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折磨
提到了‘安危’,蘇兆明的臉‘色’就很難看了,原先他的希望是在蘇青嵐哪邊,沒想到她不僅沒給蘇家帶來安定,就是大皇子也是虎落平陽,小‘女’兒就更不用說了,當他知道蘇金月被扔到了清修苑,他當時差點暈過去,還有二‘女’兒,他覺得依照蘇紅蓮的脾‘性’,不連累到蘇家就很不錯了,更不用他的二‘女’婿,‘性’子狠硬,他以為這種人是無法坐上皇位了,就算是坐上,也未必能幫蘇家,所以他把賭注押到了蘇青嵐這裏,對蘇紅蓮逐漸怠慢下來,卻不想,事情的發展完全超過他的預期,蘇青嵐她們是跌倒了地上,蘇紅蓮也與他記下了仇怨,對蘇家不管不顧了,現在他整個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蘇墨‘玉’神‘色’淡然的坐在哪裏,等待蘇兆明自己恢複過來,她可沒有心情詢問蘇家的爛事,有這份閑心,她還不如繡繡‘花’,養養魚呢。
蘇兆明開始長籲短歎起來,也不用等蘇墨‘玉’說話,自顧自的就把蘇家的苦難說了一遍,而且還兩眼淚汪汪,讓外人看到,就是一個老父親在向自己‘女’兒哭訴一樣,老父親看起來更可憐一些,因為‘女’兒好像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等到蘇兆明一口氣說完了,這才抬頭看向了蘇墨‘玉’,果然,他就知道蘇墨‘玉’早就不把蘇家當回事了,所以他才在她拒絕之前,把事情都說一遍,期望著可以打動她一點點,唉……
蘇墨‘玉’漫不經心的問:“父親,你說了這麽多,還難過的哭了,一定口很幹,巧蓉,再給老爺沏杯新茶來。”
蘇兆明的身體開始輕微的顫抖,那是被蘇墨‘玉’給氣的,他生養了四個‘女’兒,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像她們小時候,還算聽話,所以他是抱著大富大貴的夢想過了這麽多年,卻不想臨老臨老,還要受到這種折磨。
蘇墨‘玉’就這麽細細的品著茶,感受著午後的陽光,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喜歡喝茶,所以她身邊都有著上好的茶葉,好似眼前沒有人存在似得。
過了一會兒,蘇兆明自己平穩下心神,擦幹眼淚,恢複了以往的姿態。
蘇墨‘玉’瞥了一眼,雖然是麵無表情,但是心裏卻是在不住的搖頭,剛硬了一輩子,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果真是要了他一半的命,隻是,蘇家的磨難到此結束,還算是蘇家人曾經積下了功德,如果磨難不過是剛剛開始,那麽蘇家就要在南唐國消失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撐下來看到哪一天。
“父親這次來是接你回家去住的。”蘇兆明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出了他的來意。
“什麽?”這讓蘇墨‘玉’一愣,覺得眼前的人是在說瘋話。
“雖然你已經出嫁了,但是蘇家總歸是你的娘家,你應該回去看看才是,而且你家相公也不在這裏,就你們主仆三個在外麵居住,名聲也不好聽,我也不放心啊……”蘇兆明冠冕堂皇地說著早就想出來的說辭。
蘇墨‘玉’笑了,仔細打量,才看得出那是一種嘲笑,也是一種冷笑,“父親,出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怎麽可以到娘家去居住?而且墨‘玉’又不是被休掉的,再不濟也不會投靠到蘇家去啊?父親的‘好心’,墨‘玉’心領了,這裏是相公的住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墨‘玉’在這裏安分的等待相公回來就是了。”
蘇兆明就知道蘇墨‘玉’不會上當,麵對這些冷硬的話,也沒有放在心上,板正了臉‘色’,低聲問:“你真的不跟為父回去嗎?”
