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
徐靈這個事情,如果處理不好。
很可能會連累到徐長河。
“江鬆,這個事故,你們打算怎麽定性?”
徐長河足足踱了七八分鍾,才停住腳步,麵對韓江鬆,緩緩問道。
韓江鬆連忙答道:“定性為交通肇事。”
徐長河徐徐點頭。
事情明擺著,不管駕車撞人的是武家還是徐靈,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徐靈為武家頂罪,也必定有苦衷。硬逼著韓江鬆他們,將罪名定在武家身上,武家父子狗急跳牆,說不定還會爆出什麽猛料來,恐怕殺傷力更大。
最好的辦法,就是釜底抽薪。按照普通交通肇事罪定性處理。先將此事平息下去再說。等風頭過了。徐長河如願以償更進一步。再來和武家父子算賬不遲。
料必一個撈社會的老混混,如何抵敵得住徐長河這樣手握重權的封疆大吏?
其間的輕重緩急,絕對不能拿捏錯了。
“江鬆,辛苦你了!”
徐長河語氣和緩下來,微笑著對韓江鬆說道,笑容很是親切。
“應該的,徐靈公子,本來就不像其它的公子哥,既然如此,我總不能讓他在我的管區內被人欺負了。”韓江鬆語氣輕輕地道,“再說,總是需要讓有些人明白,這南京城是姓什麽的。”
徐長河沒有再說話,但臉上的笑容卻越來的燦爛了,他輕輕地拍了拍韓江鬆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到書房。這可讓韓江鬆有些興奮莫名,因為,這是第一次被請進書房。這也就意味著,徐長河真真正正地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
袁婉不見了!?
當袁壇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急得跳腳。他這兩天正巧在南京附近的某個城市處理一點生意上的事情,聞訊急匆匆趕到了醫院,卻是人去樓空,隻見到張紅在那裏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相似,團團亂轉。
“你怎麽搞的,不是叫你看住她的嗎?”
袁壇滿頭大汗。一見麵就叫喊起來,聲音頗有些氣急敗壞。
張紅正急得什麽似的,被丈夫劈頭蓋腦一陣吼叫,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怒聲說道:“你怪我,我怪誰?都說了要你多留幾天,你那個生意。放一下會死啊?到底是賺錢重要,還是女兒的性命重要?”
袁壇不是妻管產,平日裏夫妻之間,也算和睦。張紅從未時他這麽說過話,如今也是真急了,才會對丈夫口不擇言。
袁壇愣怔了一下,隨即狠狠說道:“一定是那個向雨峰,鼓動她去的!”
袁壇在醫院的時候,見過向雨峰一麵,對向雨峰的印象還不錯,加之向雨峰又在車輪下救了袁婉,袁壇心裏自然有幾分感激。和張紅一樣。對於向雨峰經常出現在醫院,陪袁婉說話聊天,袁壇也不是沒有過懷疑。畢竟向雨峰長相英俊,本身的氣質又足以讓人生出好感,這種人和那些小年輕不同。正是年輕女孩子的“克星”,
隻是向雨峰每次都是規規矩矩,袁壇也不好說什麽。
依他生意人的精明,隱隱覺得。向雨峰應該不止他自己介紹的那樣簡單。
而現在,這個家夥卻要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往火坑裏推,簡直豈有此理。袁壇一時之間,怒火中燒。對向雨峰那些好感,那是半點都不剩下的了。
張紅歎了口氣,說道:“唉,他和婉婉,原本就是一樣的人。”
袁壇再次愣怔了一下,隨即緩緩點頭。
袁婉敢於在駛過來的寶馬車前張開雙手,向雨峰敢於在車輪下挺身救人,說他倆是一樣的人,還真的是那麽回事。兩個正義感無限膨脹的家夥湊在了一起,去公安局作證也就毫不稀奇了。
“現在證也做了,生氣無濟於事,我們還是想想後麵怎麽辦吧?”
張紅畢竟比袁壇早知道這回事,該著急的已經著完了,很快就鎮定下來。其實她通知袁壇趕過來。也就是商量善後之策。
“還能怎麽辦?這南京城是不能呆了,等婉婉回來,馬上辦出院手續,轉到北京去治療。這裏的黑社會勢力再大,那手也伸不到北京去!”
袁壇迅即做了決定。
“嘿嘿,那可不見得。”
忽然之間,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病房外響起,袁壇和張紅都是大吃一驚,情不自禁地靠在了一起。驚恐地望向門外。
病房的門隨即被推開,先前談判的那個小眼睛,臉上掛著陰冷的笑意,慢慢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彪悍的打手。一手拿著短鐵棒。在另一隻手的手心裏輕輕拍打著,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似乎隻要小眼睛一聲令下,就會撲上來亂棍齊下。
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還能看到門外也站了兩個黑衣大漢。
袁壇和張紅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張女士,你很不明智啊!我不是對你說了,要你好好勸勸你女兒嗎?怎麽還是那麽糊塗?”
