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接著我的話說:“是啊,你臉皮還真厚!是不是知道早上可以跟我們一起吃所以先省著!你怎麽能把林公子的食物吃了啊?”
皇甫子星趕緊說:“那還不好嗎?反正不能浪費了啊,他胃口也不好,我是在幫忙好嗎?”語畢,他三兩口就結束了自己的早餐,然後扭頭對林辰星說:“你碗裏還有半碗稀飯,不該浪費的!”我以為林辰星不會理會皇甫子星,準備看皇甫子星踢到鐵板的表情,卻見林辰星居然重新拿著勺子,開始把剩下的稀飯解決。
春桃一臉驚訝地看了看林辰星,又看了看我,張大伯也轉過來看了看我。我心裏頓時輕鬆了不少,原來他不少因為我才胃口不好的。扭過頭,見皇甫子星雙眼直盯著我碗裏的半碗稀飯,於是說道:“幹嘛?你要喝?”
春桃笑了,皇甫子星對他翻了個白眼,還是不說話,隻是一直看著我沒出聲,我歎了口氣說:“你學我的。”語畢,我開始解決麵前的稀飯。這次,我居然覺得餓了,甚至吃完稀飯以後。
解決完早餐,我們都準備好出門了。這時候,張大伯他們幾個都已經在客棧外麵牽著馬等著我們了。依然是張大伯幫我牽馬,我對馬可憐兮兮地哀求:“馬兒,馬兒,你就行行好,繞了我吧!”見此,皇甫子星大笑。
也許是棗紅馬聽懂了我的這些話,也可能是張大伯一直跟在我身旁,在我再次上馬的時候,棗紅馬竟然沒有不聽使喚了。我小心拉著繩子,心裏一陣得意,雖然騎得不快,可畢竟已經不用別人幫忙了。心裏一高興,我就朝春桃喊去:“春桃!你看,我可以自己騎馬了!”
春桃笑著說道:“是啊,大小姐馬騎得真好!”
皇甫子星說:“什麽啊!她是你家丫頭,肯定會說你好啊!”
我朝他叫:“皇甫子星!難道我騎得不好嗎?”
他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小聲說道:“還算好了吧!”
春桃冷笑道:“你比我強到哪兒了!”
我笑了笑:“春桃,你已經可以出師了啊!”說著,身下的馬突然開始不聽話起來,還好張大伯眼疾手快抓住我的繩子,看到這一幕,大家都開始笑了,隻出了林辰星,他隻是咳嗽得停不下來。
騎馬,我雖然沒像張大伯說的那麽快就學會,但幾天的行程後,我也可以自己單獨騎了。盡管技術不是很好,可控製著它按我的要求來還是能的。
既然不急著到目的地,我們就一路遊山玩水,天氣不好的時候就找個客棧休息,天氣好的時候就多作停留。
既然能跟張大伯林辰星他們一起上路,我就可以找機會把欠林辰星的人情給還上。事實上,報恩還不簡單,按別人喜好來不就好了。可對他實施起來還真難。這個理大家還是都明白,可真正能做到的還真不容易。因為大家的自尊心作祟,總認為這麽做會矮別人一大截,要是別人還不肯領情,那可丟人丟大發了。我向來不是什麽驕傲自滿的人,因為我沒什麽本事。而且,這個情本來也不那麽好還,應該不會丟什麽人吧!