蘇墨‘玉’直視著蘇兆明,雖然麵帶笑容,但是眼中沒有絲毫的笑意,很是認真的拒絕道:“不。”
當她讓蘇兆明寫了斷絕書的時候,她就沒想過再回去,哪個時候她要的就是與蘇家的一切都分的清清楚楚,不再有任何的聯係。
蘇兆明也收起了剛才和善的模樣,麵無表情的說道:“我也不與你拐彎抹角了,我直說好了,我讓你回去,那是為了蘇家。”
蘇墨‘玉’也懶得與蘇兆明綿裏藏針的說話,見到蘇兆明開誠布公了,她也來了‘精’神,也直接問道:“請父親說個理由,想來墨‘玉’不過是一個江湖‘浪’子的妻子,應該沒有這麽大的本事來拯救蘇家,就算是蘇家真的發生了什麽大事,父親也應該去找我的那兩個姐姐才是。”
“蘇青嵐的狀況,你應該猜得到了,她現在的所有心力都在趙天宇哪裏,哪有‘精’力來維護蘇家,況且她就是有,她現在也沒有這個本事了,而蘇紅蓮就不用說了,我去求過她了,她給我一張冷臉,我聽說你在宮裏的時候與她的關係不錯,所以……”
“所以,父親想要我代替你們出頭,代替你們與二姐說話?”蘇墨‘玉’接過了蘇兆明的話。
蘇兆明點點頭,滿懷期望的望著她。
“嗬嗬,父親真是說笑了,父親應該知道二姐從小到大是如何對待墨‘玉’的,要說蘇家裏能與二姐的攀上‘交’情的,應該是父親與大娘才是,你們一直把二姐當做是心肝寶貝,你們應該比墨‘玉’更有說服力。”蘇墨‘玉’覺得這個理由也不現實。
“那段時間我疏忽了,所以紅蓮記恨了我,至於你大娘,嗯,現在也病了,回老家修養去了。”蘇兆明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回老家?”蘇墨‘玉’一愣,接著輕笑出聲,“父親,大娘這是與我娘一起作伴了是嗎?”
蘇兆明尷尬的點點頭,在他發現潘氏‘私’自拿家裏的東西往皇宮送的時候,他是勃然大怒,不僅僅是疼哪些東西,更是覺得這是添一個會吃人的無底‘洞’,若是趙天宇登上了皇位,知道當初他們對蘇紅蓮這麽好,一定會生氣的,所以他在一怒之下就把潘氏打發回去了,現在趙天奕登上了皇位,他三番兩次派人去接,潘氏也硬氣起來,說什麽也不會來,如果再強‘逼’,她就死給他看,為此他才沒有了辦法。
說實話,聽到潘氏這個下場,蘇墨‘玉’還是覺得心裏‘挺’舒服的,當初潘氏在蘇家可是稱霸多年,欺壓的眾人敢怒不敢言,她受欺負也就算了,因為她是一個沒爹管,沒娘疼的孩子,可是小姑姑這樣的好人,也受她的氣,她當然會氣不過。
“墨‘玉’,回去吧,算為父求你了。”蘇兆明一臉的懇切。
蘇墨‘玉’一歪頭,“父親,你可知道我就算是回去,也不會幫蘇家說話的,更不會為了你們去找二姐,我們在出嫁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從此以後恩斷義絕,沒有任何的幹係,就是這樣,你還要我回去嗎?難道說你就真的不害怕我會借此落井下石嗎?”
