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墨玉,我愛你啊
一直都神‘色’淡漠的齊藤,看到蘇墨‘玉’這種舉動,忙攙扶起她,“蘇小姐的身份比老奴尊貴,讓別人看到,這成何體統。”
雖然齊藤是麵無表情,可是她的手有些顫抖,神態也有些動容,在皇宮這麽多年,見過的‘女’孩子也很多,這是第一個看的見她們奴才的‘女’孩子,也是第一個懂得感恩的‘女’孩子,特別是蘇墨‘玉’那是要嫁出去,以後與這個皇宮不會再有糾纏,她們對她來說更沒有什麽用處了。
蘇墨‘玉’誠懇的說:“齊姑姑是個麵冷心熱的人,墨‘玉’來到了皇宮,多次依靠齊姑姑的幫忙才走到了今天,齊姑姑的恩情,墨‘玉’永生不忘。”
齊藤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拍拍蘇墨‘玉’的手背,輕聲叮囑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珍惜你眼前的一切,不要虧欠了自己。”
蘇墨‘玉’點點頭,“墨‘玉’會的,墨‘玉’希望齊姑姑也多多保重,放寬心懷,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齊姑姑的良苦用心,畢竟這個世上人頭豬腦的人還是很多的。”
“嗬嗬,你這個丫頭啊,牙尖嘴利的,小心吃虧!”齊藤疼愛的點點蘇墨‘玉’的額頭。
蘇墨‘玉’笑著準備離開,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齊藤,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口。
“還有事?”
蘇墨‘玉’二話不說就跪在了齊藤的麵前,“齊姑姑,墨‘玉’有個不情之請,墨‘玉’希望齊姑姑以後多多照顧二皇子,二皇子,他,他很辛苦……”有這樣的母親,有這麽重的責任,這輩子他還能不能真正的開心微笑嗎,那都是個未知數。
“蘇小姐,這……”齊藤有些為難,然後低沉的語氣說道:“你要知道齊藤隻不過是個奴才,能做的很少,而二皇子的路那是從他出生就安排好的,至於他想要什麽樣的生活方式,都要看他自己。”
蘇墨‘玉’點點頭,“齊姑姑說的都對,隻是墨‘玉’還是心中不忍,二皇子‘性’子倔強,皇後娘娘對他期望又很高,再加上這一次墨‘玉’對二皇子的傷害,墨‘玉’真的害怕二皇子會走上極端……”
齊藤一挑眉,“你的意思是想讓老奴幫你在二皇子麵前解釋清楚嗎?”
蘇墨‘玉’輕輕地搖搖頭,“沒有必要,就讓他恨著我吧,況且我也確實是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離開了他。”
蘇墨‘玉’知道周皇後不希望看到她與趙天奕和平共處的模樣,而且她對趙天奕也算是有所了解,知道他是不會輕易的原諒她,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有時候恨意也是支持自己走下去的動力,更不用說愛與恨相比較起來,蘇墨‘玉’更希望趙天奕對她是恨,這樣她心中的愧疚也能減少一點。
齊藤輕輕地歎息,“剛才你還說我是麵冷心熱,其實,我看你才是這樣的人,皇宮裏的人都說你對不起二皇子,依我看,你若是答應了二皇子與他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對不起他。”
蘇墨‘玉’笑了,“沒想到齊姑姑這麽了解我。”
齊藤冷硬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好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如果我能幫得上的,我一定會幫助二皇子的,畢竟我也是看著他長大,我也不想他過的太苦。”
“多謝齊姑姑。”蘇墨‘玉’再次恭敬地行禮。
齊藤再次攙扶起她。“你要記得,你離開了這裏,那就代表著你與這裏的一切都已經斬斷,你要努力地往前看,不要再想過去,你隻要過好你的日子就好。”
