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可可的母親病了
回到旅店，彼此沉默不語。吃過晚飯，可可合衣而臥。我開始收拾行李，明天我們就該回T市了．我的心情很糟糕，我知道我們輸了．可可已經決意和我在一起了，可是心裏還是不塌實．我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畢竟這麽多年的親情是不能傾刻放下的．我有時覺得自己真的很自私，為了愛卻要她犧牲那麽多．
我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麽？或許是一個人生活慣了，太缺乏安全感吧．但是，無論如何，我今生隻愛可可，我會好好疼她、嗬護她，即使全世界都遺棄了她，我也要陪在她的身邊．可可，你為我受了那麽多的委屈，我該如何回報？
真想馬上回到Ｔ市，回到我們的＂溫馨公寓＂，隻有在那裏，我才會心如止水，安心地享受屬於彼此的幸福．
我收拾完行李，在可可的旁邊躺下，輕輕抱住她．她把頭紮進了我的懷裏，合上了雙眼．突然，可可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放手，她站起來接電話。
“什麽？好，我馬上過去。”她的表情很焦急。
“小幽，我出去一趟。”她一邊穿鞋子一邊和我說。
“什麽事啊？這麽晚了，我陪你吧。”我也站了起來。
“不用，你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來。”說完，她已經推門走了出去。
我愣在原地，失神地望著門的方向……
那個電話是可可的父親打來的，告訴她母親住進了醫院。可可匆匆的趕到醫院，問清楚病房後匆匆往樓上跑，在樓梯口一轉彎，一眼就看到父親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神情黯然。
“爸，怎麽回事啊？我媽怎麽樣了？”可可非常著急。
“可可，你來了．你媽剛剛睡著，剛才一直說要見你。一會兒進去好好陪陪她吧，年歲大了，毛病也多了。你別氣她了，其實她心裏還是疼你的。大夫說了，你媽媽心髒不太好，不能動怒，你就遷就她一點兒。”她父親握緊了可可的手。
“爸，我……”
“你現在什麽都不用說，先進去看看你媽吧。”父親站了起來，可可跟隨他進入了病房。
母親在安睡，隻是神情很痛苦。可可在床邊坐了下來，為母親掖了掖被角，然後握住了母親的手，淚就不自覺的落了下來。這一刻，她覺得整個世界都變了似的。以前母親是那麽的高貴典雅，那麽高高在上，自己是那麽地懼怕她、崇拜她．可是，現在母親躺在病床上，發絲淩亂，神色憔悴，突然之間覺得母親一下子就老態龍鍾了。真是歲月不饒人了，隻有真正的經曆了，才能深刻體會到生活的無情、歲月的殘酷。
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麽？這麽多年，母親如此勞心傷神，全為自己好，可是，現在怎麽到了這般田地？難道真的是自己做錯了嗎？不，不是，其實我們都沒錯，隻是現實的逼迫。可可靜靜地看著母親，默默地流淚，內心好無奈啊！冰涼的淚水滴在母親的手上，她緩緩睜開了雙眼。
“媽，您醒了！感覺好點了嗎？”可可的聲音哽咽，她突然好怕，怕失去母親。
“可可，你來了。傻孩子，我還以為你再也不理媽媽了呢。”母親的聲音是那麽的虛弱。
“媽，我怎麽會……”可可一聽到母親的話，頓時淚如雨下。
“乖可可，這麽大還哭鼻子啊？一會兒被別人看見該多沒出息啊？別哭了，聽話。”母親用溫暖的大手給可可拭去淚水。
可可抓住母親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母親絮絮叨叨地和她說了很多瑣事，可是對白天發生的事情卻隻字未提．可可一邊靜靜地聽著母親的嘮叨，一邊給母親削蘋果．說了很久，母親才肯睡去，隻是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
父親示意可可和他出去一下，有話和她說。
“爸，什麽事啊？”可可隨手關上了門。
“可可，爸能不能替你媽求你一件事啊？”爸爸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定。
“爸，您在說什麽啊？我都被您搞暈了。”可可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可可，你耐心聽我說，在我說完之前不要打斷我。其實，我知道和你說這些是很殘忍的，但是我還是要說，因為，我實在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媽媽一直這樣下去了。可可，你就聽我們一次，不要再和周小幽在一起了，爸爸求求你了，行嗎？你難道真的忍心看你的母親……？”父親突然哽咽了。
“可是，爸爸，你說過會支持我們的，是您說過的！如果我答應了你們，您要小幽怎麽辦？她會死的，您知道嗎？不、不要……”可可拚命地搖頭。
“爸爸知道這樣做，對她很不公平，可是，我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你媽媽再也受不起任何打擊了，而且，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你也該替我們想想吧？你讓街坊鄰居怎麽說？讓親戚朋友怎麽看？我們蘇家的顏麵該往哪放啊？”父親的表情既痛苦又無奈。
可可瞪大眼睛看著父親，突然感覺父親好陌生．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父親原來隻是在和自己周旋，原來他和母親一樣，根本不在乎女兒真正的幸福，隻在乎世俗的眼光！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
“爸爸，原來您一直在騙我！您怎麽可以……”可可流著淚，一步、一步地向後退。
“可可，你聽我說……”父親伸出手臂想拉住可可，卻抓了個空。
＂不，爸爸，我不會答應的！我愛小幽，如果您想拆散我們，除非我死了！＂可可如此堅決，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可可......＂父親絕望的呼喊......
可可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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