林辰星既然不喜歡說話,那就隻能用每天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觀察他了。我發現每次吃飯的時候他隻吃離他近的菜,其他的都不動。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為了知道他喜歡吃什麽,我每次都點不同的菜,看他筷子動的次數。
我很快就發現他喜歡吃清淡的飯菜,口味稍微重一點他就不會吃。跟我完全不一樣,我喜歡口味稍重的菜,那清淡的還真讓我難以下咽。
可為了償還這份恩情,我隻好委屈自己,吃飯的時候都隻點林辰星愛吃的菜,但對著這些清淡的食物,我怎麽也提不起興趣。可為了不讓他們發現,我還是勉強自己象征性地吃一點,然後吃他們點的菜。
這樣下來,每天的吃飯時間就成了我動腦經的時間,老是想著如何把他喜歡的這些食物放在他桌前,然後再精心記住他動筷子的頻率。時間久了,我覺得自己純屬無聊。
一邊花費腦筋為了林辰星提供可口的飯菜,一邊還得說笑話給他們消遣,就是林辰星能開心一點。張大伯,皇甫子星偶爾還會搭話,而林辰星隻是在那裏聽著,卻從未發言過。
出門前的心裏那點憂愁全都淡下來了,由於現在整天想的都是林辰星吃了多少飯菜,如何再勝過皇甫子星一次,然後絞盡腦汁把以前聽過看過的笑話都拿出來說給他們聽,逗大家開心。這樣的日子過的越來越輕鬆,大家開心,我也被感染。
今天,一路上都沒有看到小鎮,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荒山遍野的,我們隻好找個四周都是樹的地方休息了,大家把馬栓在樹上,打算晚上就在這兒休息了。這還是我們幾個首次在荒郊野外過夜。
張大伯帶著他們一起去拾四周的木柴,我和春桃就在馬這邊準備晚上吃的食物,準備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就跟春桃坐著等他們帶木柴回來。
我突然記起大哥說的話,林辰星的藥丸到定期減量,然後無心地說:“春桃,等到了城市,我們得先去帶林公子去看大夫,然後給他製藥丸備著。”
春桃看著我笑著,我扭頭看著她說:“嗯?我說錯了什麽嗎?”
春桃說:“沒有錯,看來大小姐現在很關心林公子嘛。”
我無奈了,春桃又想撮合我跟林辰星了。不出所料,她笑著湊過來說:“我有發現哦,大小姐你每次幹嗎都不點你喜歡吃的食物呢?”
我大吃一驚,“春桃!你是如何知道的?我有表現的如此顯眼嗎?!”
春桃趕緊解釋:“不是的,一點也不顯眼。我很了解大小姐平時的喜好啊,所以才會留意的。”
我詫異:“春桃,你了解我的喜好?”
春桃點頭道:“當然了,大小姐已經在府中呆了那麽久了,我肯定了解啊。”
我心裏突然十分感動,我知道林辰星的喜好是因為想報恩,不想欠他什麽。但春桃呢?她沒有欠我什麽,而是純粹的對我那麽好。我這才想起,我一點也不清楚春桃的口味,不知道她喜歡什麽,她真的是一個很善良很單純的女孩子,幹什麽都不求回報,也沒什麽心眼。
我對著春桃說:“春桃,以後你就把自己當成我妹妹好了,我在原來的世界也是一個,沒什麽姐妹,現在在這邊我想有一個。。”
春桃忙搖頭:“這可不行啊,大小姐,行不通!”
我苦笑道,“也對,我又沒什麽本事,也幫不了你什麽忙。整天還要你來照顧我。你肯定不會願意的,誒……”
春桃快急哭了,趕緊解釋,“不,大小姐!你誤會我了!”
我馬上就得意的笑了:“肯認我當姐姐了嗎?”
春桃趕緊說:“這個……大小姐,奴婢不能……”
我皺著眉頭:“春桃,我有對你不好嗎?我有整天對你指手劃腳嗎?”
春桃擺擺手:“大小姐從來不會這樣啊!”
我瞪著她說:“那幹嘛要對我自稱是奴婢呢?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下人看過啊!”
春桃忙解釋:“不不不,大小姐對我好,可我本來就應該是奴婢啊!”
我皺緊眉頭:“就是這個原因讓你不肯認我嗎?那好辦,你不要當我的奴婢就好了吧!”
這回春桃更為難了:“但是以我的身份根本配不上跟大小姐當姐妹啊。”
我歎氣:“春桃,每個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貴賤之分。要說到配不配的上,主要還是看心。隻要你對我好就沒有配不配的上的問題,反倒是我對你不夠關心。這樣看來,能當你的姐姐還是我的福氣啊!”
春桃沉默了一會兒,問我:“那……大小姐你記起以前的事了?”
我猛然醒悟:“春桃,不要管那麽多了,我認定你了,快,叫姐姐聽聽!”
春桃急了:“這……大小姐啊……”
我直接打斷她的話:“春桃,我跟你說說我們那裏的規矩吧!在我們那邊,大小姐是對青樓女子的稱呼。”
春桃驚恐的看著我,“啊?真的嗎?”
