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最大的反擊

齊藤走出棲鸞宮後,就冷著一張臉大步往前走。

“齊藤,齊藤,你等等我……”薑‘玉’在後麵喊著,直到她追上去,拉住了齊藤的臂膀,這才停住了腳步,“哎呀,你先別生氣啊,你要聽我說啊……”

“你這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還有什麽好說的?”齊藤冷冷的,顯然正在氣頭上。

“唉,你這麽說我,可就冤枉我了,我們這麽多年的姐妹情分,你還不了解我嗎?”

“隻要牽連到明婉公主,我就不了解。”齊藤知道薑‘玉’與明婉公主的感情,有主仆的情分,更有親人的情意。

薑‘玉’歎了一口氣,不再是往日笑容滿麵的模樣,鄭重的說:“齊藤,我沒有忘記周皇後才是我們的主子,二皇子更是我們效忠的對象,在這方麵,我是不會犯錯的。我承認我是希望裴昊然能夠早日成家立業,但是我隻是觀望,沒有做過任何事,這一點,你應該相信我才是。”

“哼,你如果橫加幹涉,我早就出手了。”齊藤雖然這麽說,但是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其實她也是知道的薑‘玉’是有分寸的人,隻不過她還是有些氣不過。

薑‘玉’卻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在怪我給皇後娘娘出了主意,可是你要想想,如果我不這麽做,蘇墨‘玉’就死定了,依照周皇後的脾‘性’,一定不容她,你不是也很喜歡蘇墨‘玉’這個孩子嗎?你就真的想看她死嗎?”

“所以你就要二皇子關閉自己的感情嗎?”齊藤最介意的就是這個。

“這也是迫不得已的辦法,你也知道二皇子這輩子是不可能再與蘇墨‘玉’再在一起了,他看到蘇墨‘玉’嫁人,那隻能讓他更加痛苦,難道說你想看到一個廢掉的二皇子嗎?”薑‘玉’厲聲問道。

“但是一個人如果服用了攝魂,那就不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齊藤很是糾結,她知道薑‘玉’說的很對,可是她又很心疼這個孩子。

攝魂可謂是禁yao,因為服用此‘藥’後,這個人就隻會看到自己,不會再看到別人,不管外界做了什麽,他都沒有感覺,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所以皇室都會給自己的暗衛服用此‘藥’,這樣暗衛就不會因為外界的因素而背叛皇室,所以齊藤接受不了也用這種方法對付趙天奕。

薑‘玉’看看四周,這才低聲勸說:“你應該知道周皇後對二皇子的期望,如果二皇子達不到她的目標的話,就算是她的親生子,那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二皇子服用了攝魂,那是關閉了自己的喜怒哀樂,但是他也會不再受到任何的傷害,對於今後要做帝王的他,這也不是壞事。”

“唉……”齊藤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薑‘玉’見狀,微微一笑,卻又陪著她一起歎氣,然後說道:“好了,不要發愁了,說到底我們也不過是人家的奴才,我們除了遵從還能做什麽。”

等到齊藤與薑‘玉’端著湯‘藥’來到東閣的時候,趙天泓就在園中焦急的來回走動,見到她們,忙走過去,“二位姑姑,你們都是皇後娘娘的身邊人,請你們幫幫二哥,就把蘇墨‘玉’給她吧。”說著就要行禮。

薑‘玉’忙攙住趙天泓,微笑著說:“三皇子可是折殺了老奴了,老奴可沒有這麽大的本事。”

“薑姑姑……”趙天泓的眉頭皺的死緊。

原來他還真的以為趙天奕是身體不適去了太醫院,可是在他知道趙天奕在城‘門’樓大鬧時,他才明白趙天奕是被周皇後給軟禁了,這麽一來,他就更加為趙天奕擔心了,特別是這幾天,他看到清醒過來的趙天奕,不吃不喝,也不說話,每天都是‘侍’衛們‘逼’著他喝湯‘藥’,看到曾經意氣風發的二哥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他真的很難受。

“三皇子,你聽老奴說一句,在這件事上,老奴真的做不到。”薑‘玉’打斷了趙天泓的話,聲音低沉了幾分。

趙天泓又充滿希望的看向齊藤,隻見齊藤也是眉頭皺著,他就明白這一切都成了定局,苦惱地說:“這可怎麽辦?難道說二哥就要這樣過一輩子嗎?”

