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林陽並不覺得自己給這天雲門帶來多大的困擾,淡然自若的與那天雲掌門對視。至於那些竊竊私語傳音騷亂的長老們,根本不屑一顧,冷眼旁觀。
這些長老迷失在權利和享受中,卻也並非愚笨之人。一旦牽扯到自身的那一小點利益的時刻,就會比任何人都要精明。
“如何是好?這林前輩執意要到那藏書閣,掌門看起來也有此意,如何阻止?”
“就是,說起來,這林前輩與我天雲門有恩,若是拒絕,就有忘恩負義之嫌!”
“哼!忘恩負義又能怎麽!難道他一介散修還能將整個天雲門屠戮一空?有聽雨盟的約束,諒他也不敢!”
“他是不敢,可別人敢!若是今日我們做出那忘恩負義之舉,掌門借機生事打壓是小,那其他門派借口挑起戰爭是大!尤其是擎天門是不會放過這把柄借口,屆時就算天雲門被付之一炬,聽雨盟也不好說些什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就坐等掌門將我們一點點的打壓嗎?”
“暫且不慌!今日之事並非我們能決斷的,有太上長老,掌門也不能如此擅做主張!”
“是極!是極!有太上長老坐鎮,看掌門如何!”
看著那臉色鐵青的天雲掌門,林陽嘴角露出一抹奇異的微笑。看來這天雲掌門也探聽到這些長老的傳音。
隻是林陽也沒有想到竟會是如此!這些長老也並非不知門中的致命弊端,隻是對權力眷戀不舍!若是除去這弊端,定然無法保留此時的身份地位,就沒有充足的修煉資源,淪為拋棄的對象!這些長老們這才明知故犯,與這天雲掌門對抗到底!
那些長老商討一致,心中大定,對天雲掌門的異樣神色仿若未覺,齊聲說道:“啟稟掌門,林前輩對門派有恩,不能不報!然,藏書閣事關重大,不可輕言!此事還是報於太上長老決斷為好!”
雖說早就明白這些長老的打算決定,但天雲掌門仍然是臉色陰沉,怒火暗生!
林陽對這長老們的推脫之詞也無話可說,不得不讚歎其圓滑!不過,林陽堅信這天雲掌門早有預料,定然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果不其然,天雲掌門微不可查的冷冷一笑,麵無表情的嚴肅說道:“各位長老,這非大功大過不得打擾太上長老!今日之事,驚擾了太上長老潛修隻怕不妥!眾長老以為呢?”
“林前輩有大恩於門派,報於太上長老定奪並無不妥!請掌門決斷!”一眾長老怎會聽不出那暗含的推脫,雖然心中隱隱不安,但不得不硬著頭皮,直言而鑒!
“好!既然眾長老沒有意見,難得的統一,這乃是師門之幸!而此次劉飛功不可沒,理應一同拜見太上長老!”猛然天雲掌門臉上的陰沉怒色消散,反而喜氣洋洋,智珠在握的一錘定音。
一眾長老聽見如此出乎意料的決斷,頓時慌了手腳。有功拜見太上長老就能授予實權長老之位,這就意味著必須有實權的長老退位,在座的長老哪個不慌!然而,陰謀得逞的天雲掌門怎能容其反悔,搶先對林陽說道:“林道友,今日之事,還請道友多多諒解!不過,道友有功於我天雲門,定然不會讓道友失望,道友請放心!請!”
“無妨!天雲掌門客氣了!隻要掌門有心,貧道也亦隨緣!請!”林陽眼中精光一閃,意有所指的說著。
“哈哈哈……”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放聲大笑。這讓一旁的長老心中更為憂慮,一絲絲憤恨滋生。唯有那劉飛為首的一少部分長老弟子露出會心的喜悅!
天雲門的太上長老並非全部都是那些實力強大的長老,而是之前退位的掌門一輩潛修的長老而已。當然那些進階元嬰,而又無法安排的弟子也會進入這太上長老潛修之地,作為天雲門的暗中終極力量!因此這後山之地,才是天雲門真正的掌權之地,掌門也不過是一個代言人而已!
聽著天雲掌門言語中介紹時的淡淡無奈與憤慨,林陽也大致明白其中貓膩。與其說這天雲門是掌門與長老之間的權力鬥爭,還不如說是掌門新生年輕力量與太上長老那老一輩力量的爭鬥!
原本有些好奇這太上長老是何等的神聖,當進入這潛修之地時,林陽不禁心中深深的歎息搖頭。何謂潛修之地?一室一蒲團足矣!不能說要求所有的修士如此清心寡欲,來驚醒自身,但最起碼不能讓外物影響道心!可看著眼前大放光明的明珠,奢華的玉石桌椅,柔軟的獸皮毯,讓人怎能相信這是修士潛修之所!
濃濃的不屑,若非這天雲門那豐厚悠久的藏書,林陽簡直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呆,唯恐沾染著聚集的無盡晦氣!不過,看著一旁天雲掌門眼中的一抹不屑和鄙夷,讓林陽稍微緩和下來,這還是有明白人的!
