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侍女
穿過狼藉的地麵,東倒西歪的東西並沒有讓‘侍’從忠感到意外,相反的還覺得很正常,趙天奕生氣的時候,沒有對他們這些‘侍’從下手,這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躡手躡腳的來到了臥房,‘床’榻上明顯的‘混’‘亂’局麵足以知道發生了什麽,而剛才還憤怒異常的趙天奕,現在卻是好夢正酣,不敢打擾,悄悄地又退了出來,這一次就在房‘門’外等候著,暗暗沉思著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過了兩個時辰,趙天奕才醒過來,他扶著頭痛的額頭,眉頭皺緊。
‘侍’從忠忙呈上了醒酒湯,趙天奕一飲而盡,但是太陽‘穴’還是疼的厲害,“發生什麽事了?”
麵對趙天奕的問話,‘侍’從忠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慢慢的趙天奕才回想起發生的一切,宴會上,蘇墨‘玉’表明了她要與裴昊然共存亡的態度,這讓他心緒大‘亂’,準確的說是心痛的幾乎窒息,回到了正殿,他更是控製不住的大鬧了一通,隨後就喝醉了,“該死的,是誰說一醉解千愁的?我要殺了他!”
‘侍’從忠看到趙天奕的抱怨,試探的說:“皇上,大家說的解愁,指在喝醉的時候,也許皇上在哪個時候是快樂的。”
“喝醉的時候?喝醉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了蘇墨‘玉’……”趙天奕有些‘迷’茫的說著,當然,他知道這一定是個‘春’夢,因為他看到了蘇墨‘玉’深情地來陪伴他,而且還溫柔的對他做出了承諾,現在想來,真的是讓他更覺得難受。
‘侍’從忠懵了,下意識的說:“裴夫人?不是蓮嬪娘娘嗎?”
趙天奕怒目一瞪,“你傻了是不是?你怎麽會想到她?”
“小的,小的……”‘侍’從忠慌張的不知道該怎麽說。
“我告訴你,這段時間不準她們出現在我麵前,也不準你再提起她們,否則我連你一起治罪!”趙天奕煩躁的低吼著。
“是是是……”‘侍’從忠不敢再說話了,現在他多少的明白了小蓮離開這裏的時候,為什麽會出現哪樣的表情,原來她自以為可以得到的寵愛,在趙天奕這裏不僅什麽也不是,而且還做了別人的替身,這對她來說真的是一種侮辱。
趙天奕現在是對‘女’人深惡痛絕,特別是迎輝苑的那兩個‘女’人,想起蘇墨‘玉’在宴會上說她要自己的相公隻有她一個‘女’人,無論身心,所以明白這也是蘇墨‘玉’拒絕他的原因之一,他可以做到他的心裏隻有她一個人,卻無法磨滅他曾經迎娶了兩個人的事實,特別是他真的讓小蓮變成了他的‘女’人,想到這裏,他就萬分後悔。
不!他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他出身皇家,他現在又是君王,他有三宮六院,美‘女’環繞在他身旁,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他為什麽要感到後悔?再說蘇墨‘玉’的心又不在他這裏,就算他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蘇墨‘玉’也未必能為此多看他一眼,想到這裏,心痛的感覺再次吞噬了他的身心。
‘侍’從忠小心的看著趙天奕難受的樣子,不知道該怎麽勸說,最後想了想,才開口詢問道:“皇上,現在一切珍貴的‘藥’材與物品都是先讓明霞苑用,要不要先停下來?”
不管怎麽說,裴氏夫‘婦’在這次宴會上對趙天奕的不恭敬太明顯了,要給他們一些教訓是非常有必要的。
趙天奕使勁的把湯‘藥’碗摔倒了牆麵上,翻身走下來,“不要跟我說這些,我不想知道!”
