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鷹眼VS顏良(下)
“顏良將軍,城上守軍士氣已挫,正是攻城的良機!”巍峨的城牆下,鞠義感受著戰場的變化,以及城頭上,那些鄴城守軍的慌亂,微笑的看著顏良道,未能得到主帥的位置,讓鞠義難免心生芥蒂,不過既然已經接下了這份差事,他也沒打算跟顏良搶功,而是盡力幫顏良查缺補漏,畢竟這一戰關乎著整個冀州的安危或者說關乎著誰主掌冀州。
“嗯。”還未攻城,對方已經因為自己的威名而自亂陣腳,顏良對於這樣的效果十分滿意,正要點頭答應,對麵的城門卻緩緩打開了。
呃……
顏良、鞠義見狀不由一愕,難道城主的守將已經放棄作戰,準備開城投降了?
在兩人意外的目光中,城門並未完全打開,隻是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兩人目力極佳,能夠透過那縫隙,看到門後麵,那一排排森冷的寒芒,顯然,對方是在防備他們趁機衝擊城門。
有人出來了?
顏良眉頭一挑,這種時候,對方派人出來,自然是應戰的,他剛才在城下那麽一說,也沒想過有人真敢在這個時候出來迎戰。
“顏良將軍,戰機稍縱即逝,不必理會此人,當速攻城!”鞠義連忙拉住想要上前的顏良,龍城猛將如雲,鞠義可是見識過的,顏良此去,未必會贏,若贏了還好,但若輸了呢?按照鞠義的意思,根本沒必要鬥將,以鄴城如今動蕩的軍心,一鼓作氣壓上去。鄴城必破,就算城中有龍城猛將坐鎮,但大勢所趨,哪怕強如呂布,也隻有跑路的份。鬥將,根本就是畫蛇添足,贏了,己方士氣本就高昂,根本沒有意義,但若輸了。便會讓對方士氣大震,更重要的是,顏良在冀州,可是無敵的存在,正是因為他。才使得己方軍隊士氣大震,一旦這個無敵神話被打破,那士氣跌落是必然的,而對方的軍心,也會因此而受到振奮。
雖然哪怕在鞠義看來,顏良敗的可能性很低,但沒有意義的事情,又何必去做?
顏良顯然無法在這一瞬間如鞠義般想到這麽多東西。他是一個純粹的猛將,或許有些韜略,但性格上。更傾向純粹的武者,對方既然敢應戰,那作為發起挑戰的自己又怎能怯戰,聞言不禁笑道:“鞠將軍稍待,看我先斬了賊將!”
說完,也不等鞠義再勸。策馬衝出,目光冷冽的看著眼前這個徒步出城。一身奇異裝扮的男子,那一雙猶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也讓顏良生出一股警惕之心,手中雲月刀遙遙一指:“某乃鎮邊將軍顏良,來將通名!某刀下不斬無名之輩!”
“唉!”看著顏良自顧自衝上去的身影,鞠義不禁一歎,吩咐左右武將道:“準備攻城!”
強者!
顏良甫一出現,鷹眼眼中就閃過一抹難言的興奮,名震海賊世界偉大航道的黑刀第一次在這個位麵展露出他的鋒芒,銳利的雙目帶著昂然的戰意看向顏良:“喬拉可爾?米霍克!”
