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你是湯家最後一點希望
駱安歌有點無奈了,攬著我往外走,進了電梯他抱著我:“你還是不相信嗎?”
我當然是不相信的,我絕對相信芒康不會騙我,湯川秀也不會,但是我又沒辦法解釋剛才看到的那些東西。
一片陰影蓋在我臉上,駱安歌攫住我的唇,他高大的身軀整個壓在我身上,卻又沒有給我壓迫感,隻是很專注的吻我。
一開始我還能無動於衷,我還能想著剛才看到的到底是怎麽回事,慢慢地我的腦子熱起來,暈乎乎的隻覺得快要窒息。
很快我覺得我的心也熱起來,然後我環住了駱安歌的脖子,看起來像是索取更多的樣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駱安歌終於鬆開我,他喘息著跟我額頭相抵:“阿憂,我知道一時半會兒你難以接受,但是那就是真相。八年了,無數個黑夜,你都不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我不能沒有你,孩子們也不能沒有你,你知道嗎,嗯?”
也不知道為什麽,是不是被那些東西震撼到了,我突然有了一種想法:我現在已經不幹淨了,就算芒康還願意要我,我也沒臉再待在他身邊做他的妻子,那麽不如最後幫他一次。
然後我就被這種想法嚇到了,雖然這幾天芒康沒來找我,但不代表他放棄我了。他並沒有親口告訴我他嫌棄我,我不能這麽早就為我們的將來蓋棺定論。
駱安歌自然是不知道我在想什麽,他牽著我出電梯,很溫柔問我:“今晚想吃什麽,回家我給你做。”
我沒動,他側過臉看我,我也看著他:“你可以把我的還給我嗎?”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不過也就是幾秒鍾的事情,很快他就湊過來問我:“想給芒康打電話是嗎,他現在沒時間,等他有時間了,我幫你聯係他。”
為什麽會沒時間,芒康從來都是電話響第二聲就會把我的電話接起來,為什麽沒時間?
駱安歌也不解釋,牽著我上車,司機問去那裏,他簡單地說回家。
車子駛出去很大一截,我終於小小聲聲問:“你說康哥哥沒時間,是不是你又做了什麽?”
我腦海中已經設想了無數種可能,芒康被抓起來了,臉湯川秀也不能幸免;芒康被人嚴刑拷打,他寧死不屈;駱安歌秘密指使人暗殺他,想要滅口……
我想的心都疼了,可憐巴巴看著駱安歌,希望他給我一個答案。
我更希望他給我一個痛快,這樣吊著我,跟淩遲有什麽區別?
駱安歌抱著我,下巴搭在我肩膀上:“阿憂,我什麽也沒做。你不知道為了讓他少受點罪,我求了多少人。這都是你欠我的,所以你怎麽報答我?”
我現在不敢相信他說的話,於是低下頭,對於下一秒鍾會發生什麽,我一點也沒把握。
好在他也沒有逼我,隻是抱著我,一直到家他才說:“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但是最後的結果是好是壞,我不敢保證。”
進客廳兩個孩子就迎上來,琉璃很高興似的,問我明天能不能送他們兄妹去上學。
駱安歌有點不高興:“媽媽很累,讓司機送。”
琉璃嘟著嘴:“我就不,我就要媽媽送,媽媽從來沒送過我們。”
我趕忙看著駱安歌,用眼神告訴他我可以送的,反正我閑著也沒事。
他看著我,那目光像是一把手術刀,可以把我從裏到外從外到裏翻個遍。我開始打?,莫不是他看出來什麽了,莫不是他猜到我要做什麽了?