蘇墨‘玉’微笑著點頭,她現在是有些後悔,為什麽她不能早日與齊藤這麽撤下心防的暢談一番,如果她早這麽做了,她在這裏日子也會更好過一些,不過,她也明白,就算是她這麽做,齊藤也不會對她另眼相看,畢竟齊藤是周皇後的貼身‘侍’‘女’,哪個時候她們有著利益的衝突,她們誰也不會相信誰,隻有現在,她們不再有瓜葛,這才能心平氣和的把一切都說開,唉,這就是這座皇城的無奈,就算是在正常的人,也會被‘逼’瘋。
蘇墨‘玉’走後,薑‘玉’這才從躲藏的角落裏走出來,與齊藤一樣,含笑望著蘇墨‘玉’的背影,“嗬嗬,我家小主有這麽一個能幹聰慧而又善良的‘女’孩子做伴侶,我真是感到欣慰啊,嗬嗬,老天爺終於開眼了呢。”
“哼!”齊藤瞪了薑‘玉’一眼就要往回走。
在‘私’下裏,薑‘玉’一直把裴昊然當做自己的小主,而齊藤雖然沒有明確表示,可是她對趙天奕一直很關注,也很寬容,常常‘私’下裏幫助他,所以薑‘玉’就說趙天奕是齊藤認定的小主,關於這一點,齊藤也沒有反駁,因為趙天奕本‘性’純良,是個難得的好孩子,而她又知道周皇後對趙天奕的安排,為此她已經預見了趙天奕要遭受的磨練,所以她很同情這個孩子,平日裏都會幫助他,隻是希望能減輕他的不幸。
“哎,你不要走啊,齊藤,你直接告訴我,你嫉妒了,你羨慕了,我又不會笑話你……”薑‘玉’大笑著,卻不放過齊藤,繼續在她身邊‘騷’擾著,天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有多麽好,隻是卻不能表現出來,更不能找人傾訴,除了這個情同姐妹的齊藤。
齊藤突然停住了腳步,淡淡的說:“你高興也沒有用,你的小主與蘇墨‘玉’,本‘性’太像,都是那麽倔強,不甘認輸,以後他們吵架,爭鬥,甚至翻臉,那都是有可能的,而對於一輩子隻能在這裏的你,怕是要幹著急了。”
“你……你……齊藤!我跟你沒完!”薑‘玉’的臉‘色’忽明忽暗,她當然會有這層擔心啊,可是齊藤也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吧,好歹也要等到他們成親啊。
走在前麵的齊藤,嘴角有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在這漫長的生命裏,好在還有這個姐妹與她一起度過,否則一定會很苦悶。
皇宮外院的城樓上,上官子楚知道蘇墨‘玉’她們今天離宮,所以早早的就來到了這裏,蘇墨‘玉’她們已經了婚約,不能再與他們見麵,所以隻能用這種方式目送她們離宮。
隻是讓上官子楚沒有想到的是裴昊然早已來到了這裏,調侃道:“昊然,真是看不出你還有這份心思,原來你對你的未婚妻這麽上心呢。”
裴昊然臉‘色’有些尷尬,勉強說道:“練功。”
上官子楚笑著直點頭,“是哦,這裏是練功的好地方,地處高,看得遠,而且還能看到想看見的人。”
裴昊然沒有回話,但是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了下麵。
上官子楚看到裴昊然這樣,也看了過去,果然,蘇墨‘玉’一行走了出來,眾人神‘色’各異,可是像蘇墨‘玉’這麽興奮咧著嘴笑的,隻有她一個,嗬嗬,這個傻丫頭啊,就算是再高興,也要含蓄一下,若是讓周皇後知道她這麽迫不及待的離開這裏,不知道又會說什麽了。
再轉頭看看裴昊然,好像嘴角也有著淡淡的微笑,上官子楚頓時明白了什麽,隨即想要幫幫他們,更想要捉‘弄’他們玩玩。
“佳人們,一路走好……”上官子楚揚聲高喊著。
蘇墨‘玉’她們應聲看過去,隻見上官子楚站在城樓微笑著看著她們,當然她們也看見了一旁站立的裴昊然。
這讓蘇金月對蘇墨‘玉’投去了羨慕的眼神,三姐真是好命,不管是哪個男人,都對她這麽依依不舍的。
而蘇紅蓮在羨慕的同時,也更加明白一件事情,蘇墨‘玉’果然是個狠角‘色’,沒看到她與裴昊然有什麽‘交’集,卻不想她已經收複了他的心,為此她這輩子都要以蘇墨‘玉’為敵人,說什麽都不會給她機會讓她靠近趙天奕,因為趙天奕是她的終身依靠,她不會讓別的‘女’人搶走屬於她的東西!
