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瞳術對我沒有用

再次醒來,釋憐星人已到陰*水宮中。

整座宮宇陰氣環繞,室內縈繞著陣陣味道奇特的香味,聞起來讓人飄飄欲仙,神誌不清的人甚至會出現幻覺。

釋憐星從床上醒來隻感覺全身仿若被拆散了一般,輕微一動周身就連帶起一連串的疼痛。

少女定睛看清了房內的布局,輕紗飄拂,到處都是妖妖嬈嬈的魅惑,到是很符合炎陰姬的妖裏妖氣的個性。

房裏一個人都沒有,她勉強地下了床,她隨意走動撩起四下縈繞的香氣飄散。少女捂著鼻子推出了房門,如今已是白日,但是整座陰*水宮中飄散著朦朧詭異的香煙,籠罩著整座宮宇暗暗沉沉宛如夜幕降臨。

什麽鬼地方……

釋憐星用手揮舞著鼻子周圍的空氣,她左轉右轉,除了看見顏色妖豔的煙霧繚繞,這個地方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釋憐星身後忽然有隻手拉住了她,她心裏一抖,啊地叫了一聲,朝身後狠狠地踹了一腳,想要從那隻手上掙脫。

但是身後的人卻沒有躲開,被少女踹了隻悶悶哼了一聲,還是用力地抓著她。

釋憐星被用力一扯撞進一個寬闊的懷抱,隻感覺身體一輕,被人橫抱起來。少女在迷蒙的香煙看清了那粉色輕抿的薄唇,她厭惡地一推,翻身跌在僵硬的石地上。她的動作因為身體上的疼痛而變得緩慢,抱她的人想要去扶她。

“別碰我!”伸過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片刻後,緩緩地垂下來,說話的人聲音裏有一種猶豫:“……你……那麽討厭我?”

釋憐星抬頭看見一雙神色詭異的眼睛,她偏過頭,用力地拍打身上的東西,隻是不知她是拍粘在衣服上的灰塵,還是其他肮髒的東西。

廢話,當然討厭!

少女不理說話的人,瞥了他一眼,轉頭就走。身後的人又伸手去拉住她,這次卻被她輕易地躲開了。

“別隨便亂走。”沈風均說,“陰*水宮到處都是塵煙迷陣,迷香縈繞,如果你走不出幻像,就會死在陣裏。”

釋憐星緩緩回過頭去,“哦?你覺得我走不出去?”

沈風均沒有說話,隻是抿著嘴,靜靜地望著她。

她繼續說:“出口在我的東南方向,隻要穿過了這裏,再走過去是一片桃花迷林,然後是一片水潭,之後就能到達主宮宇,我說得對不對?”

釋憐星盯著少年深沉如海的瞳眸,她在那裏看見了一片幽藍的湖,少年的眼睛是黑色的,可是黑色裏帶有藍色的幽光。隻有這般奇異的眼睛,天生帶著魅惑人心的力量,不僅能顛倒眾生,也能蠱惑人心。可是釋憐星並不懼怕那雙妖異的瞳眸,兩個人四目相對,釋憐星望著他的,他也望著少女宛如冰水清泉的目光。

少頃,釋憐星偏過頭,對他說道:“不必看了,你的瞳術看不見我心裏所想,就算你看上一萬年也沒有用。”她轉身走回房去,沈風均一聲不吭地跟在她的後麵,釋憐星不間斷地說,“你回去告訴炎陰姬,不必拿那什麽迷陣迷香來困住我,我要逃早逃了。”

他們左轉右轉,回到了房前,釋憐星伸手去推門,身後的沈風均忽然開口:“……為什麽?”

6、未解的疑惑

釋憐星回頭嫣然一笑,反問道:“那你為什麽又留在炎陰姬的身邊,低身下賤的去伺候一個女人?憑你的一身異術要脫離她不難,而且……”她深深地望了少年一眼,“你待在她身旁,即使你天生有雙奇異的眼睛,幽瞳之術也不能得到完整地施展,如果使用不當,早晚有一天會雙目失明,終身暗無天日。”

“另外,我很想知道那個女人會把我如何……是丟進丹爐裏煉藥,還是抽幹我全身的血……”釋憐星扯出一個陰沉的獰笑,“我很期待……”說罷人影消失在掩上的房門裏。

釋憐星聽著外麵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趴在床上豎著手指頭數日子,她在去年秋天跑出了聖教,在今天早春到達了中原,幾個月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的,一晃眼就到了二月,從武當山到陰*水宮也不知道過了幾日,她掰著指頭數不清日子,自己在昏迷的時候都不曉得時間的流逝,她隻想著不要錯了了月十五就好。

月十五,一個月之中瞳術能得到最大發揮的日子,那一天巒風可以在月下凝成一縷幻影。

她懊惱地翻了一個身,看著床頂上的飄盈的青紗帳出神。

她明明感覺到她的師父已經接近她了,可是卻久久未見那個男人現身。

血咒有個很奇異的狀況,施咒者能控製中咒者於千裏之外,隻要咒印在施咒者的催動下發動血毒,中咒者的方位立刻會被施咒者察覺,而施咒者的動向也會被中咒者知道。有時候釋憐星懷疑血咒根本不是一種毒而是一種術法,因為它與普通的毒藥真的是相差甚遠,反而與域外術法相似許多。

血咒,血咒,不是咒術幹嘛要有稱為“咒”?

可是中原人就偏偏把它認為是一種毒,真是莫名其妙。

釋憐星的師父在近幾日頻頻發動血咒來尋找她的動向,可是已經過去好多天,她的師父怎麽還沒有出現呢?

釋憐星又翻了個身,雙腳翹起來,在身後揮來揮去,裙擺被她蕩得落下,露出纖細又白皙的肌膚。

她想起那個夜晚裏的黑衣人。

他說按照血緣上,他是她的哥哥?他說要帶她去見爺爺……

她覺得自己有好多疑惑,身世上與記憶上的,還有她從別人口中知道的隻言片語也充滿了疑惑,她對自己的身世開始好奇。

回家。

那天夜晚,那個蒙麵黑衣的男子是這樣說的。

釋憐星忽然心中油然生起一種期待,她覺得那個叫瑞淵的人的說話聲感到陌生,可是她靠在那個人身旁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親切,她喜歡那個黑衣的人,由衷的喜歡,卻不知道為什麽。

然而有親切感的還有那個舉著墨色長劍、麵如冰霜的男子,看見他,釋憐星裏有一種莫名的觸動,傷心又想哭。雖然男子的臉冰若如霜,眼神凜冽如劍,可是那個男子的懷抱是充滿溫情的,縮在裏麵釋憐星回到窩的雛鳥,安全至極。

“爺爺?”釋憐星喃喃自語。

那是個怎樣的人啊?是我的爺爺嗎?

盡管再想,釋憐星卻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她呼了口氣,翻身下床,足尖一點從窗口躍出了房間。

釋憐星在高高的房頂上飛來飛去,幾乎在房頂上轉了一個圈,竟然都沒有發現一個人,沈風均也沒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