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真傻
艾琛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李舒沉穩的腳步聲緩緩逼近.她本能地瑟縮著往窗邊的方向靠去.側過身體不想見他.她不想再因為簡佳的事情和李舒爭執.
床忽然下陷.李舒伸出有力的大手.將她瘦弱的身子搬轉過來.艾琛臉上的淚還沒幹透.她緊緊閉著眼睛不想看到他的表情.
“你又哭了.”李舒溫柔道.他還幫她抹去眼角和臉頰上的淚痕.發現她額頭很燙.他不禁皺眉.她又發燒了.突然間毫無預兆的.
李舒十分無奈.他也順著床躺下.側身看著她.艾琛這倔強又脆弱的模樣.他也不是沒見過.可此刻他的心卻酸酸的澀澀的.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住她的下頜.輕輕吻上她的唇.
艾琛伸手擋著他逼近的身體.到了這時她才睜開一雙蓄滿淚水的眼睛.眼淚就這順著眼角滑落.她無聲哭泣.
李舒無法再吻她.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放開了她.他平躺在她身邊.用手枕著自己的頭.他幽幽歎道：“你以為我會責怪你打了簡佳是嗎.”
他轉過頭去側目望著她.她的目光有些迷惘地望向別處.仿佛是在等待著他的責備.可她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平靜的對她.而且……還那麽溫柔的吻了她.
她有些錯愕.錯愕他這次竟然沒有勃然大怒.畢竟她在他的家裏打了他的客人.畢竟是她動了手.錯在她了啊.
“你真傻.”李舒無奈地歎道.可接下來他卻再也不說話了.他握住艾琛的手放在他的胸膛.有些黯然的心因為她的手停留在咫尺而漸漸狂亂起來.可當他側目望著她蒼白的臉.看著她那雙淚眼朦朧的眼睛時他卻閉上了眼.終於還是無可奈何地低聲歎氣.
艾琛不知道他怎麽了.這個人像他可也不像他.她心裏酸澀難受.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暗下決心.今後再也不會這麽衝動.再也不會被簡佳這麽輕易地激怒.
樓下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傳來.艾琛的嘴角無意識地**了一下.她知道那是簡佳在向爺爺和亞姐告狀.也許還要拉上在李家做客的堂姐作陪.然後她的惡行就會人盡皆知……
隻是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在她錯愕的時候.她被李舒擁抱在懷裏.李舒說：“真夠累的.”
到了夜裏.艾琛就做噩夢了.特別大聲地叫道：“不要.求你.為什麽……”
李舒被她嚇醒的.在南岸他們還是住一起.而且李舒也摸準了她的性子.隻要他不太過份.她也不怕和他呆在一起了.
李舒開了燈.看到她抓著被子.手指的骨節都咯格作響.他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才發現她的燒沒有退下去.晚飯之前.他已經給她拿了退燒藥過來服用.很顯然並沒有見效.
他拿起外套快速穿好.又給她拿了外套.細心穿好.他抱起她就往樓下走.艾琛依舊胡言亂語.一路上說個不停.李亞和王阿姨都還沒睡著.聽見了動靜就起來看個究竟.好在艾琛說得斷斷續續.她們也都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麽.
“怎麽了這是.”李亞從沒見過艾琛生病時的樣子.見她在李舒懷裏折騰.還胡言亂語.她不由皺眉問李舒.
“發高燒.”李舒看了姐姐一眼.簡單解釋道.
“大晚上的你抱她去哪兒.家裏有退燒藥.”李亞抬頭看了看掛鍾.現在是淩晨兩點.
“得去醫院.”李舒知道姐姐雖然和艾琛相處得極好.可那也是因為她們倆沒有衝突.今天艾琛動手打了簡佳.姐姐對艾琛肯定是有些看法了.
“那我給你們開門去.”王阿姨雖然知道今天下午艾琛動手打了客人.可是此時她倒是挺關心艾琛的狀況.
王阿姨給李舒開路.李舒抱著艾琛就往車庫走.將她放進副駕駛位又給她係好安全帶.關上車門.看到因為發燒她慘白的小臉上浮現一抹病態的潮紅.他的心不由一顫.
艾琛的病總是來得這麽突然.她也不喜歡去醫院.一種害怕會失去她的心情毫無預兆地冒出來.將車子開出車庫前.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吻著.並低聲道：“好好的.艾琛你要好好的好嗎.”
艾琛不知道是不是聽明白了他的話.她恍恍惚惚地睜了睜眼睛.看了李舒一眼之後又無力地閉上了.她隻覺得頭好暈好痛.眼睛也痛.耳朵也嗡嗡響.渾身上下都疼像被火燒一般的疼.
她張開嘴緩緩喘息著.她聽見自己說：“我想回家.”
再次有了意識的時候.她隻覺得自己的手臂有些發麻.想要抬起手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被重物壓著不能移動.她深呼吸了一下.鼻尖隻有淡淡的煙草香.是她很熟悉的一種香煙的味道.
她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英俊的臉.濃濃的眉毛.長長的眼睫.高挺的鼻梁.還有薄薄的充滿自信的唇.她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試著從他的懷抱中抽身.然而在睡夢中他卻將她摟得更緊.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微微顫抖.是感動.是不安.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柔美的眼睫微微顫抖著.深黑如墨的眼瞳流露出粼粼的光澤.那是在他清醒時.在麵對他時她從不曾表露過的一種溫柔.
而此刻他那深邃的眼睛緊緊閉著.無法領略她眼神中的柔情.隻有在這樣的時候她才敢這麽看著他.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俊朗的模樣.艾琛的心就開始變成天上的雲朵.又或者是電影院門口出售的白色的棉花糖.軟軟的甜甜的.
很快艾琛還發現.這裏不是南岸而是北區.這裏是她的房間.他帶她回來了嗎.為什麽帶她回來.她已經忘記是她自己說的.她在胡言亂語的時候說她想回家.他帶她去醫院打了針之後.就匆匆帶她回來北區了.
他也不是一時衝動.因為北區這邊有林曉南在.所以他才會做出帶她回來的舉動.因為怕被爺爺知道她生病了.他還事先通知了姑姑艾薑.讓她給他們留門.他悄悄做好這一切.隻希望她醒來時能夠開心一點.
艾琛是後來才知道.李舒是為了讓她開心才做了這一切.在依舊寒冷的初春的淩晨.他帶她東奔西走.為了她而不安.為了她而祈禱.為了她.他又一次成了爺爺眼裏的不肖子孫.
可是那晚.在李舒因為太累而摟著她熟睡過去的那晚.她悄悄地吻了他.那是她能夠給他的最真誠的一個吻.不僅僅隻是因為感激.卻又是因為她感激.
李舒真的是睡著了.他不知道艾琛在吻他的時候落下了眼淚.他也不知道如果當時他能夠醒來也許艾琛會妥協.然而他真的太累.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