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衝動是魔鬼

第二天我們按照原計劃的回到了連隊,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多歡迎儀式,因為這些在大家看來已經是最平常的東西了,給我們的唯一獎勵是兩天的休整時間,這兩天我們可以自由安排,並且有12小時的時間可以不在連隊,實際上就是說我們可以進城的意思,隻是連領導沒有直接告訴我們而已。當時都把我們興奮的,說真的,對我們來說,進城就是最好的獎勵了!但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是這次進城卻出了事。

那天在排長的帶領下,我們一行人回宿舍把背包裝備一放馬上就到樓下集合了,準備進城,目的:第一,好久沒有進城了,呼吸一下城市的空氣,感受一下城市的生活;第二,找個地方炒幾個菜,喝“點點”酒,大家也好放鬆放鬆;第三嘛,說實在的,在部隊天天麵對的都是男人的麵孔,基本上是見不到女人的,你想啊,大家都是正值少壯年時期,雖然我們不能見女人,但是哪裏可能不想呢?

這裏我想插一下,記得電視劇《亮劍》裏李雲龍說自己手下的兵都應當像嗷嗷叫狼一樣。沒錯,戰士就是應該像狼一樣,有狼一樣的凶猛和野性。可這種凶猛和野性是體現在戰場和訓練場上的,而不是體現在對待女色上的,可現實中大多熟悉當兵的都給當兵的譽以“狼”的光榮稱號,隻是前麵要加一個“色”字。實事求是地講,我們無愧於這個稱號,沒有徒有虛名。

部隊裏有句俗話,叫“當兵三年,母豬變貂禪”。大多都是二十多歲的未婚年輕人長期生活在一個清一色的男性世界裏,不要說與異**往,平時看都很難看到,於是偶爾看到一個女的,尤其是漂亮點的,我們就會忍不住長時間行注目禮,銳利的目光恨不得穿過別人的衣服,看得別人心裏直發毛,不好意思才依依不舍地將目光離開,於是“色狼”這頂桂冠就“光榮”地落到了我們的頭上。“英雄本色”,我們都是新時代的英雄,所以“色”也就理所當然了。作為一個各方麵都正常的男人,(更重要的是我也身臨其境)我當然能夠理解在生理心理都已成熟卻隻能無情壓抑的哥們內心那份痛苦與煎熬。記得在《解放軍生活》雜誌上一篇報道,一個常年在高山上值勤的哨所,班長對戰士的獎勵就是親一下雜誌封麵上他們喜歡的某軍內女歌星的照片,後來,這個女歌星到這個哨所演出,“肇事”班長心中害怕,躲去站哨去了,這個女歌星聽說這件事後,給每個戰士親了一下自己。沒有當過兵的人看了這個故事或許會感到好笑,而我看了有種想哭的感覺,為我們可憐的戰士,為理解我們戰士的女歌星。然而,或許隻有我們自己理解自己,自己同情自己,除了我們自己,我不知道還有誰能理解我們,同情我們?正常的生理需求得不到滿足,於是隻能畫餅充饑飽飽眼福,遇到美女時自然會不失時機的多看上兩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的戰士僅僅是停留在看上,沒有做出更多的,所以我真的是希望大家能夠理解我們的戰士,不要再在“狼”前麵加上“色”字!

或許有人會講,很多軍人曾經傷害過地方女子,但是我想說的是:請大家注意,軍人並不是軍裝加人!穿上軍裝,他不一定是軍人。特別是在現代,入伍的動機不一樣,而且,現在很多是地方生入伍,即使是軍校生,也就是在部隊管理的大學裏呆了3、4年。說白了,他也就是工作服和我們不一樣而已,所以,他們也是俗人一個,社會上醜惡的現象在部隊一樣都有。

有時候,軍裝反而是一個很好的幌子,在地方,大家反腐敗,有人會成為槍下鬼,或者是獄中人,而在部隊,似乎不是那麽明顯,頂多是轉業而已,大部分還是很悠哉的。

但是,軍校和部隊,紀律嚴明,所以,穿過軍裝的人多少有些不一樣,比如98在抗洪前線,在衡陽大火中,奮戰的犧牲的都是我們共和國的戰士,服從是軍人的天職,這些是普通老百姓所達不到的。