聽到這話,蘇兆明垂下了眼眸,神‘色’落寞的說:“我知道,你對蘇家沒有感情,我也沒指望著你真的會為蘇家做什麽,隻是覺得你在哪裏,我多少就安心,畢竟這些孩子中,就你最明智的一個了,想著真的到了哪一天,希望你能給家裏指條明路。”他已經想開了,到時候他就看著蘇墨‘玉’行事,跟著她,最不濟還可以保一條命。
蘇墨‘玉’微笑著不說話,看來他是把她當做保命石了,嗬嗬,若是讓他知道她的實際處境,說不準就明白她這塊石頭,不僅僅會救命,也可以帶著他們一起沉底。
“唉,蘇家現在的聲譽已經大不如前,我們的生意也在急速的縮減,家裏更是‘亂’的不成樣子,你就算是再怎麽鬧騰,蘇家也壞不到那裏去,而且我也相信,你不會動手。”蘇兆明繼續哀歎的說,他對蘇墨‘玉’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這種滅族的手法,她不會做,否則在幾年前,她就已經做了,她做多是袖手旁觀,比起哪些落井下石的人來說,真的是很不錯了。
蘇墨‘玉’有些心動了,因為她真的是想要看看蘇家現在是什麽樣子了,而且蘇家與皇家的聯係也畢竟多了一些,她可以在哪裏打聽到一些最新的動向,更不用說她一點都不介意把她身上的危機帶到蘇家去。
看到蘇墨‘玉’有些鬆動了,蘇兆明一陣暗喜,忙說:“墨‘玉’你放心的來吧,為父向你承諾,絕對不限製你的自由,也不勉強你做任何事,我一定給你我能給的一切。”
蘇墨‘玉’輕哼一聲,她才不喜歡蘇家的東西,上官家雖然是江湖人出身,可是那也是家財萬貫,更不用說她在外麵經營的生意,也是好的不得了,一直都是利滾利,現在跟她說這個,真是沒意思。
蘇兆明也覺得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最後,不得不搬出了最後的殺手鐧,“墨‘玉’,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李‘奶’娘已經過世了。”
“什麽?”墨‘玉’一愣,這一次終於打破了她的淡然,她一直以為李‘奶’娘生活的很好,還想著等到她生活穩定了,就帶著裴昊然一起去看望她,讓她見見的相公,讓她知道她過的很好,因為她知道,在蘇家,除了小姑姑,隻有她才是真正關心她的哪個人,卻不想轉眼間就‘陰’陽相隔,這讓她如何不悲傷?
蘇兆明看到蘇墨‘玉’留下了眼淚,就知道這件事是做對了,他就知道蘇墨‘玉’是很在意李‘奶’娘的,隻可惜這個老家夥死了,否則一定會更有用。
“李‘奶’娘是什麽時候去世的?現在安葬在那裏?她又有什麽心願?”蘇墨‘玉’努力的壓製住心裏的悲傷,想當初她走進皇宮,不知道前麵是生是死,所以就狠心的斷絕了與李‘奶’娘的往來,為的就是害怕連累她,沒想到這卻成了她心中的遺憾。
“李‘奶’娘臨死前還在記掛著你,所以就打發她的兒子來蘇家探聽你的消息,並且想要她的孩子來伺候你,哪個時候你已經出嫁,上官家怎麽會缺少用人,所以我就留下了他,讓他在我們蘇家做幫傭,你放心,他現在過得很好,我還想著過段時間給他找個好姑娘,這樣也算是對得起李‘奶’娘了是不是?”蘇兆明現在是萬分慶幸,當初他留下了哪個小子,否則今天見到蘇墨‘玉’,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聽到蘇兆明的話,蘇墨‘玉’心裏的火氣直接上升,滿嘴說的都是自己多麽善良仁義,卻沒有說出一句她想要聽到的話。
蘇墨‘玉’霍然起身,這讓蘇兆明嚇了一跳,特別是蘇墨‘玉’‘陰’沉的模樣,讓她心慌的不知道該怎麽才好。
蘇墨‘玉’也不搭理蘇兆明,直接吩咐道:“巧蓮,巧蓉,你們去收拾一下,我們今天就回蘇府,蓮‘花’兒……”
蓮‘花’兒點點頭,不用蘇墨‘玉’多說,她就明白該怎麽做了,轉頭就飛躍起身,把這裏一切都打掃幹淨,就像是好久沒有人住過的樣子,當然,她會給少爺做好記號,讓他回來後知道到哪裏去尋找她們。
蘇兆明不知道蘇墨‘玉’為什麽變了臉‘色’,可是對他來講,蘇墨‘玉’肯跟著他回去,這就比什麽都強。
