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餓，胃好痛啊……袁水柔用一隻手捂著胃部繼續著她的工作，都怪她自己，明知道自己的胃餓一點就會痛，可她卻總是記不住，經常不按時用餐！
“水柔？”王豔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兒，“你怎麽啦？”
“王姐，我沒事的。”她直起腰，“這幾份文件需要總經理批示，我去一下。”
“好的，呆會兒一塊兒吃飯好嗎？”
“好啊，”對噢，快吃中飯啦，袁水柔希望她的胃能多挺一下……。
“經理……這是姚氏送來的企劃，”袁水柔注意到她的上司換了套西裝，並且辦公桌上沒有留下任何汙跡，“那個……早晨……對不起……”
楚西彥沒有急著說話，隻是用複雜的眼神打量著這位口吃秘書：她雖然不屬於漂亮一族，但卻有她特有的魅力，是一種與柔美相擁的超然脫俗——
“楚總…………還在生氣？”
“我說過生氣了嗎？”他總是能把自己所有的麵部表情都隱藏起來，“倒是袁秘書你，為什麽臉色那麽差，是怕見我的原因嗎？”
“不……不是的…………”袁水柔輕捂一下越發抽痛的胃，“沒其它的事……我先出去工作了……”
“等一下，”楚西彥從辦公桌後走出來，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坐在一旁的待客椅上，“坐好，我去幫你倒杯熱水——”
“不……不用了……”她想馬上起來的，但一杯熱水已經送到了她麵前。
“謝謝經理。”她看得懂他那不容抗拒的眼神，乖乖接下水杯。
“是胃痛嗎？以前雅絲也會經常胃痛……”楚西彥沒有繼續說，隻是平淡的表情中多了一種痛楚。
“雅絲是誰？”袁水柔覺得他是個細心的上司，喝了點熱水真的覺得好多了，“她也有胃病？”
“不準再提她！”楚西彥一反常態的大吼。
“是……你自己說的……我……啊……”袁水柔被他嚇到了，手一抖，“啪——”可憐的水杯已經一命嗚呼了。
“對……對不起…………”
“什麽對不起，快把你的手伸過來。”楚西彥托起她的手，看著被燙紅的手指，“你這女人是不是老鼠膽啊，什麽都怕，你——氣死我了！”他沒有鬆手，拉著她到裏邊他常休息的套房，那裏有他專屬的洗手間，“先用冷水衝一下，一會兒上些燙傷藥水。”
“不用了，沒關係的。”袁水柔被他扯來拽去的，胃更痛了，“放………放開我吧……”
“別說話，”他可沒有放手的意思，用毛巾替她擦幹手後，馬上取出燙傷藥水替她塗好，“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孩，明明工作起來頭頭是道的，可為什麽偏偏有個口吃發抖的病呢？特別是又長個可憐的老鼠膽，總是因為無關緊要的外來因素而出各種各樣的狀況，咦？我弄痛你了嗎？還是覺得我的話難以接受？”
“都不是……我……胃好痛……”袁水柔抽回手，捂緊疼痛的胃部，“真的好痛……。”
“我們去醫院！”楚西彥幫她靠躺在長椅上，“等我一下，我交代些事……”
“不用去醫院的，我……我的胃一餓就會很痛……”
“你是說——餓的？”
“早晨我怕經理等……所以就沒有吃早飯，沒想到——”
“好啦，我這裏有方便麵。”楚西彥把自己的長外套拿給她蓋好，“我現在就泡麵給你吃，算是補償你的早餐。”
“經理……別這樣說啊……”袁水柔想撐著站起來，但她卻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我約了王姐一塊吃中飯的。”
“不會耽誤的，隻是吃個泡麵的時間，”他從辦公桌裏拿出方便麵，“等一下，馬上就可以吃。”
奇怪她怎麽不說話了？楚西彥把泡好的麵端過來，“袁秘書，麵泡好了，袁秘書？”
該不會是疼暈了吧？楚西彥趕緊把麵放下，輕拍她的麵頰，“袁秘書，起來吃麵啦——”
“院長……我………胃好痛……。再讓我睡一下…………”她躲開他的手，“睡一下就不會痛了……我……會賺好多好多錢……要給小朋友加餐……。”
“院長？”楚西彥記起她曾經提過孤兒院的，她真的需要很多錢嗎？“袁秘書，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呢？”他彎下腰，把她抱在懷裏，“既然睡了就好好睡一覺吧，到套間的床裏睡會舒服一些的。”哎——她的工作還是由楚總經理全權代勞好了……
如果說楚西彥是個隻會虐待女秘書的上司，那他現在絕對是在對前事的懺悔和補救，因為此時的他已經論為某秘書的男傭了……
“媽媽……。別趕我走……。這裏是我家啊……”袁水柔夢囈著，夢中的她依然是以淚洗麵，“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袁秘書……水柔，”楚西顏替她擦幹淚水，“不管你夢到了什麽，都把它當做一現曇花，或者………如果夢裏是無助的，那就趕快醒來吧！”他為什麽會心疼這個才相識幾天的女人呢？她究竟經曆過什麽可怕的事情呢？是什麽原因讓她單獨麵對某個男人時會口吃發抖呢？
“院長……救我……沒有人關心我…………好多壞人……我不是壞女孩……不要打我……”袁水柔的雙手胡亂在半空中抓著，“救我……院長………”
“不要再哭、再叫了，”楚西彥小心地抓牢她的手，“水柔，醒醒呀，你必須趕快脫離夢魔——”