因為裴昊然的出現,震呆了蘇墨‘玉’,愣愣的站在哪裏,禁不住在想裴昊然是不是有雙胞胎兄弟,為什麽她與他有了婚約後,他就像是變了另一個人,總是做出一些出乎意外的舉動。
蘇墨‘玉’真的以為自己眼‘花’了,很難相信冰塊會來送行,如果說上官子楚做這麽溫馨的事,她不會覺得什麽,可是裴昊然,這就太嚇人了,難道說這是上官子楚拖著他來的?
不用深想,蘇墨‘玉’也覺得不可能,上官子楚對抗裴昊然,那就是枯葉麵對蒼天大樹,根本就不成比例,而且就算是距離遠一點,她也感受到了裴昊然的眼神一直放在她身上,這讓她有些心慌,臉頰也不自覺的羞紅起來,手腳扭捏的更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就在蘇墨‘玉’不好意思的看向裴昊然的時候,看到裴昊然張了張嘴,這讓蘇墨‘玉’眯起來眼睛,這個家夥,他在說什麽呢?不能大聲說出來嗎?禁不住回憶剛才裴昊然說話的嘴型,頓時恍然大悟,指著裴昊然,大吼道:“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
“呃……”眾人都被蘇墨‘玉’粗俗的舉動嚇住了,不解的看著蘇墨‘玉’。
“哈哈哈……”這時城牆上又傳來裴昊然爽朗的大笑聲。
“啊……”這一次大家更是長大了嘴巴,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一向冷冰冰的裴昊然會大笑,而且還是因為他的未婚妻罵他是笨蛋的時候大笑,呃,這是什麽情況,他們已經被這兩人‘弄’糊塗了,下意識的來回看著這兩個人,想要知道他們究竟在搞什麽。
蘇墨‘玉’強迫自己忽視周圍人的眼神,而是滿臉通紅的盯著裴昊然,瞪大的雙眼充滿了憤怒,丫丫的,她一直保持的大家閨秀形象,今天就是因為他破功了,該死的裴昊然,她一定跟他沒完!
“呃,昊然,你做了什麽?”上官子楚看到心情頗好的裴昊然,感到有些茫然。
裴昊然的眼睛還是放在蘇墨‘玉’哪裏,好心情的說:“我隻不過說她是笨蛋,她就跳腳了,嗬嗬,好玩。”
“笨蛋?好玩?”上官子楚有些哭笑不得,難道說妻子對於昊然來說,那就是個玩物嗎?
上官子楚看到蘇墨‘玉’氣勢洶洶的模樣,忍不住說:“她好像生氣了,昊然……”
“嗬嗬,我就是要她生氣。看到她那麽高興,我就不痛快。”
“呃……”上官子楚有些跟不上裴昊然的思路,轉眼一想,馬上就明白了,輕笑出聲,問:“昊然,你不是吧?蘇墨‘玉’那是因為離開皇宮感到高興,又不是因為離開你而感到高興,你有必要這麽計較吧?”
“不,你猜錯了。”裴昊然轉頭看向上官子楚,很是認真的說:“我是她的未婚夫,‘女’子要以夫為天,她的喜怒哀樂都應該圍著我轉。”
上官子楚瞪大了眼睛,嘴巴也是大張著,他被裴昊然的話震住了,而裴昊然認真的表情讓他感到自己哽咽了。
他所認識的裴昊然,一直都是灑脫不羈,從不把禮教放在眼裏,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計較起這個?而且還會說;以夫為天,這四個從裴昊然嘴裏說出來,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再說蘇墨‘玉’雖然出身名‘門’蘇家,但是她本‘性’喜好自由,若是裴昊然強用禮教來管束她,隻怕會‘弄’巧成拙,引起她的反感,到時候他們兩個成為什麽樣子,真是不敢想象。
過了一會兒,上官子楚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輕咳幾聲,勸慰道:“昊然,你看啊,我們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見到的‘女’孩子,大部分都是不拘禮數的,我記得你對她們都沒有什麽反感的情緒,更不會用《‘女’戒》,《‘女’則》這些條條框框來看待她們,你為什麽對蘇墨‘玉’就要這麽嚴格呢?”
