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蕭依的父親
我還在睡夢中，就被敲門聲吵醒。房門被拉開，蕭依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王晨，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收拾自己。”說完，走了出去。
有沒有搞錯，這個女人真是可惡。我惡狠狠地想，然後起身走進了浴室。半個小時，洗漱完畢，拿著大毛巾出來，看她正坐在沙發上抽煙，仍是濃烈的“駱駝”，她的指尖一名一滅，在晨曦中，顯得特別落寞。
“喂，大清早就抽煙，影響身體。”我邊擦頭邊說。
蕭依還是端坐不動，繼續一口口的吞雲吐霧。
索性不理她了，這樣的女人太任性，她認定的事任誰也無法改變。我在梳妝鏡前做了下來，化了一個精致的妝，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黯淡，消沉。轉身回臥室，換好了昨天蕭依替我買的職業女裝，又從衣櫃裏摘下一件粗麻麵料的淺灰色大衣，整個人看起來蠻精神的。對著鏡子給自己一個滿意的微笑。
“喂，我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我站在她麵前。
蕭依抬起頭裏，熄了煙。起身，穿外套。
坐在POLO裏，她專注地開車，我同樣專注地看著路旁的風景。
“王晨，你今天挺漂亮的。真是信了‘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她突然轉過頭來說。
我看看她，很想知道，她話語中有多少真實的成分。所以，我沒有回應她，又把頭轉向了窗外。想象著，接下來，迎接我的到底是怎樣的生活？那個蕭氏集團的董事長又是何方神聖？我的工作到底能幫到蕭依什麽呢？
可是我還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為自己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她的POLO車已經停到了一幢辦公大樓前。
“他的辦公室在16層。你直接上去找他，電梯的直對麵。”蕭依望著窗外。
“你不一起上去嗎？”我突然覺得好奇。
她不回答，也不看我，而是又點燃了一支‘駱駝’。
“受不了你，我上去了。”我下車，關好車門。
走進電梯，按下16。門開了，按照蕭依的指示，徑直地走向辦公室。
我敲門，然後聽到低沉的允許進入的聲音。
“您好。”我推門而入。
他詫異地抬起頭，停下了手中的簽字。
“是蕭依讓我來的，她說您需要一個助理。”我語氣平穩，然後略微地觀察了眼前這個即將成為我老板的男人。他的額頭飽滿而光滑，濃眉，挺直的鼻梁，略微厚的唇，寬闊的肩膀，隻是耳鬢有幾絲白發，這並未讓他顯得蒼老，相反是穩重而儒雅。
“是依依？她來了嗎？”他的一雙眼睛因為激動而瞪大。
“嗯。她在樓下。”我回答。
他突然起身向窗前走去，卷起百葉窗。
我隨他走到窗前，指給他，其實我們隻能看到一輛黑色的POLO車，依依肯定還坐在車裏吸煙。
“這個孩子還是那麽任性。”他努力地向前探著身子，然後悵然所失地回到了辦公桌後，坐了下去。
“既然是依依說的，那你就當我的助理吧。你叫什麽名字？”他把目光轉向我。
“王晨。”我剛剛回答完，手機就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趕忙從包裏把手機拿了出來，居然是蕭依。
“王晨，你帶老頭子下來，有好戲看。”
還未等我開口，她已掛機。什麽意思？
那個老頭子應該就是眼前這位，蕭氏集團的董事長。
“蕭依說讓您和我一同下樓，她在樓下。”而那句“有好戲看”我不知該怎麽對他說。
他點頭，然後起身和我一同走進電梯。能感覺出來，他的心情此刻是激動的。是因為蕭依嗎？這個女兒難道真有這麽大的吸引力？
剛剛走到大廳中央，透過玻璃就看到，蕭依已從車裏出來了，抱著雙臂，站在車尾的位置，目光正視著前方。
走過旋轉門，我看到蕭依的麵前出現了一個。
我和蕭氏集團的董事長走近，就聽到爭吵聲。也許是雙方太投入了，居然沒人看到我們的身影。
“你以為你是誰？我耗費這麽美好寶貴的青春陪他玩，當然是要報酬的。否則，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沒錢，沒權，我會這麽掉價。”我沒想到那個一口氣說了這麽多。
“你確實不掉價，一對耳環就七萬多，好眼力啊。”蕭依平靜的語氣裏透著一股寒意。
“七萬多？難得我看的上，哼！你們蕭氏的產業早晚是我的，老頭子現在已對我千依百順，到時候，如果我不開心，恐怕連你都要滾蛋。嗬嗬嗬……”她居然得意地笑了起來。
“是嗎？我想你高興的太早了吧！”蕭依的語氣裏是出人意料的平靜。