好了,言歸正傳,我們坐著兩輛很經典型的軍用吉普車出了山進了城,在充分感受到了城市汙濁的空氣和擁擠無章的交通後我們到了我們最終想去的地方,靠近江邊的一家飯店,說大不大,大的我們不敢去,這錢是要自己掏腰包的,就我們一個月那點補貼,去一次估計就得搞掉半年的了吧,所以我們還是很識相的到了一家很普通的飯店。

進去第一個事情不用說自然是要先把酒點上再說了,這個應該才是我們最想要的,畢竟在部隊的時候還是有禁酒令的,加上我們屬於一線作戰部隊,隨時隨地有可能接到上級任務,所以就不敢喝了,但是兄弟們平時訓練的辛苦是沒有人想的到的,真的可以說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訓練,雖然我們樂在其中。很多時候兄弟們隻能偷偷的到連隊小賣部和搞間諜工作一樣的買點“高價酒”解除一下長期的疲勞,也解除一下長期的酒癮困擾。但是出來了就不一樣啊,雖然說是在外麵不準喝酒,但是有這樣一句經典的名言嘛: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從!所以呢,每次出來多多少少還是要喝點才會回去的。

那天大家有高興的,也有傷感的,反正一切的高興與傷感都在酒中,一杯接一杯的這樣喝,反正是喝到天昏地暗都不會有人管。

喝到興頭上黑娃估計也是喝高了,突然站起來,對著大家一個軍禮,搞的全場都安靜了,有的酒杯就這樣停在半空中,等著他的“訓話”。結果他半天不說話,而你不說話你就坐下啊,人家又偏不坐下,嘴唇還在那裏一動一動的,但是就是沒有聲音,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想說什麽。那會我實際上應該大概的猜到他想說什麽了,但是我是真的找不到我覺得合適的理由去開導他,找不到合適的接口去說服他,甚至在那會我不知道我應該不應該幫他把他說不出來的話說出來,但是我還是選擇了沉默,因為他是我們的兄弟,這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說,而那會的我也已經再一次沉浸在了前一晚上的悲傷之中,眼淚又在眼睛裏打轉。

都知道我和黑娃是最鐵的,見到我的神情,大家估計也能夠猜到黑娃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了,盡管他依舊保持著那張樸實而略顯弱智的表情。

還是排長比較懂得士兵的心理啊,我想他對黑娃的家庭也有那麽些了解,就算沒有我透徹。

“黑娃,坐下坐下,有什麽話你就說,都不是外人,還敬禮呢。”排長總是給我們一種很慈祥的感覺,所以我們一直都覺得他實際上帶兵不是那麽合適,相反,或許做指導員還更加適合。

“我???我???”黑娃“我”了半天,但是我們還是隻聽到“我”這個字。

“黑娃,坐下,你總不能讓我們大家都站起來和你說話吧?”排長還是帶著笑容說到。

沒有反應,沒有語言,甚至連最有特色的“我”黑娃現在都不說了,就是在原地站著,低著頭,眼睛盯著自己麵前的碗筷。

“黑娃,坐下,有話說話,這是命令!”排長好像有點火了。

黑娃就這樣坐下來,頭還是低著,還是沒有說話。

大家已經沒有心思喝酒了,就這樣盯著他。剛剛還處在無限喧嘩的包間突然間被黑娃這一個敬禮搞的“**”了,安靜的隻剩下呼吸的聲音。

“黑娃,你他媽的就不能像個男人?你他媽的現在穿的是軍裝你知道嗎?軍人是什麽?軍人是男人中的男人!男人中的男人有你這樣的啊?說個話還吞吞吐吐的。快點,有屁快放,有話快講,沒屁放沒話講就給老子喝酒。”排長說著,舉起麵前的酒杯,對著黑娃。

他很機械的舉起了自己麵前的酒杯,和排長碰了一下,然後拿回來,送到嘴邊一口悶了下去,還難得看他喝酒那麽幹脆一次。喝了那杯酒現場的氣氛又開始活躍了,雖然這個活躍中帶有那麽點虛假的成分,但是戰友在一起這個氣氛總是很容易調節的。

然後黑娃就是一直在那裏一杯接一杯的喝,每杯都是一口酒悶下去,有時候找我們中的一個人,有時候就是自己一個人悶了!

