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去一個,再上去一個!”種種喧鬧的聲音不一而足。
韓敬軍站在台上如一個孤獨的王者,俯視著下方觀眾。
“什麽時候出來這麽厲害的一個人物,跟韓爺的殺人手法好近。”場下幾個保安眼神忌憚的看著台上,議論紛紛。
忽然潮水一般的聲音瞬間靜止,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緩緩的從後方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一臉恭敬的男人。
“葉老板來了!”
“競技場應該沒這麽容易就被人挑了場子吧?”
這是所有人的問題,競技場存在這麽多年不是沒人任何道理,像這種情況競技場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但每每都有殺手鐧輕而易舉的解決問題,將來犯者擊斃於此。
葉孤心身後的男人看了眼台上的韓敬軍,眼神中閃爍著若有若無的興奮,這是看到對手所引發的情緒。
葉孤心輕微蹙眉,然後低聲道:“沒我安排不準亂動!”
“是!”男人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聽上去沙啞不堪。
台上的韓敬軍眼睛也縮了一下。
“好眼熟的男人,在哪裏見過呢?”旋即韓敬軍眼中爆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戰意,不管在哪裏見過自己今天都要大殺四方。
韓延順眼神沒在葉孤心身上過多停留,一直都注視著葉孤心身後,那個身材雄壯表情冷酷的男人。
“高手!”這是韓延順第一感覺,這男人給他的感覺有一種無堅不摧的信念。敬軍恐怕不是對手?韓延順考慮著是不是叫韓敬軍下來。
“競技場第一次受到這種挑釁,也是第一次損失慘重,這是競技場應該思考的東西,給今天相信競技場的客戶們道歉!”葉孤心用中文說了一遍,然後又用英文複訴了一遍。
底下一陣聲音響了起來,葉孤心的地位毋庸置疑。
“葉老板客氣了,能見到這麽精彩的打鬥本來就是千載難逢。”
“葉老板太客氣了!”
眾人回應聲無數,韓延順看了眼葉孤心,葉孤心像是有感應一般,回應了一眼韓延順。
“阿虎,你說那女人背後的男人是不是少爺的對手?”韓延順隨口說了一聲。
“少爺不是對手!”叫阿虎的漢子猶豫了一下,然後認真的說了出來。
韓延順笑笑道:“說說為什麽?”
“少爺信念很足,但是易怒易躁,或許功夫跟勁力上差不了多少,但是真正實戰起來,少爺恐怕八成要敗。”阿虎老實回答。
“你將少爺換下來的話勝算有多少?”韓延順淡聲問了一句,然後眼神饒有興致的看著葉孤心,這確實是個連韓延順都要忌憚的女人,但是不代表她可以隨意處置韓家人,他對韓破軍沒什麽感情,但是韓破軍卻真真切切的姓韓,這就是韓家人的信仰:凡有欺負韓家嫡係一份子者,必當全力以赴,哪怕殺敵一百自損八百!更何況韓家高層已經知道了韓破軍的存在,韓延順已經不得不管。
“阿虎隻有四分把握!”說完表情嚴肅了起來,渾身糾結的肌肉將背心撐的緊繃繃的,嘶聲欲裂,說是謙虛,但是阿虎顯然有戰勝一切對手的信心,除了眼前的韓延順。
“未免大家說我競技場車輪戰,韓公子可以休息一刻,然後再決定是否繼續戰下去!”葉孤心淡然的聲音響了起來。
韓敬軍剛要說不用,但是注意到了韓延順的提醒,知道肯定有狀況,所以點頭答應了下來,走下了台去。
“為什麽不讓我繼續打下去!”韓敬軍看著葉孤心身後男人不甘心的說了一聲。
“你完美狀態都未必是他對手,現在車輪戰這麽久早就累了,根本不可能還是他對手。這場讓阿虎上。”韓延順道。
韓敬軍何等驕傲,堅決道:“不可能,這場我打定了!”
