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羅帝右肩向前微傾,左腳彈起,右腳前跨,整個人如同一隻大鷹,俯衝向葉落;受其氣勢所迫,範曾、大牛和羅爾譜同時踏前一步,擋在葉落身前。

誰知特羅帝腳尖虛點,身子一折,猛然轉向,衝入身側戰士群中,搶了一麵重盾和一支鐵槍,鐵槍化做一連串的寒芒,在身前丈許空間狂飛亂舞,左手持盾,麵對三大蓄勢以待的高手,悍然不懼,以雷霆萬鈞之勢,搶先發動攻擊。

全場戰士緊張的張口無語,特羅帝腳步踏地,如猛獁奔騰般震的地麵顫抖,前衝的勢頭更是猛烈無比,鐵槍破空聲,震動全場,每一槍皆貫注特羅帝的驚人氣勁。讓人毫不懷疑,前麵就算是個鐵人,也會被一槍刺個窟窿。

羅爾譜搶先迎了上去,他使用的也是長槍,槍身化成一抹殘影,硬接如銀蛇飛舞的千百點寒芒。

大牛大喝一聲,如同晴空裏炸了個霹靂,震的全場戰士雙耳欲聾,簡簡單單卻充滿一去無回慘烈氣勢的一劍當頭劈下,管它什麽鐵槍鐵盾,大牛相信,以重劍的無堅不摧,麵前就算是一座大山,在這一劍之下,也得給我劈成兩半。

一連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活像驟雨打在風鈴上。

特羅帝長槍所劃的千百點寒芒,勁力虛實不定,吞吐閃爍,讓羅爾譜長槍力道如打在空處,難受之極,待準備收回長槍再行刺出,卻見千百點寒芒盡化為一點,直射自己胸腹。

羅爾譜大驚之下,拖槍回守。勉強用槍杆接下。

兩槍相接,產生出一種絕非金屬相觸那種應有的聲音,而是沉鬱之極的一聲悶雷,全場皆聞。羅爾譜身如觸電,整個人被勁力拋飛,空中口一張,噴出一口血箭。

僅一槍,羅爾譜就重傷。

特羅帝左手一揮,重盾化為一片黑雲。脫手飛出,盾邊四周銀光閃閃,鋒利之極,有如利斧,向大牛切來。

同時毫不放鬆,腳尖一點,長槍如同附骨之蛆,半空中的羅爾譜氣息紊亂。殺他是最好的時機,否則,一待他落地,緩過勁來,又將大費周折。

錚!

大牛不避不讓,兩米巨劍依舊劈下,精鋼重盾如朽木般幹淨利落的一分為二。

飛躍中地特羅帝輕咦一聲,對這重劍的銳利驚訝非常,要知這足有三十四公斤的重盾這一拋。貫注全身勁力,就算是自己。接下來也會頗為吃力,一般地級好手。硬接之下,輕則雙臂斷折,重則全身骨骼碎裂,能保住性命就是老天之幸了。

驚心之下,不由對這牛頭巨人多留了一個心眼,這重劍如此鋒利,不知情的情況下。非吃個大虧不可。

不過現在。自然另當別論。甚至,特羅帝都在考慮搶下這把巨劍…

心分兩用。特羅帝轉著這念頭,對羅爾譜的追殺卻毫不放鬆。

一道刀芒綻起,範曾攔下了這一槍。

特羅帝驀地站定,猛吸一口氣,長槍脫手飛出,帶出一聲利嘯,如長虹貫日,去勢快到極致,這邊方出手,那邊已閃現在羅爾譜胸前。

性命交加,羅爾譜眸子郝然大睜,死死盯住這破空而至的一點槍影,槍未至,一束勁銳的氣流,當胸襲來,吹得羅爾譜全身衣衫向後飄飛,獵獵作響。

若被貫體而入,除了立斃當場,絕無其它可能。

嘭!雙手伸出,在槍上一托,長槍蘊含的巨力便使羅爾譜身如雷殛,顫栗不已,不過,這一托,槍尖改變方向,向上略變半寸,而身子卻下拉寸許,錯過了心髒要害。

這一槍,穿過羅爾譜護體勁氣,從羅爾譜肩窩插入一半,即被堅韌的肌肉所阻。

但蘊含地勁力尤使的羅爾譜吐血不止,幾個戰士搶上前來,將羅爾譜扛了下去。

擲出這一槍後特羅帝便不再管羅爾譜,以他經驗,自然算出羅爾譜就算是接下這一槍,亦是不可能再來參戰了,目的已成,而且先前擲盾攔阻大牛,先前一槍震的羅爾譜吐血拋飛,皆是竭盡所能,尤其是最後這一擲,更是灌注全身精氣神的一槍,饒是他功力強橫,也是一陣力竭,這不算什麽,隻需稍稍一緩,便能回複。

其實象特羅帝這種一腳踏入天級門檻的高手,對戰時內息運轉不息,很少出現這種情形,不過他自持範曾不會給他造成太大的威脅,寧願拚盡全力,先擊殺一人再說。

但最麻煩的是,特羅帝這番盡力施為,這一緩下來,竟隱隱覺地身子有些發冷,腦中略微有點暈眩,再一看胸腹傷處,流出的血液竟是漆黑如墨。

範曾的刀上有毒!

