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最開心的一天
周楓吃了啞巴虧，傻了眼，光顧著調戲美女倒把常識忘了，這臉丟得忒不應該。?他嘿嘿一笑道：“那，你想怎麽樣？”
李瑤略加思索，必須選一首二胡與古箏合奏的，她靈光一閃，興奮道：“哎，你會不會那首？《無悔》，二胡曲。”
“《無悔》？”周楓吃一小驚，煞有介事道：“真巧啊，我練二胡時第一首曲子就是練無悔，都滾瓜爛熟了。主意不錯，那麽，嗯嗯啊啊的聲音就交給你了。”
嗯嗯啊啊？李瑤哭笑不得，雖然他說得不好聽，但卻明確地表達了意思，自己又找不出個批評的理由。
“是了是了，嗯嗯啊啊本來就是女聲，你隻管拉你的二胡就好了，現在可是考驗我們的音樂默契的時候啦。”她閃著水靈眸子笑道，還挺落落大方。
“那就來了。”周楓嚴肅地站起身，對周圍的人群不斷招手，用那口陌生的日語喊道：“各位鄉親父老兄弟姐妹，我是中國人，我老婆是一個瞎子。”說到這他指了指李瑤，接著道：“今天我帶她來貴國旅遊，感受異國風情，但錢不多了，偶然經過此地，給各位獻上一首來自中國的優美曲子，希望大家慷慨解囊，賞頓夜宵吃。”
說罷，他一本正經地坐下來，調整姿勢準備開工。
李瑤完全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她來島國開演唱會也不是唱日語歌的，賣的完全是人氣。要是讓她知道周楓剛才把她說成了瞎子，不大發雷霆才怪。她睜著眸子訝異地盯著周楓道：“你……你會說日文？”
周楓好不得意，把劉海一挑說道：“好說，前兩天才開始學的，說得不錯吧？想學的話我教你，但以你的智商我不敢保證你學得會。”
王八蛋，沒見過這麽看不起人的。李瑤翻著白眼，拒絕發言。
叫你剛才瞧不起老子，這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周楓哈哈一笑道：“請注意你的情緒，我可要開始了，表現好一點，千萬別在這丟人。”
話音一落，他拉響了二胡，弦音由淺入深，像潺潺流水，等李瑤的古箏響起時，更是天籟之音，立刻圍上來不少人聆聽著，一個個豎著耳朵聽入了神。
接著便是李瑤那“嗯嗯啊啊”的聲音，柔似若水，貫徹心靈，的確不辱她大歌星的頭銜。
《無悔》這首歌本身沒歌詞，都是用鼻音哼出來的，但聽起來格外傷感，堪稱憂鬱流國產音樂的經典代表。想當年周楓在班裏用二胡拉這首歌時，還催下了好幾個感性女同學的眼淚，之後還收了好幾封情書，但都被於嫣紅給撕毀了。
一曲結束後，李瑤哼得十分投入，眼眸子竟然有點濕了，好在蛤蟆鏡罩著才沒有出醜。
現場掌聲如雷，她猛地回過神來，發現周圍站圍了好幾圈遊客，從他們臉上的表情看就知道剛才的表演有多出色，實在是過癮。
李瑤象征性地起立對眾人鞠躬致謝，麵帶甜蜜笑容瞅了周楓一眼，他也樂開了，滿臉傲氣。
接下來的情景讓她很崩潰，周楓竟然自作主張地脫下她的鴨嘴帽，上前溜達一圈，跟觀眾要打賞錢。遊客們還挺大方，他一圈溜回來，那頂帽子就盛滿了零零散散的日幣，大概估算一下應該有一百多塊，可不得了啊。
收了錢回來，周楓在她麵前炫耀幾下，笑得見牙不見眼。
“哼，你得意什麽呀？人家的掌聲都是給我的，這錢也是賞給我的，你沒份。”李瑤忍不住笑罵道，突然伸出手要搶錢。
“什麽叫都是給你的？就算是，我替你收下也受之無愧啊，要不是我負責主意，你再怎樣也不出這個效果。”周楓急忙一縮手保住了自己的豐收果實，不樂意道，猛翻白眼。
看他那反應，就有點兒小家子氣了。李瑤實在是受不了他，認輸道：“好吧，算你有一半功勞，現在還玩嗎？”
“別玩了吧？做人要知足，說好隻討一頓夜宵錢的。”周楓說完轉身對那些充滿期待的遊客解釋道：“不好意思各位，我老婆肚子餓了，要去吃夜宵了，明天有空再來光顧。”
遊客這才紛紛散了去。周圍那三個小地攤終於鬆一口氣，要是這兩個該死的支那人再折騰下去，大爺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好在這念想他們都爛在肚子裏沒敢說出來，否則周神醫的拳頭可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
連續聽他說了兩次日文，李瑤實在耐不住好奇，道：“喂，你到底跟他們說什麽啊？”