薑‘玉’安慰的拍拍趙天泓的肩膀,“三皇子別急,我們這就是來幫助二皇子的。”

“真的嗎?”趙天泓眼睛一亮,“你們要怎麽幫二哥?”

薑‘玉’微笑著點點頭,“這恐怕不能告訴你,不過我想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趙天泓自幼在皇宮長大,自然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說的太明,豪爽的拍拍‘胸’口,“好,薑姑姑說吧,我一定會辦得妥妥當當的。”

薑‘玉’這才低聲說道:“隻需要三皇子幫我們把風,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我們,記住,任何人。”

趙天泓鄭重的點點頭。

在薑‘玉’與齊藤走進趙天奕房間的時候,趙天奕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麵容憔悴,臉‘色’也很不好看。

“齊藤/薑‘玉’見過二皇子。”齊藤與薑‘玉’恭敬地行禮。

趙天奕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齊藤剛要說話,薑‘玉’拉住了她,笑著開口說道:“幾天不見,二皇子好像瘦了一些,難道說是禦膳房的廚子們不好,做的不合二皇子的胃口?”

“哼!”趙天奕對薑‘玉’的搭訕隻有一句冷哼。

薑‘玉’卻覺得這是一種進步,繼續說道:“皇後娘娘不放心二皇子,所以派我們二人前來探望……”

“告訴她,我恨她!”趙天奕終於睜開了眼睛,支撐著半個身子,怒瞪著這二人,但是因為最近沒有力氣,所以氣勢稍顯不足。

忽然間看到齊藤手上捧著一碗湯‘藥’,冷聲問道:“這是什麽?你們又有什麽詭計?”

齊藤看著‘藥’碗,沉默著,沒有說話,更沒有任何的表情。

薑‘玉’轉而說:“我們遵從皇後娘娘的吩咐給二皇子端來了解救的補‘藥’—攝魂。”然後又細心地把攝魂的作用解說了一遍。

齊藤一愣,轉而看向薑‘玉’,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麽清楚,她這是要做什麽。

聽到這話,趙天奕的神情逐漸冷硬,就是原有的怒火也消失不見,直直的看著‘藥’碗,不知道在想什麽。

薑‘玉’微笑著給齊藤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耐心的等待趙天奕接受這個事實。

趙天奕看著自己的雙手,回憶著曾經在他手心的那雙柔夷,還有他觸及到的溫度,現在的他能感受到的隻有虛無的空氣,過了一會兒,他才用低沉的嗓音,平靜的問道:“我是不是就此遺忘了她?遺忘了我們過去的日子?”

“不,不會,你們曾經的記憶還在,隻是你不會對她再有感覺,無論是愛還是恨。”

準確的說是趙天奕不會對任何人有感覺,可是他關心的明顯隻有一個蘇墨‘玉’,為此,齊藤也逐漸的接受了讓趙天奕服用攝魂的決定,對他來說,不再痛苦,也是一種活下去的生活方式。

“好,我答應。”趙天奕沒有絲毫的猶豫,把手伸向了‘藥’碗的方向。

看到趙天奕這麽幹脆,齊藤有些意外,而薑‘玉’也是,追問了一句,“二皇子,你可想好了。”

趙天奕苦笑了一下,“她下達的聖旨,我就算是不同意,我也會被強製灌下去,再說我也覺得這沒有什麽不好,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還都在我的腦海裏,她的一顰一笑,也都在我的記憶裏,隻不過是抹去了我對她的愛意,這樣我們就公平了,她不曾愛過我,我也不會再愛她,這不是很好嗎?”