小眼睛一進門,就大馬金刀地在椅子裏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斜視著袁壇和張紅兩人,陰陽怪氣地說道,邊說還邊搖頭,一副很悲天憫人的樣子。
隻是臉上透出的邪氣,讓人見了不自禁的膽戰心驚。
而且一開口就叫出張紅的姓,可見對他們很下了一番功夫。照此說來,就算躲回北京去,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我,我確實做了她的工作
“嗬嗬。張女士。你這話說得不地道啊。做了工作。結果還不是一樣?”
袁壇強自鎮定,上前一步,說道:“這位先生,我們也不願意這樣的,”
“袁先生是吧?聽說袁先生也是做生意的,那就應該懂規矩!你們既然收下了錢,就該按規矩辦事。哪能像現在這樣,錢也收了,還是一樣的跑到公安局去亂講話,這不是欺負我們嗎?”
小眼睛轉向袁壇,冷淡地說道。
“錢?”
袁壇一時有些回不過來。
張紅忙即說道:“錢,我們不要,還給你們,喏,這是銀行存折。五萬塊都在這上麵,一分也沒動過,你們收回去吧”
張紅說著,急匆匆從身上掏出一個存折,戰戰兢兢地放在小眼睛麵前的小桌子上。旋即退後幾步,與丈夫並排站在一起。
“哈哈,張女士,你跟我開玩笑吧?咱們武總,不差這點錢。武總在意的,就是人家忽悠他!袁先生,老實說,你老婆女兒都很不明智啊。硬要和武總作對,對你們有什麽好處?不要說北京,就是你們躲到外國去,那也是不頂事的,武總一樣能找到你們!”
袁壇將心一橫。說道:“這個事。我們也確實不想這樣的。你們有什麽條件,說出來吧。”
“條件?條件就是你女兒去公安局。收回自己的證詞,自己承認胡說八道的!”
小眼睛陰陰地說道。
“好好”
一聽對方的條什這麽寬鬆,袁壇和張紅都是喜出望外,一迭聲地答應。
“不過,為了確保你女兒能夠照辦,我們武總想請張女士去家裏做做客。既然袁先生也在,那就一起去坐一會吧。隻要袁婉同學去公安局收回了證詞,我保證兩位平安無事。當然,要快。咱們武總耐性不好。讓他等得太久,著急上火起來。事情就不好辦了。說不定會做一些什麽失禮的事情,可要對不起兩位了!哈哈,”
小眼睛言辭一直客客氣氣,愣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個人物,貌似幹的不是綁票威脅的壞事,而是真的在請人喝酒赴宴。
袁壇和張紅大吃一驚。情不自禁地緊緊抓住了對方的手,再次往後退了兩步,脊背頂著牆壁了。
“這個,哈哈,我看還是不必了吧?等我女兒回來,我肯定會好好跟她說的,一定,請你們放心
袁壇打著哈哈。幹澀地笑著說道。
“哼哼,袁先生。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難道還真要我們動手嗎?”
小眼睛裝出來的優雅悠忽不見,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惡狠狠地吼道。他身後的兩個打手,就舉起鐵棍,向前走了兩步,狠狠盯著袁壇和張紅,眼裏露出狼一樣的光芒。
正在此時,門外又有了響動。似乎是兩聲悶響,隨之有東西倒地的聲音。小眼睛等人愕然回頭病房門忽然被一下推開,幾個身穿公安製服的人猛衝進來,幾支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而前,頂在了小眼睛等三人的腦門上。
“放下武器!”
一聲斷喝,猶如炸雷一般。
那兩個打手渾身一抖,立即丟掉了鐵棍。戰戰兢兢地舉起雙手。
“靠牆,雙手抱頭,蹲下!”
又是一聲斷喝。
兩名打手立即跑到牆邊蹲下。雙手抱頭。其中一個,動作略微遲緩了一點,膝彎處立時挨了重重一腳,“哎呦”一聲,“噗通”跪了下去。額頭在牆上重重一磕,鼓起老大一個包包,愣是不敢伸手去揉一下。生怕引起後頭煞神們的誤會,再給來一下狠的。
他們也算是久經戰陣了,和警察交道打得尤其多。一見這個架勢就知道不對,來的肯定不是普通的警察,身手利落無比。傾刻間便把他們製住,並封死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