“黑娃,你有話就說出來吧,這裏都是戰友,都是兄弟,沒有人會笑話你,沒有人會看不起你。”我終於忍不住了,說了這樣一句話。就著一句話又使剛剛進入**的場麵再一次跌入低穀。

黑娃還是沒有說話,從旁邊拿起一瓶酒,用牙開了,然後就是一仰頭,慢慢的,瓶裏的酒少了,因為都到他肚子裏了。喝完,他酒瓶一扔,“嘩”的一聲碎了,但是大家都沒有在意這個。

“我說,你們都是我的兄弟,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也有一年了,我知道,在你們心裏我就是一個傻子,就是覺得我很蠢,是的,我是比較笨,我沒有你們聰明,但是我今天就像問你們一句,你們是不是我的兄弟?如果是,那我今天晚上就把我心裏的話都說出來,如果不是,我立馬回連隊!”他兩個眼睛紅著,很連貫的說到。

“你他媽的快說,能夠一起出生入死的你說我們不是兄弟是什麽?快說!”排長拿出了自己領導的作風,一句幹脆的回答讓大家都不用再回答了。

“兄弟們,你們知道我到部隊是什麽原因嗎?我到部隊就是為了混口飯吃,但是現在我是老兵了,再等幾個月我就得退伍了

??”他把前一天晚上說給我的話在這裏又基本上是重複了一遍,但是我還是流淚了,大家都流淚了,排長也流了,我想大家以前都不知道喝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裏還有一個這樣的人!我們沒有看不起他,我們有的隻是對他的同情和對社會的不滿,憑什麽有些人可以揮金如土,而我們的黑娃兄弟卻要為生活發愁?

“我最後想說一句,如果哪天我倒在了戰場上,兄弟們,我會想你們,我也想求你們一件事情,我這輩子沒有求過別人,但是今天我想求你們一件事情,如果哪天我真的倒下了,求你們幫我照顧我的爹娘,他們年紀都大了!我要說的就那麽多!”黑娃說完這句話就坐下了,很奇跡的是他說的是那麽的平淡,甚至連他最愛流的眼淚我們都沒有看到,或許是都讓我們幫他流幹了吧。

“黑娃,你他媽的要敢倒下你就不是我帶的兵。還有,我們都是兄弟,你的爹娘就是我們的爹娘,但是,你的爹娘隻能夠你自己去養,沒有誰他媽的會幫你養,所以你他媽的給老子好好的活著!來,大家都來,為了這個兄弟,為了咱共同的爹娘,這杯酒咱幹了!”排長舉起手中的酒杯,紅著眼睛,但是沒有眼淚,還沒有等我們舉起酒杯他已經將自己杯裏的酒喝完了,然後使勁的把杯子往地上一砸,又是“嘩”的一聲,隻是比剛剛的聲音小些,顯得要清脆些,我們也是,自己將酒喝了,然後都是“嘩”的一聲。黑娃是最後一個喝下去的,我看到他這個時候才終於流出了我們“期待已經”的淚水。我們這“嘩嘩嘩”的聲音把老板都給招來了,懷疑我們裏麵是不是幹起來了,看了一下,一群人都紅著眼睛像是要殺人的樣子也就趕緊帶上門出去了。

接下來就是用酒瓶直接這樣灌了,反正是能喝不能喝都在灌了,我像那天大家想的都是不醉不歸了。因為大家心裏多有很大的火,很想發出來,這個時候或許用酒精來麻醉自己是最好的選擇!

在大家都已經確實喝不下去了的情況下我們才離開了飯店,打算找個旅店休息一下,第二天早上回連隊,就這樣,我們一行十幾個軍人就這樣衣冠不整,大搖大擺的穿梭在城市中!而且還在大喊大叫,罵娘的,認兄弟的聲音此起彼伏,也不知道我們那天就是有那麽背呢還是確實做的太過了,反正還真就讓我們在這淩晨一兩點的時候碰到糾察了(現在想起來都還是沒有搞懂,怎麽就在這個時候了還可以碰到?他們也真的是太盡職盡責了吧?)。穿著大馬靴,帶著頭盔,提著警棍,搞的就像知道我們要到那裏,站在那裏等著我們似的。一見我們就警棍一揮,很威風的一句:“全部都給我立正!”畢竟還是軍人,雖然都喝的有點高了,但是起碼的軍事素養還是有的,聽到這一聲“立正”大家的第一反應還是馬上站好,雖然那會可能要真的叫我們立正已經比較困難了,因為我看著樓房都已經在轉了。