“誰？是誰在叫我？”水柔倏地坐起來，睜開雙眼，“我在哪裏？是誰救了我？”
“你在公司，”楚西彥的大手仍舊包裹住她細嫩的纖手，“是我救了美麗的公主——”
“你……楚經理……”袁水柔聲音轉為沙啞，“我……睡著了嗎？”
“是，而且睡到連下班時間都耽誤了。”他悄然放開她的手，端過一旁的托盤遞給她，“我叫了外賣，是稀飯。”他注意到她的不自在，“雖然沒有你煮的好吃，但是照樣可以添飽肚子！是不是手還會痛？”
“謝謝你，我的手指已經不痛了。”袁水柔聽話的舀了口粥往嘴裏添，粥很香，加上她一天沒有吃東西，所以吃起來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咦？他怎麽會說沒有她做的好吃？
“你媽媽還活著吧？”楚西彥坐在一旁，想了很久才說出心中的疑問。“為什麽總是提院長，是孤兒院的院長嗎？”他沒注意她已經放下餐勺，“不算是孤兒為什麽要住在那裏？你真的很需要錢嗎？耿良那家夥應該不會缺你吃穿吧？要不然你也可以到他夜總會裏邊做事啊，錢很好賺的！好像說不通，你是沈玲來的，不可能搶人家老公吧？奇怪，你究竟——水柔，你什麽時候下床的？”
“楚總經理，請您叫我袁秘書或是袁小姐。”袁水柔表現出她的不卑不亢，“我本來以為你是一個好人、一個好上司，隻是不太習慣做家務而已，沒想到——無論怎麽樣，你不應該侮辱我的人格，是，我承認自己想賺很多很多的錢，可有哪一個人不需要錢呢？你怎麽說我都無所謂，可你不應該把沈姐和姐夫扯進來，這對他們不公平！對不起，這兩天給你惹了不少麻煩，以後不會了，你還是再找位稱職的秘書吧！”
“沒想到你的口才這麽好，”楚西彥真的很佩服她，但又不想對剛才的話道歉，“繼續吃粥吧，涼了你的胃會受不了。”
“你……哼！我辭職了——”袁水柔丟下句話後就跌跌撞撞地衝出去……
“好啦，好啦，我道歉可以了吧！”楚西彥急忙追出去，他這個秘書太不叫人放心了，萬一路上——
“**，怎麽一個人？”
“別走啊，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我看她是被男人一腳踢下床了……”
“或者是被人家老婆捉奸在床啦，哈哈……”
袁水柔低著頭，不去理會身邊那幾個小混混。她知道理也沒有用，她能做的隻是一個勁地往前走、往前走……她記得在某個晚上，在她加班回家的途中，也是有幾個地痞混混找上了她，那時是耿良和沈玲正巧趕上才救了她。可現在，現在怎麽辦？為什麽，為什麽她這麽苦：繼父想侮辱她；母親冤枉和咒罵；唯一疼她愛她的院長卻身瘓絕症離她而去——
“走那麽急幹什麽，來，和哥幾個快活快活去！”突然一個混混狠命地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懷裏帶，“妞，長的還不賴嘛……”
“放開她！”
袁水柔突的抬起頭，她還有希望，老天是可憐她的，因為她看見了他——那個給她扣上拜金族帽子的上司楚西彥！
“頭兒，有英雄救美的了，”其餘幾個混混吹起口哨，“頭兒，你扮英雄還是強盜？”
“你們傻啦，我本來就是強盜還扮什麽啊！”拽著袁水柔那個人不但抓得更用力而且還粗魯地把嘴唇湊上去——
“別碰她！”楚西彥大吼著衝上去，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而後一探身把袁水柔從他手中搶過來藏在自己身後，“該到什麽地方找女人不必我提醒你們吧！”
“他媽的，”那個人捂著差點打掉的下巴，“哥幾個一塊兒上，誰先滅了這小子，誰就先上那妞……”
地痞打架是全無章法可言的，開始楚西彥還可以狠命還擊，可是到了後來他也隻能把袁水柔緊緊擁在懷裏，把自己的背部送給他們打……
“楚經理，快放開我，你走啊——”袁水柔看著他們每一拳每一腿都招呼在他身上，“求求你，放開我，我認命了……”
“說什麽傻話啊，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說話那樣過份你也不會………哎……”楚西彥知道他的肋骨可能被打斷了，“水柔，接受我的道歉好嗎？”
“這個時候你還說這些幹什麽，”袁水柔的淚河又開閘了，“不要管我了……求你……”
“除非我倒下！”他給了她答案。
“你這男人還不錯啊！”夜幕下憑空多了個女人，而且是個大肚子的女人。
“快滾，哥幾個向來對孕婦沒興趣！”
“不好意思，老娘對你們卻是很有情趣——”大肚婆也不知道是怎麽辦到的，竟然幾個旋身飛腿就把幾個混混全打趴下了。
“看什麽，趴在地上等老娘一腳一個把你們踩死嗎！”大肚婆威風凜凜地站在中間，“滾——”
那幾個小混混哪裏還敢再裝死，連滾帶爬的逃命去了……
“你們沒事吧？”
“水柔，他們有沒有傷到你？”楚西彥先要確定她是不是有事，“哪裏痛？胃有沒有不舒服？”
“我……沒事……嗚嗚……楚……大哥……”袁水柔哭出聲，“他們好狠…………你怎麽樣…………謝謝你救了我……”
“喂、喂，你謝他幹什麽，他隻會挨打，救你們的人可是我這個快要臨盆的孕婦啊！”
“是……嗚……謝謝姐姐……呀，楚大哥，你怎麽了？”
“人都暈了還問什麽，”大肚婆無奈的搖頭，“我說妹子，叫救護車吧，你男人可能……哎呦…………我也要救護車……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