蘇墨‘玉’一路無話的回到了蘇府,這個她以為她再也不會回來的地方,以前‘門’庭若市的景象,現在確是一片蕭條,這讓蘇墨‘玉’冷笑幾聲,蘇家的光輝燦爛史,已經掀過去了,現在迎來的是暴風驟雨的新篇章,就看看蘇家有沒有這個定力了,而且別人家形容是成也蕭何敗蕭何,蘇家也是如此,蘇家的大起大落,也全部都是因為蘇家‘女’兒而起,因為蘇家‘女’兒而紅,也因為蘇家‘女’兒而衰。
進到蘇府,蘇墨‘玉’明顯的感到仆人也減少了許多。看到大家都目瞪口呆的模樣,她就在微笑,看來這些人也是被嚇到了,嗬嗬,她自己都沒想到會回來,何況還是蘇兆明親自迎接的方式。
蘇墨‘玉’沒有說任何話,就是蘇兆明特意給她舉辦的接風宴,也給推掉了,直接就回到了自己的書苑休息,並且她讓巧蓮告訴蘇兆明,她以後會在自己的院子用飯,每天她隻要打發巧蓉去廚房領米糧蔬菜瓜果就是,這樣就不用麵對虛偽的他與拈風吃醋的劉氏,她可不想因為他們消化不了,相對的也可以安全一些,雖然她覺得蘇兆明費盡心力把她帶回蘇家,不會害她,但是蘇家的人都不是善茬,她在這裏的仇敵又多,還是小心點好。當然就是每天清晨的請安,她也推掉了,明明心裏沒有這份恭敬,何必要裝作孝敬的模樣?這一次她還沒有說什麽,蘇兆明比她還明
白,就直接給她找好了理由,說她需要好好休養,不需要外人的打擾。
蘇墨‘玉’聽到這話,這才使得不悅的神‘色’有了一些緩和,嗬嗬,不錯,父親一直看她不順眼,她也覺得父親無情無義,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最默契的竟然是現在這個時候,說來還有幾分嘲諷的味道,看來注定了她就不應該是蘇家的‘女’兒,就應該是陌生人,這樣大家才可以和平相處呢。
到了書苑,蘇墨‘玉’看得出這裏重新被布置了一番,竟然有了一些上好的家具,還有一些‘精’美的裝飾,看來蘇兆明為了讓她回來,真的是下了不少功夫。
雖然蘇墨‘玉’急著想見李‘奶’娘的兒子的,但是剛回到這裏,一切都清楚,隻能按耐住心思,把巧蓮與巧蓉給的打發出去,讓她們去下人堆裏轉轉,她要看看這段時間的離開,蘇家究竟發生了什麽。
就在蘇墨‘玉’剛到蘇府不久,負責監視她的暗夜忙回皇宮回報,同時,周太後的人也匆忙的往回趕去,他們知道暗夜的功力,再加上周太後的吩咐,所以一直在最遠處,不敢向前,在蘇家的大堆人馬與暗夜的人都離開後,這才上前去查看,果然,裴氏與那三個‘侍’‘女’都不見了。
周太後在知道趙天奕已經派了皇家的最好暗衛在蘇墨‘玉’哪裏守護時,這已經讓她歎氣與驚心,現在知道蘇墨‘玉’回到了蘇家,已經‘激’不起她多大的興趣,對蘇墨‘玉’,她還是放心的,哪個丫頭定是有什麽主意了,這才回去的,否則怎麽會在裴昊然離開幾天後,才想到回蘇家呢,不過,蘇墨‘玉’能在蘇家等著裴昊然,周太後還是放心的,這樣她也可以安全點,而且她相信蘇墨‘玉’這丫頭在蘇家不會吃虧的,現在就是要靜觀趙天奕的態度,隻要他沒有什麽舉動,那麽一切都可以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這邊的趙天奕知道蘇墨‘玉’跟隨蘇兆明回到蘇家,下意識的就認為她是被‘逼’的,蘇家對待她的態度,他可是記憶深刻,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她怎麽會選擇回去?
趙天奕扔下手中的奏章就要往外跑,‘侍’從忠忙跟著,嘴裏喊道:“主子,我們……我們這是去那兒?”
“去蘇家,我要看她究竟是怎麽了?”趙天奕很肯定,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否則蘇墨‘玉’不會如此。
一直在庭院中靜望著趙天奕的蘇紅蓮,一下子躲閃不及,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還以為她的行蹤讓他發現了,慌‘亂’的不知道怎麽才好。
“你怎麽在這裏?”趙天奕也沒有想到會看見蘇紅蓮,眉頭不由得皺緊。
“蘇妃見過皇上。”蘇紅蓮恭敬地行禮,心裏卻在想她該如何解釋自己的來這裏的緣由。
趙天奕看到蘇紅蓮扭捏的樣子,也沒有多餘的心思等待,直接問道:“蘇墨‘玉’回蘇家了,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她回蘇家?”蘇紅蓮感到很意外,她知道蘇墨‘玉’與蘇家已經恩斷義絕,怎麽還會回去?