好在他點點頭,我還來不及高興,他突然冒出來一句:“爸爸媽媽一起送。”
我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他又沒臉沒皮湊過來:“我答應你了。晚上你得給我。”
我臉紅起來,一把推開他,走到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
其實我就是想看一看新聞,要是芒康出事了,至少新聞上會報道的。
可是我換了好幾個頻道,都沒有,我又覺得慶幸,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隻能這麽安慰自己。
駱安歌跟過來,在我身邊坐下,兩個孩子也跟過來,趴在我腿上看我。
這一幕看起來其樂融融的,但是我隻覺得心酸,我在這裏享受著這些,可是芒康和湯川秀呢,他們怎麽樣了?
看我一直盯著屏幕,駱安歌接過遙控板把電視關了,拉著我坐在他腿上,問我想吃什麽。
我胡亂說了幾個菜,他點點頭。心情很好似的,說要當一回大廚。
我有點慶幸,他進了廚房,那我是不是可以假裝帶著孩子去院子裏散步,然後我就可以趁機溜走。
誰知道這家夥拉著我站起來:“我們一起去,你給我打下手。”
我白他兩眼,我就不能有點自由時間了嗎,非得這麽明顯的軟禁我麽?
進了廚房我明顯的心不在焉,幫忙切菜的時候切到了手指,然後我哎呀叫了一聲。
駱安歌丟下勺子,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水龍頭底下,衝洗了之後牽著我出來,叫管家找了藥箱出來幫我清理。
其實傷口不深,隻是他的樣子讓我有點移不開眼睛,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他的側臉那麽好看。當他抓起我的手幫我吹氣的時候,我覺得要是別的女人,一定一早融化在這份兒柔情裏了。
隻是我做不到,我沒辦法享受他的柔情。
“還疼嗎?”
我搖搖頭,鼻子酸酸的,特別特別想念芒康。想的心疼死了。
後來駱安歌自然是不準我再進廚房,隻不過每隔兩分鍾他就會跑出來,看我兩眼,問我疼不疼,然後又進去了。
後來我發現自己不能這麽無事可做,因為太容易胡思亂想,於是我走到廚房門口,小聲問:“我可以去書房看電影麽?”
他係著圍裙,個子太高,切菜的時候樣子有些滑稽,當他看著我的時候,我強迫自己裝作什麽事也沒有的看著他。
他走到我麵前,好像是歎息了一聲:“阿憂,這裏是你家,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不用征求我的意見,知道嗎?”
我點點頭,被這句話弄得有點尷尬:“你就不怕我怕跑掉?”
他無奈笑起來:“你要市敢跑,我打斷你的狗腿。”
我吐吐舌頭,一溜煙上樓去了。
進了書房我就快速打開電腦,點開一部電影放映著。然後用組織裏的暗號快速聯係到了朱思。
他看見是我太吃驚了,發了很多很多問號過來,我根本沒時間跟他解釋,我害怕駱安歌會進來。
我問朱思家裏怎麽樣,他自然知道我指的是芒康,可是不會為何他並沒有直接回答我,反而轉換了話題問我:“找到冷月了沒有?”
我告訴他冷月被駱安歌送走了,暫時不知道在哪裏,我們得另想辦法。
朱思仿佛早就料到了似的,問我之前我們商量的那件事還作數嗎,作數就要爭取時間采取行動。
我告訴他一定作數,最好是現在就能采取行動,越快越好,不管冒多大的風險,我在所不惜。
朱思就告訴了我需要注意的事項,我一一記下來,然後他歎口氣:“小姐,都掛我,要是我精通網絡,也不用您去冒險。”
我笑了笑:“朱思,我一時半會兒沒辦法跟你解釋,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替我照顧好家裏。”
本來我還想說很多話的,可是外麵傳來駱安歌的聲音:“阿憂,好了嗎,開飯了。”
我趕忙把那些東西關了,用最快的速度打開電影網頁,然後脫了鞋子縮在椅子上,聚精會神地看。
駱安歌推門進來,走到我身後,攬著我的脖子,嗅了嗅:“看什麽呢?”