“你們是哪個部隊的?現在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裏?還喝的蠻多的嘛,聲音還挺大的嘛,看看你們的著裝,看看你們怎麽走的?像什麽樣子?哪個部隊的,我馬上找你們部隊領導來接你們

??”然後就是一大堆的冠冕堂皇的套話就來了,反正就是說我們有損軍容啊,無組織無紀律啊,完全的地痞流氓啊什麽的,但是那時已經聽的不是很清楚了,反正就是站在那裏聽著吧。

說到糾察,可能所有當過兵的人都會有抵住情緒吧,因為他們的職責好像就是“搞”我們這些當兵的,雖然他們自己也是當兵的,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有那麽一次,衛生大檢查的時候,我們班去掏糞坑,你想啊,這樣的工作肯定是比較辛苦比較累的了,結果等我們全班在怨聲載道的情況下到目的地的時候卻被糾察抓住了,過來指指點點的,反正當時給我們的感覺就是沒事找事的,說我們沒有帶帽子,有損軍容軍紀,我就沒有搞懂了,這掏糞坑帶帽子幹嘛?結果沒有辦法,全班帶回,跑了幾分鍾回去都帶上帽子了才又跑回去掏。這個隻是其中的一個例子,其他的就多了是了,什麽平時晚上睡覺前說說話啊,那天帽子帶歪了啊,大熱天的風紀扣忘扣上了啊,在連隊隨便逛一下、上個廁所沒有走整齊了啊,隻要被抓著那就起碼是一個檢查什麽的,要是敢再頂撞幾下那說不定就是一個處分就下來了,反正給我的感覺就是隻要穿著軍裝,碰到糾察總沒有好事!。你說這樣的情況下對糾察兄弟們的映像能好嗎?大家也是沒有辦法,畢竟這個就是人家的權利,但是到了要退伍的時候什麽的也就不怕他了,我想這個就是為什麽每次到了快退伍的時候糾察一般不出來巡邏,出來也是開著車出來,而且他們退伍一般要比其他的兵早幾天的原因吧,但是每次來了新兵的時候應該就是糾察就牛B的時候了,反正那會他們就是老大了,因為新兵蛋子們都不懂事嘛,一聽是糾察,可以管自己的,經過新兵連這一訓,那還能敢惹?所以啊,糾察在同誌們的心中是處於一個反叛角色的地位!

結果他們在那裏說話沒有想到我們完全就沒有理,反正就是站在那裏也沒有動,也沒有人回答,不知道他們是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呢還是覺得什麽,反正就這樣走過來,扯著我們的衣服就說些什麽。那天本來就喝多了,腦袋不是很清醒,加上黑娃又說了那麽多讓大家鬱悶的事情,再加上平時的“怨恨”,借著酒精的作用就幹脆一起發泄了,想啊,畢竟是一線部隊的,而且我們人又多,就那兩個糾察哪裏應付的過來呢?三下五除二的就被收拾到了地上,雖然我們在動手的時候已經很注意了,但是好像他們還是傷的不是很輕,整個過程中就隻有黑娃和排長沒有動手,打完了我們都打算跑了,結果三娃不知道是“怨仇”太深還是覺得沒有發泄夠,跑到路邊撿起一塊板磚,抓著帶頭那糾察“兄弟”的頭就是一板磚,還好是有頭盔啊,要不三娃現在估計早吃子彈了,而且還算不了烈士!

打完了我們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也知道自己是犯錯誤了,結果大家突然很團結的走到了排長麵前,站好了,就這樣很無辜的望著排長,搞的自己什麽也沒有做一樣的,直到望到排長發麻了,說了一句:“走,回連隊!”然後大家就拿出了五公裏越野的激情,直接衝向了我們停車的地方。

經過“那一仗”,大家的酒都醒的差不多了,還是有點後怕了,怕真的搞出什麽大問題,就找了個地方,打了個120,把地點說清楚了,告訴他們那裏有兩個人受傷,派人去搶救一下。我們也連夜回了連隊,然後悄無聲息的回了自己的宿舍睡覺。

在這裏我得像那兩位糾察兄弟道歉啊,確實是對不起,那會確實是太年輕了,太衝動了,搞得你們二位受苦了,得罪的地方還請多多原諒,也不知道二位現在還在不在部隊,如果哪天咱有緣再見的話我一定當麵像二位道歉,一定請二位大吃大喝一頓!您二位也還似乎多體諒一下我們,自己的兄弟說了那樣的話肯定心裏是有很大的火了,本來是打算第二天回連隊好好對著沙包發泄的,結果

??反正是真的對不住了!