裴昊然皺起了眉頭,“那些‘女’人是良家‘女’子,還是出身青樓,都與我無關,蘇墨‘玉’是我妻子,我自然要她對我從一而終。”
看到裴昊然對蘇墨‘玉’這麽特別,上官子楚眼前一亮,試探的問:“昊然,你這麽要求蘇墨‘玉’,你是不是也同樣的用此標準要求自己?”
“這是當然。”裴昊然毫不猶豫的答應著,一世一雙人就是要整個天地間隻有彼此,難道不是嗎?
上官子楚看著裴昊然,微笑著不再說什麽了,雖然裴昊然對蘇墨‘玉’霸道了一點,可是他也用自己的方式來回應照顧她,換做是他,他隻能給蘇墨‘玉’自由,然後在她身邊默默守護,而裴昊然卻能做到把蘇墨‘玉’拉入她的世界,讓他們隻有彼此,說實話,他羨慕這種感情,可是他的脾‘性’卻注定了他做不到這一點。
抬眼看看在下麵氣呼呼的蘇墨‘玉’,骨子裏叛逆的她,也許就需要裴昊然這樣的霸道才能震的住她,嗬嗬,看來他們之間的緣分真的是天注定。
卻不想上官子楚這一抹微笑,落在了蔣‘玉’葉眼裏,那就是一種鼓勵,隱忍的淚水一下子流淌出來,對著上官子楚大喊,“子楚哥哥,我不會放棄的,不會!”
這讓上官子楚身形一僵,笑容更是尷尬萬分,他隻想著蘇墨‘玉’與裴昊然了,卻忘了蔣‘玉’葉也在這裏,頓時感到頭大。
一旁的裴昊然瞥了上官子楚一眼,冷笑著說:“自作孽不可活。”然後又對蔣‘玉’葉說道:“蔣‘玉’葉,子楚邀請你去家裏做客。”
“真的嗎?”蔣‘玉’葉滿臉的興奮,胡‘亂’的擦擦眼淚,大聲說:“我去,我一定去……”
上官子楚一向不會拒絕別人,特別是熟悉的人,那就更不會了,隻是低聲埋怨道:“昊然,你幹嘛這麽害我?”
“你說呢?”裴昊然眉角一挑。
“呃,唉……你還是這麽記仇。”上官子楚明白裴昊然這是在報複剛才他那一聲呼喊。
“秦姐姐,你聽到了嗎?子楚哥哥邀請我去他家呢……”蔣‘玉’葉已經興奮地對秦羽衡大叫。
蘇墨‘玉’聽到這話,卻是在心裏打鼓,怎麽會?上官明明表示他對蔣‘玉’葉沒有男‘女’之情,而且還為此躲避了她一年之久,現在卻突然有這麽大的轉變,蘇墨‘玉’不由自主的懷疑到另一個人身上,難道說冰塊還有邪惡的一麵?
