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誰寄錦書來
跑到一棵樹下,孟可妍毫不猶豫的跳下馬準備讀信,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怎麽打開這種包裹的十分嚴密的信,她用手撕、用牙咬,最後她不得不停下來。如果再咬下去,那信就該成一堆紙漿了。
慕然玨、蕭無祺和菊心三個人圍著孟可妍看她又咬又扯,誰不出聲,隻是臉都有點發紫,直到孟可妍放棄後,他們才不約而同的發出一陣大笑,他們的心裏和孟可妍一樣意外,所不同的是孟可妍意外這封信這麽難打開,他們意外還有人打不開信。
孟可妍微紅著臉將信遞給了菊心,菊心抿著嘴從腰上撥出一把小刀,象削蘋果一樣在一些地方轉圈挑了一下,信就打開了,孟可妍目瞪口呆的看著菊心手腕靈活的轉動,說不出話來。
慕然玨給孟可妍找台階下:“可兒,這是梅花封,一般人是打不開的!”可他的眼睛裏還是濃濃的笑意。
孟可妍都沒顧上遞給慕然玨一個感激的眼神,就打開信讀了起來,鄭清楠在信上說,飛刀經查是宮內侍衛專用的,他讓人在宮裏打探了一下,近日有數名侍衛外出公幹。他在信裏叮嚀,要孟可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但是他沒說是誰派人去的。
孟可妍苦笑,她從沅陽遇刺時聽刺客叫嚴侍衛時,心裏就◆,..隱隱約約覺得那是宮中的人,原因很簡單,嚴峻一直跟在皇上身邊,若不是宮裏的人,是不會認識他的。
再往下看,鄭清楠說他們收集到元韃有軍隊調動的情況,而且他們還四處招募兵士,隻怕就快要行動了。他問孟可妍應該怎麽辦,孟可妍歎了口氣,怎麽辦?能怎麽辦?真拿她當萬能的了。
信末,鄭清楠說依然沒有找到張連卓的下落,張氏已經到韶城,和劉煥章處的很好,他讓孟可妍放心,說他一定還會繼續尋找。
最後一行,他寫了兩句詩:
“圃露庭霜何寂寞,鴻歸蛩病可相思?
休言舉世無談者,解語何妨話片時。”
孟可妍記得這是她第一次見鄭清楠時吟過的詩,是林黛玉的問菊,她的心一沉。沉默半天,孟可妍才對慕然玨說:“我們快些回去吧!”她沒有說信上說了什麽,慕然玨也沒有問。
回到海城,慕然玨將孟可妍帶到了一個不大的院前。進院後是一個四合院,正房三間,耳房一邊各一間,還有數間東西廂房。孟可妍跟著慕然玨進了正房,坐下後,慕然玨才說:“這幾天你最好少出去,就是出去也一定不能惹事!”他知道孟可妍的脾氣,所以叮囑她。
孟可妍坐在那裏發了半天呆,破天荒的沒有回嘴,最後對慕然玨說:“這裏的事要盡快安排好,隻怕元韃等不住了,很快會動手!”她一臉憂慮。
慕然玨走過來,抱住孟可妍說:“不用著急,春天沒來,他們不會動手的!”他將孟可妍的頭按在自己懷裏,看到她擔心,他心疼。
孟可妍擺著頭掙出來:“這什麽是春天?”難道隻有春天才能打仗嗎?她不明白。
慕然玨撫著孟可妍的頭發說:“到了春天,草都發芽了,元韃的騎兵才能四處活動!”馬要吃草,冬天他們沒那麽多糧草的。
孟可妍點頭,伸手環住慕然玨的腰,小聲的說:“我該去哪裏找嚴峻呢?”她覺得從未有過的迷茫。
慕然玨摟緊孟可妍:“別著急,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吧!”他也想了很久這個問題了,“我想辦法到國舅府那邊打探打探”。
接下來的兩天,孟可妍都沒出門,她一直在房中和張居正研究運河的挖掘,到最後,甚至於一些小細節兩個人也都探討過了,她已確定,一開春運河就能動工,應該在兩個月內,運河就能初具規模,她這才放下了心。
晚上,慕然玨回來看到孟可妍蒼白的臉,他想了想說:“你明天和菊心出去走走吧,總悶在院裏,會悶壞的!”他想讓她開心一些。
第二天,孟可妍就按慕然玨的要求,和菊心出門走走。不知不覺,她們走到了國舅府,孟可妍停下腳遠遠的向裏看,她看到一個小小身影在府門前閃閃躲躲,她突然想起,那是玉兒!
孟可妍差點喊出來,幸虧反應及時,她久時收住了聲音。菊心也看到玉兒在那裏,她慢慢走過去,粗著聲音說:“小姑娘,你在這裏做什麽?”她一身男裝,自然要裝出男聲。
玉兒掃了菊心一眼道:“你管我做什麽?”她身子向後縮了縮,就不理菊心了。
菊心很意外,看到四處沒人注意她,她彎腰小聲說:“玉兒,是我!”說著她把臉送到玉兒眼前。
玉鉚一呆,再仔細一看,差點叫起來,菊心連忙捂住她的嘴:“別喊,跟著我們!”她站直身子,從袖子裏摸出幾個銅錢,丟給玉兒,高聲說道:“用這錢買兩包子吃吧!”說完,她大搖大擺的走了。
玉兒從地上撿起銅錢,一臉興奮的向街上跑去,好象餓壞了一樣。走到街上,她就不遠不近的跟著菊心和孟可妍,孟可妍拐進一個偏僻的小巷後,才停下示意玉兒過來。
玉兒走過來後,孟可妍一把抱住玉兒問:“你還好吧?”她都忘記這個孩子了,那天,她讓玉兒去報信的。
玉兒上下打量著孟可妍,她十分疑惑的看著這個公子,菊心笑著說:“玉兒,這是小姐啊!”也難怪玉兒不認識孟可妍,她貼了小胡子,還將臉塗的微黑,怎麽看也不象個女子。
玉兒這才一把抱住孟可妍:“小姐!”她哇的一聲哭了。
孟可妍知道玉兒肯定受了委屈,她有些責怪自己怎麽沒早點想起來去找這個孩子:“玉兒,不哭了,你受委屈了!”她輕輕拍著玉兒的背。
菊心左右看看說:“這裏不好說話,那邊有個茶樓,我們去坐坐吧!”雖然是小巷,可有人看到也不好。一個錦衣公子抱著一個小乞丐哭,會讓人疑心的。
進了茶樓,玉兒吃了些點心後,孟可妍才問她:“你那天什麽時候回城的?”她被拓跋明宇帶走時,看到玉兒從石頭後出來了。
玉兒仔細的回答:“你們走了以後,我就往城裏跑,等我跑到時天已經很黑了,”她認真的回憶著,“我到國舅府,求人家讓我見你說的那個嚴侍衛,可守門的說沒有這個人,還把我趕走了!”她扁扁嘴,努力忍住哭,“我就一直在國舅府的院牆邊轉著,想怎麽能進去,快二更時,我看到一個人從府裏跳出來,他跑的跌跌撞撞的,後麵還有很多人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