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事情的真相
術亞大愕，轉頭看他一眼：“不殺？”他之前的想法，還以為周楓是要選擇最狠辣的那種做法。
周楓淡淡地道：“殺了一個，你老大會再派一群來。”
術亞疑惑道：“那你想怎樣？”
周楓微微一笑：“我說了，讓我和他見麵談談。”
術亞實在是忍不住了：“見麵又能怎樣？他肯定會和我一樣想法從你身上取到禦血編。”
周楓輕描淡寫地道：“這個話題用不著你操心，現在我比較好奇另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術亞現在受製於他，哪敢不聽話？忙道：“我一定知無不言。”
周楓加重了語氣：“你在明耀宗身上到底動了什麽手腳？”
術亞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來。
周楓語氣轉冷：“在路邊停車，我要下車。”
術亞大急道：“別誤會！我說！唉，我是奉命，來控製明耀宗。我用一種特殊的辦法，在他身上下了血降……”
周楓心裏一動：“‘特殊的辦法’是指什麽？”
術亞無奈，隻得全盤托出：“找一個處女，在她體內種下降蟲，用處女的陰血將之喂養，培育出一種特殊的‘子降蟲’，然後通過**傳到明耀宗的身上。完成後，作為子降蟲的寄體，明耀宗會受到回歸我身體的母降蟲的操控。”接著把具體的情況詳細地說了出來。
周楓聽到一半，已然恍然大悟。
劉易天的那心上人，正是術亞找的“處女”！
明耀宗此人原本就有點好色，術亞先藉機和他接觸，然後布局，令他和劉易天的那心上人結識，成為情人。整個過程中，劉易天的心上人根本就是一個傀儡！而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被人利用，還以為隻是自然發展。
周楓心裏替劉易天一陣難過。
照術亞的說法，劉易天的心上人純粹是無妄之災，一切均源自和她毫不想幹的陰謀。
“最後那個女孩怎麽回事？”周楓沉聲問道。
“就是你出現救了的那女孩……”術亞不敢不答，“你應該已經知道，她死了……”
“怎麽死的？”周楓毫不客氣地追問。
“是……是完成任務後，我在她體內種下的血降結束，子降蟲到了明耀宗體內，而母降蟲也從她體內脫離。血降的回報是寄體的血液，所以母降蟲必須帶……帶走她的血……”術亞小心翼翼地道，“原來一次就能將她的血帶光，但第一次時你回來得太快，我怕暴露，隻得讓降蟲先停止吸血，等到後來進醫院後，才找機會把她的血給……”
周楓皺眉道：“那麽小的蟲，怎麽看都很難相信能把那麽大的人血液吸光。”
術亞耐心地道：“一隻蟲當然不行，但數量是成千上萬的降蟲，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周楓終於完全明白過來，攤開手掌：“給我一隻你的降蟲。”
術亞一呆，道：“降蟲不能離開血液太久……”
周楓淡淡地道：“一隻能影響你什麽？”
術亞大感無奈，但也隻能控製體內的降蟲動作起來。
周楓始終注意著他，隻見一星幾乎肉眼看不到的微小蟲子，從他眼角慢慢地擠了出來，心中頓時一股難言的感覺湧上來。
聽術亞的說法，身體裏麵竟然布了成千上萬的這種小蟲，太惡心了！
那蟲脫離術亞眼角，迅速飛過半米的距離，落到了周楓的掌心。
假如不是周楓現在超強的眼力，一般人就算湊近了看手掌，也看不到那蟲的存在。
那是一隻隻有針尖大小的半透明蟲子，八腳帶翼，嘴部是濃密的細絨毛。它在周楓掌心繞了一會兒，始終沒有鑽進他的皮膚，最後終於一頭栽倒，再無聲息。
周楓心生異感。
那蟲的體內，有一絲非常細小的血絲，顯然正是它的養分。
當它栽倒後，體內的血絲迅速消失，整個蟲體更是直接消融，完全消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不過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上次握手時，從術亞掌心鑽進自己體內的那種小玩意兒。這惡心又奇妙的東西，想不到竟然如此脆弱，在空氣中連半分鍾都撐不下去。
一念倏然閃過，他看向術亞：“上次你明明死了，後來怎麽會複活的？”
術亞早知道這秘密難以隱瞞下去，做好了心理準備，頹然道：“你殺死的是我，但隻要有降蟲，我就不會真正死亡。當我的身體死亡後，我的降蟲會用常人難以理解的方式，恢複我的生命。”
周楓若有所思地道：“我忽然有個想法，假如我把你攔腰斬斷，你的降蟲會不會因為見了空氣而死掉，當然你也就真正的死透。”