“你也不知道?”趙天奕一直盯著蘇紅蓮的反應,見到她也是很吃驚的模樣,這才確信這件事與她無關,轉身就要走。
“皇上,你要去那兒?”蘇紅蓮下意識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放開!”趙天奕冷下臉,他的一切行為不需要任何人幹涉。
“你……這是要去找她嗎?”蘇紅蓮的羞澀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白與眼中的失望,傷心。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難道說我的行蹤還要獲得你的許可?”趙天奕就這麽背負著手中站在哪裏,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身上的威嚴與怒氣很是‘逼’人。
“如果是,蘇妃……蘇妃不讓你去。”蘇紅蓮側轉過頭,不想去看趙天奕臉上的無情,聲音很低,但是很堅決,而且她的身子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傷心,還是因為害怕,隻是她的手還是攥得緊緊的,生怕趙天奕會逃脫了似地。
“蘇紅蓮,在找死……”趙天奕的臉直接是‘陰’沉了下來,對蘇紅蓮,他從來就沒有手軟過,既然她不想活了,他幹嘛還要可憐她?
“皇上不能去,我可以去!”蘇紅蓮閉上了眼睛,大聲的喊道。
這讓趙天奕一愣,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隻見這個時候的蘇紅蓮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了趙天奕一眼,忙又收回來,不想讓他看到她眼底的傷心與心痛,反正他也不會在乎,這也隻會讓自己顯得更可笑。
“蘇紅蓮,我沒有耐‘性’聽你開玩笑。”趙天奕直接不相信蘇紅蓮說的話,想要掰開她的手,借此早些擺脫她。
“不不不,我說的是真的,是真的……”蘇紅蓮見到趙天奕就要離開了,忙用上了兩隻手,死死地攥住,慌‘亂’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我去蘇
府看她,我去,皇上不能去,不能去……”
“蘇紅蓮!”趙天奕直接火大了,這個‘女’人究竟要鬧成那樣!
蘇紅蓮直接跪下來,但是手也沒有鬆開,忙說:“皇上是一國之君,您的一舉一動可是萬人矚目,皇上又剛剛登基,朝裏朝外那麽多雙眼睛在看著,在盯著,皇上在這時候可不能有一點點錯啊……”
“我有什麽錯?什麽錯?!”趙天奕一腳就踹了過去,火氣再也壓抑不住了,做皇子的時候,有人在管著他,現在他做皇帝了,竟然還有人在管著他,在限製他的自由,那麽他坐上這個位子還有什麽用?
蘇紅蓮忍著疼,又爬回來,擋住了趙天奕的去路,‘挺’直了‘胸’膛,直視著他說:“蘇墨‘玉’是出嫁的‘婦’人,皇上去看望她,於理不合,會給世人留下話柄,皇上要做一國明君,怎麽可以為一個‘女’人敗壞自己的名聲?”
蘇紅蓮的理直氣壯,確實是讓趙天奕覺得意外,所以也難得沉住了耐‘性’,隻不過她的話,也讓他感到很不屑,“哼,名聲是個什麽東西?我趙天奕從來不在乎這個,我要的是,要的是……”
忽然間趙天奕說不下去了,他要什麽?他究竟在乎的又是什麽?以前的時候,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說,他要皇位,他要權勢,可是現在他要什麽?