最重要的是趙天奕了解自己,他對蘇墨‘玉’的愛並沒有她的絕情離去而停止,而是‘激’起了他骨子裏的不甘心與霸道,隻要讓他走出這道房‘門’,他會用盡所有的辦法把蘇墨‘玉’搶奪回來,哪個時候的他就不會再管別人的死活,更不會尊重蘇墨‘玉’的意願,哪怕是搶回蘇墨‘玉’的軀體,他也會在所不惜,所以他放任自己,想要自己就這麽頹廢下去,最起碼現在的自己不會傷害到她。

原本他以為他把自己廢掉是最後為她做的事,沒想到現在上天又給了他另一種方式可以活下去,他欣然接受,因為這樣,他可以再見到她的容顏,就算是他真的不再為她心動,但是也算是對得起曾經多情的趙天奕。

薑‘玉’看到趙天奕的眼角有著晶瑩的光亮,再加上聽到他的這一番話,她的心也是感到沉甸甸的,唉,這個孩子啊,沒想到竟是個多情種,若是他不是皇子,不是周皇後的孩子,也許,他會好過點。

趙天奕看著齊藤端著‘藥’碗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隨即閉上了眼睛,腦海裏想著蘇墨‘玉’嬌羞的模樣,心裏卻是在向她道別,雖然蘇墨‘玉’說過不曾喜歡過他,但是他還是希望她過得快樂,既然他不是她想要的,那麽他就把自己終結,這樣不會再給她造成困擾,這也還給了她平靜的生活。

“等一下。”

趙天奕在碰到‘藥’碗的哪一刻,聽到了薑‘玉’的聲音。

薑‘玉’舒了一口氣,她一直留心著外麵的動靜,聽到趙天泓已經與哪些守‘門’的‘侍’衛開始胡攪蠻纏,這才開口說出了最重要的話。

趙天奕與齊藤都不解的望著薑‘玉’,隻見薑‘玉’來到了趙天奕的身邊,低聲說:“攝魂不是無‘藥’可解,在服用的時候,隻要你不停地想著一個場景,或者一句話,那麽等到以後你再遇到這個場景,或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攝魂的‘藥’‘性’就自動解除了,所以,二皇子,你要想清楚你要給自己下的解除咒是什麽。”

趙天奕眉頭微皺,接過‘藥’碗,看著搖晃的水麵上晃動的是蘇墨‘玉’的身影,仰頭喝下,耳邊聽到了蘇墨‘玉’的聲音“……”

閉上眼睛休息的趙天奕,默默地告訴自己,就這樣吧,他的感情既然都給了哪個‘女’人,那麽還是讓她來做主,如果她要他,她愛他,他自然就會回來與她相守相纏,否則,他寧可永遠的沉睡不醒。

蘇墨‘玉’回到蘇府後,就讓寧兒代為轉述她‘身體微恙’的狀況,自然大家都知道這是蘇墨‘玉’的托詞,不過他們也不想見到蘇墨‘玉’,為此就順水推舟的讓她在書苑調養,不用請安,也不用過來與大家一起用飯。

蘇墨‘玉’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後,早已高興地上揚了嘴角,雖然每天像是軟禁似地在書苑待著,而且寧兒從廚房端來的食物都是粗茶淡飯,但是蘇墨‘玉’還是感到很開心,不用見到哪些醜惡的嘴臉,也不用應對虛假的問候,她樂得清靜。

隻有寧兒暗暗為蘇墨‘玉’打抱不平,因為蘇墨‘玉’的閉‘門’不出,所以潘氏她們根本就沒有給蘇墨‘玉’準備嫁禮,哪些京城的裁縫隻是到棋苑,畫苑,給蘇紅蓮,蘇金月量身做衣服,繡娘們也是常常去這兩個地方討論繡品的圖案,至於書苑,冷清的與無人居住的琴苑相差無幾。

這一天寧兒終於忍不住了,對懶洋洋曬太陽的蘇墨‘玉’說:“三小姐,我們去找二夫人吧,你出嫁總不能什麽都沒有啊。”

“皇後娘娘不是給我一份厚禮了嘛。”蘇墨‘玉’依舊閉著眼睛,哇,真是享受啊,感覺自己好久沒有這份閑心了。

“皇後娘娘是皇後娘娘的,蘇府是蘇府的,再說皇後娘娘哪一份是在出嫁哪天才會從皇宮送來蘇府,而且就在‘門’外擺放著,而蘇府呢?到時候沒有任何的陪嫁,隻有三小姐一個人走出大‘門’?”