術亞臉色大變，顫聲道：“你不……不會這麽殘忍吧？”
周楓笑了笑，沒有在這問題上繼續說，轉開話題：“你還對其它哪些人動了手腳？”
術亞歎道：“對外人下一次血降，我自身也要承受相當的傷害，哪會隨便對其它人下呢？我向你保證，整個燕京隻有明耀宗一個人在我的控製之下。”
周楓從他臉色中看不出血流的變化，知道他未說謊，但仍淡淡地道：“假如你騙我，後果如何用不著我多說。就這樣吧，在路邊停車。記著，明天來人聯係上你後，立刻安排我們的見麵！”
……
次日早上八點，劉易天敲響周楓的房門，開門後見周楓穿戴整齊，眼圈微黑，不由愕然道：“你昨晚沒睡？”
周楓苦笑道：“為一個問題煩惱了整晚。算了，不說這個，有事？”
昨晚他回來後，腦子裏不斷回想著和“安老”見麵的情景，怎麽也想不透為什麽會出現那種“度日如秒”的感覺，一坐就是一整天。
為了這個，他上網翻了不少資料，但卻始終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最接近的應該是印度的一個教派，教義就是“冥想”，但似乎和安老的情況不怎麽相符。
劉易天精神一振：“師父回來了！他說要見你。”
周楓一愣。
林北鬥這幾天都不在武館，據說是有事離京，周楓隱隱可以猜到他去幹了什麽，應該是針對慕無雙，不過沒想到他回來得這麽快。
下了樓後，兩人去了林北鬥的會客廳，剛進門，就看到林北鬥正在廳內練腿，正練到第四式，練得旁若無人。
兩人站到一邊，和守在廳內的其它弟子一起屏息靜觀。
幾分鍾後，林北鬥一套林腿完畢，收式後並不看周楓，卻沉喝道：“感覺怎樣？”
周楓知道他在問自己，有點驚異地道：“似乎和以前有點不同，但我一時也很難說清楚到底哪裏不同……”
林北鬥負手走回自己的座位，淡淡地道：“你們下去吧，我要和周楓單獨聊聊。”
包括劉易天在內，所有弟子均恭敬地退出了會客廳，還拉上了門，讓兩人獨處。
林北鬥這時才道：“我林腿有天大的缺陷，這一點你清楚。告訴我，假如是你會怎樣來彌補腿法的缺陷？”
周楓撓頭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如何彌補林腿的缺陷，是林北鬥非常看重的事，因此才會對慕無雙提出的“反九式”在意，甚至因此讓她逃脫。但那套反九式已經證實是假貨，練了隻有害處沒有好處，當然不能用來彌補林腿的缺陷。
不過看林北鬥的意思，恐怕是找到了某些彌補的辦法。
果然，林北鬥緩緩道：“辦法我已經找到，剩下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實踐。”
周楓錯愕道：“館主告訴我這件事，是為了……”
林北鬥輕籲一口氣：“我找到的辦法非常危險，能否成功很難說，我希望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將來假如我練功出了岔子，能救回我自然最好，要是救不回，至少有人能告訴他們真相。”
周楓大吃一驚，道：“既然這麽危險，那就別練好了！反正館主你現在已經這麽厲害，用不著再精進吧？你要真出了事，林醫生怎麽辦？武館怎麽辦？”
林北鬥眼中現出難言之色：“你會這麽想，是因為你不是真正的武道中人。真正的武者，癡於武，醉於武，追求的是完美的武道，而不是明知道有缺陷卻隱忍不動。”
周楓不得不承認他的說法正確，尷尬道：“這一點確實沒錯，我這個人對於武術的感覺，也就止於能讓我發揮自己的最大格鬥能力了……”
林北鬥啞然一笑：“你非常坦白，但不要誤會，我說你不是真正的武道中人，不是在貶低你，而是在誇獎你。多年以來，我早領悟到一個道理，就是手中所掌握的武術，絕非這世界上最強最完美的一種。但問題在於，我已經癡迷於此術，很難把感情投放到其它更強更好的武術中去。這令我反而無法在武道上更進一步。但你不同，你不會有門戶之見，不會拘泥於框架，不會墨守陳規，因此更能發揮所有被你學到手的武術的威力。”
周楓聽得一呆。
林北鬥這話，擺明了是在說林腿其實水平有限，他自己是因為感情投入的問題，才會沒有去學習更好的武術。
作為一代宗師極的武者，這話說得非常難得，也非常嚴重。
林北鬥籲道：“我此生隻學林腿，因此唯一能提高的辦法，就是將已知的缺陷彌補起來，以求更進一步。現在既然有機會可以實現，我無論如何都要一試。現在你該知道我為什麽會輕易被慕無雙騙倒了吧？”
周楓點頭道：“明白，愛之深，自然責之切，就容易被人影響和控製。不過我有個小小的問題，你這個辦法，是從哪學來的？我一直以為這幾天你去找慕無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