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出逃
裴昊然繼續說道:“後來我們的生活,一直都是起起伏伏,總沒有安定下來的時候,所以我想著就先這樣吧,等我們過上真正的安定生活,再讓你懷孕生子,這樣我也可以好好地照顧你。”
“相公,既然你為墨‘玉’想的這麽周全,那麽你為什麽沒有對我說實話?”蘇墨‘玉’輕聲反問道。
“這……”裴昊然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躲避著蘇墨‘玉’的眼神,壓低了嗓音的說:“開始的時候我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後來,我越了解你,越無法開口,知道你會像現在這樣生氣,所以就……”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把蘇墨‘玉’看的很重,卻不想他連她的一顰一笑都很在乎,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會害怕蘇墨‘玉’會生氣,想來,這個‘女’人就應該是他的克星吧,這讓裴昊然不由得瞪向一旁的蘇墨‘玉’,就是這個其貌不揚的‘女’子,把他的心與靈魂全部給拽得死死的,而且他還覺得這沒有什麽不好,哼哼,他都無法想象曾經的他是如何自由灑脫的生活了。
蘇墨‘玉’無視裴昊然的瞪視,繼續說道:“相公剛,你是不是還隱藏了一點?相公當初給了墨‘玉’補‘藥’,不僅僅是為了讓墨‘玉’養身體,還有一方麵,那就是相公哪個時候還不確信,墨‘玉’是否有資格給你生育後代,所以在相公沒有把握的時候,我們之間是不應該有牽絆的是不是?”
裴昊然一愣,隨機點點頭,“確實是如此。”他答應娶蘇墨‘玉’,這隻不過是他一個人的承諾與責任,如果蘇墨‘玉’生下了裴家的骨‘肉’,那可就是認可她是裴家的一份子,裴家就要對她嗬護照顧,這就是整個家族的事了,他對當時的蘇墨‘玉’,還不算完全了解,準確的說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愛上她,所以他不能冒這個險。
如果裴昊然否認了這一點,蘇墨‘玉’還有生氣的理由,偏偏他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這讓蘇墨‘玉’沒有了脾氣,嘴角輕輕地上揚,“相公,那麽現在呢?”
“現在……”裴昊然見到蘇墨‘玉’‘露’出了微笑,就知道捏著蘇墨‘玉’的臉頰,故作生氣的樣子說:“現在,你就要負責給我生三男三‘女’,否則我定不會輕饒了你!”
蘇墨‘玉’當然知道裴昊然這麽說的用意,於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可是在她的笑容還沒有完全展開的時候,裴昊然又把‘藥’瓶放在了她的手心,“現在不是時候,你的身體要再調個兩三年再說,我可不想因為孩子,就耗空了你。”
蘇墨‘玉’當然知道她現在懷孕的話,有多麽危險,自然是點頭允許。
看著蘇墨‘玉’順從的把‘藥’瓶又放進了袖口,裴昊然這才徹底的放心,要知道蘇墨‘玉’可是個倔‘性’子,如果不能徹底的說服她,就算是使用武力,她寧可魚死網破,也要聽從自己的意誌。
“對了,你怎麽突然間懷疑起這個了?難道說這又是溫嵐在搞的鬼?”裴昊然想起哪個唯恐不‘亂’的人,就感到怒火中燒,以前的時候他不會為哪些他不在乎的人生氣,也不會把這些小人招數放在心上,可是現在,這個人的所作所為竟然影響到了他與蘇墨‘玉’之間的關係,這就讓他很是火大。
蘇墨‘玉’反手握緊裴昊然的手,笑著說:“其實相公應該感謝她才對,她也是在為你著想,而且這種事不能拖,時間越久,我就會越生氣,你知道我的‘性’子的對不對?”
