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亦或者,不喜歡。
夏淺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是陸津城的。
他想怎麽對她,她都心甘情願。
可問到內心感受,除了羞恥心上頭外,其餘,她不願深想。
夏淺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比陌生。
等不來她回答,陸津城淡漠撐她身側。
兩人目光所至,皆是彼此染過欲念的眸。
“不喜歡?”
陸津城一秒冷靜,全身而退。
似乎方才,他真的置身之外。
“沒有。”
夏淺下意識應話,咬唇。
想起他說總用口頭禪應,頓了下,又羞臊得耳尖發紅,臉埋枕芯裏,“津城哥,能不回答嗎?”
要她怎麽答。
回“喜歡”,他繼續?
回“不喜歡”,他冷臉,兩人生隔閡?
女孩發梢濕濕黏黏,眼角掛淚。
她哭過,剛開始的時候。
陸津城聽著她顫顫巍巍的哭聲,並沒有半點憐惜之心。
旁觀者的姿態,享受她怯怯求饒。
陸津城凝了她半晌後,寡淡起身,“睡吧。”
“?”
夏淺回眸。
半截身子涼了下去。
他今晚,是不要嗎?
明明方才還那樣.....
是自己的放不開,讓他失去興趣?
“津城哥?”
“明天你還要工作。”
這是他的回應。
不要了。
拉開浴室門,隻留一個遠去的身影給**的夏淺。
夏淺鼻腔酸澀,拉過被子,蒙住頭。
心口跳動的頻率,卻比任何一次的單獨都要快。
她整個四周,全是陸津城留下的氣息。
其實,她對陸津城~不抵觸。
....
第二天清早,鬧鍾響。
夏淺便偷偷摁掉,離開房間。
一個晚上,保持一個睡姿。
她肩背酸疼。
因為謹記著陸津城的“抵觸”之說,夏淺整個晚上,命令自己像隻八爪魚一樣粘他身上。
厚臉皮的,在他重新回床那刻,纏上去,甩都甩不掉的那種。
好在陸津城沒有推開她,由她抱著。
那一瞬,夏淺會迷失。
覺得陸津城並不是周盈說的那般,不“愛”她。
“回來了?”
七點半回到房間,肖蔓已起來洗漱。
看到她蔫蔫回來,一頭紮進被單裏,生出“打工不易”四個大字。
“好累!”
夏淺輕哼句。
肖蔓表示理解,“照顧醉酒的人,沒那麽容易。”
照顧醉酒的人,容不容易不好說,照顧一個清醒,又會拿捏人心的人才難。
“早餐餐廳的飯票在你床頭邊,你晚一小時再下來,我們等周小姐電話後才集合。”
夏淺無力側過頭,“好。”
.....
夏淺再見到陸津城,是他同周盈一塊下樓吃早餐的時候。
當時,夏淺正捧著一大碗湯麵滋溜,肖蔓在她麵前講今天到秀場的行程。
聽得投入,她沒去注意過道上出現的身影。
直到肖蔓起身,“周小姐,陸總。”
夏淺才慢半拍跟著站起,捂著小嘴,含糊招呼。
此刻的陸津城,已是一身的西裝革履,神聖而不可褻瀆。
誰會想過,夜裏的他,是那麽蝕骨催魂。
又或者,別人已想象過。
畢竟他身邊,有個明擺著的周盈。
所以,他也曾觸碰她一樣的觸碰過周盈,是嗎。
轉念一想,夏淺胸腔生起了團棉花。
硌得難受。
像方才硬生生咽下的麵條,讓她難熬。
“夏淺。”肖蔓小聲喚她。
她瞄了過去,肖蔓指著下巴。
“拿張紙巾去擦。”
陸津城淡聲,從容,提醒她。
夏淺眨眼,抬手摸,一麵條線,羞得耳朵紅。
“周小姐同陸總一塊坐吧,我過去跟夏淺坐。”
肖蔓讓位,周盈勉為其難挽著陸津城的臂彎,“坐這?”
“隨你。”
陸津城在周盈麵前,一向很寵,任著她安排。
當然,要不是正值用餐高峰期,好的靠窗位置被占領,周盈是不願與夏淺同桌的。
昨晚的話,說過了,徹底撕下臉麵。
未來在星夢,夏淺深知自己的處境。
“津城,早上薑先生那個會議我陪不了你了,”周盈把剛送來的咖啡移到陸津城手邊,“喬總說要親自上山一趟。”
陸津城:“新秀場任務要緊。”
周盈同他會心一笑。
陸津城麵無表情地喝著咖啡,放下,冷白修長的指骨撫上瓷白的杯壁,有意無意地彈敲著。
夏淺在他正對麵,視線剛好落了過去。
他指腹摩挲的動作,倏地令她臉頰莫名溫燙起來。
吃碗麵,吃得自己口幹舌燥。
初試過男女情事間的微妙,總會動不動想起。
“肖蔓,幾個試走秀場的模特預約好了嗎?”
周盈同手下說話,腔調不比同陸津城說話的軟,偏硬,是那種很雙麵的人設。
怪不得能表麵一套,背後一套。
肖蔓正聲,“周小姐,已經預約好了。”
接著,周盈又把話術拋到夏淺身上,“夏淺,你等下幹點體力活,把試穿的衣服搬山上去。”
肖蔓挑眸,順了眼夏淺那小身板,“周小姐,山上有工作人員,我們借...”
“夏淺,你不能嗎?”
周盈瞥向她,冷硬截斷。
要她服從,認清自己位置。
夏淺看得出,周盈故意在給自己穿小鞋,但作為員工,有些不得不服從。
“周小姐,我沒問....”題。
“夏淺今天跟我。”
陸津城倏地要人,夏淺訝然!
周盈垮下臉,“津城,你今天要夏淺?”
“薑先生今天的項目要跟一天,缺個及時記錄資料的人員。”
陸津城有條不紊地接話,周盈想穿插進一句反對,都覺得舌頭打架。
“那陳玨呢,他今天不跟你嗎?”
“跟,他當然也要跟。”
陸津城第二次回話時,明顯口吻有點重了。
他在示意周盈,適可而止。
但有過昨晚那裝醉,都拉不攏陸津城的心,周盈怎麽可能放任夏淺在自己眼皮底下同他一起。
周盈強擠出笑容,體貼出主意,“記錄資料這種事,不如帶上肖蔓,她跟會議的次數比夏淺多。”
陸津城氣場冷颼颼的。
他不說話,幾乎整張臉都是沉的。
即便再俊秀的五官,在清冷的麵容下,都會讓別人由心的敬畏。
這就是他的身份,他的氣場。
“既然業務能力生疏,就更加得鍛煉。”
話畢,他調換了姿勢,直麵對麵的女孩掀眸,“夏淺,你願意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