就在趙天奕停頓的時候,蘇紅蓮忙著又說道:“皇上,讓蘇妃去吧,蘇妃回娘家,理所當然,蘇妃會去打探清楚地,就算是……”蘇紅蓮不說了,低下了頭,聲音更是壓低,“就算是皇上要接她回宮,蘇妃也有辦法,在堵住世人的嘴的同時,也可以達成皇上的心願。”
此話說完,蘇紅蓮就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悲痛,她知道趙天奕的心裏有蘇墨‘玉’,為了她,他才拒絕了任何人進入他的心房,也是為了她,他才可以毫不猶豫的傷害所有愛著他的‘女’人,對於蘇紅蓮來說,無論身體還是心零的創傷,足以讓她死去活來千百次了。
而且她心中的苦澀與酸楚也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就算是打死她,她也沒有想過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她蘇紅蓮什麽時候這麽大度了,竟然給自己的男人保護他心愛的‘女’人,而且還承諾要給他帶到身邊,她這是怎麽了?她真的是變得已經不是她了……
趙天奕從看向蘇紅蓮,由起初的詫異,到了現在的皺眉,最後才出聲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蘇紅蓮忽然揚起臉,微笑著看著趙天奕,“皇上也覺得很稀奇是不是?嗬嗬,蘇妃竟然還有這麽賢惠的一麵,這是不是很不容易啊?”
趙天奕看著她自嘲的笑容,怒氣是消散了不少,但是也覺得很不舒服,不耐煩的擺擺手,“不用你好心,我的事,我自己會去辦……”
“趙天奕!你究竟想要我怎樣?我都退到這裏了,你還不相信我嗎?”蘇紅蓮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傷悲,終於對著他低吼起來。
在蘇紅蓮在喊出聲的一刹那,眼淚就再也忍不住的流淌下來,她對他的心,他永遠都不會懂,就算是她把自己把心挖出來給他看,他也會不屑一顧。
“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喊我的名諱!”趙天奕也不示弱,憤怒的吼過去。
看著趙天奕的怒氣,蘇紅蓮忽然笑了,隻是眼淚也流的更凶了,無論在什麽時候,他都可以無情的折磨她,好像從她嫁過來,他的態度就沒有改變過。如果不是見到他對蘇墨‘玉’的溫柔與重視,她一定會認為她嫁給了一個冷漠無情的石頭,她就是用盡心力,也不能把它捂熱。
可是就因為看到了趙天奕多情的哪一麵,她才會那麽的不甘心,也才會有了奢望與夢想,為此她摔得是傷痕累累,幾乎不能存活,現在她終於清醒過來了,不敢再對這個男人有一點點的幻想,隻想著守在他身邊,感受著他的呼吸,他的喜怒哀樂,說她傻也好,說她瘋了也好,心已經背離了,她還能怎樣?
就在趙天奕要下令製裁蘇紅蓮的時候,‘侍’從忠忙跪了下來,“主子,不能啊,蘇側妃是為了主子好,您就相信蘇側妃一次吧。”
“哼,我為什麽要相信她?你不知道她曾經是怎麽對待蘇墨‘玉’的,這樣的‘女’人,還有什麽可信的?”趙天奕的眼睛幾乎能噴火。
聽到這話,蘇紅蓮的身子搖晃了幾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蘇墨‘玉’才是他的妻子,而她,不過是他妻子的仇人,一個與他無關緊要的人,絕望的心緒再次把她淹沒,幾乎喘不過氣來,現在的蘇紅蓮,萬分後悔自己強出頭,明明知道自己在趙天奕哪裏根本就沒有說話的分量,為什麽還要自取其辱?他是死是活真的就那麽重要嗎?她為什麽就不能放下對他的牽掛呢?
‘侍’從忠見到趙天奕已經失去了理智,這才一咬牙,不得不在蘇紅蓮麵前搬出了哪個主子最在乎的人,低聲說道:“主子,如果蘇側妃有什麽意外,她的家人一定會擔心難過的,難道說主子忘了裴氏在迎輝苑為蘇側妃出頭的事了嗎?”