‘侍’從忠慌忙的跟著暴怒的趙天奕往外走,心裏卻是暗歎趙天奕還是對蘇墨‘玉’心軟了。
而這邊的明霞苑是一片詭計的寂靜,皇宮沒有秘密,隻是大家都裝作無動於衷罷了,蘇墨‘玉’與裴昊然一起回來,巧蓮她們已經在翹首相望了,見到蘇墨‘玉’他們平安無事,這才放心,當然,對他們身後的溫嵐可就沒有那麽和善了,大家都對她‘射’出尖銳厭惡的眼神。
裴昊然吩咐道:“巧蓮,去把少夫人的湯‘藥’端上來,巧蓉,你也去準備我們的飯菜,今天我們都沒怎麽吃東西,還有蓮‘花’兒,你也去準備一下。”
蓮‘花’兒看著裴昊然意味深長的眼神,頓時就明白了,點點頭,忙走了出去,這已經算是與皇上攤牌了,她應該按照之前說的,出宮與上官子楚聯係一下,看看外麵的情形如何,讓他做好接應的準備。
溫嵐就這麽被大家拋在了腦後,所有人都忽視了她的存在,就像是她是透明的一般,而溫嵐,卻是保持著淡然的姿態,一切都不為所動,竟然就這麽跟在裴氏夫‘婦’的後麵,走進了他們的正房,靜靜的站立在‘門’口,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巧蓮端著湯‘藥’進來的時候,看到溫嵐還在這裏,頓時就惱怒起來,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怎麽可以隨便就走進主子的正房?剛想要開口,蘇墨‘玉’卻對她輕輕地搖搖頭,這個‘女’人不簡單,不管她是不是趙天奕的人,她能得到趙天奕的支持,原本就很不容易,再說在眾人的麵前,她被拒婚,換做是其他的人,一定會羞愧的躲起來,甚至會自殺,而她,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似得,所以蘇墨‘玉’決定耐心的等待下去,看看她究竟會做什麽,或者說等待裴昊然會怎麽做。
蘇墨‘玉’喝完了湯‘藥’後,裴昊然給她把脈,雖然他的身體一直都沒有恢複,但是關於蘇墨‘玉’,都是他親自來診斷,他不會把蘇墨‘玉’的身體‘交’給別人。
等到裴昊然確信蘇墨‘玉’一切還好,這才坐到了主位上,把眼睛轉向了溫嵐。
溫嵐嘲諷的笑笑,“總算是看到我了,我還以為我是個魂魄呢。”
“溫姑娘放心,大白天的鬼魂就算出來,也是要魂飛魄散的。”蘇墨‘玉’回以輕笑。
溫嵐的麵‘色’一冷,“裴夫人,大家都說你是一個有教養的大家閨秀,誰想到你也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說這就是你的嫉妒心在作祟嗎?你不覺得這樣的你根本就不適合做裴公子的正室嗎?”
“溫嵐,注意你說話的分寸,這是我的妻子,不準你這麽對她說話。”裴昊然的麵‘色’更是冷硬起來。
蘇墨‘玉’則是微笑著說:“溫姑娘,你為相公著想這很好,隻是我原本就是這樣的,別人對不起我,我自然也對不起她,試想一下,我又何必去遷就一個傷害過我的人呢?關於這一點,相公與我是相同的認知。”說著就看向了一旁的裴昊然。
“你們夫妻有多麽恩愛,已經在宴會上說的很清楚了,不用再對我說一遍。”溫嵐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說。
“溫嵐,雖然你是我醫聖‘門’的人,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我也不能允許你在我麵前如此放肆!”裴昊然的火氣幾乎要壓抑不住了。
溫嵐緊繃著嘴‘唇’,借以掩飾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然後彎腰行禮道:“是,溫嵐失禮了,請主人責罰。”
裴昊然就這麽冷冷的注視著呈現半蹲姿態的溫嵐,冷漠的說:“我不是你的主子,現在已經美譽醫聖‘門’了,你不用這麽稱呼我。”
“不,您是醫聖‘門’的少主,那就是我溫嵐的主子,請主子息怒,溫嵐以後不會再冒失了。”溫嵐很是堅持。
“哼,看你說的義正言辭,如果你真的把我當做是你的主子,你就不會對我的妻子如此不敬?你也不會與趙天奕勾結,想要借用他來給我施壓!”裴昊然一臉的不屑。
溫嵐從裴昊然的言語中,已經判斷出他現在是惱怒的狀態,雙膝跪好,‘挺’直了‘胸’膛說:“主子說過的,到了皇宮要萬分小心,不能惹事,上一次皇上找到我,要溫嵐嫁給主子,溫嵐想皇上已經動了這個心思,那麽溫嵐就是不答應,他也會找別人的,而且還可以借此伺候主子,為此溫嵐就同意了,在這件事上溫嵐沒有與主子商議,這是溫嵐的錯。至於對裴夫人不敬,那也是因為溫嵐看得出皇上對裴夫人有著別樣的心緒,覺得主子為此受到了牽連,溫嵐為主子感到不平,所以……”