秦羽衡根本就沒有聽到蔣‘玉’葉在說什麽,而是一直緊盯著城樓上的裴昊然,哪個讓她傾覆所有感情的男人,現在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站在哪裏,而且他還用哪種充滿趣味的眼神看著哪個普通‘女’人,更不用說開懷大笑的模樣,在她的記憶力,裴昊然從來沒有過,更不用說是為了一個‘女’人。
昨天,她沉思了蘇墨‘玉’的話,雖然這番話讓她感到撕扯般的疼痛,但是她知道蘇墨‘玉’說的對,就算是沒有蘇墨‘玉’,裴昊然也沒有把她當做‘女’人,當做終生伴侶來看,可是她仍然不甘心,因為她還是不能接受裴昊然是為了蘇墨‘玉’這種普通‘女’人動了成家的念頭,今天看到裴昊然的注意力全部在蘇墨‘玉’身上,還為蘇墨‘玉’做出了這麽多讓她不敢期盼的事,她有一種絕望的感覺,隨即,冷冷的回到了轎裏,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心傷。
“呃,秦姐姐……”蔣‘玉’葉不解的看著秦羽衡的轎子越來越遠,也忙回到了自己的轎中,催促轎夫快快追趕,臨走前,掀開轎簾看了一眼蘇墨‘玉’,神情複雜,雖然沒有昨天的怨恨,可是她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已經恢複冷靜的蘇墨‘玉’,對此並不介意,看到蘇紅蓮已經喊著蘇金月坐回了轎子,她也準備上轎。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淒厲的呼喊聲,“蘇墨‘玉’……蘇墨‘玉’……蘇墨‘玉’,你不準走,不準走……”
蘇墨‘玉’身形一頓,她知道這是趙天奕的聲音,沒想到在最後的時刻,還是見到了他。
蘇紅蓮聽到趙天奕的聲音,忙從轎子裏跑了出來,四處找尋,最後看到了城樓上神‘色’狼狽的趙天奕,隻見他隻穿了一件中衣,頭發根本就沒有搭理,就這麽散‘亂’的披在身後,趴在城牆上,伸出手臂手臂急切的呼喊著,“蘇墨‘玉’,你不要走,我這個皇子不做了,我跟你一起離開……”
蘇紅蓮原本擺出了嬌媚的神情想要給趙天奕留下好印象,可是她發現趙天奕的眼睛緊緊地縮在蘇墨‘玉’身上,更不用說趙天奕對蘇墨‘玉’毫不掩飾的祈求,讓她又氣又羞,不由得怒瞪著蘇墨‘玉’,這是什麽關係都沒有嗎?為了她,把自己‘弄’得像是個乞丐,為了她,竟然連皇子的身份都可以不要了,這是多麽刻骨的感情!
蘇墨‘玉’一直不敢抬頭,她害怕她一時的心軟,會造成更加無法挽回的局麵,但是她也不能抬起腳步往前走,趙天奕的情意像是一塊大石重重的壓在自己心口,低垂著頭顱,不讓別人看到她緊咬的下‘唇’,與突變的臉‘色’,隻是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對趙天奕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趙天奕看到蘇墨‘玉’停住了腳步,欣喜異常,想要下城樓去找她,可是監管他的‘侍’從們已經追來了,固定住他的動作,無論他怎麽發威發狂,都讓他動彈不得。
同在城樓上的上官子楚緊張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還以為蘇墨‘玉’會順利的離開這裏,沒想到最終還是被趙天奕給撞上了,不由得擔心的看向前麵緊抿著嘴的裴昊然,更擔心蘇墨‘玉’怎麽度過。
趙天奕看到蘇墨‘玉’往轎子哪邊走了一步,一下子就急了,顧不得與‘侍’從們爭鬥,大喊道:“蘇墨‘玉’,我不準你走!你要什麽,你隻要說,我都會滿足你,如果你是在為哪天我冒犯你,我向你道歉,蘇墨‘玉’,我真的喜歡你啊,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你為什麽不相信我?你為什麽不給我一個機會證明?蘇墨‘玉’,我告訴你,你就是到了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
麵對趙天奕祈求似的告白,蘇紅蓮再也待不下去了,憤而回到轎子,就讓轎夫快快抬走,而蘇金月看情況不妙,也忙跟著蘇紅蓮離開了。
偌大的院子,隻有蘇墨‘玉’一人孤身站在哪裏,分外紮眼。
‘侍’從們因為趙天奕的深情告白,也不禁動了惻隱之心,暗歎著看向城牆下的‘女’孩子,很好奇她是怎麽讓堂堂一個皇子為她做到這個地步的。
而裴昊然也是緊盯著蘇墨‘玉’,背負的雙手,已經窩成了拳頭。
上官子楚是看看上麵這兩個都不好惹的男人,再看看下麵左右為難的蘇墨‘玉’,幹著急,卻沒有辦法幫她。唉,蘇墨‘玉’啊,蘇墨‘玉’,你這是要害自己嗎?幹嘛要招惹南唐國最難纏的兩個男人啊。
蘇墨‘玉’現在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捂住,權當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音,因為趙天奕的話就像是魔咒,感覺在撕扯著她的良知。
就在蘇墨‘玉’感到萬分糾結的時候,聽到裴昊然的聲音,冷冰冰的從上麵輕飄飄的傳下來,“二皇子,請注意自己的言行,蘇墨‘玉’現在是昊然的未婚妻,就算是我再大度,我也不會裝作視而不見。”
這讓蘇墨‘玉’一震,這才想起來,裴昊然還在這裏,不用看,她也能想象裴昊然現在一定是渾身散發著冷氣,很是不悅的在瞪著她。
隻是蘇墨‘玉’這一次想錯了,裴昊然是散發著戾氣的瞪著趙天奕,絲毫不把眼前人當做皇子看待,原本想要帶趙天奕離開的‘侍’從們,現在是轉而呈現護衛的姿態保住著趙天奕,因為他們感受到了裴昊然的殺機。
而趙天奕現在慌‘亂’的心,根本就沒有危機意識,隻是聽到裴昊然宣布對蘇墨‘玉’的所有權,他就感到憤怒了,怒聲道:“你算什麽東西?你不過是上官家的養子,隻不過是借著上官家的勢力,就像是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我告訴你,我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裏,如果你識趣,你最後給我乖乖的滾開,蘇墨‘玉’是我看中的‘女’人,也是我用心相待兩年的‘女’人,我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你能嗎?”