我們本來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了,但是後來還是東窗事發了!

我們回連隊的第三天,在我們訓練的時候連長黑著臉走過來,什麽話都沒有說就叫走了排長,當時我們都沒有在意,還以為是他們商量什麽事情,但是後來聽到連隊辦公室裏聲音越來越大,聽到連長在罵娘了,大概的東西就是說什麽無組織無紀律,丟了連隊的臉丟了軍人的臉之類的話,我們就**不離十的猜到是那件事情了。

排長回來後還是保持著笑臉,我們知道他那會心裏肯定特難受,就在休息的時候去安慰他。

他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我們都過去了,另外一個兄弟點了一根煙,放到排長嘴裏,排長沒有說話,叼著煙抽,也沒有用手拿下來,就這樣叼著抽。他一直沒有說話,我們也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

“排長,那個事情鬧大了?”羅漢是這敢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恩。嗬嗬,你們這些新兵蛋子,用腳指頭想問題呢?一板磚把人家磕成腦震蕩,還有誰用了背摔的?人家右手骨折。你們這些人啊,這部隊教的東西還都用上了呢,哈哈,這樣的事情還想不鬧大啊?哈哈”他麵帶笑容的說到,搞得好像是件好事一樣的。

“那這個事情隊裏打算怎麽處理?”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們大家都最關心的問題了。

“沒什麽,因為那兩個糾察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所以就在全團下了個文件,說是有兩個糾察在XX年X月XX日淩晨兩點被多名現役軍人打成重傷,要各個連隊調查這件事。放心,隊裏不會上報的,最多就是在連隊裏處理下就低調處理掉了,要不對連裏的聲譽也不好。”他還是很漫不經心的說,帶著那熟悉的微笑,搞得這個事情和他沒有關係一樣的。

“那我去找連長,這個事情是我搞出來的,我承擔責任。”三娃總是那麽講義氣,第一個就主動的要出來抗,然後就是一個又一個要承擔責任的聲音。

“算了,你們這些小祖宗,以後給我爭氣點就行了,這個事情我應該處理好了,頂多就是給個處分而已,放心好了,你們就別瞎參合了。”他還是那樣的語氣。

“不行,一人做事一人當,那天你根本沒有動手,我們不可能讓你去一個人抗。”大家七嘴八舌的,搞的和菜市買菜一樣的在討價還價。

“你們是不是嫌事情還不夠大?還想怎麽的?我是當時的最高指揮官,我不承擔誰承擔?你們去承擔?你們擔得起嗎?是不是這身軍裝不想穿了?啊?”他發火了,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吼我們。

我們都沒有說話了,就這樣站在那裏,沒有動,都在思考。

“愣在這裏幹什麽?還不他媽的去給我訓練,嫌自己時間多是不是?全體都有,立正,向後轉,400米障礙練習,每人給我跑10個來回,跑步走。”我們立正了,向後轉了,但是我們沒有跑步走,我們都知道他這個時候很難受,他是連隊裏一直很看好的幹部,這樣的一個事情說不定會影響到他以後軍旅生涯的發展。

“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祖宗們,爺爺們,我想一個人靜一會。風娃(另外一個戰友),把煙和火機留下。”他說這話的時候明顯的帶有一種懇求的感覺,我們也不忍心再打擾他,或許他真的需要一個人單獨呆一會,我們都把自己身上的煙丟在地上,就去跑400米障礙,要是以前他讓我們跑10個來回估計我們要把他活埋了,但是今天,我們都拚命的跑,抱著跑死當睡著的心理,一個又一個來回的跑,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少個來回,反正是一直跑到真的是跑不動了才停下來,躺在訓練場,緊接著的就是抽筋。

後來排長受了一個警告處分,算是很輕很輕的了,原因也不是因為打了糾察,因為那是要開除軍籍的,說的是什麽指揮不利,畢竟連隊還是要考慮自己的聲譽,更重要的是連裏實際上是知道排長不可能做出那麽出格的事情,知道他是在幫我們抗著,所以在處罰上也就還是比較輕的了。不過後來他還是我們的排長,隻是和我們的感情又多加深了一層。實際上我們都很感謝他,因為那次要不是他的話或許那次我們就得打背包走人了,也就沒有了後來那麽多驚心動魄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