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宮
“你!”蘇金月看著蘇墨‘玉’的理直氣壯地模樣,她還真是說不出什麽話來。
蘇墨‘玉’直視著她,“我說的不是嗎?”
“哼!”蘇金月冷哼一聲,撇撇嘴不說話了。
“你說說你嫁進皇宮這麽久了,對上,你沒有哄好周皇後,對下,你沒有一個對你衷心的下人,在中間,你更是沒與蘇青嵐相處好,你嫁過來,原本就引起了蘇青嵐的危機意識,而你你不懂得收斂,還要恃寵而驕,這不是‘逼’著她殺你嗎?你的眼裏隻有一個趙天宇,也是隻對他用心,可是他呢?他對你也隻是有寵沒有愛,這算什麽?這說明他是把你當做寵物來養,你究竟明不明白?”
“我……”蘇金月經過蘇墨‘玉’這麽一說,更是心慌了,“當初母親就是這麽教導我的,所以,我……”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實話。
蘇墨‘玉’無奈的直翻白眼,現在她總算是明白蘇金月為什麽有這麽大的轉變了,不禁暗歎,劉氏啊劉氏,你可真的是害死你‘女’兒了,“蘇金月啊,我不是故意貶低你的母親,你試想一下,如果你母親給你出的主意真的很好,她自己怎麽做了一輩子的妾‘侍’?她怎麽會一輩子被潘氏壓著不得翻身?而且你要知道,這是在皇家,那與一般的家族是不同的,你既然沒有那麽深的城府,沒有那麽大的能力,你就安安分分的做你的側妃,像以前一樣順從著蘇青嵐,到時候蘇青嵐為了給自己找一個收攏趙天宇的工具,也會保著你,偏偏你,唉……”
“我……我真的做錯了是嗎?我當初就不應該聽母親的是不是?那麽我現在怎麽辦?怎麽辦?”經過蘇墨‘玉’的分析,蘇金月是更加驚慌了。
蘇墨‘玉’就這麽看著蘇金月,一句話也不說,想著讓她徹底清醒過來,她會不會更加的難過,也許,她不應該再說下去了……
蘇金月渴望的看著蘇墨‘玉’,急切的問:“教教我,我該怎麽做?我不要在這裏,我不要像她們哪樣就這麽孤苦一生,教教我,三……三姐,教教我……”
“什麽也不用做。”
蘇墨‘玉’輕輕地吐出這幾個字,讓蘇金月愣住了,猛然又說:“三姐,金月知道錯了,金月真的知道錯了,金月以後再也不與你為敵了,三姐救救我,救救我啊……”蘇金月還記得蘇青嵐說過蘇墨‘玉’有手段,有城府,不管什麽事,她都可以逢凶化吉,所以現在她就是把蘇墨‘玉’看作是她的救命稻草,為了能走出去,她願意放下往日的恩怨。
“我不是因為這個才說出這句話,我是為了救你才說出這句話,你真的是什麽都不用做……”
“不,你騙我,你一定是還在記恨著我曾經那麽對你,所以你才不肯幫我的,一定是這樣!”蘇金月不相信蘇墨‘玉’的話,然後慌‘亂’地說:“也許,也許我應該去向大姐承認錯誤,我會告訴她,我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與她爭寵了,還有,我也應該向母後承認錯誤,我以後會像大姐那樣孝敬她,再也不惹她生氣,對了對了,還有大皇子,我以後也會變得很乖很乖……”
蘇墨‘玉’看到蘇金月現在已經‘混’‘亂’了,忙打斷她說:“蘇金月,你不用想了,這一切都沒有必要了,趙天宇現在是自身難保,他根本就沒有‘精’力去想你,蘇青嵐也是,還有周皇後,她能讓你在這裏終老一生,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什……麽?”蘇金月被蘇墨‘玉’的話‘弄’得更懵了,腦筋就像是轉不過來一樣。
“趙天宇已經遠離了朝堂,現在每天去宗廟祈福,大臣們也都已經遠離了他,他最好的下場也不過是做個憋屈的王爺而已,蘇青嵐就不用說了,你應該知道趙天宇的脾氣,他會輕饒了她嗎?”蘇墨‘玉’直接把文安苑的狀況說給她聽,讓她不要再抱有什麽希望了。
關於趙天宇是做皇上,還是做王爺,蘇金月沒有多大的感觸,她原本的希望也不過是要做趙天宇的正室而已,現在她知道蘇青嵐過的並不好,這讓她開心了不少。
看著蘇金月的笑臉,蘇墨‘玉’麵無表情地說:“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周皇後不會讓你出去的,她讓你老死在這裏,這就是對你最大的恩賜了。”
“額,為什麽?就算是我平日裏對她不如蘇青嵐孝順,可是我在她麵前也都是很規矩的,她為什麽要這麽對我?”蘇金月對此很是不解。
蘇墨‘玉’眼睛一瞪,低吼道:“你真傻了是不是?你忘了你在宴會上對我灑出的毒‘藥’了嗎?”
