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蘇墨‘玉’眉頭一皺,“相公,你是說你現在想要做皇帝了?”對於裴昊然的突然決定,感覺很是意外。

“關於這一點,我還沒有徹底想明白,隻是我現在知道了權利的重要‘性’,如果可以讓你不再跟著我提心吊膽的生活,就算是取而代之也是可以的。”裴昊然雖然對皇位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貪戀,因為他的全部心思已經放在了蘇墨‘玉’這邊,但是隻要影響到了他們之間的生活,他真的是什麽都可以做得出來。

蘇墨‘玉’知道裴昊然作此決定都是因為趙天奕‘逼’的,趙天奕不給他們活路,在這麽下去,不要說裴昊然這麽冷靜的人會翻臉,就是她也會如此。

蘇墨‘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與裴昊然的手指再次握緊,“相公,我知道你是為我們著想,準確的說,你是為了我才這麽做的,可是相公,我不想你做皇帝。”

裴昊然沒有說話,隻是凝望著蘇墨‘玉’,等待她的解釋。

“相公啊,請你耐心的聽墨‘玉’說,墨‘玉’是不想你做皇帝,絕對不是因為現在的南唐國皇帝是趙天奕,才會說出這番話,墨‘玉’是不想相公為了我們目前困境而做出無可奈何的改變,墨‘玉’知道相公的能力,做皇帝,對別人來說,這是癡心妄想,可是對相公來說,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隻要稍加留心,多多用功,那可是早晚的事,但是之後呢?相公就真的要打理南唐國一輩子嗎?每天被困在禦書房裏處理天下事物,沒有一絲一毫的自由,就算是相公想要與墨‘玉’一起遊山玩水,想要帶著墨‘玉’鑽研醫術,那也會變了味道,更不用說這會更加的吸引了度厄‘門’人的眼球,他們會把所有的敵對勢力對準相公,這個時候的度厄‘門’與相公之間不僅僅是家仇,也有了一層國恨在裏麵,天下間隻有相公知道度厄‘門’的危害,而墨‘玉’又知道相公不是心慈手軟的人,隻要相公做皇帝一天,就要拿出一天的‘精’力全力來鏟除度厄‘門’,明箭易躲暗箭難防,到時候會發生什麽事,這可不是我們能估計的,不管出現什麽傷亡,都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蘇墨‘玉’耐心的勸說,讓裴昊然冷硬的臉‘色’有所緩和,卻也堅持著沒有說話。

蘇墨‘玉’繼續說道:“相公啊,還有一點,那就是關於公公與婆婆,婆婆出身皇家,皇家讓她感到心力憔悴,所以她毫無留戀的離開了,也為此想要相公擺脫這份羈絆,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婆婆會希望看到相公代替她的侄子,讓南唐國的當家人從趙氏改為裴氏,而且公公原本就是一個江湖人,生‘性’高傲,放‘蕩’不羈,若不是迎娶了婆婆,隻怕公公現在還是一個逍遙自在的人,所以墨‘玉’認為公公並不想相公作此改變,最為關鍵的還是相公本身也是一個不受約束的人,更偏愛醫聖‘門’的這種逍遙的生活,否則相公早就在成年的時候,就會在朝廷上嶄‘露’頭角了,不會等到現在。”

聽到這番話,裴昊然感覺心裏舒服多了,沒想到蘇墨‘玉’不僅僅對他很是了解,就是對他的父母更是如此,沒想到這個‘女’子會如此細心。

“相公啊,墨‘玉’當初選擇了你,為的是給自己一個逃離皇城的機會,哪裏的爭鬥是殘忍的,也是最無趣的,爭了一輩子,鬥了一輩子,就算是有幸活下來,看看手中攥著的,未必就是自己喜歡的,開心的,再看看鏡子中的自己,更不是自己熟悉的,了解的,所以墨‘玉’對哪邊是避之不及,既然墨‘玉’選擇了自由的,開心的生活方式,自然就不能讓相公為了墨‘玉’改變自己的生活,若是相公活得太累,活的太辛苦,那就是墨‘玉’的過錯了,墨‘玉’不喜歡這樣。”蘇墨‘玉’對著裴昊然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不能自己貪圖享受,就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裴昊然的痛苦之上,當然,她相信裴昊然是心甘情願的接受全新的自己,可是蘇墨‘玉’會覺得這樣的自己太自‘私’,太惡毒,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她在乎的人跟她一樣的快樂,她要她在乎的人因為她感到幸福,而不是忙碌的一生。

裴昊然的眼睛由最初的探索轉而成了深深地凝望,“好吧,我答應你,如果我們這一次順利的脫險,我就放棄這個念頭。”