我偏開一些讓他看見屏幕,他笑了笑,伸手幫我暫停電影:“原來我們阿憂還是跟以前一樣,愛看偵探片。別看了,我們去吃飯,做了你愛吃的菜。”
他蹲在我麵前,幫我穿鞋子,然後牽著我出門。
光和琉璃自然是坐在餐桌邊了,見了我他們很高興,?光現在話比較少,就喜歡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反而是琉璃話比較多:“媽媽你看,這是爸爸為你做的,你開心嗎?”
我點點頭坐下來:“開心。”
“我跟哥哥也開心,明天爸爸媽媽送我們去學校,那些人看見你,就再不會嘲笑我們了。”
我莫名覺得難過,他們何嚐有錯呢,有錯的是大人而已。
駱安歌做了酸菜魚,許是他知道我的皮膚不能吃太辣,因此並沒有放小米辣,味道很溫和,我喝第一口湯的時候就覺得喜歡。
整頓飯駱安歌沒怎麽吃,一直在幫我們剃魚刺,我漸漸放下心房,跟兩個孩子聊天,聽他們講學校裏的生活。
駱安歌一直專注地看著我,拋開過往的恩怨不說,我真覺得他的眼神挺深情的,裏麵藏了太多東西,像一個無底洞,會把我吸進去。
吃了一碗我就飽了,正準備放下筷子,駱安歌就加了一些豆角放在我碗裏,用眼神示意我多吃點。
我搖搖頭表示吃不下了,他突然像個孩子似的撒嬌:“你喂我,好不好,我好餓。”
我腦子裏轟的就炸開了,這家夥是要逆天麽,真把自己當什麽了?
我想拒絕的,可是看見他深情的眼神,看見兩個孩子一臉期待,我隻好夾起一塊豆角喂給他。
可是這廝還覺得不滿足:“阿憂,我還要。”
不知為何,聽見這三個字我突然想起了很多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麵來,於是我的臉燒起來。
駱安歌立馬就明白了什麽,他湊到我跟前,手在我膝蓋上滑了一下,沙啞著問我:“想起什麽了,晚上滿足你,好不好?”
我再也不淡定了,推開他站起來,說了句去看電影,小跑著上樓。
到了樓梯口還能聽見駱安歌愜意的笑聲……
進了書房我快速打開電腦,深深吸口氣,對自己說了句加油,然後開始了緊張的操作。
當初朱思找我商量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樣做很冒險,入侵國家機密係統是重罪,搞不好就是掉腦袋的事情,還會牽連很多人。
可是我顧不了那麽多了,現在隻要能幫芒康,哪怕要我殺人我也願意。
可是一開始我就遇到了瓶頸,我破譯不了那一層又一層的密碼,做到第三關的時候我已經滿頭大汗。
我知道自己不能放棄,放棄了就意味著再也沒有機會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芒康出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精疲力竭的我終於破譯了所有密碼,進入了那個頁麵。
進去之後就簡單多了,隻要找到八年前芒康的資料,再進行銷毀就可以。
其實駱安歌說的是對的,這八年芒康在局子裏真的沒有案底,但是八年前他並不是那麽幹淨,甚至可以說劣跡斑斑。
光是他販毒的數量和殺過的人,就足以槍斃二十回的。
我不敢再細看。手指在鍵盤上劈裏啪啦敲擊著,把芒康那些資料,一點一點抹去。
我覺得特別自豪,一直以來芒康都習慣了把我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我也習慣了他的保護,從未想過為他做點什麽。
我覺得自己變成了女俠,我並不是一無是處,我不會是他的累贅。
就在勝利朝著我招手的時候,身後傳來陰森恐怖的聲音:“阿憂,玩得開心嗎?”