“不能,但是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會讓她為我做任何事。”裴昊然冷冷的回過去。
“什麽?!”趙天奕聽到這話,就想要衝過去與裴昊然拚命,他一直嗬護在手心的‘女’人,卻被他相待,他怎麽能聽得下去?
‘侍’從們忙緊緊地拉住趙天奕,不讓他做出衝動的事,因為他們都知道裴昊然會武功,而且高深莫測,他們聯合起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一個是南唐國的皇子,一個是南唐國的貴客,這兩個人有任何的損傷,他們都要提頭來見。
裴昊然卻是不高興的瞪著‘侍’衛,不悅的眼神明顯的在說他們是在多管閑事,天知道,他是多麽希望趙天奕能主動地衝過來,到時候他就可以不用客氣了。
在一旁觀戰的上官子楚,卻是慌了神,他看得出裴昊然是想要教訓趙天奕了,可是礙於裴昊然與趙天奕的真實關係,所以裴昊然沒有動手,為此裴昊然在刺‘激’趙天奕,希望他能主動點,若是這樣,裴昊然就可以不用顧忌,顯然趙天奕還不知道其中的厲害,看到趙天奕在哪邊‘雞’飛狗跳,上官子楚忙抓過一個‘侍’從,讓他去裏麵報信,現在這個‘混’‘亂’的狀況,真的是不能再隱瞞了。
就在趙天奕要掙脫出來的時候,蘇墨‘玉’的聲音傳了過來,淡淡的說道:“二皇子,你對墨‘玉’的情意,墨‘玉’深感惶恐,現在墨‘玉’與裴公子已經有了婚約,二皇子還說這種話,對二皇子的顏麵有損,也對墨‘玉’的清譽有損,更會給我們彼此增添困擾,還請二皇子不要再說了,墨‘玉’離開皇宮的哪一刻,就與這裏的一切形同陌路,還請二皇子多多保重。”說著一個拜別禮,然後就要往前走。
“不!”趙天奕被蘇墨‘玉’的一番疏遠而又冰冷的話傷的幾乎站立不住,“蘇墨‘玉’,你怎麽可以這麽冷漠無情?我對你的心蒼天可鑒,你覺得我什麽不好的地方,我也可以為你改,你還想要怎麽樣啊?”
這一次蘇墨‘玉’強迫自己做到了視若罔聞,一步一步的繼續往前走。
看到蘇墨‘玉’快要走進轎‘門’了,也顧不得與她計較這些,趙天奕隻能最後一賭,極其認真地說:“蘇墨‘玉’,你給我聽著,你如果真的要離開我,我就從這裏跳下去!”說完後,趙天奕緊緊的盯著蘇墨‘玉’,這是他最後的東西,如果她還是不在乎的話,他也許真的應該從這裏跳下去……
蘇墨‘玉’終於停下來了,抬頭看向了趙天奕,眼前癲狂的趙天奕讓她心驚。
趙天奕看到了蘇墨‘玉’的麵龐,頓時欣喜若狂,“墨‘玉’,蘇墨‘玉’……”
頓時蘇墨‘玉’心中的愧疚更加加深了一層,看了一眼趙天奕身旁的‘侍’從,放心的繼續往前走。
“墨‘玉’……”趙天奕傻眼了,喃喃的說道:“你真的對我沒有感情嗎?你真的寧可我死掉嗎?”
