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0章 牢獄

審問鍾曉飛的,是哈市西城區刑偵隊的隊長。

“不認識。”鍾曉飛還是冷靜的否認。雖然他清楚的知道,警察肯定是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但他還是要否認,因為如果他承認,就等於板上釘釘,就沒有扳回的可能了。

“不認識?”

右邊的警察猛的一拍桌子,瞪眼恐嚇:“你給我老實一點,我告訴你!我們已經掌握了鐵證,你承認是承認,不承認也是承認!”

鍾曉飛笑。

比起海州的警察,哈市的警察更粗魯,也更沒有審問的技術,除了恐嚇,好像沒有別的辦法。

鍾曉飛嘴角的譏笑,激怒了兩個警察。

右邊的警察又是拍桌子,怒。

左邊的警察年紀輕一點,怒氣也少一點,他站起來,從桌子上拿起一疊照片,走到鍾曉飛麵前,在鍾曉飛麵前展示一下:“鍾曉飛,你還是不要嘴硬了,嘴硬沒有用,看一下證據吧……”

看著眼前的相片,鍾曉飛臉色一陣蒼白。

他終於明白,也終於警覺。

原來自己的身後,一直都有人在跟蹤,從他下飛機,到他開槍殺肖靜龍,全部都有人拿著照相機,照下來了。

這樣的證據,是鐵證,他想要反駁也是反駁不了的。

看見鍾曉飛臉色變了,小警察得意的笑了,拿著相片走開,又回到了桌子後麵。

“刀疤臉,你知道是誰吧?”

右邊的警察又問。

這一次,鍾曉飛沒有回答。

“他已經招供了,你殺人的槍,是從他那裏買的。”警察冷冷的問。

鍾曉飛不回答。

因為回答不回答,其實也沒有意義了,因為警察好像把一切的證據,都調查清楚了。

“雖然你把手槍拆撒,扔到了橋北大橋的水庫裏,但沒用的,我們正派人打撈,像是很快就能撈起來。”警察說。

鍾曉飛麵無表情,心裏卻是苦笑,他自以為做的高明,沒想到卻這麽輕易的就被警察抓住,而且還掌握了他殺人的鐵證。

看來就像是呂三爺說的那樣,他的確是印堂昏暗,氣運不順,而且是有牢獄之災啊。

“所以呢,你不要頑抗了,還是老實交代吧。”老警察冷笑:“你老實交代,我們還能說你一個態度良好,到時候法庭說不定還能判你一個死緩,如果你一意頑抗,到最後,肯定是死刑!”

鍾曉飛臉色蒼白,心裏苦笑。

“說不說?”

見鍾曉飛一直不開口,老警察又火了。

鍾曉飛還是不說。

他一個字的口供也沒有。

兩個警察問的口幹舌燥,但鍾曉飛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沒辦法,兩個警察隻能拍桌子走了。

因為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就算沒有鍾曉飛的口供,也足以將鍾曉飛定罪,所以警方並不是太著急。

有口供最好,沒有也無所謂,反正鍾曉飛這個持槍殺人的凶手,他們是抓到了。

這就是功勞一件。

要知道鍾曉飛殺的可是肖靜龍,而且是在洗浴中心的門口,開槍殺人,這個案子,早已經轟動了整個哈市,甚至是轟動了整個東北!而哈市警方居然在案發不到十二小時之內就已經抓到了殺人凶手,這樣的破案效率,足以讓哈市警方自豪。

帶隊的刑警隊長,肯定會名聲大噪的。

兩個警察走後,鍾曉飛被關進了一間小屋子,小屋子空空的,裏麵什麽也沒有,鍾曉飛隻能帶著腳鏈手銬,鞋也被脫了,腰帶被拿走,隻能光著腳,提著褲子,坐在地板上,望著牆壁苦笑。

原本,照他的計劃,殺了肖靜龍之後,他在還是哈市掩飾性的停留兩天,最多三天,他就可以乘坐飛機離開哈市,返回海州,但現在發生的一切,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警方不但抓住了他,而且掌握了確實的證據,接下來,他該怎麽辦呢?

接下裏的兩天,鍾曉飛又被提審了兩次,但像第一次一樣,他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警方對他很憤怒。

夜裏,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鍾曉飛想的最多的,不是自己的案子,而是遠在海州的吳怡潔和小薇。

原本,過完年,賣了股票,處理完ty公司的事情後,他就想要帶著兩個大小美女出國,遠遠的離開喬振宇,再不用擔心害怕。因為和小周解除了仇怨,賣出股票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董事會已經同意了他和吳怡潔賣出股票的申請,喬振宇也沒有找麻煩,美好的生活,好像就在眼前。

但沒有想到,韓晶晶的事情,卻讓鍾曉飛忽然的陷入了困境。

現在,他成了殺人嫌疑犯,待在這小小的牢籠裏,不要說出國,連自由也是沒有了。

想到吳怡潔和小薇的粉臉,想到兩人的淚水,鍾曉飛的心裏痛的像是針紮。

鍾曉飛連續兩天的失眠。

或者說,待著小小的房間裏,光線昏暗,他已經有點搞不清黑夜和白天的區別了。

持槍殺人的案子,在中國,從來都是死刑,很少有死緩的可能。

鍾曉飛是人,是人就怕死。

他怕死。

死了就什麽也沒有了。

但他不後悔。

肖靜龍他是一定要殺的,不殺就對不住韓晶晶。

他唯一後悔的是,他太不小心了,他竟然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蹤他,如果他能早點發現,事情也許就完全不一樣了!