“不,還有你,寧兒姑姑就是我最想要的陪嫁。”蘇墨‘玉’笑眯眯的說。

“三小姐!”寧兒不由得加重了語氣,雖然蘇墨‘玉’這一句話很貼心,可是她真的不忍心看到蘇墨‘玉’就這麽嫁出去,不要說大家會怎麽取笑她,就是她到了夫家,那也是抬不起頭來。

蘇墨‘玉’感受到了寧兒的火氣,忙坐好,順著說:“有些丟臉,有些難看……”

“唉,既然三小姐也明白了,那我們什麽時候去看望二夫人?”寧兒知道沈氏不喜歡蘇墨‘玉’,可是她終歸是三小姐的親娘,應該會有一些陪送才是。

“不去,”蘇墨‘玉’直接拒絕了。

“三小姐……”寧兒準備開始對蘇墨‘玉’苦口婆心的勸說

“去了也是白去,她從來都沒有承認我是她的‘女’兒,而且在我回來的第一天,她就表明要與我恩斷義絕了。”蘇墨‘玉’淡淡的訴說著。

“可憐的三小姐……”寧兒心疼的望著蘇墨‘玉’。

蘇墨‘玉’無所謂的聳聳肩,笑著安慰道:“寧兒姑姑不要這樣嘛,我也沒有當她是我的母親啊,所以墨‘玉’一點都不傷心。”

寧兒轉而歎氣,“三小姐,那麽該怎麽辦?或者讓寧兒去求求二夫人……”為了三小姐,她可以不在乎任何的顏麵。

“不要。她哪種鐵石心腸,隻看見富貴榮華的自‘私’‘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寧兒姑姑這麽做,再說她也不過是個偏房,她才能有多少體己。”對於沈氏手頭上的東西,蘇墨‘玉’直接不看在眼裏,她要就要好的。

“三小姐,你的意思是……”寧兒看到蘇墨‘玉’明亮的眼睛,頓時也來了‘精’神。

蘇墨‘玉’狡黠的一笑,“寧兒姑姑,你就瞧好吧。”

蘇家待她一向苛責,她怎麽會輕易放過它,再說這一次出嫁後,她就與蘇府沒有了任何瓜葛,以後再向討回,那就困難了,況且她也要為她以後的生活打算,裴昊然雖然有著上官家的庇護,但是終歸是個養子,還是應該有些自己的‘私’房才容易生存,為此她早已決定要從蘇府刮走一些,要讓蘇兆明感受到疼痛,當然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別的‘女’兒出嫁有什麽,她就要有什麽,僅此而已。

南唐國有頭有臉的人物,知道蘇府又有兩個‘女’兒要嫁入皇家,都爭相前來巴結,送禮的人那可是要排成隊。

這一天潘氏在內宅招待貴‘婦’們,聽著她們的吹捧,感到這幾日酸澀的心得到了許些舒展。

忽然蘇墨‘玉’慢慢的走了進來,恭敬地行禮道:“墨‘玉’見過大娘,還有諸位夫人。”

貴‘婦’們皆是一愣,原來這就是蘇府的三小姐啊,都說她身體不好,所以蘇府從不讓她見人,現在終於見到了,頓時充滿了好奇。

“墨‘玉’,你怎麽來了?”潘氏淡漠的問道,在外人麵前,她隻能強壓住心中的不悅。

蘇墨‘玉’微笑著說:“諸位夫人們親自來祝賀二姐,小妹要嫁入皇家為妃,這是給了蘇家莫大的榮耀,按理說二姐與小妹應該親自來給諸位夫人斟杯茶道謝才是,可是皇家的規矩大,所以墨‘玉’就代替二姐,小妹了,不知道諸位夫人可使得?”

這一番話‘弄’得這些貴‘婦’們感到很受用,不住的點頭誇讚蘇家‘女’兒懂禮數,又誇蘇墨‘玉’識大體。

蘇墨‘玉’謙虛的說:“這都是大娘調教的好,墨‘玉’不敢居功。”

貴‘婦’們又轉向了潘氏,向她討教教養‘女’兒的方法,特別是做主母的方法,能讓偏方的‘女’兒也這麽尊重自己,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弄’得潘氏很是難堪,麵帶微笑的接受著大家的羨慕,心裏卻對蘇墨‘玉’恨得牙癢癢。

蘇墨‘玉’無視潘氏的眼神。因為她這次來的目的是這些貴‘婦’,看了一眼坐在首座的李夫人,走過去給她斟茶,微笑著說:“李夫人,在皇宮裏就聽說過你的美名,今天終於得以相見,真是讓墨‘玉’感到萬分榮幸。”