“就算是如此,也沒有必要留這種人在我們身邊,趕她走好了。”裴昊然神‘色’更是冷硬了下來。
“好,相公,我都聽你的。”蘇墨‘玉’回答的很幹脆,但是在裴昊然還沒有開口,她又接著說:“不過這也要在我們安全的回到上官家之後,才可以讓她離開。”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麽聽話。”
蘇墨‘玉’輕撫著裴昊然的臉頰,溫柔的微笑,“相公,墨‘玉’怎麽會不聽你的話呢?墨‘玉’知道你不喜歡溫嵐,都是因為溫嵐對墨‘玉’不好,她更是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可是就是因為她如此做,我們才更加的相信彼此,我們也走的更近了,這不是好事嗎?”
裴昊然沒有說話,隻是瞪著她,表示自己的不悅。
蘇墨‘玉’暗暗地輕歎一聲,然後繼續勸解,“相公啊,你既然這麽為我們著想,那麽墨‘玉’自然是與你有相同的想法啊,反正不管她怎麽做,我們都不會受到她的影響,那麽她的存在,對我們來說,就隻有好處,而沒有壞處了,相公啊,我們現在身邊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依照我們兩個人的能力,怎麽能安全的離開這裏?所以說,相公,就讓她暫且留下吧。”
裴昊然不是傻子,依照他對蘇墨‘玉’的了解,早就知道了她的想法,隻是他還是不自覺得把溫嵐與想要拆散他們夫妻的趙天奕聯係起來,所以讓他對溫嵐,失去了原有的耐‘性’與冷靜。
見到蘇墨‘玉’的堅持,裴昊然也不得不退讓了一步,“那麽你就要說到做到,以後她說什麽,做什麽,你都不要相信,不管發生任何事,我們都要一起承擔,不可讓她鑽了空子。”裴昊然借此對蘇墨‘玉’提出了要求。
“這是當然,瞧瞧,我這一次不就是做的很好嘛?”蘇墨‘玉’揚起邀功的笑臉。
裴昊然知道蘇墨‘玉’是指補‘藥’的事,確實是如此,如果蘇墨‘玉’沒有當麵質問他,那麽就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蘇墨‘玉’壓根就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所以她對此無動於衷,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並沒有完全的相信他,所以她沒有對膽量詢問,而是選擇一個人去調查,不論哪個結論,他都不喜歡。
而在裴昊然沒有看見的時候,蘇墨‘玉’手指開始摩挲著‘藥’瓶,心中有了其他的想法……
當然,有了其他想法的人,不隻是蘇墨‘玉’,還有溫嵐,溫嵐再與裴昊然,蘇墨‘玉’分別‘交’談後,就有了定論,上麵‘逼’得緊,而他的無情,與她的坦白,更是幫她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過了沒幾天,溫嵐就急匆匆的來到了主屋,“少主,少夫人,我剛才得知皇上要三天後離開皇宮,說是要到郊外避暑。”
“避暑……”蘇墨‘玉’沉思著趙天奕這是要做什麽,然後就輕笑出聲,什麽時候趙天奕也這麽矯情了?避暑?嗬嗬,他怎麽會想用這麽蹩腳的理由,不用多想,一定為了親自出來追捕她們才會對外用這個理由。
“相公啊,我們就與他一同離開京城吧?”不管怎麽樣,趙天奕也想不到他們可以膽大到這個地步。
裴昊然沒有任何的意義,隻是輕微的點頭,就算是給了答案,其實他對趙天奕的做法根本就是不屑一顧,而是自顧自的開始做調息,趙天奕按理說也是個有頭腦的人,但是那也是在對朝政上麵,隻要是牽扯到了蘇墨‘玉’,他就會變得很簡單,簡單的不可思議。
在場的人隻有溫嵐一愣,害怕他們會看出異樣,低頭說:“我先出去準備一下,有些事情還是要以防萬一的好。”
蘇墨‘玉’也是點點頭,“好,那就麻煩你了,溫姑娘,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我也可以幫你的。”
溫嵐沒有做任何的回應,隻是匆忙的離開了。
蘇墨‘玉’下意識往溫嵐遠去的背影瞧了瞧,雖然她也看得出她的不同,可是她想的更多的是因為上一次他們談話的緣故。