劇毒!

從自己中刀到現在不過短短數分鍾,以自己的體質,這麽快就能讓自己有毒發反應的毒絕不簡單。

想起得力手下塔蒂文毒發時的慘狀,特羅帝就禁不住全身發寒。

他更想不到的是,以範曾的高傲,居然也會下毒了,不僅喂毒,還偷襲!

他看著範曾的眼神,不由地憤怒欲狂。

看著特羅帝發紅的雙眼,範曾有點莫名其妙,親自率隊屠殺他家族地是特羅帝,在他麵前將羅爾譜打的生死不知地也是特羅帝,自己是偷襲了,可這血海深仇,偷襲算的了什麽,如果說憤怒的話,也該是自己才對,他也不再多說,長刀劃出陣陣刀芒,和特羅帝戰成一團。

範曾確實不知道刀刃有毒,知道範曾用不了沉重的巨劍後,葉落派人送過來的長刀,隻不過葉落知道這時代的人頭腦似乎有些迂腐,很反感下毒偷襲這些事,越是高手就越堅持某些原則,所以幹脆就不提。

特羅帝隻拿出四五分精神應付著範曾,雙拳裹著能量護盾,和範曾長刀纏鬥,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逼毒上,源源不斷的毒血由創口不斷流出,看上去倒似傷口不斷惡化一般。

身後大牛被特羅帝手下地級好手纏上,自顧不暇,而另一持槍地級高手,則越過戰團,向葉落殺來。

從特羅帝發動攻擊起,葉落隻做了一件事,退!

向迎上來地戰陣退去。

雖然他功力突飛猛進,但這層次地戰鬥,尤不是他所能插手的。

能力值十五萬地羅爾譜一個照麵間就被打的生死不知,他上去也隻是送死。

實力未回複前隻能暫避鋒芒,這不是懦弱!

戰士們迅速迎上來,將葉落護衛起來,但持槍好手隨後殺來,長槍橫掃,前麵兩排戰士如秋風裏的落葉,一片片飛起。

相對於地級戰士,他們的實力還太弱了點。

左右戰士拚死搶上,隻為攔阻片刻,讓葉落能退到戰陣中心長槍綻出萬點槍影,戰士們捂著咽喉紛紛倒下,以他為中心,擺成一個零散的圓形屍堆,接著驚天動地的一擊,像毒蛇一般刺來,槍未至,一股驚人的壓力當胸襲來,身後無數戰士怒喝著,不要命的撲上來,眼角瞥見大牛雙眼通紅,不顧對手一拳擂在背上,衝了過來,隻要短短片刻,大牛和無數戰士便能趕到,將自己護衛起來,但此刻,天地間現在隻有他和這麵前的持槍敵人,廝殺的聲音,鮮血的飛濺,他聽而不聞,視而不見,生榮死辱,再無關痛癢。在這一刻,再沒有人可以插手到他們中間。

敵手眼露興奮嗜殺的神色,這一刻,他忘了特羅帝要將葉落生擒的命令,幾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淒慘的死在他麵前,甚至未能獲得戰士尊嚴的最後一戰,隻能在毒發中恥辱的死去…

此刻,他隻想用手中的鋼槍,狠狠捅進對手的胸膛。為幾個屈死的兄弟報仇。

十倍重力!

這是葉落都無法完全承受的重力場,也是他目前的極限。一施展開來,葉落本來往下躲避的身子猛然被壓趴在地上,好在這種情形他早有所料,手預先護住頭部,重重撞擊在地麵,讓他喉頭一甜,猛的噴出一口鮮血。

敵手因突增的壓力露出驚訝之極的神色,但仍頑強的挺槍繼續刺來,單論身體素質和對重力的抵抗力,對手實在強過葉落不止數倍。

不過長槍淩厲的速度,卻變的緩慢之極,他可以看到長槍由慢至快地往他刺來,在空中畫出一道超乎了任何世俗之美的弧線,待長槍推至身前尺許,葉落厲喝一聲:“輕力場!”

內丹田五脈瞬即逆流,十倍重力瞬間轉換為0.8倍重力,重力場的瞬息改變讓對手全力刺過來的長槍驀地偏轉一個小角度,從腋下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