我嚇得跳起來,看清了是駱安歌,我手忙腳亂要關閉頁麵,可是不知道是心慌還是什麽,鼠標突然不起作用了。我焦急地滑動著,下一秒我就徹底呆住了。
剛才被我控製住的頁麵,突然像是被誰遠程遙控一樣,而且剛才我明明已經銷毀的那些數據,此刻全部恢複了。
我突然明白過來,應該是那邊的人發現係統被入侵,此刻正在搶修加反擊呢。
我嚇得管不了駱安歌了,趴在那裏就開始跟那邊看不見的敵人開始了拉鋸戰。
那邊看起來不止一個人。而且每個人的技術都在我之上,我已經注意到有人試圖對我定位。
駱安歌走過來,看了看我,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當他看到屏幕上那個對我定位的紅點不斷閃爍的時候,他一把推開我:“傻瓜,我來。”
我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到地上去,扶著桌子才站穩。
我見過駱安歌的身手,見過他的瘋狂,見過他的廚藝,現在也見到了他的那雙靈魂之手。
以前我見過計算機玩得好的,一雙手翻雲覆雨,頃刻間也許就是上千萬的交易,更有甚者就是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可是那些都不算,駱安歌才是大神。
隻見他一雙手在鍵盤上起落,跟談鋼琴似的,從容不迫中全是儒雅之風。
我盯著屏幕,剛才對我窮追猛打的那幾人被駱安歌追得丟盔棄甲,那個紅色的點閃爍的速度慢慢變弱,最後消失不見。
然後,電腦閃了一下,一切都結束了。
我有點激動,抓著駱安歌的手臂搖晃:“好了嗎,好了嗎,人家會不會把你抓起來?”
他冷冰冰的看著我:“把我抓起來不是更好,你就可以離開我了。”
我嚇得微微後退一步,可是他快速抓住我,下一秒我們的臉就貼在一起,我就坐在了他腿上。
我是抗拒這樣的親近的,可是又沒有辦法抵抗,畢竟剛才他怎麽說也算是幫了我。
我環住他的脖子:“駱安歌,不管怎麽說,謝謝你。我哪怕再恨你,也隻想過跟你同歸於盡,從沒想過要警察把你抓起來。”
他看著我:“真的?”
我趕忙點頭:“康哥哥對我很好,要不是他,我根本活不下來。所以我必須得幫他,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收緊,臉就貼在我脖子上:“阿憂,你別騙我,誰騙我都可以。唯獨你不行。就像我會騙任何人,都不會騙你。”
我似懂非懂點頭,很想問一問他,那些痕跡都銷聲匿跡了嗎,芒康暫時安全了嗎?
可是我不敢問,我現在還拿捏不準他的脾氣,他剛才很生氣的,要是我再問,他變本加厲讓芒康有危險怎麽辦?
後來駱安歌就帶我回房間,然後他去衣帽間找了一件睡袍丟給我,像個大老爺一樣的吩咐我:“去放水,我要洗鴛鴦浴。”
我驀地紅了臉,不敢看他,急匆匆進了浴室。
放水的時候我心裏一直打?,該怎麽拒絕駱安歌,又能讓他不那麽生氣?
想了好久,還是沒有頭緒,據說男人在床事上從來沒有道理可言,一直都是率性而為興之所至。
駱安歌在外麵敲門,問我好了沒有。
我趕忙站起來,慢慢拉開門,然後我就叫起來。
他脫得隻穿著一件短褲,就那麽站在我麵前,**裸看著我。
我有點腿軟,彎腰就想跑,可是駱安歌率先一步抓住我,然後像拎小雞一樣把我拎起來。
身體接觸到溫水的瞬間,其實我的心髒是不舒服的,我下意識就想起來,可是駱安歌爬進來摁著我,湊到我耳邊:“我幫了你,你還想躲我,嗯?”
我訕訕笑起來:“駱安歌,現在還早,我們先去看電影好不好?”
他嗬嗬笑起來,雙手過來解我的衣服:“不早了,阿憂,該洗鴛鴦浴了。”
浴室裏的溫度慢慢升高,我渾身熱得不行,明明下意識知道這樣下去很危險,卻也不可救藥地攀住駱安歌的脖子。
就像吸毒的人,清醒的時候你知道那樣做是不對的。可是毒癮犯了的時候,誰還管得了對錯?