趙天奕一愣,這時才想起了蘇墨‘玉’針對小蓮的事,當時他還覺得很意外,沒想到蘇墨‘玉’會站在蘇紅蓮這一邊,現在看到蘇紅蓮主動地說要去幫蘇墨‘玉’,看來她們之間定是有某種關聯,不由得真的開始思索蘇紅蓮的主意。
蘇紅蓮抬眼看到趙天奕的火氣在逐漸的下降,不由得嘲諷的笑容更是擴大了幾分,她實在是沒有這個勇氣,沒有這份心力,在這裏看趙天奕對另一個人多麽的情深意重,輕聲說:“皇上,蘇妃體力不支,請允許蘇妃先行告退,等到皇上想到了懲處蘇妃的辦法,請皇上下旨就好,蘇妃定不會有絲毫的怨言。”現在她是真的感到身心疲憊了,如果死可以讓她解脫,她願意。
隻見蘇紅蓮努力的站起身,然後臉‘色’一白,剛才挨了一腳的小腹,現在在隱隱的作疼,輕撫著,沒有掉一滴眼淚,更沒有開口喊痛,因為她知道,她就是死了,眼前這個男人也會毫不皺眉,何況是這種小小的疼痛,她不會再讓自己這麽惹人生厭,隻是搖搖晃晃的往迎輝苑走去。
趙天奕看著蘇紅蓮的背影,沒有阻止,不過他剛才急切要去尋找蘇墨‘玉’的心,也平靜了下來,不得不承認蘇紅蓮說的很對,他根本就沒有理由去蘇府見蘇墨‘玉’,就算他是皇帝,他也不可以如此任‘性’,最起碼在他還沒有坐穩的時候,不能任‘性’,好吧,他就相信蘇紅蓮一次,再說蘇墨‘玉’也不是一個好欺負的,蘇家應該不能把她怎麽樣,況且他也可以借此讓蘇墨‘玉’碰碰壁,讓她知道找一個沒有地位的相公是多麽傻的事。
想到了這裏,趙天奕的心開闊了許多,並且吩咐蘇紅蓮不用急著回蘇府,三天後再說吧,可是他沒想到的就是這短短的三天,發生了很多的事,有些事讓他差點追悔莫及。
這邊的蘇墨‘玉’回到了蘇府,很快就探聽到了蘇府的大小事,因為蘇紅蓮在皇宮不受寵,所以潘氏在蘇家的地位一直沒有起來,家裏的大權‘交’給了劉氏,這才潘氏回老家後,劉氏更是耀武揚威起來,甚至已經開始算計著要擠掉潘氏,取而代之,畢竟她等著這個正室的位子,等了大半生,隻不過她的逍遙日子也沒有多久,隨著蘇金月被扔到清修苑,劉氏也傻眼了,隨著蘇家的地位在南唐國的快速的衰落,還有蘇兆明的埋怨與恐嚇,直接告訴她,蘇金月的死活,關係著她是否還在蘇家,像她這麽大年紀,還要被夫家休掉,她可真的是無法活下去了,為此,這一驚一
嚇,直接是把劉氏給‘逼’成了半瘋癲的狀態。
關於這一點,蘇墨‘玉’不怎麽感興趣,因為蘇金月有今天的下場,劉氏起到了大部分的作用,如果她知道了事實的真相,隻怕她不是瘋癲了,直接就是吐血,讓蘇墨‘玉’在乎的是蘇青嵐。
趙天奕登上皇位後,按照皇家的習俗,趙天宇這個王爺身份就要搬出皇宮居住,而他選擇的位置,竟然是在蘇府的不遠處,雖然兩家很近,但是蘇青嵐也不過是回府一次,時間並不長,然後就匆匆離開了,沒有人知道蘇青嵐與蘇兆明說了什麽,他們知道的就是蘇青嵐離開了不久,蘇兆明就吩咐他們打掃書苑,準備迎接她的到來了。
這麽多的事情聯係在一起,蘇墨‘玉’就算是再笨,也明白過來了,她還覺得奇怪,她與蘇紅蓮在皇宮的‘交’情,蘇兆明怎麽會知道?原來是蘇青嵐說的,看來蘇兆明去找她回來,隻怕也是她的注意,現在對蘇墨‘玉’來說,蘇兆明反而不危險,為了蘇家,他還沒有必要害她,但是蘇青嵐這邊就不好說了,不知道她究竟安了什麽心。
不過蘇墨‘玉’對此也沒有多想,既來之則安之,對蘇青嵐這樣的人,就算是她猜破了腦袋,也未必能真的猜到她的心思,所以她在全神戒備的同時,也在快速處理她回來要做的事。
