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探問

“是嗎?這到是很有意思的事。你知道他的那位朋友是誰嗎?”工藤武夫心中暗喜,故意裝出不經意的樣子隨口搭音地問道。關於醫生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人說起,也許這將是了解王子明真實身份的一條重要線索。

“嗬,我也不認識,隻是見過一麵,好像是姓彭吧。”出租司機笑了笑答道。

“咦,隻見過一麵,連姓什麽還不能確定,您怎麽知道他們的關係很好呢?”工藤武夫奇怪地問道。

“嗬,去年十一月中旬,好像就是桑原先生和紫芸下棋的前一天,王子明大雨天的還要出門,剛好我下完一盤棋正打算出車,所以就順路把他送到了地方。當時到了一家醫院門口他打了個電話,結果他的那個朋友沒在醫院裏,而是在醫院門口不遠的餐館裏吃飯,所以可以肯定那個朋友是在醫院裏工作。後來到了餐館門口我看見他的那個朋友,稍稍有點謝頂,肚子不小,滿臉紅光,一看就是個身份不低,聯係到是在醫院工作,那少說也得是位科室主任的職務。”出租司機答道。象他這樣從事服務行業的人,每天都要和從事各種職業的人打交道,因此每個人都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猜起人的身份來雖不能說十拿九穩,但大體也錯不到哪兒去。

“噢,原來是這樣,您還記得是哪家醫院嗎?”工藤武夫問道。

“這我到是沒太留意,大體在建國門附近,醫院的規模不小。”出租司機答道。他每天在北京城裏不知要跑多少地方,哪可能記得住每一次的出車情況,要不是話趕話說到這裏,怕他也不會記起那天送王子明的事情。

“明白了。”工藤武夫略感失望。北京的醫院很多,建國門地處二環路邊,醫院肯定也不會太少。想要找出一個人看來少下了一翻工夫。

“對啦,昨天桑原先生和曹宰賢那盤棋我看過直播了。黑棋輸得真是有點冤,要不是下邊的死活看錯了,曹宰賢贏得也不會那麽輕鬆。”出租司機轉變了話題。北京的侃爺就是這樣,腦子極為活躍,天南海北什麽都能當成話題。

“嗬,對於昨天的棋我們也很感遺憾,不過曹宰賢是世界超一流高手。桑原君輸在他手下也是在情理之中。不知道中國地棋迷怎麽看待這樣的結果?”工藤武夫笑了笑問道。職業高手和業餘愛好者對於圍棋的理解可謂天差地別,雖然幾乎所有見到過的職業棋手都認為昨天的比賽桑原秀吉沒有占到過上風,但業餘愛好者們覺得他曾經一度領先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終究在棋盤下半部分的攻殺極為驚險刺激,白棋隻要一招走錯便會大龍橫死。愛好者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心跳地感覺。

“我們也知道曹宰賢贏麵大,不過要是在桑原先生和他中間做出個選擇的話,當然是桑原先生好些啦。”出租司機笑道。

“這是為什麽呢?桑原君可是把你們烏鷺社的李紫芸小姐打入擂台的直接責任人,並且連勝中國隊馮賀,周強兩位高手,難道你們心中就一點也不記怪嗎?”工藤武夫奇怪地問道。

“記恨什麽?這是公平的比賽,桑原先生實力高強,狀態又好,獲得五連勝地成績又不是暗箱操作。靠的全是他自己的本事,有什麽理由記怪他?就算這次擂台賽的成績不好。要怪也隻能怪中國棋手不爭氣。中國棋院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光知道賴對手發揮的好有什麽意思。”出租司機答道。

“嗬嗬,沒想到中國的棋迷這樣理智,不因自己一方成績暫時不佳便怨天尤人,真是值得欽佩。”工藤武夫笑著讚歎道。

“哈,那是,中國人的性格向來是寬容大度,嚴於律已,寬以待人,習慣於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就象中醫和西醫的不同那樣。我們一向認為隻要自己身體強壯了自然就會外邪不入,百病不侵,而不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到最後拆東牆補西牆,顧前不顧後。”出租司機自豪地說道。

“是啊,中國是有著五千多年地文化大國,東方文明的發源地,以您一位從事出租行業地普通人都能講出這樣高明地見解,實在是太讓人驚歎了。”工藤武夫感歎道。

“嗬,話是那麽講,不過要說我們一點沒有私心也是不可能的。說到底,三國擂台賽終究是世界第一棋戰,我們最希望看到的當然還是中國棋手能夠獲勝。我們也知道從整體實力來說,中國隊隻能排在第三名,想要獲得這次棋戰的冠軍難度很大,因此也沒覺得中國隊拿不了天就塌下來了,隻不過是希望中國隊的成績不要太差,隻要最後的比分不是差得太懸殊也就說得過去了。從這個意義來說,還是桑原先生勝出對我們有利一些,實話實說,桑原先生最近的表現極為出色,但和曹宰賢相比還是略為遜色幾分,如果桑原先生留在擂台賽上,那麽後麵上場的中國棋手勝機就會增加幾分,抱歉,當著桑原先生的麵說這些,他不會見怪吧?”出租司機略有歉意地問道。不管怎麽說,在當事人麵前討論他的水平不如別人總不是件有禮貌地事情。

“哦沒關係,您說的是事實,桑原先生是不會見怪的。所謂兩國交兵,各為其主。三國擂台賽是沒有硝煙的戰爭,沒有哪位棋迷不希望自己國家的棋隊能夠取得最好的成績。您是站在中國棋迷的角度來看待比賽,有這樣的想法當然是理所當然,可以理解,而且就算是為了你們自己的棋隊,對我們來說也沒有區別,終究在這種性質的比賽中不存在可能的問題。”工藤武夫微笑著說道。桑原秀吉雖然也能說幾句中文,但程度不過是打打招呼問問好的水平,想要聽懂出租司機那口流利的北京話談而容易。

“嗬嗬,您說的對,成者王侯敗者賊,如果可以改變的曆史就不叫曆史了,總想著過去是沒有用的。”出租司機笑著點了點頭,手中的方向盤一動,紅色夏利轉上了三環主路,融入滾滾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