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善亦為惡
孟可妍看出來了,這個墨君安絕對不是個喜歡繞彎子的人,她也就不和他拐彎抹角,直接提問比什麽都好。
墨君安輕笑:“久仰晟國女帝師之名,特請來一見!”他第一次發現,他似乎不能獨自掌握這個朝堂了,“妍帝師,你在晟帝麵前也是這樣說話的嗎?”他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孟可妍嗬嗬一笑:“不,我會教他一些事情!”她現在就是在提高自己的位置,所以隻先小小踩慕玄瑛一下。
“哦?你都教他什麽?”墨君安果然不出孟可妍所料,跟著問上來了。
孟可妍正色道:“我教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說完似笑非笑的看著墨君安,“聖上以為呢?”
墨君安點頭:“晟帝如何說?”他也明白孟可妍在借題發揮,隻是想探探慕玄瑛的態度。
孟可妍目光如炬看向墨君安:“皇上說,敢犯大晟者,雖遠必誅之!”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墨君安一呆,隨即仰天長笑:“好!好晟帝!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又看孟可妍,“好帝師,當真巾幗不讓須眉!”他揮手,“帝師遠道而來,先去歇息,今晚朕為你接風!”他不想再說了。
孟可妍笑笑,福了下身子轉身即出,她明白,如果人家不說,她問什麽也沒有用。所以她也不再糾纏。
晚上,孟可妍依然一襲白衣出席,坐在宴會大殿,她好象一株出汙泥而不染的白荷。墨君安看到她的樣子,心裏一動,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帝師遠來,炎國沒有什麽可招待的,朕讓人備了一台歌舞,帝師可否一觀?”墨君安的口氣不再那麽寒冷。
孟可妍蹙眉:“皇上好意,原不應辭,隻是晟國前方有那那麽多將士在浴血奮戰,可妍不忍聽什麽華歌豔舞!”她輕擊桌子道,“不如讓可妍獻醜,為皇上唱一曲,隻是——怕有辱聖聽!”不就是震人嘛,她豁出去了!
墨君安很意外:“妍帝師肯唱?那再好也沒有了!”不知道為什麽,他眼前總浮現一個影子,雖然淡得幾乎看不見,可他知道,它在那裏。
孟可妍先喝了一碗酒,然後拿起一支筷子敲著碗唱了起來:
“雲濤聚散 烽煙落起 望千古的滄海??你說誰是俠義兒女
情懷永在 愛恨不移??鐵骨鋼刀鑄正氣
有道是 滿腔熱血 酬知己
千杯的酒 向天祭
人間是是非非 善善惡惡終有報
沉沉浮浮悲悲歡歡無窮期
惟留忠肝和義膽??感天動地
陰陽乾坤 正邪風雨??看萬代的江山??誰在譜寫英雄世紀
江湖信步 生死來去??刻骨柔情不言棄
有道是守承諾重情義 薄功名 輕祿利
你我執手相看茫茫人間紅塵淚
天馬行空揚鞭絕塵走千裏
惟留丹心和俠骨??感天動地……”
《天地武魂》這首歌,是孟可妍在一次打開電視機時偶然聽到的,隻聽了幾句就深深的打動了她,後來她在網上找到這首歌,並專門學會了,她一直想有一天能唱給大家聽。沒想到,她真唱了,而且是唱給了一個異國的皇上。
“嗯——大氣磅礴、蕩氣回腸!”墨君安一舉杯,“沒想到妍帝師一介女子,竟然會唱如此慷慨激昂的曲子!”他笑著飲下,“惟留忠肝義膽,感天動地——好詞!”
孟可妍也舉杯一飲而盡:“皇上過獎,隻是可妍膽小,見不得屍橫遍野,血雨腥風,因此唱一曲向天祈求平安的曲子!”此曲,俠骨柔情,軟硬皆有,既能說明她的剛烈,也不失良善,她就用歌勸墨君安不要動手。
墨君安淺笑:“帝師真是苦心一片啊!”他怎麽能看不透孟可妍的用心,“不知道帝師能否也給朕上上課?”他想再聽孟可妍說下去。
孟可妍笑起來:“路上來時,我曾見三小兒嬉戲,兩個小兒因爭一物打了起來,兩人打得激烈時,另一小兒不知是想勸架還是製止,隻是他上前剛一伸手,那兩個小兒便都遷怒於他,將他打倒在地!”她歎息著搖頭,“當時我還說,有不花錢的戲,看著就得了,為什麽還要跳上台去——結果白挨了打不說,原本自己手裏拿著的糖果也被搶了去!”她看向墨君安,“皇上,你說這孩子傻不傻?”
墨君安笑道:“這小孩子也許也好心呢!”他當然知道孟可妍在隔山打牛,“他不是傻,是太善良了!”他為自己辯護。
孟可妍點頭:“是啊,可惜被人誤解了,所以說,善也不易!”她輕笑道,“要我說啊,善要挑時間,否則善就成了惡!”
墨君安哈哈大笑:“帝師說的有理!”他不再往下說了,他對此已心知肚明,,“帝師一曲,朕心搖神動,曾聽說帝師在晟國當廷與群臣大辯,朕不解,你何來如此膽氣?”他的眼神犀利。
孟可妍笑道:“皇上,人這一生,應該知道什麽當堅持,什麽不當期待,若是選定以後,就要執著不變!”她想起那首詩,“我曾給我國聖上講過一句話,說生命誠可貴,告訴他就一個奴才的命也是寶貴的,可後麵的話我沒對他講過。”
墨君安俯首問道:“後麵是什麽?”這個女子讓他越來越意外了。
“生命上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孟可妍念完,迎向墨君安的目光,“皇上聖明,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可妍要的自由不僅是身,還有心,所以可妍能想自己所想,說自己要說的話,做起來也就不難了!”
說到這裏,孟可妍突然發現墨君安的眼神迷蒙了,她沒有在意繼續說:“比如愛情,父母之命,為何要是父母之命?嫁人的又不是父母,可是最終呢?痛苦的還是自己,因此愛情比生命更重要!皇上,你說是也不是?”她剛說到這裏,墨君的臉唰的變白了。
半晌,墨君安道:“朕乏了,先去歇著了!”他步履蹣跚的走出了大殿。
皇上一出去,菊心馬上數落孟可妍:“你好好的說什麽愛情不愛情的,”一個女子說這些也不怕臊,“說也罷了,還問人家,你不知道這個皇上不喜歡女色嗎?”她恨恨的瞪眼。
孟可妍一吐舌頭:“啊?我忘記了啊!”想想他是斷袖——她腦海裏馬上跳出墨君安被人壓住……呃,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