“毒‘藥’……”蘇金月的眼睛逐漸睜大,慌張的問道:“那真的是毒‘藥’嗎?不是你故意陷害我的嗎?”
“自然是真的,這種事我怎麽可能會開玩笑?那可是致命的,就是皮膚沾到也會死人啊!”蘇墨‘玉’真是快要被蘇金月氣死,強忍住要揍她的衝動,“你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你怎麽還可以肆無忌憚的就這麽戴在身上,難道說你不怕你把自己給害死嗎?”
“不是的,當初她說的這是外邦起死回生的‘藥’,雖然有一點點的毒‘性’,可是它往往可以讓人起死回生,難道說這是騙人嗎?”蘇金月看到蘇墨‘玉’沒有一點表情,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哪裏,喃喃的說道:“我這是做了什麽,做了什麽……”
還記得當初她在文安苑耀武揚威的時候,蘇青嵐突然來找她秘密商議,她當時還覺得有些得意,覺得這是她的地位上升了,所以蘇青嵐不得不看重她了。
蘇青嵐拿出了一包黃‘色’的粉末,悄聲說:“這是起死回生的丹‘藥’,這在番邦可是救人的聖物,可謂是萬金難買,就是哪些豪‘門’大族也未必能有,這是大皇子為了父皇好不容易才‘弄’來的,但是因為裏麵有一點點的毒‘性’,所以太醫們不敢給父皇用,這讓大皇子很是傷心,也很難過,我們作為大皇子的妻妾,就這麽看著大皇子……唉……”說著就皺起了眉頭。
蘇金月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不過這幾天大皇子確實是打她比較凶,看得出他有些心浮氣躁,原來就是因為這個……
蘇青嵐看了蘇金月一眼,這才說:“我再跟你說句實話吧,還記得前幾天母後說父皇病情有些好轉了嗎?哪個時候就是我去看望父皇的時候,偷偷地往父皇的杯沿撒了一點點,這才有了效果,現在聽說父皇的病情又加重了,我想著再偷偷地去幫父皇一次,這樣可以代大皇子盡孝,也可以幫大皇子一個大忙,你知道的,大皇子一直想讓父皇母後對他刮目相看,如果父皇這次病愈了,後麵的話就不用說了,隻是你也知道的正殿現在看管的很緊,我想著讓你幫我遮掩,這樣我才容易去做這件事,不知道小妹是怎麽想的。”
蘇金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想到如果她幫了蘇青嵐,那麽趙一祖就是病愈了,功勞也不再她這裏,這又是何必呢?隨即說道:“姐姐,你已經做過一次了,再去,豈不是讓人生疑?這一次還是讓我去辦好了,如果我做不到,我們再兩個姐妹一起去,你看著怎麽樣?”
