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小心,這些是劇毒的科莫多巨蜥,被它們咬到很危險!”
也不知道是誰這樣喊了一句,頓時就將現場本就慌亂的氣氛徹底引爆。
尤其是幾個有些名氣的年輕女藝人平常嬌生慣養,根本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麵,頓時就嚇得花容失色,歇斯底裏的慘叫起來,其中一個更是直接哭出了聲音。
攝影師抓住機會捕捉到這些精彩的鏡頭,估計事後會直接剪進宣傳片裏,再配上‘極致挑戰全新季,xxx登島第一天被蜥蜴嚇哭’之類的文案,必然又是一個小熱點。
我位於人群的外圍,同樣看得連連皺眉。
其實我並不怕蛇,但卻天生對這種四條腿的爬行動物很是抵觸,感覺它們特別不幹淨,是臭水溝肮髒生物的主要代表。
不過因為我平常很喜歡看科普類的視頻和文字,所以認得草叢中這些蟄伏的蜥蜴並非科莫多巨蜥,而是熱帶地區非常常見的一種名為圓鼻巨蜥的大蜥蜴,它並沒有毒性,而且相比較前者個性也較為溫和。
但從長相來說眼前這十幾個大家夥更加滲人,因為它們的身上長著密密麻麻橢圓形的花紋,看著就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極致挑戰不愧是極致挑戰,剛一上來就給嘉賓們來了這麽一出,看來這一趟的拍攝之旅不會輕鬆。
攝製組想要捕捉珍貴鏡頭,自然不會輕易的對這些蜥蜴進行驅趕,因此從下飛機開始,現場的哀嚎聲和哭泣聲就沒有停下來過,尤其是那個被嚇得哇哇大哭的女藝人好像現在還挺有名氣的。
但或許是她的大聲哭泣讓這群蜥蜴受驚了,其中一條距離我們最近的大蜥蜴突然發出嘶啞的叫聲,朝著人群便撲來。
一陣驚悚的叫聲後,人群作鳥獸散,而那個嚇哭的女藝人更是直接暈了過去,摔倒在沙灘上。
“我去。”
這一幕終於把機組人員嚇了一跳,連忙命人驅趕蜥蜴,隨行醫生也趕緊對嚇暈過去的女藝人進行急救措施。
一番施救過後,暈倒的女藝人總算悠悠轉醒過來。
她睜眼的一瞬間便渾身一顫,當發現周圍已經沒有那些可怕的大蜥蜴過後,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第一句話就梨花帶雨:“我不錄這個節目了!我要回家!!!”
……
中午在簡陋的營地安頓好以後,我把這些情況跟楊采薇聊了聊,電話裏她格格直笑,估計正在那邊前和後仰。
我有些不滿:“你笑個屁,你是沒看到情況,人家姑娘當時嚇得哏一聲,拿過去。”
“哈哈哈……你心疼那美女藝人了是吧?”
“我心疼個屁。”
“那你抱怨個什麽勁?錄節目不都是這樣的麽?別說你們,連我這個咖位的影星參加綜藝照樣得服從安排!”
“你以前參加綜藝也有類似的事情?”
“廢話,綜藝節目隻要不是那種純娛樂性質的其實都有一部分戲弄藝人的成分在,內娛已經很收斂了好吧,你是沒看過小日子的綜藝節目,簡直不把明星當人看。”
我一陣無言,隨即點頭:“這樣其實也沒啥錯,畢竟一年賺這麽多錢。”
“現在知道為什麽我和極致挑戰的製片人明明關係很不錯,我卻從來沒有在這檔熱火朝天的節目裏麵露過麵了吧?”楊采薇幸災樂禍一般的道:“他邀請了我好幾次還跟我保證肯定不整我,我都沒答應,主要我又不缺這錢和熱度,誰閑的沒事去吃這個苦啊。”
“我沒覺得苦啊,就是嚇唬一下而已。”
“話別說的太早,這才剛開始,好戲一般後麵才開場。”
“好吧,我信了。”
我抬頭看了看簡陋的露營基地。
幾名男藝人懨懨不振的在露營基地裏,相顧無言,連互相說話的心思都沒了。
而女藝人們則就在一簾之隔的對麵,正在抱怨這地方又熱又沒空調,蚊子還多,隱約夾雜著抽泣聲。
……
而在之後的幾天,楊采薇的話果然得到了驗證。
登島這幾日以來,攝製組的拍攝不是頂著烈日讓我們上山搞什麽野外生存,就是下海去逮魚摸蝦,妥妥的荒野求生。
其實下海抓魚抓蝦還好,我小時候在水庫河溝裏就幹過這事兒,區別是海裏的環境更複雜和危險,但總體也勉強能有一些收獲。
因此我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所有嘉賓裏的頂梁柱,地位無人能夠撼動。
但上山搞野外生存的時候日子就難了,倒也不是難在其他,而是這山上到處都是咬人的山螞蟥。
這玩意無孔不入,甚至還懂得追人,會朝著一切有血液的生物存在的方向追擊,然後纏上吸血。
上山的第一天,幾乎所有嘉賓,包括攝製組在內的工作人員都中招了。
我的左腿被山螞蟥咬了三口,血流不止。
另一個男藝人被咬得最多,竟被山螞蟥咬了十幾口,雖然不怎麽疼,但血淋淋的傷口絕對足夠嚇人,將來播出去的時候估計都得打碼。
女藝人們就更不用說了,從山螞蟥出現的那一刻,哭泣聲和叫聲就沒停下來過。
最後就連攝製組的導演都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這才終於示意眾人收隊下山。
夜晚在露營地,楊采薇的電話照常打到了我的手機上。
這是我們這幾天的日常,每天晚上都會通電話,聊一些拍攝和生活上的事情。
前幾天說起拍攝的辛苦時,楊采薇都隻是笑一笑。
但今天我說了山螞蟥的事情過後,她罕見的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沒聊幾句就跟我互道了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我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撒尿,剛走出露營地,人一下就精神了起來。
隻見楊采薇正坐在不遠處的太陽傘下,邊吃早點邊玩手機,十分愜意的樣子。
她妝容精致,優雅美麗,跟這幾天因為錄節目而弄得灰頭土臉的女藝人全然不同。
聽到動靜,她抬頭看了一眼,隨即會心一笑,拿起盤子裏的一塊桂花糕朝我遞了遞:“喏,過了這麽久的難民生活,要吃點點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