“哦,你在皇宮裏聽說過我?”李夫人感到很好奇。

“是啊,李大人能在兩年間官升兩級,大家都說李夫人功不可沒。”

這位李夫人年少時就是個才‘女’,出嫁後更是在一旁協助自己的夫君,充當了大半個師爺,當然,這些事都是蘇墨‘玉’在趙天奕身邊時無意中聽到的。

李夫人聽到這話高傲的仰仰頭,輕蔑的看著眾人,然後笑著對蘇墨‘玉’說:“第一次見到三小姐,怎麽也應該有份見麵禮的。”說著就要摘下手上的戒指。

蘇墨‘玉’瞥了一眼,接著說道:“李夫人客氣了,墨‘玉’可不敢當,隻希望李夫人多傳授墨我們幾條經驗,等到我們再去見皇後娘娘時,也能借‘花’香佛,博得她老人家的歡心。”

一聽這話,李夫人頓時喜笑顏開,一下子褪下了手腕上的黃金鐲,“嗬嗬,三小姐真是會說話……”說著就放在了蘇墨‘玉’的手心,而且馬上吩咐管家也給蘇墨‘玉’準備一份禮品送來,規格與蘇紅蓮的相同。

“李夫人給墨‘玉’的見麵禮真是漂亮,墨‘玉’一定會好好保存。”蘇墨‘玉’微笑著,對李夫人的表現很滿意。

在李夫人的帶領下,其他的官場夫人們都個個拿出了見麵禮,並且也陸續為蘇墨‘玉’送來了貴重的禮品。

當然哪些商賈夫人們就更像巴結蘇墨‘玉’了,因為蘇墨‘玉’言語中指出了上官家的江湖地位,還有她與第一商家蔣‘玉’葉的姐妹情深,所以這些夫人們的禮品都是重重的。

潘氏冷眼看著蘇墨‘玉’周旋在這些貴‘婦’之間,幾句話就把她們哄得心‘花’怒發,在贏得誇獎的同時也收下貴重的禮品,而她直接成了一個配角,雖然她心裏萬分不情願,可是為了蘇家的顏麵,她還要保持著優雅的姿態,麵帶微笑的接受者貴‘婦’們的羨慕嫉妒眼神。

雖然潘氏對蘇墨‘玉’很生氣,但是她也不得不佩服蘇墨‘玉’的應酬手腕,自幼就在下人堆裏長大的她,能做到這一步,真的很不簡單,不要說蘇紅蓮,就是她自己也未必能做到這麽好。

潘氏也在這個時候做出了一個與蘇紅蓮同樣的決定,要把蘇墨‘玉’嫁的遠遠的,否則她一定會威脅到蘇紅蓮的地位,甚至威脅到她的地位。

等到這些夫人們都散了,蘇墨‘玉’這才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潘氏也拿出了主母的姿態,冷聲道:“蘇墨‘玉’,你可知錯?”

蘇墨‘玉’回頭看向潘氏,漫不經心的說:“大娘,墨‘玉’何錯之有?墨‘玉’可是在幫二姐與小妹收攏人心,幫大娘揚名立萬,更幫蘇府名揚天下,難道說墨‘玉’這麽做不對嗎?”

蘇墨‘玉’轉回頭,玩‘弄’著得到的見麵禮,笑著說:“看看這些夫人們多麽高興啊,墨‘玉’猜不用半天的時間,大家就對蘇府的好評更勝一個台階,到時候父親一定會誇讚大娘治家有方的。”

潘氏‘陰’這才知道蘇墨‘玉’的嘴皮子有多麽厲害,沉著臉,“沒想到你這醜丫頭這麽厲害,比你那愚蠢的母親強多了。”

“嗬嗬,大娘,你應該感謝我母親的愚蠢,更應該感謝劉氏的無知,否則你怎麽能坐穩主母的位子?”蘇墨‘玉’嘲諷的看向潘氏。

潘氏心一驚,什麽時候這個醜丫頭變得這麽厲害了?

