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殺意

這是男人的責任!

什麽是責任感他懂,將展梅輕放在床上,蓋好羽絨被,他點了支煙,深深望了眼比童話故事裏睡美人更美的女人,轉過身走向陽台,從華貴窗簾的縫隙,眺望深邃夜空。

等展梅醒來,時間悄然逝去兩個多鍾頭,左右瞧了瞧,才發覺自己躺在臥室的大床上,亮著兩盞壁燈的臥室靜悄悄,空蕩蕩,隻剩下孤零零的她,沒來由的害怕,沒來由的失落,在上海權貴圈子裏殺伐決斷遊刃有餘的女強人流露出柔弱女人才有的無助和恐慌,十多年前,當他被一個男人占有之後,她獨自一人呆在房間裏,無助、恐懼、仇恨折磨著她,那一晚是她這輩子的夢魘,每次從噩夢中驚醒,恐懼總會襲上心頭,當發現值得依靠的男人不在身邊,她驚慌失措了。

展梅掀起被子,不顧春光乍泄,赤著白嫩嫩的可愛腳丫去找向雨峰,奔出臥室,在偌大的總統套房轉了一圈,沒有看到那個令她墮落成花癡的身影,返回臥室,她筋疲力盡靠著房門,如同失去了心愛玩具的孩子,委屈的想哭,驀然發現那人就在臥室陽台的角落裏默默抽煙。

“你為什麽不摟著我睡,為什麽呆在這裏,為什麽看我醒來不說話?”展梅投進溫暖胸膛,近乎不可理喻地大聲質問,雙手狠狠掐著向雨峰腰間的軟肉,早在眼眶打轉的淚珠終於滾落,劃出兩道令男人心痛的淚痕,堅強十幾年的女人頭一回伏在男人懷裏抽泣,她仰起臉深情凝望向雨峰,柔聲道:“雨峰,別怪我蠻橫,剛醒來看不到你,我真的很害怕,怕你扔下我不管,怕你那種玩弄了人家身子就跑路的負心漢。”

展梅忘了擁有的財富權勢,忘了十多年明爭暗鬥熏陶出的心機手段,麵對向雨峰,她完全把自己當成等人愛等人憐惜的柔弱女人,向雨峰輕輕撫摸略帶惶恐和淒楚的絕美麵龐,心尖隱隱作痛,卸下厚重偽裝的女強人讓他心酸,搖搖頭,溫柔道:“從今天起你是我的女人,不論窮富,我對你負責到底,隻要你還跟著我,把我當你的男人。”

咚咚。

敲門聲響了起來,見展梅一副疑惑的模樣,向雨峰道:“是自己人。”向雨峰鬆開摟著展梅的手,展梅從床上拿起一條單巾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公子。”房門打開,南手站在外麵。

“進來吧。”

“梅梅,過來。”向雨峰這一聲親熱的稱呼,讓展梅心中一喜,急忙走了過來,向雨峰摟著展梅對南手道,“這是我的女人,展梅。”

“主母。”南手恭敬地朝著展梅行了一禮。

“這是南手,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左右手,你應該知道。”展梅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話,南手的大名,展梅當然聽過,血門的大統領,尤其是在向雨峰不在上海的這段時間,南手的名子,更是如雷慣耳。隻是以前,展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近距離地打量過南手。

不過,展梅知道什麽時候該說話,什麽時候不該說話,她把頭靠在向雨峰的懷裏,用沉默代替了一切回答。

“剛才,我被襲擊了。”向雨峰望著南手,出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讓南手渾身一震,“對方是幾名槍手,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踩到上海來的,但是,我把上海交給你,你就有責任,懂嗎?”

“南手死罪。”

“今天這件事情,怪不得你,對方怕是臨時起意,才對我突下殺手的。”向雨峰望著南手,“本來,如果隻是這件小事的話,我也不需要叫你來了,四十分鍾前,我遇到了一夥日本人,日本忍者,這些人,怎麽來到上海的,你知道嗎?”

南手聞言,心中又是一緊。

“忍者的事情,交給你了,那幾名槍手,背後指使人是東北幫的沈黑狗,你知道這個人吧,東北,是在北方,是袁立揚的管轄範圍,這件事情,交給袁立揚去做,你不要插手,好好地給我查清楚,這夥日本忍者的來曆,還有此次來上海,究竟是為了什麽。”

“是,公子。”南手點了點頭,向雨峰見南手有些遲疑,“怎麽,你有話想說?”

“袁立揚現在在美國,東北的事情,恐怕……”

“那我管不著,我把北方的地盤交給他,他就有這個責任給我承擔起來,難道我不在上海,血門,我就無法指揮了嗎?給袁立揚打電話,我不想再聽到沈黑狗這個名子在東西地頭上晃蕩。“

“是。“

“下去吧!”向雨峰一揮手,南手領命而出。

待南手走出房間之後,展梅才啟齒一笑道:“若是被外人看到,名震上海灘的冷麵殺神被你訓成這個樣子,恐怕要有許多人跌破眼睛了。”

“冷麵殺神?南手什麽時候有這麽一個外號了?”向雨峰不由地問道。

“你是貴人事忙,站的地方高,看得地方麵遠,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小事,嗬嗬,算了,不說這了,雨峰,我剛才聽你說到,袁立揚,這個名子,我好耳熟,是不是以前北方黑道上的那個袁家?”

“不錯。”

“袁家不是早在幾年之前,就突然地消失了嗎?怎麽?”

“不是消失,是消滅,一夜之間,袁家上下,滿門被盡數抹去了,隻有一個袁家子逃了出來,這個人便是袁立揚。”

向雨峰的峰,惹來展梅的一聲輕呼,展梅是上海灘名流圈子裏麵的大紅人,自然是交遊廣闊,同樣地,北方袁家的名頭,她也是聽過,隻是她沒有想到,那樣的一個黑道上的龐然大物,說被抹去就被抹去了。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向雨峰笑道,“黑道再強,終究逃脫不了一個黑字,在上麵的那幾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大佬們的麵前,他們就像尿壺一般,用到你了,就拿來用一下,用不到你了,就會閑你又臭又髒,恨不得把你一腳踢得遠遠的,當初的袁家,可是和華家走得非常的近,到頭來,終究……”向雨峰搖了搖頭,笑道,“不過,若非如此,也便宜不到我,白白得了一員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