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地窖
“糟老頭，身手不錯啊。”周楓讚歎道。
“你也不賴，逃命的功夫很好。”糟老頭平淡道。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針對我？”周楓問道，這是他撓破頭皮也想不通的事情。
那糟老頭收起棋盤，懶洋洋地站起來道：“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你大爺的這不是廢話嗎？什麽恩怨都有個詳細說法呀。周楓懊惱道：“既然是私人恩怨，你搞我的女人做什麽？”
“因為我找不出你的弱點，你也知道你並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想來想去，隻能用這一招了。”糟老頭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坐下沙發上喝起茶來。
這話倒是給足了周楓麵子，他苦笑道：“這麽說來我還得感激你抬舉我了？”
“千萬不要客氣，雖然有資格被我稱讚的人並不多。”老頭舒暢地吞一口茶，輕輕“哈”出一口氣，那派頭竟是個講究享受生活之人。
“你要是想找我的弱點，怎麽不去搞我爹？”周楓沒好氣道。
“第一，你爹住得太遠了，動起手腳來麻煩，第二，既然是江湖恩怨，我也知道規矩，所謂禍不及親人，我可是很講道理的。”糟老頭道。
這死老頭，一會頭頭是道，一會又自相矛盾，他該不會是個神經病吧？周楓有點哭笑不得，喝道：“你也知道禍不及親人，還抓我女朋友？”
“女朋友也算親人？”那糟老頭奇怪道。
“怎麽不算？我們已經談婚論嫁了，你要是個男人，就把她放了，咱們單挑，雖然我不知道在哪裏得罪過你，但拿一個女人來當擋箭牌你不覺得丟臉嗎？”周楓試探道，這老頭高深莫測，想一兩句話探出他的底絕非易事，必須耐得住性子。
“那就是還沒結婚了？”糟老頭道。
“她要是答應嫁給我不就行了？”周楓道。
“那怎麽可能，人生大事不能這麽兒戲。”
周楓又摸著褲袋裏的戒指，說道：“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你是什麽人嗎？就因為我放過你一次鴿子，你就想整死我？”
“當然不是，跟你下棋隻是想親近你罷了。”糟老頭道。
“你知道我會經過那裏，所以事先去擺好棋譜？”周楓推斷道。
“不錯。”
“那你怎麽知道我喜歡下棋呢？”
“初中時代全國象棋冠軍，我當然知道。”
周楓越說越懊惱，忍耐力有點超過限度了，道：“那你親近我做什麽？究竟是什麽恩怨？”
“你認識飛機頭吧？”糟老頭忽然道。
飛機頭？就是從初中開始騷擾陳思雅一直纏到大學逼得她換了好幾次學校的那個惡心的二世祖？這老頭跟他什麽關係？周楓似乎恍然大悟，但又無法確定，說道：“你是他什麽人？”
“我是他外公。”糟老頭有問必答，而且都答得很簡潔，不說一個多餘字。
周楓愣了愣，早就聽說那小子有個牛叉的外公，是國防部的第一軍隊總司令，叫趙金龍，難道就是這個糟老頭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原來你是為外孫出頭啊。”
“也不全是，我隻是想知道能以一敵百的人到底有多少能耐。”趙金龍不冷不熱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周楓平淡道。
“好像知道了一點。”趙金龍道。
“那你能把我的女人放了嗎？”周楓道。
“還不行，我想跟你玩個遊戲。”趙金龍堆起額頭上的皺紋，不懷好意地瞅他一眼。
他媽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老頭子，抓個女人來威脅我算什麽本事。周楓怒火中燒，無奈在別人的地盤上他不得不老實，不動聲色道：“什麽遊戲？”
“這棟房子，是我十天前剛剛裝修完的。”趙金龍這回卻答非所問，聽得周楓一頭霧水。
周楓打趣道：“特別修好房子來款待我，莫非這是送給我的見麵禮？”
“不錯，這房子的確是打算送給你的。”趙金龍淡淡道。
我靠，隨便開個口就要了一棟房子？周楓的瞳孔遽然收縮，格外震驚。
“如果是拿我女人的命來換的話，或者這是我的豪華墳墓，我還是不要了。”他冷冷道，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抽起來。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贏了，女人還是你的，房子也是你的，如果你輸了，這裏就是你們的墳墓。”趙金龍冷冷道。
這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周楓豁然開朗，深深吸一口煙吐出來，並滅了煙蒂，道：“事先說好，我不玩腦筋急轉彎的。”