“這……”蘇青嵐‘露’出幾許為難的表情,心裏卻是已經放鬆下來。
最後在蘇金月的軟磨硬泡之下,蘇青嵐才勉強的答應,當然也再三的叮囑她,這件事要謹慎,蘇金月開心的直點頭,而且她還很有心的把所有的‘藥’粉都收好,想著以後向趙天宇證明,這件功勞真的是她做的。
現在她無比的慶幸,當初她下的毒粉很少,否則當時她就會被剁成‘肉’泥了,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蘇青嵐竟然會有這種方法來陷害她,已經來不及生氣了,更多的是後怕,身體已經禁不住開始發抖,聲音也開始發顫,“蘇……青嵐……真狠……她這是要置我於死地……”
蘇墨‘玉’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看到蘇金月的表現,她也已經知道這是蘇青嵐設計了她,輕歎一聲,“你獲取了趙天宇的寵愛,在她看來,如果你再有了喜訊的話,那就直接威脅到了她的地位,你把她‘逼’到了這個地步,自然她對你也動了殺機,你……唉……”蘇墨‘玉’想要說蘇金月這是咎由自取,可是看到她已經快接近瘋狂的地步了,也隻好停住,不再說下去了。
“三姐,我當初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我是被蘇青嵐欺騙的,我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毒害父皇啊,三姐,你幫我向母後求情好不好?我願意說出一切,三姐,三姐……”蘇金月已經手腳冰涼了,後頸更是直冒冷氣,感覺隨時就會斷下來。
“金月,你覺得你現在說出來,還有人會相信嗎?就算是周皇後相信,也不可能把這件事公布於眾啊,趙天宇是皇子,他謀害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是多大的罪孽,這在一般的人家都不能容下,在皇族更是不可能,你要知道這件事,不僅僅會讓趙天宇人頭落地,就是周皇後這個後宮之主,也會受到牽連,更何況周皇後還是趙天宇的親生母親,這就更不用說了,況且……”蘇墨‘玉’沉了沉,看著蘇金月的臉‘色’已經是愁雲滿布了,繼續說道:“況且你現在就是說出來,趙天宇也會否認掉,而且他的理由很充分,因為他把你扔在了這裏,可以說是你是為了抱怨,為了開脫自己的罪責才會故意這麽說,金月,你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蘇墨‘玉’的話終於讓蘇金月麵如土‘色’,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哪裏,喃喃自語道:“我真的要在這裏過一生嗎?我這輩子就要這樣了嗎?”
過了一會兒,蘇墨‘玉’輕聲勸慰道:“我說過的,你能在這裏過一輩子,其實也是不錯的,總比在外麵跟著趙天宇大起大落,每天看著他的臉‘色’要好得多。”
蘇金月的眼淚終於再次流淌下來,抬頭看著蘇墨‘玉’,哭著說道:“三姐,我真的……真的是不甘心……”現在,她終於放下了她對蘇墨‘玉’的成見,她也終於明白了蘇墨‘玉’不是害死她的人,真正害她的,那是蘇青嵐,那是趙天宇,還有她自己,如果她早一些認可蘇墨‘玉’,如果她早一些與蘇墨‘玉’這麽長談一番,她的下場一定不會是這樣,一定不會!
蘇墨‘玉’輕歎一聲,“金月,人生就是這樣,不可能事事如意,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不要想得太極端,況且你是皇家的媳‘婦’,有時候避開,也許不是一件壞事,你如果可以這麽想,你的心境就可以平緩多了,以後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三姐……”蘇金月的眼淚流的更凶了,她知道蘇墨‘玉’說的有道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甘心。
蘇墨‘玉’站起身,看向了房‘門’外的農‘婦’們在辛苦的勞作,輕聲說道:“金月,你看看她們,她們曾經的地位與榮耀,遠比我們強太多了,我相信她們來到這裏的時候,也是很無奈,很不甘心,但是她們都‘挺’過來了,看看她們現在的樣子,雖然穿戴不如以前,可是她們的神態很平和,笑容也很真誠,這是在清修苑之外看不到的,金月,你應該向她們學學,用淡泊的心來麵對接下來的日子,否則就算是給你機會出去,你覺得你又會有幾成的把握活下去?”