“我說了這場讓阿虎上!”韓延順加重了聲音。
韓敬軍打了個寒顫,道:“可是……”
“可是你不是阿虎的對手,這次來是壯我韓家聲威的,不是讓你過足打鬥的癮頭的。”韓延順不想多說,訓斥了一句就不再說話。
“少爺,等阿虎不行了你再上去,他們能車輪,咱們自然也能車輪戰!”阿虎謙虛了一聲。
“哼!”韓敬軍鼻子裏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他算得上跟阿虎一起長大,從小到大沒打贏過這個一直謙恭異常的阿虎。
李弓藏順著葉孤心的眼神往三人方向看了一眼,眼神略微波動,旋即就變得堅決,上麵派他下來的時候隻有一個要求,無條件服從葉孤心的命令,包括她要你的性命!
他從沒在競技場出過手,一直都是呆在葉孤心身後默默保護著,或許他的存在隻有江寧寥寥幾人知道。他不想承認,但確實從一直穩坐不動的那個中年人身上感覺到了壓力,李弓藏在上京市見過韓延順,見過他單手曾經劈斷過一個直徑十公分的小樹,那種威勢讓李弓藏一輩子都忘不了,也永遠達不到那種高度。所幸他的對手暫時不是韓延順。
“咚!”一聲沉悶的時鍾聲響了起來。
群情一片嘩然,然後看著雙方。
李弓藏對葉孤心點了點頭,慢慢朝擂台走了上去,赤腳,光膀,渾身糾結的肌肉似乎隨時在跳動著,方形臉膛略有些黝黑,外型看上去很有威懾力,讓眾人眼睛都未眨了一下,誰都沒見過李弓藏出手,但是葉孤心選擇這種時候讓李弓藏出手,自然是沒那麽簡單。
“這人是誰?好像沒出現在擂台上過吧?”有人好奇的問著。
“沒見過,不過應該差不到哪去,看葉老板毫不動容的樣子,應該是殺手鐧!”
眾人的議論紛紛並沒影響到已經上台的李弓藏跟阿虎。
阿虎也是赤腳,不同的是上身穿著背心,透過背心能看到胸前大塊漆黑的毛發露了出來,整個背心前端都是黑乎乎一片,盡管隔著背心大家都能想象阿虎的胸毛旺盛到了什麽程度。
“怎麽換人了?剛剛那個年輕人打得多精彩,怎麽突然又換了個大漢!”
葉孤心坐在擂台一邊,緩緩點燃了一隻香煙,煙霧明暗不定,這女人也終於露出了一分疲倦,她不是個服輸的女人,盡管知道今天以後競技場很可能名譽掃地,但是仍然要堅持著,她為了葉家的這個傳承已經忍受了無數事情,不可能任由別人來將這份榮譽打破。
人群很快就靜了下來,種種聲音在兩個大漢站到一起的時候就自動停止了,那種氣氛透過兩名大漢似乎能傳遞到眾人的心裏,壓抑!似乎能想象到的精彩對決即將開始!