但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他現在盼望的,就是能見到吳怡潔和小薇。

兩天後,鍾曉飛又一次的被提審。

走出那小小的房間,鍾曉飛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兩個警察押著他,穿過長長的走廊,他腳上的腳鐐和手上的手銬,相互撞擊,咣鐺鐺的響。

“進去吧。”

在這個房門前,兩個警察停住腳步,將鍾曉飛推進房間。

這個房間不是前兩次鍾曉飛被提審的審訊室。

鍾曉飛走進房間。

房間裏,有一個人已經在等著他了。

灰色的風衣,斑白的頭發,站在窗戶邊,雙手插兜,腰杆挺拔,目光冷冷的看著窗外,當聽見鍾曉飛進門的腳步時,他轉過身來,目光犀利的看向鍾曉飛。

原來是伍伯。

看見伍伯,鍾曉飛淡淡的笑。

其實,在被關押的這三天裏,他心裏並不是沒有想過伍伯和自己的親生父親。因為這兩個人都非常有權力,有可能幫助他解脫現在的困局,但想歸想,鍾曉飛並不想承認自己對他們兩人有什麽太大的奢望。

“怎麽還戴著手銬?去了!”

看見鍾曉飛的手銬和腳鏈,伍伯皺起眉頭,聲音冷冷的說。

“快,把手銬和腳鏈去了!”

一個聲音喊。

原來,在房間裏的角落裏,還站著一個穿著警服,五十多歲的中年警察,從肩章看,起碼也是一個副局長。

押鍾曉飛的兩個警察趕緊走進來,取出鑰匙,為鍾曉飛解除了手銬和腳鐐。然後退了出去。

“伍局……”那個副局長向伍伯點頭哈腰的笑。

“你也出去!”

伍伯目光冷冷。

那個副局長趕緊出去,然後關上了房間的房門。

房間裏,隻剩下鍾曉飛和伍伯兩個人。

“坐吧。”

伍伯聲音淡淡,指了指椅子。

鍾曉飛坐了。

伍伯在他對麵坐下,雙手交叉的握在一起,目光炯炯的盯著他的臉,一直盯了有十秒鍾。

鍾曉飛表情淡淡。

“你呀,做事情太衝動。”十秒鍾後,伍伯幽幽的歎息。

鍾曉飛不說話。

“肖靜龍是一個混蛋,懲罰他有很多種的辦法,你為什麽非要親自動手殺他呢?”伍伯皺著眉頭。

鍾曉飛笑一下,淡淡的說:“但我隻能想到這個辦法。”

“你就沒有想過找我求救嗎?”伍伯問。

鍾曉飛輕輕搖頭。

“你呀,性子太倔!”伍伯搖頭歎息,眼睛盯著鍾曉飛的臉:“其實這件事情也怪我,我應該派人跟著你的,如果有人跟著你,你就不會出今天的事情……”

鍾曉飛不說話。

“好了,說這些沒用了。”伍伯表情嚴肅:“我們現在要想一個解決的辦法,我想,你對事情的嚴重性,已經很清楚了吧。”

鍾曉飛點頭。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是直接說,殺人不是一個小罪名,而且這件案子已經轟動了哈市,轟動了整個東北,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為你求情,這其中就包括我和你親生父親。這一點,你要清楚。”伍伯表情凝重,一字一句的說的很清楚。

他沒有指責鍾曉飛,而是直接把事情的嚴重性告訴鍾曉飛。

鍾曉飛麵色淡淡。

“但這並不表示你就一定會被重判。”伍伯聲音清楚,一字一句的說:“因為你殺的人,並不是什麽一個好人,而是一個惡棍!我們可以從這方麵入手,相信法庭最後一定會考慮這個因素。”

鍾曉飛明白了。

“所以你不用太擔心,”伍伯聲音清楚:“最後的結果,雖然不會太好,但一定也不會很糟。”

“謝謝。”

鍾曉飛點頭,目光看著伍伯:“伍伯,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

“我想見兩個人。”鍾曉飛說。

“一定是你的兩個女朋友吧?”不用問,伍伯已經鍾曉飛想見的兩個人是誰了。

鍾曉飛點頭。

“嗯,我會安排。”伍伯點頭:“但其實你現在最應該見的不是她們,而是律師,法律上的事情,律師比我專業,也比我懂,你明白嗎?”

“明白。”鍾曉飛點頭。

“好了,你保重。”伍伯站了起來。

鍾曉飛也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