時間過得很快,三天後,京城一片熙攘,平民們都簇擁在街道的四周,可以親眼看到皇家人的出動,欣賞到皇家的風采與陣勢,對他們來說,就有著莫名的興奮與‘激’動,而且趙天奕是個年輕的帝王,在平民中相傳他有勇有謀,做事果敢,再加上不凡的外貌,這就好比是天神在世,更能‘激’起人們的好奇與崇拜心。
蘇墨‘玉’他們三個也早就裝扮好,就像是尋常的老百姓一樣,‘混’在人群中,狀似無意的往城‘門’口走。
而那頂吸引了所有人眼球的華貴轎子,也不由得吸引了蘇墨‘玉’的視線,抬眼望去,隻見應該放下的黃‘色’紗帳,卻已經撤去了,趙天奕就那麽端坐其中,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對周圍的喧鬧聲沒有任何的感覺,可是就是因為如此,他散發的不怒而威的皇家氣勢足以震服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再加上他那對威嚴的眼神,更是讓百姓們都低下了頭,不敢再抬頭看一眼。
“他是越來越有皇帝的樣子了。”裴昊然在蘇墨‘玉’的身旁低聲說著。
蘇墨‘玉’點點頭,確實如此,趙天奕原本就是一個驕傲的皇子,那個時候的他還不算成熟,現今,經曆了這麽多的事,無論身心,他都足以擔當。
而她,更是趙天奕轉變的見證,她對這個男人,有著愧疚,有著怨恨,更有著太多的無奈與傷感,此時此刻,看著身著黃袍的他,她更多的感觸竟然是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由得低笑幾聲,原來他們之間一直都是如此,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隻是一個最為平凡不過的‘婦’人,嗬嗬,她已經有了更深的認知,隻是不知道趙天奕什麽才能看清楚這一點。
端坐在轎中的趙天奕,忽然間感覺到一道探索的視線傳來,猛然坐直身子,往人群中搜尋……
“皇上,怎麽了?”‘侍’從忠小心的問道。
趙天奕沒有說話,隻是又坐了回去,這一次他閉上了眼睛,想要封閉自己的所有感覺,因為他剛才感覺到那道視線就像是蘇墨‘玉’在望著他,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蘇墨‘玉’怎麽可能會用平靜的目光?而且她又怎麽會在離他這麽近的地方?她現在應該是與裴昊然雙宿雙棲吧?想到這裏,趙天奕的眉頭更是皺緊,一旁的‘侍’從忠也不敢再說話了,隻期盼著這一次他可以在趙天奕的盛怒下活下來,要知道暗夜已經被貶為最低的‘侍’衛了,這就是皇上對他的懲罰與羞辱。
等著皇家的‘侍’衛隊都出城後,蘇墨‘玉’三人也跟著人群‘混’了出去,當然他們選擇了相反的路線,為的就是希望可以避開這一切。
就在蘇墨‘玉’要鬆口氣的時候,前麵的涼亭傳來了一道聲音,“我在這兒等你們好久了,怎麽才來啊。”
“什麽時候他的內力這麽深厚了?看來我們這一次不太好過。”裴昊然戒備的把蘇墨‘玉’拉在了身後。
蘇墨‘玉’的眉頭皺起,眼睛直盯著涼亭,暗暗歎氣,果然老天不會讓他們這麽順利。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蘇墨‘玉’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與裴昊然一起走進了涼亭。
整個涼亭,明顯的重新布置了一番,但是卻隻有趙天泓一人,坐在哪裏自飲自酌,很是逍遙,見到蘇墨‘玉’走進來,笑著說:“你們還真是慢,難道說是因為身體還沒有調養好?”
“三皇子在此,所為何事?”蘇墨‘玉’對趙天泓充滿了戒備。
“自然是要抓你們。”趙天泓漫不經心的回答,就像是在說請你們吃飯一樣簡單自然。
而裴昊然與蘇墨‘玉’也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相反的,還很是淡定。
“坐啊,怎麽說我們也是朋友嘛。”趙天泓很是熱絡的邀請著。
裴昊然與蘇墨‘玉’一起坐了下來,趙天泓就給他們斟滿了酒杯,“這可是我珍藏的,用此來招待朋友,也不算怠慢吧?”