“不,相公,墨‘玉’希望你以後快樂,不要一味的為墨‘玉’付出一切,否則墨‘玉’會內疚,感覺自己是你的災星。”這是蘇墨‘玉’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其實這個念頭,已經在她的心裏存在很久了,隻不過她一直都不敢去深想,隻是在夜深夢回的時候,她看著窗外的‘陰’沉月‘色’,就忍不住想如果當初裴昊然選擇的不是她,那麽現在的裴昊然一定還是那麽自信冰冷,他的高貴氣質不會受到絲毫的磨損,他的世界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他還是可以霸道的控製一切,也就是說她拖累了裴昊然,若是她沒有對裴昊然有任何的感覺,也許她的感觸就不會那麽深了,可是她偏偏動了心思,所以她就更加的內疚與不安,生怕裴昊然有一天會怨恨她打‘亂’了他的生活,因為這是她無法反駁的。

“災星?”裴昊然覺得這個稱呼很特別,禁不住輕笑起來,“嗬嗬,如果說災星就可以完全改變我以前的認識與冷靜,我覺得很值得,最起碼現在的生活充滿了刺‘激’,不再像設定好的方向發展,我覺得很不錯。”

“真的嗎?”蘇墨‘玉’小心的問著,她改變的不僅僅是裴昊然的世界,裴昊然的父母,包括上官一家人,都是因為他們與她的接觸,所以被連累了。

裴昊然沒有直接回答蘇墨‘玉’的問題,而是象征‘性’的‘揉’搓蘇墨‘玉’的臉頰,皺眉問道:“你還是我認識的蘇墨‘玉’嗎?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自信了?難道說你是別人假扮的?或者說你這是要跟我分離嗎?”

蘇墨‘玉’卻是一下子投入到裴昊然的懷抱,緊緊地‘揉’著他的腰際,‘激’動地說:“才不要,我好不容易得到了最想要的生活,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讓我心動的男人,我才不要鬆手,說什麽也不會鬆手!”

裴昊然在這個時候才‘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個‘女’人啊,不管多麽睿智敏捷,還是有其膽怯細膩的一麵,偶爾來一次,還是覺得很有趣的,若是一直這樣胡思‘亂’想,他可受不了了。

蘇墨‘玉’的嘴角也在上揚著,雖然她一直向往著平靜的生活,上天卻給了她太多的意外與刺‘激’,不過這也不代表著她不喜歡現在的生活與安排,她感覺自己還是很幸福的。

猛然間蘇墨‘玉’想到了什麽,當初她選擇裴昊然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他平凡的身份,無貌無權又無財,可是現在,沒多少時間,就完全打破了她對裴昊然的認識,明明是最親密的一個人,現在卻也是最陌生的一個人……

“我要休夫!”

“什麽?!”裴昊然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

蘇墨‘玉’繼續低低的說:“我要休夫!”這一次她抬起了頭看向裴昊然,眼中在跳躍的火焰,說明她不是在開玩笑。

“給我一個理由!”裴昊然不敢相信自己在這個時候還能冷靜的說出這麽一句話,天知道,他的全身骨骼在叫囂著要把眼前這個‘女’人直接拆骨入腹的衝動。

“因為相公從頭到尾都在欺騙我!”蘇墨‘玉’越來越覺得自己有被愚‘弄’的嫌疑。

“繼續!”這一次裴昊然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了,聲音已經降低了很多很多,猶如千年的寒潭一般。

無視裴昊然散發的冷意,蘇墨‘玉’繼續說道:“當初認識相公時,相公隻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人,現在確是麵冠如‘玉’,而且相公隻是上官家的養子,沒有任何的權利,現在卻掌握著南唐國的命脈,更不用說相公一直都是過著簡單的生活,讓人誤以為相公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家底,卻不想相公隨隨便便就可以拿出大量的地契與銀票,麵對這麽多的欺騙與隱瞞,墨‘玉’真的是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個小醜一樣,一直被相公牽著鼻子走!”

聽到蘇墨‘玉’這麽說,裴昊然隻是給了一個不屑的目光,然後就轉過頭去了,好似蘇墨‘玉’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一般,而他卻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不予計較。

蘇墨‘玉’對裴昊然這樣的態度更是感到火冒三丈,好歹也應該哄哄她吧,為此大喊著:“我要休夫!休夫!”

裴昊然終於有所反應,回以冷冷的一瞥,挑眉扔出一句,“琴棋書畫都不會?‘女’紅經商都不懂?現在說說,究竟誰欺騙了誰?”

“呃……”蘇墨‘玉’愣住了,她隻想到了自己受到的欺騙,卻忘記了自己的隱瞞,看著裴昊然冷冰冰的模樣,忙換上諂媚的笑,嬌滴滴的巴結道:“相公,你說…我們生幾個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