一開始我還能求饒,後來我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駱安歌有的是辦法折磨我,折磨得我癱軟在他懷裏。
一個澡不知道洗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覺他抱我去睡覺,好像他還給我唱歌,唱了什麽我不記得了,徹底睡了過去。
我是被琉璃的聲音弄醒的,睜開眼就看見她整個人趴在我身上,扯我的被子:“媽媽是小懶豬,再不起床我跟哥哥要遲到了。”
我精疲力竭坐起來,渾身像是被人拆開重組了一般的難受,更讓我難受的,是鎖骨上的青紫痕跡,隨著琉璃的拉扯落入眼簾。
我難過了幾秒鍾,駱安歌就拿著我的衣服進來,讓琉璃下樓去通知司機十分鍾後出發。
臥室裏隻剩我們兩個人,我驀地尷尬起來,昨晚的那些情景仿佛電影鏡頭似的一一在眼前來來去去,我拉起被子把自己裹起來,這才敢看駱安歌:“你把衣服放著就出去吧,我自己來。”
他並沒有照做,而是走過來坐在我身邊,抱著我:“傻阿憂,我們是夫妻,有什麽好害羞的。來,我幫你穿衣服。”
我瑟縮了一下,可是他扯開被子,然後他的目光深邃起來,盯著我身上的痕跡看。
我趕忙蒙住他的眼睛:“駱安歌你不許看,你出去……”
他笑著抓住我的手,下一秒鍾他就抱著我躺倒在床上,我嚇得喊起來,昨晚在浴室他是如何瘋狂我可沒忘記,恨不得把我拆骨入腹了才甘心的。
好在駱安歌並沒有把我怎麽樣,不過幫我穿衣服的時候他說了一句很危險的話:“阿憂,送孩子回來再吃你。”
一路上?光和琉璃好開心,不過像他們這種有教養的孩子,就算高興,也不會大喊大叫。
他們高興,就是盯著我看。然後一直笑。
琉璃坐在我腿上,笑著問我:“媽媽,以後每天你都會跟爸爸一起送我們,晚上再來接我們回家嗎?”
我下意識就去看駱安歌,他握住我的手,對兩個孩子解釋:“媽媽肯定會跟爸爸一起接送你們。”
光看著我:“真的嗎?”
我不說話,駱安歌在我手心捏了一下,我隻好敷衍了事:“嗯,真的。”
康城第一小學算是康城最好的小學,這所百年名校曾經培養出了很多名人,當然包括駱安歌和他身邊那群人。
下了車駱安歌牽著我,我牽著?光,?光又牽著琉璃,看起來倒是頗像一家四口。
以前我無數次幻想過這樣的場景,我跟康哥哥生一雙兒女,到哪裏都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
哪裏想得到,第一次有一家四口的感覺,是跟另外的男人還有他的一雙兒女在一起。
進校門的時候兩個孩子雄赳赳氣昂昂的,自然有人竊竊私語,駱安歌本來就是很耀眼的那種男人,放在哪裏都是要發光發亮的。更別說他那兩個高顏值的兒女。
遇到幾個小男生,琉璃堵住人家,語氣不太好,驕傲裏還有一種揚眉吐氣的痛快:“喂,你們可給我看好了,這就是我媽媽。誰以後要是再說我是沒媽媽的孩子,我跟他拚命。”
那些孩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琉璃,有點害怕似的,瑟瑟縮縮走了。
我跟駱安歌站在教室外麵,看著兩個孩子背著小書包歡快地走進教室,?光倒是直接進去了,琉璃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拉著我的手晃啊晃:“媽媽,我好愛你哦。”
她抱了抱我,後退了兩步,然後大步流星走了。
我捂著嘴哭起來,心疼得無以複加,駱安歌攬著我,親了親我的頭發:“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們回家,嗯?”