蘇金月含著眼淚望著蘇墨‘玉’,是啊,蘇墨‘玉’說的對,就算是現在讓她出去,怕是她也活不了幾天,她身邊有那麽多的危機,有那麽多的陷阱,稍不留神,她就會粉身碎骨,到時候被誰害死的都不知道。
蘇墨‘玉’見到蘇金月明白過來了,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也達到了,這才走到她的身邊給她鬆了綁,“我該說的都已經說清楚了,我也算是對你盡到了我最後的情意,蘇側妃,請多多保重。”說著行禮,然後優雅的轉身往外走。
“三姐……”蘇金月猛然喊出聲,她現在對蘇墨‘玉’的感慨頗多,年幼的蘇墨‘玉’對她來說,那就是蘇家的恥辱,到了後來大家一起做佳人,蘇墨‘玉’又給她帶來諸多驚異,明明是那麽不起眼的一個人,偏偏有那麽有權有勢的人護著她,特別是趙天奕對她的維護,讓她羨慕的不得了,在她心裏,都已經認定蘇墨‘玉’會成為趙天奕的人了,卻不想,她竟敢在大殿之上就那麽拒絕了,而且轉眼間就會嫁給了裴昊然,哪個冰塊一樣的男人,她不明白蘇墨‘玉’為什麽會這麽做,在她看來這是傻子才會放棄嫁入皇家的機會,就是後來蘇青嵐一再的說蘇墨‘玉’有城府,有謀略,她還不屑一顧,現在她終於明白了,蘇墨‘玉’就是看到了皇家的無情與危險,這才選擇了另一條路,仔細想想,這真的是太明智了,看著蘇墨‘玉’要走了,蘇金月忽然感覺她失去了依靠,如果以後沒有蘇墨‘玉’在一旁提醒,她會不會就此丟命了?
蘇墨‘玉’停住了腳步,轉過身,輕聲問:“還有事?”
蘇金月知道蘇墨‘玉’馬上就要走了,急切的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三姐,你說,我……我該如何讓大皇子像是對待你哪樣來對待我?”
蘇墨‘玉’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臉上更是有了幾分不悅。
“我,我,我沒有別的意思……”蘇金月慌‘亂’的擺手,“我隻是看到二皇子對你不錯,大皇子也是如此,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大皇子對我,不,應該說對我們都沒有放在心上,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我一直都以為他對我那就是最好的了,可是他卻對你不一樣,三姐,你能教教我嗎?”
蘇墨‘玉’神情淡淡的,沒有什麽表情的看著蘇金月,從她的眼中看出了慌張與急切,確信她不是別有用心,這才開口說:“我沒有做什麽,如果說我與你們有什麽不同,那就是我在他們麵前沒有失去自己,我不會因為他們就改變我什麽,也不會因為他們去委屈自己什麽,因為我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況且,在我蘇墨‘玉’的認知裏,就算是我的親人,我也要看到她們的真誠,我才會付出我的情意。”
蘇金月恍然間明白了什麽,喃喃自語道:“難道說我把自己‘交’付的太多了?”
蘇墨‘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說:“你喊我一聲三姐,我就多說一句,對待趙天宇這樣的男人,你沒有必要再上心了,他不值得,也不配。”說完就邁步走了出去。
蘇金月看著蘇墨‘玉’的背影,心開始慌‘亂’起來,她知道這一生,再也沒有人能像蘇墨‘玉’這樣,毫無顧忌的給她點明她身邊的危機與陷阱,也沒有人會像蘇墨‘玉’這樣,毫不掩飾的告訴她,以後該如何生存,偏偏這個人,還是她一直輕視,一直視為仇敵的人,心中感慨萬千,眼淚也不受控製的流淌下來。
聽完蘇墨‘玉’的話,蘇金月感覺就像是自己過了一輩子那麽疲憊,最後的奢望完全破滅了,全身的力氣也消散了,更沒有任何的鬥誌與好強心,一個人就那麽癱坐在哪裏,看著地麵上滴落的眼淚,不知道那是因為自己曾經的愚蠢,還是因為自己現在的後悔,總之不會是因為趙天宇,對,不會再因為他……
蘇墨‘玉’走出柴房,直接來到了老‘婦’麵前,向她行禮,卻什麽也沒有說。
老夫人挑挑眉,“咦,一般人在這個時候,都應該說的點什麽,你這丫頭,你不像是不懂禮數的人啊。”
蘇墨‘玉’迎上老夫人眼中的好奇,微笑著回答道:“老夫人剛才已經說過了,年幼不是大家包容她的理由,蘇側妃還是應該自己想過來才行,否則誰也沒有這份閑心來哄著她,勸著她過日子。而且在這清修苑,老夫人就是當家人,蘇側妃已經來到了你這裏,自然就是你說了算,按照你的規矩生存這就是應該的,裴氏沒有必要為蘇側妃求情,也不應該為她求情,她如果在這裏還想不開,哪麽皇宮就沒有能容下她的位置,她的生,她的死,就已經做出了決定,裴氏不想因為這個要欠下老夫人的人情。”
老夫人一愣,搖頭說道:“你這‘女’人,真是怪異,見你來看她,我還以為你是個有情有義的,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真狠,也真絕,不過……老‘婦’欣賞你,想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未必能有你這份理智與冷靜,好,不錯,你這丫頭,一定會很幸福的。”說著還大力的拍打拍打蘇墨‘玉’的肩膀。
“多謝老夫人誇獎,裴氏不讓你失望的,也多謝老夫人吉言,裴氏一直再為此努力。”蘇墨‘玉’微笑著,眼中有著堅定,有著自信,這一直都是她追尋的,她怎麽會輕易地放手?