蘇墨‘玉’終於坐到了轎子裏,提醒一旁早已傻掉的轎夫們抬轎離開,轎夫們看到蘇墨‘玉’竟然神‘色’淡然,不由得為這個皇子感到抱屈,他們不知道的是蘇墨‘玉’的指甲早已掐到了‘肉’裏,她在心裏更是對趙天奕說了萬萬句的對不起,她沒有能力讓趙天奕擺脫自己的命運,也沒有底氣承受趙天奕的滿腔柔情,她能做到的就是遠離他的生命,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趙天奕可以遺忘了她。
趙天奕終究是沒有跳下去,而是對著遠去的轎子絕望的大喊,“蘇墨‘玉’!我恨你!我恨你永生永世!”
轎中的蘇墨‘玉’終於流出了後悔的眼淚,趙天奕,對不起,對不起……
裴昊然沒有再看趙天奕一眼,更沒有看蘇墨‘玉’,看到這個結局,隻是帶著滿身的寒冰轉身而去。
上官子楚卻是輕歎出聲,為了趙天奕的深情付出,也為了蘇墨‘玉’的無奈舉動,隨即決定,他對蘇墨‘玉’的這份悸動,要永遠的隱藏在心間,否則他就是做朋友的資格也會失去。
周皇後知道趙天奕去追城樓追趕蘇墨‘玉’之後,很是生氣,一邊責怪太醫院的人都是廢物,一邊忙往這邊趕去,在趙天奕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就親自告訴了趙天奕,蘇墨‘玉’已經指給了別人,為此趙天奕大鬧一場,甚至要與她斷絕關係,所以周皇後知道他這個兒子為了這份感情,可謂是毫無保留的付出,她更知道讓趙天奕逃脫,那是會引起很大的暴‘亂’,在這裏,隻有她能壓得住。
等到周皇後來到了城樓,看到的就是趙天奕光著腳站在哪裏,神‘色’落寞,兩眼無聲,冷風吹著他散‘亂’的頭發,怎麽看都像是不知道從那裏跑出來的瘋子。
頓時感到不悅,厲聲道:“堂堂一個皇子,怎麽如此不注重儀表?還不顧顏麵的來到這裏追一個有夫之‘婦’,趙天奕,你真是讓母後太失望了!”
趙天奕緩慢的轉過頭來,自嘲的笑道,“母後,你總是說我們皇子是天下間最尊貴的男子,我趙天奕更是南唐國所有‘女’孩子夢想的夫婿,為什麽她一點都不在乎我?為什麽她不相信我對她的真心?”說著兩行清淚流淌了下來。
周皇後看到趙天奕這麽頹廢,感到有些心疼,看到他竟然為蘇墨‘玉’流淚,更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趙天奕,你看看麽你現在成什麽樣子了?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你竟然尋死覓活的,若是讓你父皇知道了,他一定會好好地懲罰你……”
“我無所謂!”周皇後還沒有說完,趙天奕就大聲的打斷了她的話,拍打著自己的‘胸’膛,哭喊道:“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你兒子心愛的‘女’人啊,母後,我從小到大,隻有這麽一個心願,你為什麽不答應我?你為什麽要把她指給別人?母後啊,她現在走了,她現在與我劃清了界限,不再理我,更不會管我的死活,你開心了?你的目的達到了?”