想著蘇紅蓮對她說的關於蘇墨‘玉’的事,結合著蘇墨‘玉’剛才的行徑,與現在蘇墨‘玉’成竹在‘胸’的態度,潘氏竟然有了害怕的感覺。

好在她也經曆過大風大‘浪’,強穩住心神,淡漠地說:“好了,今天的事就這麽算了,你不是說你身體不好嗎,快回去休息吧。”

潘氏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蘇墨‘玉’如何厲害,她終是要嫁人的,等到她出嫁後,這個家還是她說了算。

蘇墨‘玉’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口是心非的說:“還是大娘關心墨‘玉’,墨‘玉’也確實是累了,隻是墨‘玉’在等待哪些夫人的禮品,墨‘玉’害怕咱家的‘侍’從不知道書苑的方向,會送錯了地方,到時候讓這些夫人們知道了,那豈不是辜負她們的一片情意?”

潘氏的臉頓時難看起來,“哼,那你就慢慢等吧。”說著就率先離開了。

隨著‘侍’從都跟隨潘氏離開,大廳就剩下了蘇墨‘玉’與寧兒。

寧兒這才鬆了一口氣,“三小姐,你可要嚇死寧兒了,你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與大夫人這麽說話?”要知道蘇繡娘也敢這樣啊。

“嗬嗬,因為我的媒人是皇後娘娘啊。”蘇墨‘玉’現在根本就不把潘氏放在眼裏,現在她正沒有形象的半躺在軟榻上休息,天啊,累死她了,說了一大堆的阿諛奉承話,還要擺出一副笑臉增強真實‘性’。

寧兒笑著直點頭,她也是對蘇家的勢利眼很有體會了,看著哪些晃眼的眾多首飾,笑著問:“三小姐,這些怎麽辦?”

“你先拿回我們書苑,然後你就在哪裏等著收禮品吧。”蘇墨‘玉’已經讓寧兒提前準備好房間。

“嗯,好。”寧兒笑的很是燦爛,如果她早知道三小姐這麽能幹,她就不用瞎‘操’心了。

等到寧兒走後,蘇墨‘玉’慢慢的站起身,剛才對潘氏說的那麽明白,諒她也不敢再克扣哪些屬於她的東西了,所以她就慢悠悠的往蘇兆明的書房走去。

蘇兆明在聽到潘氏的訴說後,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醜丫頭會有這麽大的變化,打發潘氏離開後,他想了又想,最後決定去見見這個醜丫頭,可是沒想到他剛走出書房,就看到醜丫頭已經來了。

“既然來了,為什麽不進來?”蘇兆明暗中打量著蘇墨‘玉’。

蘇墨‘玉’收回看風景的眼神,笑著說:“想必大娘已經告訴父親了吧,墨‘玉’是個孝順的‘女’兒,要給父親留出思考的時間,再說墨‘玉’也是第一次來這兒,景致不錯,不知道老家的書院是不是與這裏一樣的好。”

蘇兆明眼微眯著,不動聲‘色’的說:“等我們回去的時候,你可以去書房看看。”

蘇墨‘玉’笑了,“父親的恩賜,墨‘玉’受不起,再說墨‘玉’也不敢興趣,就算是再好,能比得過皇宮的禦‘花’園嗎?”

麵對蘇墨‘玉’的嘲諷,蘇兆明幾乎壓不住內心的火氣,握緊了拳頭,不悅的說:“蘇墨‘玉’,注意你的態度,你的禮數就是這麽教導你對你的父親說話嗎?!”

“很抱歉,蘇墨‘玉’自幼在下人堆裏長大,是個沒爹教沒娘管的野孩子,所以不懂禮數是何物,直到被所謂的家人為了他們的利益送進了皇宮,這才知道了什麽是禮數,隻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家人,更沒有了父親,隻有一個,那就是讓自己活下去。”蘇墨‘玉’挑釁的看著蘇兆明,渾身散發著寒意。

“你……”蘇兆明被蘇墨‘玉’的眼神給震住了,如果說蘇墨‘玉’對她的不公平待遇,他會理解,如果蘇墨‘玉’說恨他,他也能明白,為什麽她眼中一片冰冷,而沒有恨意?