古怪的名字,但此刻,顏良的注意力,顯然並沒有在這怪異的名字之上停留,凝重的氣勢在兩人之間凝固,沙場百戰磨練出來的鋒銳與敗盡天下劍豪的淩厲碰撞,雖未出手,但無形的氣場卻已經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蔓延。
雲月刀的刀鋒仿佛與黑刀產生共鳴,發出一陣微弱的嗡鳴。
微風裹挾著微塵在兩人身畔吹拂而過,沒有絲毫停留,但這一絲微風,卻打破了兩人勢均力敵的氣勢比拚。
一聲長嘶,顏良**寶馬發出一聲嘶鳴,四蹄飛動,十幾丈的距離眨眼間便被越過,雲月刀的刀鋒,在空氣中劃過一道近乎完美的軌跡,這是顏良無數次戰場殺戮中磨練出來的刀勢,將刀法與騎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完美的將戰馬與自身的力量融合,不知多少成名戰將慘死在這一刀之下,今日,他也要以這一刀,斬下對手的頭顱。
一人衝鋒,卻猶如千軍萬馬碾壓而至一般,若是心智不堅,單是這份氣勢,就足以令人喪膽。
鷹眼銳利的雙目中,跳動著炙熱的火焰,隻有這樣的強者,才配做自己的磨刀石!黑刀在嗡鳴聲中,散發著奇異的黑光,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洞,刀鋒斬下,空氣仿佛都被撕裂一般。
“嗡~”
雙刀相觸,想象中震耳欲聾的金屬碰撞聲卻沒有發生,一股詭異的嗡鳴以兩人為中心,化作一道無形的波紋向四周擴散、蔓延而去。
城頭上,不少士兵都生出一股難言的胸悶感,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主公,這是……”劉基和賈詡也有些煩悶,因為典韋擋在眾人身前,是以這份感覺並不強烈。
“大音希聲,大相無形。”李軒眼中閃過一抹讚歎道:“兩人在刀法一道之上,都已經達到一個極高的水準,刀身震顫暗合數理,非是無聲,而是聲音頻率太高,普通將士根本無法接收,但對身體的負荷,卻要遠遠超過普通聲音!”
城牆之上還好,顏良身後所帶來的袁紹軍精銳,此刻靠近戰場的不少士卒已經七孔流血,倒地身亡,被兩人交手所產生的聲波給活活震死。
“退後!”鞠義麵色有些不好看,他也沒有想到,兩人交手,竟然會產生這樣可怖的破壞力,讓他原本趁著兩人交手而攻城的計劃付之東流,這樣的碰撞,普通士兵衝上去,根本就是送死,心中,對於袁紹任命顏良為主帥的做法又多了一層憤懣。
大軍一直退出數裏開外,那可怖的聲波帶來的影響才緩緩消失,有些無奈的看著遠處戰做一團的兩人,雖然勝負未分,但就大局而言。這一戰,卻是他們敗了,還未開戰,銳氣就被自家主帥給毀了,如今。就算顏良戰勝,今天想要再攻城,也不可能了。
帶著無比的鬱悶,鞠義命人安營紮寨,自己則帶了幾名實力強勁的將領上前觀戰,雖然這些人依舊會受到聲波的影響。卻也不會像普通士卒那般不濟。
戰鬥才剛剛開始,兩大頂尖強者一旦全力開戰,當真天地變色,日月無光,鄴城之下。光線仿佛都在兩大強者的交鋒中扭曲了,鷹眼眼中閃爍著極度興奮的光芒,放眼海賊位麵,也沒有人能在刀之一道之上與自己戰到這個地步,或許有,但那個層次,卻遠非此刻的鷹眼所能企及的。
鄴城城牆之上,無數士兵瞪大眼睛看著眼前一幕。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跟顏良打到這種程度,要知道,一直以來。龍城進入鄴城的人馬中,鷹眼雖然一身奇裝異服,但也隻是李軒的一個隨從,隻是一個護衛,便如此強大,那其他人呢?
雖然戰鬥還未結束。但鄴城將士原本就脆弱的歸屬感卻是產生一絲動搖,李軒隻是派出一人。便將顏良五萬大軍逼退,雖然這並非鷹眼一個人的功勞。但此刻,卻被鄴城將士自動算在了鷹眼的頭上。
或許向龍城效忠,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不少人心中生出這樣的想法。
“主公,看來危機解除了。”劉基微笑著對李軒說道。
李軒笑著點點頭,奔來就算不上什麽危機,若真到了那一步,展開幽冥世界,就算滿城皆反,李軒都可以讓這座繁華的城池化作一座死城,從一開始,李軒就沒有將顏良放在眼中,當下轉頭看向賈詡道:“通知各部,徹底斷絕袁紹糧道吧。”
“是。”賈詡躬身退下。
“伯溫,由你負責安穩民心,今日之後,朕要徹底抹去袁紹在鄴城留下的印記。”李軒眼中閃過一抹寒芒,冷聲道。
“伯溫遵旨。”劉基微微一笑,君臣稱呼,是隻有兩人在的時候才會以這樣的稱呼,畢竟他是跟著李軒建立過國家的人物,君臣已成事實,至少在他看來,這並非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知這五萬大軍,主公準備如何處置?”劉基接令之後,並未如賈詡一般離開,安穩民心,從他們接掌鄴城之後,就一直在做了,如今,不過是一個借勢的機會,趁機收攏更多的民心而已,倒是後方的五萬大軍,讓劉基看出幾分意料之外的東西。
“你也發現了?”李軒笑著反問道。
“雖驚不亂,進退有度,顏良雖勇,卻是無謀匹夫,當無此能耐,對方軍營之中,還有善於行軍布陣的將才。”劉基點點頭道。
“最重要的是,有如此才能,卻以顏良為三軍主帥。”李軒搖頭歎道:“想來就是那在界橋大破公孫伯珪的鞠義了,袁本初有識人之明,卻無用人之能,合該被朕所滅!”