“咱們不玩那麽幼稚的遊戲，玩刺激一點的。”趙金龍不怎麽配合他的幽默感，語氣越來越有種冷冰冰的感覺，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不到必要的時候，連看都懶得看對方一眼。
“怎麽個刺激法？”周楓道。
“我先告訴你遊戲規則，第一，不準傷我的人一根頭發，第二，隻準我的人傷你，包括殺了你。第三，你隻有一個小時，超過一秒鍾就要替你女人收屍。”趙金龍頓了一會，又補充道：“一個小時之後，你還重新回到這個位置，到時候如果你是活的，便算你贏，如果是一具屍體，自然就算你輸了，但你絕對不會寂寞，你女人很快就會下去陪你。”
老子見過的老人當中也就算你最歹毒。
“不準傷你的人一根頭發是嗎？”周楓確認一遍，似乎已經猜到那死老頭想要玩什麽遊戲了。
“我說話不說第二遍。”趙金龍說完，抬起手在空中招了招，喝道：“帶他進去。”
他話音一落，不知何處走出一個壯漢，把周楓領到屋後的花園裏，打開草地上一道地洞門，做了個有請姿勢：“歡迎光臨死亡地窖。”
“死亡地窖？名字不錯，我喜歡。”周楓輕輕歎一聲，毫不猶豫跳了進去。
地窖裏一片漆黑，在洞口站了一分鍾，他眼睛才漸漸適應了這裏的黑暗，隱約可見頭頂上掛著個牌子，牌子上油著四個紅字：明修棧道。
然而他並沒有著急著往前走，而是沉思起來。
神尊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他頭頂上，這時候已經忍耐不住了，說道：“隻準人傷你，不準你傷人，這算什麽遊戲？”
“死亡地窖啊。”周楓嗅了一會確定裏麵沒有可燃氣體，才放心地掏出一根煙，又叼在嘴上抽起來。自從跟史大明和大頭混一段時間後，他發現抽煙時思維可以更加清晰，心靈更加平靜。突然間他竟然笑了，喃喃道：“如此一來我倒是放心了。”
“放心？什麽意思？”神尊奇怪道。
“他立下這種規則，證明他很關心自己屬下的安危，也就是說他並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周楓分析道。
聽起來果然有道理，但事實是不是這樣還真不好說。神尊又道：“那他還要置你於死地？這還不夠殘忍？”
周楓略加思索，微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並不是真的想置我於死地，隻是想親自確認我的實力罷了。”
“他確認你的實力做什麽？”神尊還是疑惑不解。
根據以往的經驗，周楓還是能猜出個大概，說道：“應該是想招兵買馬吧，否則也不會拿這麽大一棟房子來誘惑我。”
神尊還是不太明白，索性閉上了嘴。
“不過有一件事還是能肯定的。”周楓忽然又道。
神尊又來了精神，道：“什麽事？”
“如果我掉以輕心，一定會死在這裏，如果我不死，應該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雖然他並不希望我死，但我隻能靠自己的實力活著出去，遊戲規則是莊嚴的。”周楓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向前走去，身上每一個毛孔都鬆開了，就算有隻蚊子趴在牆上動一動翅膀，他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自己的危機。
這時昏暗狹窄的地下走道裏突然穿來趙金龍蒼老的聲音，原來這裏麵居然安裝了擴音器，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不過我必須承認你是個聰明人，實話告訴你，你剛才的推測完全正確。”
周楓愣了一會，苦笑道：“原來你能聽見我說話啊。”
“不但聽到，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得很清楚，祝你好運，年輕人。”趙金龍說完，再也沒了聲音。
周楓也忽然停下腳步，耳朵動了幾下，掌心滲出冷汗，當對話結束時，往往是危機四伏啊。
果然如他所料，黑暗中，隻聽不遠處傳來“哢”一聲輕響，隨之槍聲四起，無數顆子彈帶著火苗射來。
周楓大吃一驚，急忙使出渾身解數左閃右閃，好在神尊有時虛時實的本領，手臂揮動間，替他抓住了五顆子彈，並彈掉了四顆，他自己的反應也不賴，竟然射過了七顆。
但可惜的是神尊的左臂尚未長出爪子，他一個閃避不及時，左邊的肩膀讓一顆子彈擦身而過，劃破了襯衫和一層皮，鮮血四濺。槍聲仍然不停，他突然靈機一動，縱身一躍，跳上地道的天花板，讓汗水濕透的後背貼著上方牆壁，手腳張成八字形，正好可以撐住不至於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