好像看出蘇兆明的困‘惑’,蘇墨‘玉’忽然一笑,“你放心,我不會恨你。”

“為什麽?”蘇兆明不解的問。

“因為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我的父親,就像你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女’兒一樣。”蘇墨‘玉’淡淡的說著,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蘇兆明不自然的躲避著蘇墨‘玉’的視線,調整一下有些撥‘亂’的心緒,這才煞有其事的說道:“你要知道我不隻是你的父親,我更是蘇家的大家長,我要為整個蘇家負責,不管你是否怨恨我,我覺得我這麽做沒有錯,而且不管你是否承認,蘇家就是生你養你的地方。”

蘇墨‘玉’嘴角上揚最佳的弧度,說:“為此我才要幫這大娘去招呼哪些貴‘婦’啊,我這也是在回報蘇府的養育之恩。”

“你不用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你明明是去要東西的……”蘇兆明一下子來了火氣。

蘇墨‘玉’也是大方的承認,“是啊,我是去要東西的,我的娘家人沒錢打發我出嫁,我就隻有自己想辦法啊,再說我可是拖著‘病體’去的,怎麽說也要給我一些好處吧,再說那些貴‘婦’人都是自願給我的,父親的意思是說讓我還回去?”

這怎麽行?還回去的話,那豈不是說他們蘇家看不起人家嘛,蘇兆明皺緊了眉頭,“算了,隻準這一次,下不為例。”

“那可不行,墨‘玉’要為蘇家盡最後一份心力,而且墨‘玉’也要為自己以後的生活做好打算。”

“我會讓你大娘給你準備一份嫁妝的。”蘇兆明退而求其次。

“我要與二姐,小妹的一模一樣。”蘇墨‘玉’微笑著,很是淡定的說:“我是無所謂,但是我不能讓天下人恥笑父親是個嫌貧愛富的人。”

“不可能!”蘇兆明氣的瞪大了眼睛,讓他準備三分一模一樣的嫁禮,那可是要劃分他蘇家一大半的家產啊,蘇紅蓮與蘇金月還能有回報,蘇墨‘玉’直接就是投進去多少,扔掉多少啊。

“嗬嗬……”早就猜到了蘇兆明不會這麽容易製服,所以蘇墨‘玉’不慌不忙的從袖口拿出了一份禮單,“這幾天墨‘玉’閑來無事,就默寫了這些年蘇府與朝中官員往來的名單,還有這一次蘇府收到各個官員送來的禮金。”

這就是她曾經做過下人的好處,很多下人因為同情她的遭遇,也因為喜歡她的為人,所以她的小道消息還是滿靈通的。

“不知道這個名單送到公正嚴明的皇後娘娘麵前會是什麽樣的後果,我記得皇後娘娘最不喜歡與官員走進的外戚。”蘇墨‘玉’漫不經心的看著蘇兆明的臉‘色’由驚變怒,再變凶,最後是狠。

“蘇墨‘玉’,別忘了你也是蘇家的一份子,蘇家完了,你也要陪葬。”沒想到他會看錯了眼,真應該在她出生時就溺死她!

“不,我不會死。”蘇墨‘玉’得意笑著,然後邪邪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在皇宮裏可是幾次都在瀕死的邊緣,但是我都沒死,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因為我是蘇繡娘教出來的,我是蘇兆明‘逼’出來的,我是周皇後調教出來的,所以我總是有辦法活下來,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就試試。”

蘇墨‘玉’挑釁的看著蘇兆明,笑的很是燦爛。

“嘶……”蘇兆明一把奪了過來,然後撕成了碎片,惡狠狠地瞪著蘇墨‘玉’,“我答應你,一模一樣的嫁禮!”

“嗬嗬,這就對了,多謝父親。”蘇墨‘玉’說著行禮。

“哼!我可承受不起!”蘇兆明轉過身去,“你這樣的不孝‘女’,我寧可沒有生養!”

“既然父親這麽不喜歡墨‘玉’,那麽墨‘玉’就順從父親的心思好了。”說著蘇墨‘玉’又拿出一封書信擺在蘇兆明麵前。

蘇兆明一看,愣住了,“你要與我斷絕父‘女’關係?”

