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那些照片
我回過頭，正好看到蕭澤成站在門口，盯著我，一動不動。我想解釋什麽，但想起那杯咖啡，趕忙轉過身去用手去擦，一時也忘記了是新煮的咖啡，頓時手就被燙紅了，我忍不住驚叫了出來。
“王晨，怎麽了？”蕭澤成忍不住快步走到我的麵前，掏出一張紙巾，替我擦了擦手上的咖啡殘液。
我接過紙巾，然後趕忙去擦桌子，好在有塑料的薄膜，相冊和照片安然無恙。擦幹淨後放回原位，然後轉過身，“對不起，蕭伯伯！”我感覺我的臉火辣辣，如同有一把火在燒。
“哦，你出來吧。”說完，蕭澤成轉身出了門。
我戀戀不舍地看了那些照片一眼，然後走了出去。
蕭澤成鎖好門，拔下鑰匙，一聲不吭地下樓，不多看我一眼。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有些酸澀，不知道該怎麽訴說，怎麽道歉，或許一切的語言，對他來說都是傷害吧。可是，對於我來說，我真的罪不可赦了嗎？可是，苦惱中，我暗暗慶幸這是老天給我的這個機會，讓我能過發現這些，這些無關於我，又和我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東西。
我緩慢著移動著腳步，慢慢走回房間，把門虛掩上，然後癱坐在床邊。我掏出錢包，拿出裏麵夾著那張照片，那張清明時從家裏帶回的照片，那張我五歲時和爸爸媽媽的合照，那麽殘舊的照片，卻又那麽清晰，頓時眼淚彌漫了雙眼。我終於忍不住，把那張照片貼在胸口，放肆的開始掉眼淚。這一刻，這一刻的脆弱與委屈，我該怎麽卸掉？
終於停止了哭泣，我把照片重新放好，然後走到浴室，用涼水洗了一遍臉。抬起頭，對著鏡子，幸好眼睛還沒腫起來。我決定勇敢一次，勇敢地去追問關於我的真實身份。
我下樓，果然蕭澤成正在沙發上抽煙，扁三五芙蓉王。原來我們都這麽迷戀煙草的味道，無論是他，蕭依，還是我，隻是愛好各不相同罷了。
“蕭伯伯……”我在蕭澤成的對麵坐了下來，然後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蕭澤成繼續抽煙，不看我，不回答，目光落到很遠的地方，但我能看得到他眼中的落寞和疼惜，他此刻一定又被回憶折磨，無法擺脫。
“蕭伯伯，我為剛才的事情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好奇，看到房門沒鎖就進去了，沒想到是那麽重要的地方，還打翻了咖啡，真的對不起！”我誠心道歉，雖然我知道他可能不會接受，但是至少我私自闖入別人的房間確實很不禮貌。
蕭澤成不回答，沉默，繼續吸煙，然後他回過神，把剩下的半截煙按滅在煙灰缸裏，然後歎了一口氣，開口道：“王晨，你的手沒事吧？”
我一愣，沒想到他沒有怨我，卻第一時間的關心我。但是，轉念一想，他是在逃避我的問題，不，我不能讓他逃避，因為這是我唯一的一次機會。
“蕭伯伯，我想知道那相冊中的那個女孩子是誰？我感覺並不像蕭依，您不介意吧？”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一些文件要傳，我先去忙了。”蕭澤成起身，準備離開，然後回過頭來說：“王晨，如果你的手不舒服的話，就塗點藥膏，你應該醫藥箱在哪裏。”
我心裏一驚，迅速起身，然後一把拽住了蕭澤成的胳膊，“蕭伯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而且，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你沒興趣聽？”
“有時間吧，我現在忙，我……”
還未等蕭澤成說完，我打斷他，“是關於那些照片的事情，我見過那個女孩，你沒興趣聽嗎？”
“什麽？你說你見過她？”蕭澤成顯然一驚，聲音也提高了幾分貝。
“嗯。”我點點頭，“我不但見過她，還認識她。”
“你見過她？在哪裏？“蕭澤成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我隻是在小的時候見過她，經常在一起玩耍，不過後來他們搬走了，也失去了聯係。”我無奈地歎了口氣。
“哦，是這樣啊！不過還好，至少知道她還活著。”蕭澤成歎了口氣，眼中的那種興奮的火光又迅速地熄滅了。
“不過，蕭伯伯，你怎麽會這麽緊張？難道你有什麽事情隱瞞？”我想從他嘴裏得到準確，真實的答案。
“沒什麽，隻是隨便問問。”蕭澤成還是不準備回答我的問題。
“蕭伯伯，如果你有什麽事情說出來啊，或許我能幫到你什麽？”我不想把這個問題撂在這裏，因為現在不說清楚，我怕會再也沒有機會說清楚了。
“我……”蕭澤成看著我期盼的目光，然後重新調整了姿勢，又點燃了一支煙。
我不知道該怎麽勸說他，勸他把那些秘密說給我聽，勸他給我一個機會，勸他不要再隱埋這件事。
“王晨，就這事，我一直埋在心底，二十多年了，從來沒對人講過，甚至連蕭依我都沒提過。”蕭澤成歎了口氣。“可是我不知道這些事是不是隱瞞了，就會有結果，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麽多年了，我以為隻要沒人提起，就一切都好，可是，它就像個噩夢，總在孤單一人的時候侵擾我。”
我屏住呼吸，認真的聽著，擔心遺漏他說的每一個字。
蕭澤成猛吸了一口煙，然後開口：“話還要從二十八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