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她不主動開口,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問。

因為我能看得出來她對那個秦煌用情頗深,兩人這才剛分手,我去問這個不是故意找罵嗎?

想了想,我開口問道:“對了,你那車多少錢啊?”

楊采薇疑惑的看著我:“你上次不是問過了嗎?”

“哦對哈……我問過了,你當時說多少來著?”

“二百多萬。”

“媽的,這麽貴的車,也不知道我這輩子買不買得起。”

楊采薇鄙夷的道:“你有點出息成嗎,一輛車而已。”

“抱歉,人窮誌短。”我笑了笑:“我這人不太懂車……你們這些明星的座駕都很貴嗎?”

“還好,我覺得是在正常範圍內,因為很少有很浮誇的那種。”楊采薇道:“你看王緋,座駕就是一輛普通的路虎,謝亭鋒平常開的也隻是一輛普通的曜影,並不是那種限定的,按照我們這類人的收入,買車真的不算很高的消費。”

我順著她的話問道:“那薑雪開什麽車你知道嗎?”

“知道啊。”楊采薇很自然的說道:“一輛白色的大G。”

我正醞釀著接下來的說辭,楊采薇忽然冷笑了一下:“不過這台大G不是她買的,是別人送的。”

我愣了愣,詫異的問道:“誰送的?”

“一個行業大佬,不過這個大佬跟她已經分手了,她現在又傍上了別的人。”

“是誰?”

楊采薇有些不耐煩的看著我:“你問這麽清楚幹嘛啊?你現在跟她又沒關係了。”

“就隨便問問。”

楊采薇輕笑了一聲:“告訴你也可以,但你得先叫我聲姐。”

“神經病。”

“不叫就不說。”

“不說算了。”

“你這人真沒勁。”

我沉默了一下,問道:“她開的這種車市麵上應該不多吧,特別是在橫店這種地方。”

“你到底想問什麽?”

楊采薇的表情這才變得有點狐疑,盯著我道:“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少在這旁敲側擊拐彎抹角的。”

“我今天在小賣部玩遊戲。”

“嗯。”

“玩到第二關的時候來了個人。”

“叫你別說廢話!”

“你聽我慢慢跟你講嘛。”我吸了口氣,道:“我看見秦煌了。”

楊采薇臉上的笑容在我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戛然而止,隨即浮現出的是一種冷淡:“嗯,然後呢?”

“我看見他在那兒買水……我是這個意思,我覺得他這種人平常應該挺忙的,他不會無緣無故來橫店,你說他是不是來找你的?或許他還想跟你破鏡重圓?”

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一直看著楊采薇。

因為的確存在著這種可能,畢竟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那台白色的大G就一定是薑雪那台。

而在我說出秦煌這兩個字過後,楊采薇也一直盯著我。

對視了片刻,她最後冷笑了一下:“不可能。”

“為什麽?”

“因為他是來找那個賤人的,不是來找我的,他根本不知道我也在橫店。”

我沉默了一會兒:“你說的那個賤人……是誰?”

楊采薇直勾勾的盯著我,許久才冷然說道:“就是你的初戀情人,薑雪。”

在楊采薇說出薑雪的名字時,我心中僅存的那一點僥幸也消失殆盡。

一瞬間,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

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楊采薇會專門找到我,想要花費重金從我手中購買足以讓薑雪身敗名裂的東西。

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她會對薑雪充斥著這麽大的敵意,那種敵意早就超出了競爭者的範圍,而且這也與她的性格不符。

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

見我默然不語,楊采薇冷笑道:“沒想到吧,薑雪可是圈子裏有名的交際花啊,就是不知道當年的她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不是。”

“但現在的她就是這樣,不僅靠著身體上位,還在明知別人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非要橫插一腳,這種無道德底線的女人……隻能稱之為賤人。”

我無言以對,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些什麽,可看著楊采薇那怒火洶洶的目光,卻又明白,任何的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

我點燃一支煙,緩緩說道:“其實我下午看到秦煌上那輛白色的大G了。”

楊采薇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更加冷漠:“我明白了,你跟我說這麽多,隻是想弄清楚今天看到的究竟是不是薑雪,對吧?”

“嗯。”

空氣仿佛凝固住了,很長時間,包房裏都沒有再傳來任何聲音,很安靜很安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采薇終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說是喝,其實就是抿了一下,連嘴唇都沒沾濕。

她看著我說道:“你現在對薑雪還有感情嗎?”

“感情……沒有。”

“但至少你曾經愛過她,她應該也愛過你,是吧?”

“我想應該是的。”

“想來也是,否則一個男人怎麽肯心甘情願為了一個女人挨刀子,連命都不要了呢。”楊采薇莫名的笑了笑:“如果有一個男人願意這麽對我,不管他是什麽樣的人,我立馬就嫁給他,金山我都不要。”

我吃了一驚。

“不要這麽看著我,見麵的第一天我就說過了,我調查過你們的事。”

盡管她這麽說了,可我還是覺得有些蹊蹺,因為她頭一次來找我的時候給我的感覺雖然掌握了一些東西,但明顯對我和薑雪之間的事情並不是很清楚。

然而她剛才所說的,如果沒有深入調查過,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能給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嗎?”楊采薇望著我,忽然這樣問道。

“沒什麽好看的。”

“我就是想看一下。”

我思忖了片刻,隨即解開了襯衣的扣子。

八塊虯健有力的腹肌鑲嵌在腹部,非常漂亮。

然而在我肚子的左側和右側,以及靠近中間的部分,卻分別有著一條恐怖的刀痕。

尤其是最右邊的那一道,狀若扭曲的蜈蚣,非常猙獰,當初也正是這一刀,差點把我的生命定格在十多歲。

“我總覺得是薑雪搶了我的男朋友,其實隻要我的男朋友有當年的你一半愛薑雪,就不會被任何人搶走。”

看著我身上的傷痕,楊采薇抿了抿嘴唇,忽然笑了起來,有點淒涼,有點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