可當這太上長老現身的一刻,林陽心中的怒火險些難以壓製。華麗的道袍,濃鬱的酒香,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懶散與倨傲!這哪是在閉關潛修,而是在墮落的消遣享受!既然如此,卻又遲遲不現身,是有意讓眾人等待!
天雲掌門臉上閃過一股怒色,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說道:“林道友於我天雲門有大恩,想讓林道友到那藏書閣一觀,特來報與太上長老決斷!”
“哦?掌門可曾知道藏書閣乃是師門根本,不容有失?”
“天雲知曉!然,此刻師門處於多事之秋,林道友卻能施以援手,我天雲門如何能做出那等忘恩負義之事!這才請太上長老決斷!”天雲掌門不卑不吭的暗暗擠兌。
“哼!一派胡言!無論何時,藏書閣都是一派根本,絕不容外人沾染!既然有恩,可另行報答,怎能以門派根基當做兒戲!”
“太上長老所言極是!隻是小徒劉飛與林道友此次功勞甚大,卻又不能視而不見,不知太上長老如何決斷?”天雲掌門不知不覺間改變態度,似乎被點醒一般,有些恭敬的問道。
“嗯,既然你已經明了,就自己看著辦吧,畢竟這也是掌門之職!”
“天雲明白!如此就不打攪太上長老潛修了!”天雲掌門不露聲色的就要告辭離去,顯然不想在這裏多呆一刻!
若非林陽早已明白這天雲門的矛盾,此刻也難免會被這太上長老的假象所欺騙。這簡直就是一個剛正不阿,一心為師門奉獻,而又尊敬掌門權利的隱世長老形象!
就在這太上長老為自己的完美表演而沾沾自喜的時刻,天雲掌門也是心中大喜的想要匆匆離去免生變故。而那些一旁的長老卻心急如焚!若是讓掌門決斷,先不說如何報答那林前輩,那劉飛定然要名符其實的成為長老!
情急之下的長老們,當即默契的齊聲急急說道:“太上老祖請三思!”
“放肆!太上長老和恩人麵前豈容如此無禮!還不退下!太上長老,天雲這就告退,不敢再打攪長老清修了!”
“且慢!既然來了,不能不讓說話!你們且說說有何不可?免得落下一個不敬之罪!”太上長老神色一動,頓時陰沉下來,饒有深意的看了天雲掌門一眼,銳利的目光掃向那些焦急的長老們。
天雲掌門心中有鬼,自然有些躲閃,露出一絲破綻。可那些長老們也僅僅是情急直言,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借口,說不出所以然。
就在這太上長老隱隱發怒的時候,一名長老突兀的開口說道:“啟稟太上長老、掌門,劉飛此次有功是不假,但若是沒有林前輩的援手,隻怕不僅沒有功勞,甚至還會對師門造成重創!如此說來,真正有功勞的卻是林前輩!我們豈能將前輩的功勞攬在自己身上,這豈不是讓人恥笑!”
“嗯,此言有理!既然如此,劉飛之事就稍後再言,以後更是要杜絕這冒領功勞之事,否則門派何以延續?”太上長老頗為稱讚的看了那長老一眼,莫名的笑意看著天雲掌門,不容置疑的再次下定結論!
好似沒有感受到這太上長老暗暗的震懾敲打之意,天雲掌門臉色微微陰沉,旋即一聲輕笑,淡淡的說道:“此事關乎門派存亡,全憑林道友一人之力挽救門派與危難之中,林道友功勞不可謂不大!如此天大功勞,天雲定然竭盡所能的報答!還太上長老和一眾長老一個滿意的答複!”
嘴角一抹冷笑,天雲掌門對林陽極為客氣的一禮,一同離開!那被太上長老和那些長老們連消帶打的將功勞抹淨一空,劉飛並沒有想象中那般極度憤怒,反而有一種淡淡的喜悅期盼。林陽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天雲掌門,似有所覺的天雲掌門飽含深意的微微點頭,算是默認。
林陽並非不在乎這些人將自己當做搶使,隻是林陽知道這天雲掌門定然會有一個令自己滿意的交代,也就始終閉口不言,冷眼旁觀!
“不瞞林道友,這次小徒劉飛之所以被那擎天門追殺是因為小徒無意中得到一個消息,那擎天門竟然聯合青山派圖謀我天雲門基業!可恨的是,門中這些長老不知進取,安於享樂,簡直是自取敗亡!可不能讓天雲門千載基業敗於我手!情況緊急,不得不如此,還望道友諒解!”天雲掌門此刻沒有一點架子,語氣極為誠懇的說道。
那些長老也忒精明。如此天大的功勞,全部推到林陽身上,而林陽對於天雲門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的外人,縱然有著再大的功勞也會減弱三分,縱然付出一些寶物代價,對自身權利根本不會傷筋動骨。
如此情景,林陽自然不會推脫,畢竟誰也不會嫌棄自己的功勞籌碼小!而且林陽也不是劉飛那般的軟柿子,任人拿捏!如此大功勞落入林陽口中,想要再吐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林陽不會介意讓他們感受一下什麽叫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