老夫人對蘇墨‘玉’點點頭,然後就轉身離開了,蘇墨‘玉’也沒有猶豫,更沒有回頭,直接往清修苑的大‘門’走去,這裏的心事已了,她沒有必要再留下來了,對蘇金月,她已經盡心,如果她再想不開,鑽牛角尖,那就是她的命數,對她來說早死早解脫,隻是她總算是可以做一個明白鬼了,希望她下輩子投胎的時候,可以清醒一點。
走出了清修苑,齊藤已經在等待了,蘇墨‘玉’見到她,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她來到這裏,周皇後自然是派人來監視的,隻是她想到的哪個人是薑‘玉’。
“齊姑姑,皇後娘娘哪邊還有什麽吩咐嗎?”蘇墨‘玉’主動開口。
“沒有,皇後娘娘是讓我來幫你的。”齊藤沒有任何的掩飾,“剛才我在另一間房,聽見了你與蘇側妃的談話。”
蘇墨‘玉’無所謂的笑笑,“齊姑姑也是以命行事,如實向皇後娘娘匯報就好,墨‘玉’沒有任何的意見。”這一點,她早就想到了,周皇後不會完全的相信她的說辭,隻是她沒有想到齊藤會這麽直接。
“我知道該怎麽說,你無須擔心。”齊藤知道周皇後要的也不過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並不是要借此做什麽,況且大皇子已經從高枝摔倒了地麵,暫時不會成為周皇後的障礙了。
齊藤的話讓蘇墨‘玉’感到很意外,沒想到齊藤會為了她在周皇後麵前遮掩,施禮說道:“多謝齊姑姑,讓你為難了。”
齊藤忙攙扶起來,“不,你不要這麽說,我雖然是效忠皇後娘娘,可是我也知道是非善惡,而且這與皇後娘娘的利益沒有衝動,我們都看重你的人品與才幹,不想看著你在這裏無辜的被埋沒掉。”
蘇墨‘玉’誠懇的說道:“齊姑姑,你與薑姑姑對墨‘玉’的恩情,墨‘玉’永生不忘。”然後又給齊藤恭敬地行禮。
齊藤這次接受了,她跟隨周皇後這麽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除了在蘇墨‘玉’這件事上,而且她也甘心為蘇墨‘玉’付出她的‘性’命,為此受她一拜,不為過。
“這裏的事,你應該都處理完了吧?快出宮吧,否則就要關閉宮‘門’了。”齊藤在一旁催促著。
蘇墨‘玉’一點都不意外齊藤知道她的行蹤,可是說皇宮的大小事,都逃不過齊藤與薑‘玉’的眼睛,很多時候她們知道的比周皇後要多得多,也早得多,隨即問道:“齊姑姑,我這次出宮,真的是沒事嗎?不會給相公帶來麻煩嗎?”蘇墨‘玉’始終還是擔心著裴昊然。
齊藤眉頭微皺,沉了沉說:“沒關係,你應該知道裴公子的能力。”
蘇墨‘玉’聽到齊藤這麽說,這才放心,她知道齊藤不會說謊,遇到不好回答的事,她寧可不說話,她卻不知道的是齊藤看得出裴昊然對蘇墨‘玉’的重視程度,也看得出周皇後對她有了別的心思,所以急著想要她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隻希望隨著時間的流失,還有接下來的忙碌,能讓周皇後改變對蘇墨‘玉’的最初想法。