“那又怎麽樣?”裴昊然冷冷的打斷溫嵐的話,“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墨‘玉’在做佳人的時候,趙天奕就瘋狂的‘迷’戀上她,所以在我主動向太後稟明要娶蘇墨‘玉’為妻的時候,我就明白我以後要麵對的是什麽,但是我毫不畏懼,因為墨‘玉’是我的妻子,更是唯一讓我為之牽掛,值得我付出的人。”
溫嵐這一次抬頭望向了裴昊然,已經由最初的吃驚轉到了後麵的平靜,微笑著說:“原以為主子是個心如止水的人,卻不想主子還有情深似海的一麵。”話一說完,接著就轉向了另一旁的蘇墨‘玉’,“裴夫人,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我想所有的‘女’人都會羨慕你的。”還不等蘇墨‘玉’說話,接著就跪直了身子,對蘇墨‘玉’恭敬地磕頭,“溫嵐見過少夫人。”隻是這一句話,溫嵐就把自己的身份降低到了隨從的地位,不再是與他們平起平坐的客人身份。
蘇墨‘玉’知道溫嵐這是在向她表明忠心,告訴她,她會把她當做主子看待,但是這樣能幹的隨從,她還真的不敢要。
裴昊然從蘇墨‘玉’微笑的麵容時就猜到了她的看法,隨即轉向了溫嵐,不由得皺眉,開始的時候,他真的不把她當回事,好在蘇墨‘玉’也沒有太糾纏此事,想著以後會很輕鬆地解決掉她,誰想到這一次會給他鬧出這麽大的事,雖然他也知道趙天奕這一次不找溫嵐,也會找別人來攪‘亂’他與蘇墨‘玉’之間的感情,隻是他還是不能原諒她的行徑,特別是她對蘇墨‘玉’的態度,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溫嵐,你大可不必如此,醫聖‘門’早已經解散了,我也不是少主,還是那句話,等到我們離開這裏,我會盡力給你安排好去處。”
溫嵐沒想到她自動降低的結果,還是被拒絕了,她知道裴昊然決定的事很難改變,所以直接轉向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改變他的人,“少夫人,溫嵐以後會安分守己,不再做出任何失禮冒犯的事,一定會做到與巧蓮她們一樣,請少夫人給溫嵐一個機會。”
“溫嵐!”裴昊然厲聲喝止。
蘇墨‘玉’無所謂的擺擺手,“相公,不可對溫姑娘這麽大吼大叫的。”然後轉向了溫嵐說:“溫姑娘是一片好意,我們若是再推辭的話,豈不是辜負了她嗎?況且在這個地方,如果溫姑娘與我們沒有半點關係的話,我們也難幫溫姑娘出頭說話,我看這樣好了,我們就依從溫姑娘的建議,讓她做相公的‘侍’‘女’,等到我們從這裏出去了,我們之間的主仆關係就可以結束了,溫姑娘也可以恢複自由身,到時候我們再給溫姑娘安排去處,當然溫姑娘覺得我們安排的不好,也可以拒絕。”蘇墨‘玉’是想要借此讓溫嵐認清自己的身份,而且留她在他們麵前,她也可以就近監督她還有什麽手段,最重要的是裴昊然的身體還沒有恢複,現在他們又與趙天奕鬧翻了,她不得不防,相比而下,溫嵐還算是可靠的人選。
溫嵐一愣,沒想到蘇墨‘玉’會用這種方法來拿捏她,可是她也別無選擇,隻得磕頭謝恩,此時此刻她更加明確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這個看似和善,容貌並不出眾的‘女’人,真的是十分難纏。
裴昊然雖然更希望現在就把溫嵐送出宮去,但是蘇墨‘玉’的決定,他還是遵從的,隨即對溫嵐說:“下去吧,以後沒有我們的準許,不準隨便進來。”
“是,主子。”溫嵐恭敬地回答,然後退出去了。
裴昊然這次轉向了蘇墨‘玉’,“幹嘛留下她?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她懂得醫理,可以幫相公。”蘇墨‘玉’回答的很直接,她知道隻有裴昊然好了,才可以再說其他的事。
裴昊然握緊蘇墨‘玉’的手,深情地注視著,沒有說話。
蘇墨‘玉’自然也明白裴昊然的情意,溫柔的說:“相公,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離,包括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