周楓看了看散去的人群，愣道：“這不是很明顯嗎？說表演結束了嘛。”
李瑤傻乎乎地動著十根手指頭，算了一會，懊惱道：“不對呀，這才多少個字？你肯定不是這樣說的。”
我靠，解釋了意思不就行了嗎，你還要老子一個字一個字地翻譯一遍？周楓算是服了她，幹脆就解釋清楚把她捉弄捉弄。隻見他俊臉奏到她麵前，壞笑道：“我跟他們說，你是我老婆，眼睛是瞎的，來這裏旅遊因為沒錢了，所以賣首歌討幾個夜宵錢。”
李瑤越聽越頭大，歇斯底裏地掐著他脖子，張牙舞爪吼道：“你個王八蛋，占我便宜就算了，還敢說我是瞎子？你想怎麽樣？”
她不敢真的用力掐，周楓隻覺得脖子被撓得有點酸，笑開了懷，拾起二胡示意她“收攤”。
真是徹底敗給了他，李瑤也抱起古箏，卻發現重量不輕，板著臉推過去，哼道：“拿著。”
“這個古箏我送給你了。”周楓笑道，此話完全發自真心，也不想整她，風度翩翩地接了過來，男人天生就是幹苦力活，命苦不需要解釋。
收到禮物怎麽說都值得高興，李瑤的眼睛一陣發光，怪聲怪氣道：“你會有這麽好死？送給我了還替我拿？”
“我要是好死早就死了，這個就叫腔調。”周楓得意道。
總算是被他逗了一樂，李瑤滿麵春風，洋溢著一層幸福色彩，為了表達感激之情，一手勾住他提著二胡的胳膊，兩人相視一笑，神采飛揚地往酒店方向行去。
回到酒店，周楓把她帶去餐廳，拿出剛剛賺來的一百多日元買了兩杯芒果汁，麵對麵坐著吸起來。別看這兩杯芒果汁屬於低消費，而且不大能止渴，但意義卻是深遠的，對二人來說這是一段難以忘懷的記憶，人生第一次街頭賣唱賺來的小錢。尤其是對李瑤來說，這點散錢比起她開一場演唱會收數百萬還要有意義得多，這種感覺十分微妙。
周楓一直定定地看著她，目不轉睛，眼皮都不眨一下，而且他吸果汁的速度始終維持著與對方均勻，李瑤吸多少，他就吸多少。
這一節細節李瑤很快便發現了，也定定盯著他，不冷不熱道：“你看什麽？”
“看美女。”周楓老實道。
李瑤的目光仿佛能穿過他的瞳孔，卻始終看不清楚他內心究竟是人是鬼，此人實在有種神奇的魔力，那眼神讓人砰然心動。但繼而一想，她便保留了幾分理智，緩緩低下頭哼道：“回家看你女朋友去。”
無緣無故又提起我女朋友，到底啥意思？周楓琢磨著她這個垂頭的動作，神色間似乎涼過一絲妒忌之意，莫非是哥太自作多情了？
“我的眼睛又不是女朋友的專屬物品，隻要是出現在我麵前的東西我就有權力使用它的功能。”他眼神越發犀利，笑道。
李瑤沒有搭理他，托著腮沉思起來，目光漸漸飄得很遠。
喝完果汁，周楓親身把她關到房間門口，又開始得意了，假裝很難受地說道：“哎呀，口好渴啊，大概是提著東西太累了，喝了一杯果汁反而更渴……”
看他尾巴一晃就知道在想些什麽，李瑤冷冷瞪著他，哼道：“你不是住在四樓嗎？快回去喝水吧。”
周楓心神一轉，苦巴巴地說道：“我房間裏的水都喝完了，煮一壺少說也得五分鍾，等它涼還得等個二十分鍾，受不了啊，我命真苦。”
李瑤還是沒有動容的意思，但也不關門，傲漫道：“買一瓶礦泉水應該不需要很多錢吧？”
周楓嘻嘻笑道：“你房裏不是有紅酒嗎？看在我送你禮物又幫你提回來還送佛送到西的份上，就不賞我一口？”
徹底無語，李瑤笑罵道：“說了老半天，這才是你的最終目的嘛，直接點明不就好了，何必兜這麽大的圈子。”
“那你到底賞還是不賞？”周楓道。
出於矜持，她故意猶豫一下，終於妥協道：“進來吧！”
周楓暗暗做出個勝利手勢，得意洋洋地邁進去。
一杯紅酒下肚，周楓精神大好，讚不絕口：“大明星就是不簡單啊，喝的酒都比別人高級。”
“你喜歡的話就拿兩瓶回去喝。”李瑤懶洋洋躺在沙發上，漫不經心道。
“你還有？”周楓愣道。
“還有兩瓶，就在那格子裏，去拿吧。”李瑤搖手一指。
看她模樣似乎是累了，自己這樣貿然闖進來是不是有點不識趣？周楓一番思量，首先不客氣地去抄了那兩瓶酒，又坐回她身邊說道：“你是不是很累？”
“好像是，你喝完酒就快點請回吧，本小姐要休息了。”李瑤疲憊地垂著眼皮道。
但周楓怎麽看她都不像累，倒像是不太高興，於是試探道：“你好像是不開心吧？”
“不會……”李瑤急忙否認，擠出一抹笑容道：“老實說，今天是我有史以來最開心的一天了。”
“那何必還愁眉苦臉呢？”周楓一邊喝酒，大咧咧道。
“怎麽我以前沒有發現，原來你是個長舌婦？”李瑤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