劉基點點頭,從袁紹將此人派給顏良來看,袁紹肯定知道此人才能,卻沒有重用,加上之前伍雲召傳回來的界橋戰報,不難推測出,這位大破白馬將軍的鞠義已經有些功高震主了,至少袁紹不願意再讓他繼續耀眼下去。
“陛下想要收服此人?”劉基很快洞察到李軒的目的,微笑著詢問道。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有此一人,勝過一座鄴城!”李軒點點頭,他現在看似家大業大,但混亂三國乃遊戲位麵,地域之博,甚至超出李軒占據的另外三座位麵中土土地的總和,更有著龐大的人口基數,統一難度也加大,別看他這一次一口氣吞下河北三大洲,這卻是他近十年準備的結果,從暗堂建立之初,李軒就沒有停止過對河北三郡的滲透,再加上三大位麵的人才支持,加上幾大智者的多番謀劃,才讓他一鳴驚人,一口氣吞並河北三州,但此戰之後,李軒也相當於走入前台,諸侯尤其是曹操、劉備這等梟雄,定會心生警惕,這樣的戰例,以後卻是不能複製了,看似收獲很大,卻是耗盡了他數年的準備和底蘊。
雖然目前,有著三個位麵源源不斷的支持,還未出現人才短缺的跡象,但似鞠義這樣的將才,即便李軒麾下,也不多,更何況日後將要麵對的,可不止是三國各路梟雄、諸侯,更要麵臨位麵晉級之後,可能出現的更強大的敵人。
“希律律~”
就在兩人談話之際,下方的戰鬥伴隨著一聲戰馬的慘嘶,發生了新的變化,顏良坐下戰馬,也是難得的西極馬,雖不及呂布的赤兔嘶風吼,卻也是天下有數的良駒,但再好的戰馬終究也隻是戰馬而已,如此近距離承受兩人戰鬥的餘波,哪怕大半被顏良擋下,依舊有少許作用在它的身上,最終,終於在兩人越加激烈的戰鬥中,支撐不住,慘嘶一聲,倒斃身亡。
顏良騎術精湛,顧不得哀痛愛馬之死,單掌在馬背上一按,飛身躍起,卻也因此,原本行雲流水的動作產生了一絲遲緩。
“叮~”
高手交鋒,哪怕隻是一絲遲緩,也足以成為致命的傷害,一聲脆鳴聲中,顏良手中的大刀被黑刀擊飛,眼見對方手中的黑刀化作一縷黑芒斬向自己,顏良急切間怒吼一聲,反手拔出腰間的佩劍,狠狠的迎了上去。
又是一聲脆響,顏良倉促迎敵,雖然擋住了鷹眼的斬擊,卻也被巨力震得退出數步,心中一狠,正準備迎接緊隨而來的狂風暴雨,卻愕然的發現鷹眼已經將黑刀歸入背後,轉身,向著城門口走去。
“你敢辱我?”顏良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鷹眼的背影,厲聲道。
“不是羞辱。”鷹眼沒有回頭,繼續大步向前走去,鏗鏘有力的聲音卻清晰可聞:“隻是我需要一場真正的戰鬥,明日,我在這裏等你!”
死死的看著鷹眼離去的背影,顏良大聲道:“好,明日,再見高下!”說完,豁然轉身,大步朝著軍營的方向走去,身後,突然響起一陣歡呼聲,開始還很微弱,隻是一小撮人在歡呼,但很快,卻向著四周蔓延開來,呼聲震天,仿佛要震破蒼穹一般,隻是此刻的顏良,卻已經沒了心思去理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