蘇墨‘玉’笑了笑,然後優雅的喝下,“很不錯,不愧是三味酒啊。”
然後又主動地端起裴昊然眼前的酒杯,笑著說:“我家相公現在身體不好,不適合飲酒,但是三皇子盛情難卻,就讓墨‘玉’代為飲之。”說完仰頭喝下。
裴昊然早就想要勸阻,可是蘇墨‘玉’早就給他試了眼‘色’,雖然不知道她的用意,可是他相信她的能力,隻能是任憑她去做。
而在蘇墨‘玉’看來,她與趙天泓怎麽說也是有一點點‘交’情在裏麵的,應該還不會直接置她於死地,再說裴昊然現在的身體真的是很微妙,不適合再受到任何的刺‘激’,她更是不敢對此去做任何的嚐試,還是讓她來承擔這一切吧,畢竟她才是禍事的源頭。
“隻樹夕陽亭,共傾三味酒。‘吟’拋芍‘藥’栽詩圃,醉下茱萸飲酒樓。惟有日斜溪上思,酒旗風影落‘春’流。”蘇墨‘玉’一臉的沉醉。
趙天泓挑挑眉,笑著說:“沒想到你對酒也有所了解,真不知道你還有多少讓我吃驚的地方。”
“因為相公喜歡小酌幾口,所以我特意去學的。”蘇墨‘玉’事實求是的說,當然,還有一點,那就是因為她知道裴昊然是江湖中人,對杯中物,自然是很喜歡,所以她特意在此下了苦功夫,平日裏多多研究各種不同的美酒極其味道,做法,還有效用,為的是能多了解裴昊然一點。
趙天泓聽到此話,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一旁的裴昊然,“裴公子,果真是讓人羨慕啊,有了這麽一個聰慧又賢惠的妻子相伴,看來老天待你不錯。”
裴昊然握緊蘇墨‘玉’的手,臉麵卻是對著趙天泓,“對,我不僅會感謝老天爺的安排,我也會感‘激’周太後為我指的婚,這輩子有墨‘玉’相伴,這是我的福氣。”
趙天泓的笑意慢慢的減輕,然後漫不經心的說:“墨‘玉’啊,我說,你都把他害成這樣了,他還能說出這番話,你不會是對他下毒,把他‘弄’傻了吧?”
蘇墨‘玉’望著裴昊然,一臉的甜蜜,對趙天泓的話,直接就當做是稱讚了。
“嗬嗬,看你們兩個人啊,現在加起來,也沒有一條命了,卻還這麽執著的在一起,嗯,很好,很不錯……”趙天泓的笑意幾乎消失不見,聲音更是低沉了許多。
蘇墨‘玉’也知道該是時候了,開口說道:“三皇子,你給我們的美酒,我們已經喝過了,我們之間的朋友情,也算是敘了,好了,你現在該說出你的真正目的了,或者我應該直接問,皇上是你帶著我們回去受罪,還是要你帶著我們的屍首給他解氣?”
“或者你應該直接回答我們,你,究竟是誰?”裴昊然的態度很是堅決。
“相公……”蘇墨‘玉’很是吃驚的看看裴昊然,再看看麵前的趙天泓,隻見他,也隻不過是拿著酒壺的手頓了頓,然後仰頭繼續喝下。
“墨‘玉’,你家相公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瞧他說的是什麽話啊……”趙天泓見到蘇墨‘玉’卻是極其認真地模樣,一挑眉尖,“你不會是真的相信他說的話吧?”
蘇墨‘玉’堅定地點點頭,“我是相信啊,這是我的相公,這個世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他了。”
“你們之間的這份深情,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趙天泓的眼睛一直盯著酒杯,嘴角的微笑不僅沒有給人暖意,相反的,還有幾分寒冷的味道。
裴昊然也不願意再拖拉下去,說的更是直接,“你的內力不錯,而且你的為人處世,也有了很大的反差,我不相信養尊處優的趙天泓,轉眼間會有這麽大的改變,所以,我認為你是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