蓮‘花’兒帶李‘奶’娘的兒子來見蘇墨‘玉’,蘇墨‘玉’詢問了李‘奶’娘回去後的生活,還有她臨終前的話以及她的心願,知道李‘奶’娘一直在牽掛著她,就是要死了,也不忘讓她唯一的孩子繼續回來伺候她,這讓蘇墨‘玉’又是心疼,又是感動,眼淚是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第二天,蘇墨‘玉’就一身縞素的親自給李‘奶’娘上墳,沒想到李‘奶’娘竟然讓她兒子把她埋在京城郊外,隻不過是為了能離得她近一點,這讓蘇墨‘玉’又是大哭一場,‘奶’娘照顧了她一輩子,因為她,遭受了府裏那麽多的白眼,但是李‘奶’娘從來沒有抱怨過,就是疼愛自己的孩子一樣嗬護著她,關心著她,在蘇墨‘玉’的心裏,李‘奶’娘就是她的另一個母親,真正的母親。
看著冰冷的墳墓,腦海裏浮現的是李‘奶’娘的音容樣貌,她對她的寵溺,對她的擔憂,對她的囉嗦,每一句話每一個神態,都是讓蘇墨‘玉’那麽懷念,她好不容易熬出來了,她終於可以對李‘奶’娘盡孝了,卻不想一切都太遲了,老天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李‘奶’娘也沒有給……
巧蓮與巧蓉在一旁看著蘇墨‘玉’已經悲痛‘欲’聲,這才忙上前去安慰,她們沒想到蘇墨‘玉’會為一個‘奶’娘這麽傷心,不由得對蘇墨‘玉’更是刮目相看。
一旁的蓮‘花’兒卻看出了蘇墨‘玉’與李‘奶’娘之間的感情,想著蘇墨‘玉’說過的她與她是一樣的生活,想來,這個人應該就是與少夫人相依為命的人了,患難見真情,而且少夫人原本也是個有情義的人,傷心與難過自然是不會少。
蘇墨‘玉’在眾人的安慰下,終於停止了哭泣,然後對著墳墓默默地承諾,她一定會好好的照顧李‘奶’娘的兒子,一定會給他一個安穩舒適的生活,借此來報答李‘奶’娘多年的養育之情。
隨即蘇墨‘玉’就安排李‘奶’娘的兒子不用回蘇家,直接讓蓮‘花’兒護送他去上官家找寧兒姑姑,到時候寧兒姑姑自然就知道該怎麽做了,他留在蘇家,不要說蘇兆明隻是拿著他做拿捏她的手段,根本不會重用他,就是蘇家真的有大禍的時候,隻怕他也逃脫不了,隻有讓他跟著寧兒姑姑,算是遠離了即將到來的災禍,也可以有一份安寧祥和的生活。
原本蓮‘花’兒還不想離開蘇墨‘玉’,她擔心著蘇墨‘玉’的安危,可是蘇墨‘玉’卻板下了臉,“蓮‘花’兒,不要說你是個練武之人,就是我不懂武功,我也感覺的到我們在別人的監視下,我想應該是父親害怕我不回去了,所以派人來‘保護’我吧,李‘奶’娘已經躺在這裏了,我總不能讓她的兒子也跟著蘇家一起沉淪,所以,蓮‘花’兒,你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思。”
蓮‘花’兒看著蘇墨‘玉’凝重的神‘色’,自然是懂得蘇墨‘玉’擔心蘇兆明會做出強行扣留李‘奶’娘兒子的舉動,為了不讓蘇墨‘玉’擔心,她也隻能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叮囑好巧蓮與巧蓉好好的照顧蘇墨‘玉’,這才不放心的離開。
看著蓮‘花’兒與李‘奶’娘遠去的背影,蘇墨‘玉’故意高聲說道:“我還是會回蘇府的,所以……不要給我翻臉的理由。”說著就帶著巧蓮與巧蓉往蘇府的方向走去。
蘇兆明的人馬,自然是聽到了蘇墨‘玉’的話,明白她是要他們不要幹涉那兩個人的離開,原本蘇兆明的意思就是要用哪個人來要挾蘇墨‘玉’回蘇府,既然她能主動地回去,哪個人的作用也就不大了,所以他們也沒有做什麽,隻是默默地跟隨著蘇墨‘玉’往蘇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