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機會

同樣的內容也傳到了閑情居,見多識廣的管平對著時間表大為撓頭。做為中國圍棋最為發達的地區之一,每天來北京交流棋藝的人多了,能稱之為高手也不在少數,隻閑情居自已就有過一個月接待五位挑戰者的經曆,所以這方麵管平的經驗很豐富,可是象劉浩這樣一來就擺明了要向整個北京業餘棋界挑戰的還真是的一次見到。

外地來京的棋手大多是以修業,交友為主要目的,很少會有非把對方搞得下不來台的作法,而劉浩這麽明目張膽地把時間表列出來就等於把北京棋社逼到了山崖邊上,如果沒有人能把他打敗那北京棋手的臉麵就全毀了。

隻是這個劉浩也太會挑時間了,北京的業餘頂尖高手雖多,但他們大都是以參加業餘比賽獲取獎金為業,或是個人獨立或是在哪個大企業底下掛名,很少有自已開辦棋社會加入棋社的,在現有的棋社中隻有烏鷺社的李成龍和長風道場的紀長風是業餘七段,餘下棋社裏的棋手以六段左右實力居多,還有少數幾個是業餘五段,現在李成龍去了海南,紀長風跑去旅遊,可以說代表北京棋社最高水平的兩個高手都不在,這個時間來挑戰根本就是乘人之危。

管平雖然沒有和劉浩交過手,但蜀中棋王的名號還是很清楚的,做為一心想在棋社經營中打造出一片天地的專業人氏管平對每一位成名的業餘高手都了如指掌:劉浩,現年二十六,四川綿羊人,十二歲學棋,師從業餘五段孫佳好,同年獲業餘初段,之後連續四年成為四川省中學生圍棋比賽冠軍,十五歲獲得四川省運會青年組冠軍,十六歲越級參加省運會成人組比賽獲得第六名,十七歲以後連續三次成為省運會成人組比賽冠軍。高中畢業後進入一家工廠,一年後辭職專門從事圍棋教學活動,獲得四川省晚報杯冠軍四次,亞軍兩次,中意杯西南三省棋王賽冠軍三次,黃河杯亞軍兩次,第三名一次,全國晚報杯第四名一次並獲得中國棋院頒發的業餘六段證書。

按中國棋院規定全國晚報杯決賽前三名定為業餘七段,因此劉浩的這個六段證書含金量是極高的,而且在那次比賽中他曾經戰勝過後來拿到冠軍的沈容基,所說可以說劉浩是實力不弱於業餘七段的業餘高手。

掰開手指頭算來,在石景山棋社圈子裏能和劉浩鬥上一鬥的也隻有自已和百戰樓的趙東方,烏鷺社的兩個小姑娘雖然近來棋力增長神速,但比之自已和趙東方還是要稍差一點,而自已和長風道場的常青水平相當,既然常青輸給了劉浩那自已或是趙東方都未必能擋得住他。王子明雖然沒有問題但從前幾次的交往中可以看出他不是一個喜歡這種比賽的人,況且他也不是烏鷺社的員工,並不在劉浩的挑戰範圍內,正常情況下他是不大可能自找麻煩的。如果事實如此不管棋他的城區,石景山區棋社的麵子首先就沒了。

傳來的時間表中閑情居和百戰樓的名字排在烏鷺社之前,也就是說劉浩最先要挑戰的便是自已,如果輸了而趙東方贏了那自已的麵子往哪兒去放?

思來想去也沒什麽好辦法,還是先了解一下情況再做打算吧。

拿起桌上的電話,管平撥通了號碼。

“常青在嗎?”

“我就是,請問您是?”一個略顯疲態的聲音答道

“我的聲都聽不出來啦!管平呀。”

“抱歉抱歉,昨天沒睡好,頭有點發蒙。”常青趕緊道歉。

“嗬嗬,是不是因為昨天下午的事?”

“是呀,你已經收到我發的傳真了吧?”

“對,這不一看到傳真我就給你打電話來了。劉浩這次向北京所有棋社挑戰到底是為了什麽你清楚嗎?”

