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他算什麽破詩人?
徐彩軒循聲看向說話的來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這個人的麵容很陌生,她在漢武大學當了這麽長時間的學生,絕對沒有見過這個少年,也不可能認識。但意外之處在於,有一點很奇怪的眼熟感,似乎在什麽地方看過,但又具體想不起來。
腦海中閃過一瞬間的念頭交織,徐彩軒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嗯,是的。”
由於她的身體已經出了護欄外麵,腳尖已經淩空,這幅危險的場景立時被學校裏的人注意到。
“有人要跳樓啊!”
一聲淒厲的尖鳴聲充斥了整個校園所有的人都為之一震,遊客,學生,老師,紛紛抬頭望向建築物那裏,各種各樣的情緒在人群中遊蕩,紛亂之後,唯有一個詞來形容。
慌亂!
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慌亂!
經風曆雨的校係主任王祥見到此景,很快冷靜下來,讓人撥打110,而自己則和幾個人盡快往樓頂奔去。
聽著下麵驚慌失措的喊叫,顧陽有些鬱悶了。
看到白色的漢服,非常神似自己買給許月薰的那件雲紋漢服,以及這個女生的飄飄長發和差不多的身高,他本以為是許月薰出現了,這才匆匆追了過來,直到對方到了頂樓他才發現,這個女生居然不是許月薰,而是另一個不認識的女生。
不是也就罷了,大不了失望的離去即可,對方居然還要跳樓?
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任何一個人看到這種情況,都不會希望有人在自己麵前死去,白白妄送了一條青春美好的生命,他也不願意就這樣幹看著對方跳樓自殺,心裏怪過意不去的。
這樣想著,顧陽試圖靠近一步說道:“你看。這裏的人都因為你要跳樓而慌亂了,如果你跳樓離世,那麽很多人都會因此而傷心。”
徐彩軒微微笑了。
她姣好的臉龐笑起來很甜美,嘴裏說道:“死亡是人類最美麗的歸宿。每個人都要死,隻是死的早和晚的區別罷了,我隻是想要早點離去,很多人的傷心是不必要的。因為我們終將走到同一個歸宿。”
頓了一頓。她又說道:“我不希望你繼續靠近我,再接近一步,我就跳下去。”
顧陽試探性向前移動的腳步停了下來,雙手虛壓。讓對方的情緒平靜下來,暫時不要讓她在腦海裏重複她來跳樓的想法:“好,好,我不靠近。”
此時,他的腦袋有些發疼。
這個女生的言辭非常犀利,而且陷入了悲觀的絕望,在這種情況下,很難勸服的了對方啊。
這就像在阻攔一條發瘋的牛衝向紅布,這種難度對他來說太大了一點。如果給他點時間。好好思考一下。還有有所做為的可能性,但現在對方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跳下去,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了。
腦海裏瞬間掃過一些適用於此時的語句,少年試圖展現最人畜無害的笑容:“歸宿是相同的,但是過程是不同的。就像是葉子從空中飄落,它終究會落地,但是飄過的軌跡卻絕不可能相同,這就是我們生活的意義,而且,死亡並不是我們最美麗的歸宿。”
徐彩軒皺起那淡淡的眉,猶如清冷的彎月:“為什麽這麽說?”
“你試過接觸過死亡嗎?”
“那是足以讓人窒息的黑暗,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你會感覺無比的冰冷,因為體溫在你的體內慢慢流逝,你感覺不到光明,也感覺不到溫暖,不能動,不能想,什麽都做不了,非常的痛苦,和美麗兩個字遠遠談不上。”
“你這麽知道死亡是什麽感覺?”
徐彩軒歪頭看向顧陽,出聲問道。
看著對方搖搖欲墜的身子,顧陽真怕風再大點,直接將女生吹了下去,但表麵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書看過來的。”
“哪本書?”
“記不得了。”
不用這個借口,難道要和她說自己曾經死過一次?
正在顧陽努力試圖打斷對方輕生念頭的時候,一路焦躁飛奔過來的校領導見到了這幅男女對峙的畫麵,第一念頭就是這個男生在耍流氓,逼得這女生試圖跳樓輕生。
“喂喂喂,那個男生哪個係裏麵的?為什麽出來耍流氓?”