回到家管家就候在門口,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我下意識就以為是芒康找來了,心裏難免有點竊喜。
駱安歌低聲問管家出什麽事了,管家就說家裏來了警察,已經等了好大一會兒了。
我突然嚇得跳起來,抓住駱安歌,顫抖著問:“是不是昨晚的事被他們發覺了,他們會不會把你抓起來,要不你躲一躲吧。我去跟他們說,一切都是我做的,與你無關。”
說完我才發現駱安歌看我的眼神有點不一樣,好像是感動,又好像是慶幸,他輕輕抱住我:“傻阿憂,能有什麽事,昨晚我們什麽都沒做,我們一直在睡覺。”
然後他看了看管家:“進去吧,我馬上到。”
從車庫到客廳也就是五分鍾的路程,可是我覺得像是走一輩子似的那麽漫長。我一直在想。如果駱安歌被我連累了,我該怎麽辦?
進了客廳就看見三個警察坐在沙發上,其中一個兩鬢斑白正在喝茶的男人抬起頭來,看見我的瞬間他手裏的杯子掉在地上。
然後他激動得站起來,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闌珊,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我被這景象嚇一跳,這男人看起來快六十歲了,難道他認識我?他為什麽叫我闌珊?
男人眼眶快速紅起來,抓著我的手就不放,尾隨他來的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過來,咳嗽了一聲:“伊局,咱們別激動。”
“廢話,我女兒回來了,我能不激動嗎?”
那男人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看著我的時候臉上換上了一種挺好看的笑:“闌珊,我也挺高興,這麽多年你去哪裏了,有沒有想哥哥啊?”
他就要來抓我,被自稱是我爸爸的男人一把推開:“去去去。我女兒回來你瞎激動什麽?”
這時候站在我身後的駱安歌扶著我,對抓著我的男人說:“爸,您別激動,咱們坐下來,慢慢說,好嗎?”
爸?
駱安歌的爸爸不是駱明澤嗎,什麽時候變成這人了?
過了幾秒鍾我明白過來,他應該是伊闌珊的爸爸,駱安歌跟伊闌珊是夫妻。
大家全都坐下來,伊局長目不轉睛看著我,然後我突然看見他落下淚來:“原來我的女兒沒死,原來你還活著,真好,爸爸真高興。”
我看著駱安歌,駱安歌舒舒眉:“這是咱爸,你還記得嗎?”
我肯定是搖頭了,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時候自稱是我哥哥的男人清了清嗓子,看著駱安歌:“是這樣,昨夜接到上級部門通知,我們的係統被黑客入侵。我們根據各種數據查詢後得知,那個ip地址就來自您府上,所以請您回去協助我們調查。”
我作勢要站起來,駱安歌摁住我:“周隊長,雖然我是依靠互聯網起家,但我不是黑客。昨晚我跟我老婆一直在臥室……”
男人反問:“你們在臥室做什麽?”
駱安歌笑起來:“合法夫妻在臥室做什麽,周隊長不會不知道吧,當然是**做的事了。”
那男人有點尷尬,做筆記的那年輕小夥也覺得這麽記錄不合理,於是停下筆。
伊局長使了個眼色,周隊長就不說話了,不過目光一直盯著我,好像要把我看個透徹。
伊局長歎口氣:“安歌啊,闌珊回來了你怎麽瞞著我啊?”
“爸,這件事是我欠缺考慮,對不起。您知道的,我爺爺的事情,我一直忙著。”
伊局長看著我:“既然闌珊回來了,那我想帶她回去看看她媽媽,還有姐姐姐夫,你看方便嗎?”
駱安歌為難地看了看我,壓低了聲音問:“爸,我能單獨跟您說幾句話嗎?”