“哦,他沒有說,這個人的人品真是不怎麽樣,高傲自大,目空一切,尖酸刻薄,見利忘義,幾乎你能想到形容一個人不良一百的形容詞在他身上都能找到。”對方的聲音很有些激動。

“不會吧?你不會是因為輸了棋故意詆毀人家吧?”

“我倒想詆毀他,可惜的是直到機在為止我隻發現剛才我說的那些形容詞放在他身上簡直就象是在誇獎他一樣。”

“嗬嗬,老常,你可真是幽默,他要真是象你說的那個樣子那還能要嗎?”

“切,你是沒見到過他。你知道他贏了我之後說了什麽嗎!他說‘原以為長風道場名氣這麽大一定是高手眾多所以到了北京才第一個找上長風道場院的,沒想到盛名之下其實不符,什麽副社長,就這水平在四川做個少年隊的教練還馬馬虎虎說得過去。’要說棋手之間下棋輸贏都是很正常的,就算是你棋高一籌別人都不是對手,那也用不著把別人很貶成這樣。我常青是什麽人,雖然算不上什麽頂尖高手但在業餘棋界也還算有名有姓的,就算我再無能,不算僧麵看佛麵,就衝紀長風的麵也不能這麽大放厥詞,是可忍孰不可忍,泥人還有個土性呢,你說我能對他有好印象嗎?”

“他真敢這麽說?”管平難以置信地問道,這個人也太囂張了,這根本不是挑戰而是挑釁了。

“這還能有假的!當時有十多口子在旁邊看著呢!”

“他就不怕成為北京棋手的公敵?”

“那個神經病,我看他根本就是瘋了。”

“那你們就這麽放他過去了?”

“哪可能這麽簡單就結束了,紀社長知道了這個消息已經決定提早結束休假下個星期就趕回來,到時候要讓這個家夥知道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隻聽說話的語調就知道常青有多麽的氣憤。

“那就太好了,隻是什麽時候紀社長才回得來呢?”

“大概得星期三或星期四吧,這件事太突然,把他的計劃全打亂了。對了,劉浩不是這個星期六要到你們閑情居嗎,到時候你好好教訓教訓他,也替我出口氣。”

“嗬嗬,我當然是盡力而為了。不過這個人實力到底怎麽樣?按道理他雖然水平很高但和你我也差不到哪兒去,憑什麽他這麽囂張?”

“唉,你那是老眼光看人了。我也是以為他是六段我也是六段,沒理由我就該怕他,再加上他一口一個長風道場除了紀長風就沒個高手才跟他下的,沒想到一交手才知道真的不是人家的對手,丟人啊!”

“怎麽會?他的棋風怎麽樣?強在哪裏?”

“棋風就一個字,狠!從開局就開始狠,到了中盤更狠,都說韓國棋手下棋狠,我看他比韓國人還韓國。你跟他下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自已的孤棋,他的攻擊力太強了,稍不小心就得死一塊。”常青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那官子怎麽樣呢?”

“唉,要不說丟人呢,昨天我下到中盤就死了一塊,根本就沒到官子。”

“他的殺力真有那麽強?”

“當然是真的。他布局很喜歡和你攪在一起亂戰,不講什麽布局,從一開始就是戰鬥,你也知道我中盤力量差些,也就官子還說得過去,碰上他這種棋風真是一點轍也沒有。你的中盤力量比我強,應該能製住他。”

“嗬嗬,我盡力就是了。對了,你能把昨天的棋譜傳一份過來嗎?我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該怎麽準備。”

“沒問題,過十分鍾我就發過去,一切就都看你的了。事成之後我請你吃飯。”

“ok,那我就把肚子空下來等著啦。”

放下電話管平心中算是有了點底,按常青所說的劉浩實力這麽強那被挑了場子的棋社一定很多,得罪的人也隻有更多,如果自已能贏個一招半式替他們出了這口氣那今後在北京棋界還不得是朋友遍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