我點了點頭:“真的!因此,在那邊,大小姐不是什麽好稱呼,還是叫姐妹比較親昵啊。所以春桃,你以後就叫我姐姐嘛。”我有點感到自己是在誘導她。
春桃猶豫了半天也沒叫出來,我催著她,“春桃,你就叫一下試試嘛,我會很開心的。”
春桃小聲嘀咕:“但我就是感覺不太對啊。”
“春桃,你會功夫,敢不敢打我啊?”我問道。
春桃趕緊擺擺手:“肯定不會的,大小姐!我哪敢啊!”
我笑了笑,“可是我敢啊!”說完,我開始咯吱她,春桃被我逗的笑個不停,“快點叫我姐姐!叫了我就饒了你!”這種少女之間的嬉鬧最是有用,因為少女都怕癢。
春桃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終於妥協了,“好姐姐,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我心滿意足的停下,春桃半天才緩過神來,我笑了笑說說:“春桃,以後就當我是姐姐了,不然我就再這麽欺負你!”
春桃笑過了之後認真地盯著,“大小姐和林公子都是好人,大少爺也幫他治了病,那你們……”
我歎口氣說:“春桃,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不可能跟他在一塊兒的。他看著我就會想起以前遭受的折磨,怎麽會過的開心?”
春桃這下也不說了,我再三叮囑著:“你發現的這件事可不能說出來啊,我隻想報答他之前在馬上救了我的恩情。我不想讓他不開心,看出我是故意在討好他。”
春桃點頭答應,又問道:“那姐姐以後打算過沒有?”
我迷糊了,“打算什麽啊?”
春桃道:“姐姐一輩子的事啊!階級現在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以後……”
我趕緊擺擺手:“不管怎麽樣,也不可以因為這個就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啊,這樣隻能讓他痛苦一生的。”
春桃急問:“姐姐,你一點也不擔心嗎?”
我慢慢說:“這貞操要是不是連著很多人的品質,就沒什麽意義了。其實對女子來說,有很多比貞操更重要的東西。你家大小姐發瘋的原因應該是她已經把比貞操更重要的給了林公子,但是卻得不到林公子相應的回應,所以才……”
春桃想了想,點頭說:“姐姐說的很對,曾經的大小姐很極端,林公子不理她,所以她才會那樣折磨林公子!”
我歎息著說:“勉強是不會有幸福的,若有機會,我不會再勉強任何人,再不要相信男人的謊話,要做的夠爽快,拿得起放得下!”
春桃隔了一會兒才說:“姐姐,在這裏沒了貞操就很難再嫁出去了,姐姐別……”
我歎氣:“貞操很重要嗎?喜歡一個人就應該連著喜歡她的所有,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如果他在華這些,就不是單純喜歡我這個人了,這樣的人我也不稀罕。再說,貞操算什麽?以後還長著呢,就不活了嗎?”
春桃笑了起來。
我笑了笑,看著她:“春桃,看看你,即聰慧又勤快,更重要的是你有一顆善良的心,待人真誠。希望你以後能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幸福地過一輩子。”
春桃臉紅著對我說道:“姐姐,你一定會找到一個真正愛你,不在乎這一切的丈夫!”
我皺著眉頭說道:“誰不想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一起到老呢?可這也要看緣分的,強求不來啊。”
說著說著,張大伯他們就回來了,“林公子快坐一會兒,讓你等了那麽久。”我轉身,就看見張大伯拿著木柴過來,而在我們後麵,林辰星站在那裏,因為是晚上,他又是一身黑色,幾乎看不到他。
張大伯過來說道:“荒郊野外的,我不放心你們單獨在這兒等著,所以就留著林公子在這兒守著。”
我和春桃驚訝相視,相對著直瞪雙眼。過了一會兒,我小聲問著:“春桃,他剛剛都聽到了吧?”春桃皺著眉頭:“沒辦法了。”也不知道他從何時聽的,聽了多少去,估計每天吃飯的時候那點小心思也被他知道了,這讓我感到很難為情。雖然是為了報答,可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林辰星不說話走到張大伯身邊,手裏什麽都沒有,看得出來沒去找木柴。他走過去,坐在側麵,離我遠遠的,像原來一樣。看他的鬥笠每天都不取下來,這讓我幾乎已經忘記他的長相了。每天隻能看他鬥笠的高低來推測他的視線在哪兒。不明白為何,看到他這樣子總讓我心裏一陣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