校領導義正言辭的呼喝道,手指如同一根筆直的長矛指向顧陽,瞧這樣子,延長下去絕對能一指頭戳死他。
顧陽稍稍一怔之後,卻是笑了。
他轉過頭來,對著站在邊上的徐彩軒說道:“你看,你現在知道你為什麽不能死了吧?你死了我就得莫名其妙的成流氓了,肯定得進公安局一趟。”
這話說的徐彩軒噗呲一笑,心底善良的她也不想拖累了別人,便對那名校領導澄清道:“係主任,不是他的問題,隻是我自己想跳樓,他來勸導而已。”
“哦,不好意思。”
王祥表情有些訥訥,一上來就給人戴了頂錯的帽子,心裏不免有些尷尬,轉開話題道,“同學,你為什麽要跳樓啊?你如果跳了的話,你的父母會非常傷心的。”
徐彩軒的表情驀然變得冷了下來。
“我父母傷心不傷心,和你們的關係不大,請不要拿他們當借口,你們之所以勸我是因為要維護漢武大學的聲譽,我死不死,與你們沒關係!”
顧陽一看她的表情變換,就知道情況要糟。
一看這樣子,就知道她的家庭出了很大情況,這時候提及她的父母,非但不能打消對方跳樓的念頭,反而是雪上加霜!
而在這鋒利的言辭之下,王祥等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話,怕說重了直接把對方刺激跳樓,那時候要承擔的責任是他們無法承受的,隻能站在一邊,連走近一步都不敢。
說了一句後,徐彩軒的語氣放緩,對著顧陽說道:“很高興能在我生命的最後一段裏碰到你這麽個有意思的人,再見。”
她正準備往下跌落,顧陽腦海中的念頭一閃,連忙呼道:“等等,我有事跟你說。”
“什麽事?”
聽聞有事,徐彩軒的心思又緩了下來。
“你知道你跳下去,摔在地上會是什麽樣子嗎?”
“,不太清楚,大概,鮮血渲染白裙,會美的像是三月的櫻花?”
徐彩軒給了一個美好的想象,但顧陽卻直截了當的給了一個字,打碎了她的幻想畫麵。
“不!”
“為什麽?”
“你跳下去的時候,你的腦漿會因為重力的作用而迸發出來,灑滿一地,像是白色的蠕蟲一樣,你的肉會因為承受不住碰撞而從體內撕扯開來,眼珠子會因為充血而崩裂彈射,大腿會……”
“不要再說了!”
聽聞顧陽冷淡平靜的描述,一種森然的冷意從靈魂深處泛湧上來,使得手臂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徐彩軒連忙截住了對方的話語,不讓他再說下去。
那種恐怖的場景,她連想都不敢想。
看著徐彩軒的動作神情,顧陽的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女性生美,而這一位明顯就是屬於那種極為愛美的那一類,連死亡場景都要想的那麽美,自己隻要把這死的場麵形容的震撼一點,血腥一點,對方的死誌立馬就會打消一大半。
現在看來,這想法的確是成功的,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乘勝追擊,將對方的死意徹底打消。
“對了,還沒問問你為什麽要跳樓呢?不清不楚的就那樣死了,也怪冤屈的。”
顧陽裝作輕描淡寫的說道,而話語卻直指對方想要自殺的核心原因。
徐彩軒心裏自然沒有那麽多的花花腸子,而且處於心神恍惚中,聽到有人問了問題,不由自主的說道:“青韻結婚了,我覺得世界沒什麽意義了,所以才要跳樓。”
青韻?
青韻是誰?
她男朋友?
顧陽丈二和尚摸不著後腦,心中疑惑的猜道,直到那邊的人群裏冒出小聲議論的聲音“是個現代詩人”時,這才恍然大悟。
尼瑪,搞了半天就為了不認識的人結婚而自殺啊,這女孩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啊?
他恨不得立馬轉身離去,不再理會這人的死活,但是也不忍心見對方就這樣跳樓而下,將自己的一生如此輕易的結束,便使出了對待狂熱粉絲最有效果的方法。
那就是使勁的黑!
喪心病狂的黑!
望著徐彩軒略帶悵惘的表情,顧陽故意呸了一聲,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原來是青韻,他算什麽破詩人?”
果不其然,徐彩軒的表情立時就變了,從平靜而不起波瀾,到情緒的極端激烈化,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仿佛是護崽的母雞一般,高聲喊道:“我不準你侮辱他!”
見自己使的手段很有效果,顧陽得寸進尺的說道:“就他那水準?我隨隨便便寫一首都能搞定他!”
”我不信,有本事你現在就寫一首給我看看!";看到女生因為情緒激動道對方不會立即跳樓,便向月u雙手已經抓在了護欄上,顧陽心中的石頭墜落而下,知不露痕跡的走了一步,說道:”行,那你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