊心推醒孟可妍,悄聲說:";一會兒太後那邊就要來人送小姐了,小姐快起來梳洗吧!";她尚含笑,又將包袱點了出來。

孟可妍這次沒有賴床,她怔忡片刻就換了衣裳,默默的洗了臉,坐到鏡前梳頭,瞟到那些包袱,笑著說:";我不過幾日就回來了,帶那麽多東西做什麽,你想累死我啊!";想起進來時走了那麽我的路,她就頭疼,在現代這點距離也不算什麽,可現在,穿著層層疊疊的宮衣,帶著金釵玉佩的,不亞於負重越野訓練,她心裏直犯怵。

";也沒什麽東西,用的穿的府裏都有,這裏邊不過是一些小姐回府打賞的一點小東西,你就別托懶了!";菊心也笑嗬嗬的說。

正說著,外麵有人報:";太後那邊來人了,請姑娘過去!";孟可妍一笑,對菊心說:";走吧,你也一起過去吧!";她剛抬腳,又停下:";這幾天,你少說多做,除了安逸軒,哪裏也別去,更別探聽什麽消息,好好的等著我,聽見沒有!";終是忍不住,囑咐了一遍,本來,她不想說的。

菊心笑著推孟可妍出門:";好啦,都快象老婆子了,你走吧,我晚些時候過去,這會子去好象早了些!";她也是個堅強的女子,若是靈兒,隻怕早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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