“我要打倒你!”阿虎很直楞的說了一聲,憨厚的言語讓人感覺玩笑的同時也感覺到了幾分透骨的寒意,觀眾已經很少能察覺到這種氣勢,這是隻有在競技場金鷹出場的時候才有的感覺,這想法讓眾人呼吸都慢了幾拍,眼睛一眨不眨,就等著裁判開始宣布開始。
“不死不退!”葉孤心輕說了一句,像是拉開了序幕,裁判同時也說了“開始”。
兩人由極靜到極動隻是一瞬間,轉瞬糾結在了一起,兩個身形壯碩的大漢竟然說不出的靈活,隱隱傳來的悶響聲讓眾人知道戰鬥並沒這麽毫無煙火氣,反而是沉韻著一種另類的美感,讓人心裏發寒同時也能產生興奮的美感。
阿虎生長在韓家,手上功夫也是登峰造極,不過手要比韓敬軍父子的手要粗糙難看很多,如果說韓敬軍父子的手是陰柔中透著勁道的,那麽阿虎的手就如一段鋼鐵一般,橫衝直撞,而不擔心有任何損傷。
李弓藏整體來說沒什麽特點,又能說渾身上下都是特點,沉穩中透著股鋒銳,渾身上下似乎無所不用其極,跟江寧的手法很是相似,卻又有些不同,有一絲規律在裏麵,不像江寧很有截拳道風格的不倫不類。
“特種戰技!”韓延順坐直了身體,看著李弓藏的手法忍不住說了出來。
“是特種大隊的核心武術!”韓敬軍也驚訝了起來,特種大隊是z國最王牌的一個行動小組,裏麵的核心戰技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韓延順隻是稍稍驚訝然後就淡然下來,他這次來隻負責打擂就好,上麵的事情自然有幾個老頭子扛著,他雖然沒想到葉孤心在那人心裏這麽重要,重要到連特種大隊裏絕頂高手都派了出來。
韓敬軍見自己父親不願跟自己多說,倒也沒敢細細追問,隻是臉色難堪的看著台上戰鬥的兩人,他不想承認,但是卻又不能不承認他確實不是李弓藏的對手。
“你細看一下,或許能學到很多東西?你功夫不比阿虎差,但是就是打不贏他,心性占有很大原因。”
“他們誰會贏?”韓敬軍問道。
“暫時說不了,棋逢敵手,如果站在阿虎位置上的是你,那麽你輸定了,但阿虎心性較之任何人都要來的沉穩,所以勝負未知!”韓延順品頭論足,這兩個絕頂高手之間的戰鬥像是對他沒什麽影響一般。
“上次在江北市把你打傷的那人是誰?”韓延順忽然問了一聲。
“叫江寧,上次若不是僥幸他打不傷我!”韓敬軍顯然沒把江寧太放在眼中,而且想到這陣子易青青一直跟江寧一起,口氣間有些咬牙切齒。
“僥幸!”韓延順皺了皺眉頭道:“打鬥一事沒僥幸之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上次留手了!用的應該是江家的腿法,不說已經練到了大成,但看傷你的力度他想要你性命也是瞬息之間,倒是個高手!”
韓敬軍聽韓延順一解釋忽然感覺心底一陣寒意,他對這個父親那都看不慣,生性薄情,自己母親現在也是跟他分房而居,但是於武學一道韓敬軍卻全然信服。難道江寧真的留手了?這種想法讓韓敬軍不能控製的煩躁。
“如果是江家的傳人我這次倒是要見識一下!江家的腿法一向是跟韓家的手法並稱的,而且從上次傷韓敬軍的腿法看來,那人還是個高手。”韓延順感興趣了起來。
“轟!”一陣陡然想起的喧鬧聲讓這對父子停止了對話。
台上兩人大開大合,硬碰硬起來,那種拳拳到肉的感覺讓人心驚膽寒,於此同時觀眾也興奮了起來。
“噗噗噗”悶響聲不斷,李弓藏步步後退,阿虎雙眼沉凝的步步緊逼,他第一次這麽過癮的打鬥,依他的心性也有些控製不住的興奮,特別是這幾下硬碰硬,渾身疼痛的同時也激發了他虎狼一般強悍的內心。
“打死他!!!”
李弓藏似乎已經有敗得跡象,阿虎氣勢節節攀升。
退到了邊緣,李弓藏看阿虎手部如榔頭一般的重複又朝自己腦袋砸了過來,身形激退。
咯吱咯吱的繩索拉扯聲響了起來,李弓藏整個人拉縮到了極致,然後炮彈一般的彈了出去。
阿虎一拳落空,心下不妙,眼睛一閃間李弓藏速度已經由著繩索的彈力快了三倍往上,這就是李弓藏的優勢,隨時可以變換著戰術,阿虎雖然沉穩,但是幾乎沒進行過這種擂台賽,韓延順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阿虎對這種擂台賽的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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