我看到旁邊的蕭氏集團的董事長臉色變得很可怕，我預感一場暴風驟雨即將來臨。然後，我聽到手掌撞擊臉蛋清脆的聲音，然後就是的手護在自己的臉上，眼裏噙著淚花。
“成哥，你聽我說，我……”的另一隻手緊緊抓住蕭依父親的衣袖。
“馬上從我麵前消失，你應該對我的脾氣有所耳聞。”他一字一句，語氣平靜。
不得不放棄掙紮，鬆手，狠狠瞪了蕭依一眼，離開了。
我看到蕭依眼中得意的笑意。
“拜托你下次找女人，眼睛擦亮點。這路貨色你也當寶貝似的寵？”蕭依語氣裏有明顯的怨恨。
蕭澤成訕訕的笑了，然後用征求的語氣說：“依依，難得你來一次，陪爸爸吃頓飯吧。”
“算了，本來我是這樣打算的，現在沒心情了。我回去了。”說完回身打開了車門。
“王晨，你現在打算留下嗎？”她問我。
“我……”我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你賠她回去吧，明天正式來上班吧。”蕭澤成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點點頭，然後坐進蕭依的POLO車裏。
蕭依沒有和他父親說再見，一腳油門開出了很遠。我透過後視鏡，看他還站在那裏，像一座雕塑，心裏有些難過。
“你是故意的，對嗎？”我轉過頭，盯著蕭依。
“是，又怎樣？”她的語氣裏是明顯的不屑。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你沒發現你的父親很傷心嗎？”
她不回答，充耳不聞。
“無論如何，他也是你的父親。你有責任盡一份孝心。”我真想揍她一頓。
“責任？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連他都沒有，更何況你？”她看著我，目光冰冷。
她的眼神讓我心虛，我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為何父女之間比陌生人還冷漠？而我一個局外人確實沒有資格，我們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
回家，打開門。蕭依直奔臥室，留我一個人坐在地板上。感覺肚子餓了，打開冰箱，隻有幾個雞蛋，幾根菠菜，除此就是兩個沙丁魚的罐頭。
我把這些殘存的積蓄拿到廚房，想著如何製造出一頓美餐。好在，廚房裏還有一袋掛麵，否則隻能煎荷包蛋了。
菠菜洗淨切細絲，雞蛋攪成蛋花。水開，下麵條，加蛋花，菠菜絲，熄火，澆香油，香氣四溢。
把沙丁魚倒進碟子裏。
“蕭依，吃飯了。”我敲門。
她探頭出來，我以為她會拒絕，誰知道她毫不客氣地接過碗。我們一同坐在地板上，一口麵條，一口沙丁魚，毫不矜持。透過熱騰騰的霧氣，我看著蕭依狼吞虎咽的樣子，不自覺的就笑了。這個女人，那一層堅強的冰冷的防禦隻是虛有其表，其實內心裏還像個任性的小孩子。而我不想拆穿她，那顆真心究竟被什麽掩蓋？蕭依，未來某個時刻，你會給我一個明朗的答案吧？
她發現我在看著她笑，馬上回應我，“笑什麽?沒見過吃東西啊？”眼睛瞪得鼓鼓的，兩腮也被麵條塞得鼓鼓的。
“是啊。秀色可餐！”這個女人真自戀。
“嗬嗬。不過你的麵煮的很好吃。”她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沒說話。這些，都是蘇可可留給我寶貴的東西。我不想隨意提起。
“喂，幫忙開一下電視，我要看新聞。”蕭依忽然大喊了一聲。
“你還有這愛好。”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然後打開電視機。
她不說話，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真不知道什麽畫麵這麽吸引她，無非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政治報道。
“喂，不用這麽認真吧？那…….”我感覺被某人卡住了喉嚨，那半截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近年來，隨著人均消費水平的提高，出國旅遊已成為一種新的熱潮。而澳大利亞更成為大多數中國旅遊人群的首選地點。因為，此時，澳大利亞正處於夏季…….
其餘的我已聽不清楚，怎麽可能？澳大利亞？可我分明看見了可可的身影……
“喂，喂，喂，發什麽呆啊？”蕭依用一隻手在我麵前使勁地搖晃，我才回過神來。
新聞已經播完了。
“怎麽完了？我還沒看清呢。”我又重新把目光定在屏幕上。
“你笨啊！你以為電視台是你家的，記者是你雇傭的啊！”蕭依肯定覺得我特搞笑。
我不想計較，我的疑惑還留在腦海裏，久久不肯離去。蘇可可不是去度蜜月了嗎？怎麽會出現在澳大利亞？而且旁邊沒有賀雲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