伊局長點點頭,起身率先朝著外麵走去,駱安歌抱了抱我,也跟著出去了。
他們一走我就特別無所適從,連手該怎麽辦我都不知道。
周隊長死死盯著我:“闌珊,你真的不記得我們了?我是你周哥哥啊,小時候我們一起長大的,你還記得嗎?”
我搖搖頭,想起什麽,突然說:“對不起,我叫湯無憂,我不是伊闌珊。”
正在做筆錄的小夥子噗嗤笑起來,周隊長怒目而視:“滾蛋,誰讓你筆錄了?”
然後他試圖跟我聊以前的一些事情,比方說小時候我們一起掏鳥蛋結果被馬蜂蜇,比方說高中時候有一個男生欺負我他幫我狠狠教訓了人家一頓,比方說我前男友出軌被我捉奸在床我如何著了魔要用剪刀去剪了人家的**……
聽到這裏我突然噗嗤笑起來,他也笑起來,忽而問我:“你是不是失憶了?”
我故意岔開話題:“你剛才說你們的係統被黑客入侵,很嚴重嗎?”
他看了看外麵,捂著嘴湊過來:“我隻告訴你啊,你得替我保密。否則伊局知道了非得弄死我。昨晚遇到挺厲害一黑客,把我們的係統裏一些重要資料銷毀了,上麵很生氣,明令我們嚴查,務必抓到凶手。”
我心裏有了底,也就沒再問,隻是想著自己的心事。
我看了看外麵,伊局長和駱安歌還在說話,看起來並沒有很快結束的意思,我一橫心,問周隊長:“既然你說你是我哥哥,那你可不可以把借我用一下?”
他啊了一聲,問我怎麽不用自己的,我並沒有回答,隻是把手伸到他麵前。
他笑了笑,很爽快就把掏出來遞給我,我心裏難掩激動,接過來的時候激動得差點撞翻了茶杯。天知道這幾天駱安歌像防賊一樣防著我,可以容許我做任何事情,就是不許我碰。
我說了句失陪,快速朝著洗手間走去。反鎖上門的瞬間我趕忙打開水龍頭,然後給芒康打電話。
我從來沒那麽緊張過,隻要能聽見他的聲音,此刻對我來說就是天大的幸福。
就算以後我們再不能在一起了,就算他嫌棄我,我也覺得無所謂,隻要知道他好好的。
可是高興才從心底湧上來,很快就消散了,因為芒康的電話竟然關機。
我打了好幾遍,就跟瘋了似的,一遍又一遍打,可是都是關機。
我不敢多想,又給湯川秀打,好在這一下倒是打通了。
他好像知道是我,我剛喂了一聲,他就問我:“是阿憂嗎,是阿憂嗎,我是哥哥,你別嚇哥哥。”
我委屈得哭起來:“哥哥,哥哥,你們那邊還好嗎?”
他卻沒有回答我,反而問我:“你是不是在駱安歌身邊,他有沒有為難你,你有沒有受傷?”
他的語氣難掩疲憊,我就著急起來,這幾天駱安歌並沒有阻止我看新聞,並沒有塢城那邊任何人任何事的新聞,但正是因為沒有,我才驚心。
咱們的時局就是這樣的,能公開的事情,證明都沒壞到哪裏去。
不能公開的,上不了台麵的,才是最沒法挽回的。
我說我一切都挺好的,湯川秀這才鬆口氣:“那就好,你乖乖在康城待著,我們這邊一切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嗯?”
這樣就不對了,駱安歌跟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湯川秀和芒康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為什麽會讓我好好在駱安歌身邊待著?為什麽絕口不提來接我的事情?為什麽芒康會關機?