自從被軟禁起來,趙天奕就開始絕食抗爭,現在蘇墨‘玉’離開了,他心中的信念也崩塌了,終於體力不支的跪倒在地,看到自己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麵上,趙天奕攥緊的拳頭,充滿悲痛的仰天呼喊道:“蘇墨‘玉’,我愛你啊……”為什麽你不要我,不要我這顆心啊……
周皇後看到趙天奕幾乎要自殘,生怕會出現意外,忙給‘侍’從們使了一個眼‘色’,看到他們點了趙天奕的昏‘穴’,這才暗暗放心。
‘侍’從們把趙天奕抬回了他的房間,周皇後一直緊跟其後,麵‘色’沉穩的坐在大廳等待太醫們的診斷。
過了一會兒,太醫們才來回稟,“二皇子,悲痛‘欲’絕,五髒六腑都受到了損傷,需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而且在這段時間,二皇子決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則會留下病根。”
周皇後聽到此話,神‘色’冷峻,卻是一言不發。
齊藤明白的請太醫們往外走,然後冷硬的對太醫說:“二皇子有什麽意外,太醫院會發生什麽,就不用我們多說了。”
“是是是……”太醫們都忙擦拭著額頭的冷汗。
等到太醫們離開,齊藤才會輕歎一聲,幸好蘇墨‘玉’被指給了裴昊然,否則她現在還有沒有命,真的是很難說,而趙天奕這份絕望心傷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複原,而且複原後的趙天奕又會變成什麽模樣,都是未知數,唉……她不知道應該說是情字害人,還是說皇家嚇人,趙天奕對蘇墨‘玉’的付出,她看在眼裏,可是蘇墨‘玉’對皇家如同猛獸般的躲避,她更是了解,若是趙天奕不是出身皇家,如果蘇墨‘玉’不是那麽畏懼皇室,也許他們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可是這一切都是如果,這一輩子他們注定了相互糾纏,卻又沒有任何的情緣。
房間內的‘侍’從,都被薑‘玉’給打發了出去,隻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周皇後這才輕歎出聲,‘揉’著額頭,一臉的疲憊說:“薑‘玉’,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薑‘玉’小心的說道:“皇後娘娘這麽做那是為了南唐國,為了二皇子,也許二皇子現在不明白,以後他就會明白皇後娘娘的良苦用心。”
周皇後點點頭,“我也知道我不應該猶豫,可是我看到天奕這麽難過,真的是有些不忍。天奕這孩子是他們三個孩子中最實誠的,若是他出身在一般的家族,那也罷了,偏偏是在皇家,這是最大的忌諱,若是等到他繼承大統,還這麽沉‘迷’兒‘女’‘私’情,那麽可是要亡國亡民的……到時候我要如何去見趙家的列祖列宗,又如何麵對皇上?”
薑‘玉’聽到周皇後這麽說,頓時明白了趙天奕這輩子已經被周皇後安排好了,就算是周皇後現在不忍,也不過是一時的,最後還是要變成周皇後希望的霸氣冷清的君王,隨即對趙天奕多了幾分同情。
周皇後雖然是在對薑‘玉’說話,事實是在寬慰自己,給自己的決定找個堅強的理由,放下心中的不忍之後,這才起身到內室看望趙天奕。
隻見趙天奕,臉‘色’很難看,而且睡得很不安慰,嘴裏甚至在呼喊蘇墨‘玉’的名字。
“蘇墨‘玉’……”周皇後低低的說著,像是在沉思者什麽。
薑‘玉’一聽周皇後的聲音很是低沉,而且她的眉頭微皺著,頓時感到不妙,不動聲‘色’的問:“皇後娘娘,我們又該如何處置她?”
周皇後有些為難的說:“換做是別人開口要她,我都好處理,可是偏偏是昊然開口,這就有些難辦了……”
薑‘玉’暗中一喜,但是她還沒有放下心,就聽到周皇後再次說道:“也許我應該把這件事‘交’給皇上處理,讓皇上與明婉公主說說,昊然這孩子就算是‘性’子再倔強,但是他母親的話,他還是會聽的,在蘇墨‘玉’還沒有嫁過去之前,可以讓她暴斃而亡,這樣天下就太平了,天奕就算是再心傷,也不會再一個死人身上耗費太多心神。”
周皇後原本是想要讓蘇墨‘玉’活著,可是趙天奕的反應,已經超過她的控製範圍,再說她也不容許趙天奕在蘇墨‘玉’這裏這麽狼狽頹廢,這對他以後繼承大統,也是留下一個無法磨滅的汙點,她要趙天奕做一個毫無瑕疵的千古帝王!
薑‘玉’見到此情景,很是不安,她知道周皇後為了趙天奕什麽都會做,心念一轉,低聲說:“皇後娘娘,其實還有一種方法讓蘇墨‘玉’在二皇子心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