“父親,你有必要這麽吃驚嗎?墨‘玉’這不是完成你的心願嗎?”蘇墨‘玉’很是無辜的望著他。

“你有什麽目的?”蘇兆明眯起了眼睛。

“嗬嗬,我隻想過天平日子。”蘇墨‘玉’微笑著,她可不想有一天因為蘇家的貪慕虛榮而害了她,再說外人看到的是蘇家‘女’兒都嫁入皇族,迎來了極大地榮耀,在她看來那就是一個非生即死的牢籠,而且無論趙天宇還是趙天奕登上皇位,都會引起蘇府的動‘蕩’,她不想受此連累,要知道株連九族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隻是這些顧慮不能說。

看到蘇兆明已經起疑,蘇墨‘玉’繼續說道:“墨‘玉’出嫁後,要隨同自己的夫君雲遊江湖,不再管這裏的是非,與這裏的榮寵無關,自然墨‘玉’在皇宮裏惹下的禍事也與蘇府無關。或許,父親有興趣知道大皇子想要娶我做偏房,二皇子想要納我為正妃的事?”

蘇兆明盯著蘇墨‘玉’,過了一會兒,拿著決意書,直接簽字蓋章,“這件事隻能我們兩個知道。”

蘇墨‘玉’微笑著收好,微笑著說:“父親放心,這是我們二人的保命符,不到最後關頭,我們誰都不會拿出來的。”

蘇兆明看著蘇墨‘玉’,低低的說道:“你真的適合進宮,如果你再生的好些,說不準你真的會有大作為。”

“紅顏多薄命,墨‘玉’慶幸有一張平凡的臉。”蘇墨‘玉’好心情的解釋道。

蘇兆明背負著雙手,看著蘇墨‘玉’慢慢的往外走,原本的盛怒已經在逐漸的降溫,今天的蘇墨‘玉’已經給了他太多的震撼,沒想到他最看不起的醜丫頭,竟然是最出‘色’的一個,更沒想到的是這個醜丫頭城府這麽深,不用說別的,她能隱忍這麽久,這份耐力與恒心,就是他也做不到。

忽然蘇墨‘玉’又轉過頭,甜美的笑道:“父親,墨‘玉’忘了告訴你,墨‘玉’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所以你就算是撕碎了禮單,墨‘玉’隻要還活著,那就能寫出無數份,所以,父親,你不會與‘女’兒魚死網破的對不對?”

蘇兆明牙齒咯咯的作響,沒有說話,沒想到他活了一輩子,什麽都是一帆風順,無論是在商場還是在家裏,他都是唯我獨尊,偏偏會栽倒這個醜丫頭手裏。

現在的蘇墨‘玉’在蘇兆明眼裏,不再是自己‘女’兒,更不是哪個唯唯諾諾的醜丫頭,而是一個有著威脅的對手,一個深藏不漏的對手,這讓蘇兆明心驚,也讓他害怕,所以他才會同意斷絕父‘女’關係,因為他要把這份危險踢得遠遠的,最好再也不要看見她。

蘇墨‘玉’這也隻能算是一個警告,其實她也不想用這種方法整治蘇家,首先這份罪證太輕,不足以把蘇家連根拔起,其次她想要看蘇兆明帶著蘇府掙紮痛苦的模樣,再次,她要出嫁了,她可不想因此延遲她的婚期,畢竟她太想離開這個地方了,更不用說她對她以後的生活還充滿了期待。

忽然蘇兆明想到了蘇墨‘玉’說她是蘇繡娘教出來的,他知道蘇繡娘一直不甘心成為蘇府擴充勢力的工具,但是他也知道蘇繡娘是蘇家‘女’兒中條件最好的一個,所以他不顧蘇繡娘的意願,強行把她給推了出去,事實證明,他作對了,蘇府為此與皇家攀上了緣分,也為了蘇青嵐之後的人生路打好了基礎,當然,蘇繡娘的死是個意外,不過這也不是他願意的,而且蘇繡娘是自己要為這個醜丫頭死的,這也不能怪他,再說蘇繡娘做了皇妃,這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歸宿了,他覺得他已經很對得起蘇繡娘了,誰想到她竟然安排了這麽一手。

蘇兆明眯著眼睛看著蘇墨‘玉’的背影,恍惚間像是看到了蘇繡娘的影子,低低的說道:“繡娘,難道說這就是你對我的最大反擊嗎?”

院子裏忽然刮起了一陣風,吹動著樹葉發出嘩嘩的輕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