“哥哥,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康哥哥出事了,為什麽他的電話會關機?你們為什麽不來接我,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們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問得心驚膽戰,明明知道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但還是免不了胡亂猜測。尤其是湯川秀不說話的時候,一種痛從胸口蔓延開來,撕扯著全身的神經,我蜷縮在角落裏,咬著下唇不敢哭出聲。
那邊歎息了一聲:“阿憂,有些事是哥哥錯了,是哥哥太一意孤行。塢城這邊的事你就別管了,駱安歌答應過我,不會為難你,更會保你平安。你是湯家最後一點希望,湯家再經不起任何一丁點的風吹草動了。”
這已經算是給了我解釋,解釋了為何這幾天明明知道我在駱安歌這裏卻不來接我。
我忍不住哭起來,八年來我們三個同甘共苦風雨同舟一起走過來,我病危的時候我難過的時候我高興的時候,都是他們陪著我。
沒想到到了他們遇到困難的時候,卻要把我推開,美其名曰為我好。
“湯川秀,你憑什麽幫我做決定,你憑什麽以為我不能跟你們吃苦,不就是死麽,死有什麽好怕的?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樣把我推開,比殺了我還讓我難受。”
“阿憂,你聽哥哥說……”
外麵傳來敲門聲,然後是駱安歌的聲音:“阿憂,阿憂,你在裏麵嗎?”
我快速掛了電話,然後抄起冷水下把臉,摁了衝水鍵,這才拉開門。
下一秒就被人抱住,駱安歌身上的味道強烈的衝刷著我的鼻息,他的聲音夾雜著焦急:“出什麽事了,怎麽把自己關在裏麵?”
我微微有些愣怔,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緩緩抬起手,抱住他的腰。
駱安歌任由我抱著,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我在哭,他鬆開我,抬起我的頭,就被我的樣子嚇壞了:“怎麽了這是,誰欺負你了,是不是周帆?”
我搖頭,低著頭不想讓他看,原來背著我他跟湯川秀之間是有協議的,他保我平安,代價就是我必須待在他身邊。
我完全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因為他一直把我當成另一個女人的替身。最主要的是,我完全不知道,在捅向我最愛的兩個男人的那些刀子裏,有沒有駱安歌刺出去的,他又刺出去了幾刀?
我發現現在的我必須膽小,什麽都不敢想,而且學會了自我安慰,像一個傻瓜似的,總覺得一切都會按著我預期的方向去發展。
駱安歌歎口氣,幫我擦了擦眼淚,可是我哭得根本止不住。
他無奈極了,低下頭一點一點吻幹我的淚,最後他的唇輾轉到了我唇上。不過卻不是以前那種撕心裂肺的撕扯,而是很溫柔的吮吸。好像怕弄疼我似的。
我有點懵,環著他的脖子,像是缺氧的那條魚,他就是我的氧氣。
這個吻有點纏綿,我不再抗拒他的激情,甚至學著回應他,當他要撬開我的嘴的時候,我像螞蝗一樣死死吸附著他。
駱安歌自然是欣喜的,一把抱起我,邁進衛生間把我放在洗漱台上,捧起我的頭吻我,呢喃著我的名字:“阿憂,阿憂,我愛你,我隻愛你。”
我承受著他的熱情,等到他鬆開我,我才喘著問:“駱安歌,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他看著我,看了幾秒鍾,最後點點頭。
我深深吸口氣,看著他的眼睛:“如果……如果你是真的愛我,可不可以為了我,就當時為了我,幫一幫芒康?”
他的目光瞬間就變了,我趕忙解釋:“我沒有那個意思,你知道這八年來我怎麽過來的,要是他出了事,我會內疚一輩子。我會死的,你願意看著我死嗎?你要是願意,那我就去死。”
說著我就掙脫開他要往外走,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要是真槍實戰,駱安歌這夥人絕對不是湯川秀和芒康的對手,絕對不是。
但是來陰的,我們就輸了。
我隻能再賭一次,每次在駱安歌身上下注我都輸,但是這一次我真是沒辦法了。
駱安歌一把拽住我,把我抵在牆上,我被他禁錮著動不了,而他的呼吸就像小刷子一樣刺激著我的耳膜:“阿憂,你是不是拿準了我愛你,就會縱容你。容許你提任何無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