“齊姑姑,那麽我先走了,你與薑姑姑多多保重。”蘇墨‘玉’提出告別。
齊藤剛想點頭,忽然想到了文安苑的事,想到她們終究是姐妹,這才開口說:“文安苑是沒落了。”
蘇墨‘玉’一愣,齊藤簡單的幾個字,就讓她明白趙天宇是不能翻身了,那麽作為他的正妃,蘇青嵐,豈不是更糟糕?她沒有必要知道趙天宇為什麽會走到這個地步,哪一天周皇後對待他的態度就很明顯了,隻不過,她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這麽快。
齊藤看到蘇墨‘玉’輕聲歎氣,直接問:“你還有什麽話嗎?”看在蘇墨‘玉’的情麵上,她願意當這個信使。
“齊姑姑,麻煩你告訴我相公,墨‘玉’出宮了,墨‘玉’在等著他。”蘇墨‘玉’沒有絲毫的猶豫,對待蘇青嵐,這個同父同母的姐姐,她原本就沒有多少感情,而且在她看來,蘇青嵐比任何人都危險,她可以說是蘇家‘女’兒中最無情最凶殘的一個,她為了自己,可以什麽都不顧,什麽都不要,對她就更不用說了,在她眼裏,隻怕她蘇墨‘玉’就是她最大的絆腳石,最大的禍害,如果她現在出現在她的麵前,說不準蘇青嵐會直接上來咬死她,所以對這種人,她沒有必要有同情心,更沒有必要有姐妹情。
齊藤很意外蘇墨‘玉’對蘇青嵐竟然沒有任何的話,剛才看到她對蘇金月還是有情有義的給她開解,就是麵對蘇紅蓮,也是很有耐‘性’,這兩個曾經當麵給蘇墨‘玉’沒臉的人,蘇墨‘玉’都可以接受,偏偏對這個一直對她和顏悅‘色’的親姐姐卻是如此相待,這就足以說明蘇青嵐這人真的是不怎麽樣。
齊藤也不勉強,更沒有多問,點點頭說:“你多保重。”說完就先離開了。
蘇墨‘玉’暗歎一口氣,就往外麵走去,蘇家的輝煌即將結束了,蘇家‘女’兒的幸福也就此終止,不知道父親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暈倒,也不知道外人看到蘇家的巨變,還會不會想著把自己的‘女’兒送到皇宮中來,不管怎麽樣,皇宮要易主了,南唐國要變天了,身為南唐國的臣民,都要有些感悟才好……
蘇墨‘玉’走出了皇宮,隨後看著逐漸關閉的紅‘色’大‘門’,深深地歎氣,就是這扇大‘門’阻隔了平民對裏麵的向往與期盼,也掩飾了裏麵的悲愁淒苦,蘇墨‘玉’仰頭看向天空,努力的呼吸,這難得的自由,可是期盼了好久好久,以前的時候她隻要走出這扇大‘門’,她就會覺得緊繃的心得到安定,但是現在,撫‘摸’著心髒的位置,好像還沒有,因為哪個人,她的相公還沒有出來,她的相公還沒有安全,所以她的心還是懸著的,唉……這種牽掛的滋味真的不好過。
“她這是在做什麽?”站在暗處的趙天奕看到蘇墨‘玉’的反常舉動很是不解的問。
自從趙一祖的身體有了變化,趙天奕就開始著手準備各種事了,就在他忙碌的時候,忽然想到明霞苑,這讓他停了下來,忙找來了在哪裏守衛的‘侍’從,聽到了哪裏的動靜,他就猜測到了蘇墨‘玉’的動靜,就一直在宮‘門’外守候著,卻不想讓他等了這麽久,後來聽到‘侍’從的回話,這才知道蘇墨‘玉’是去清修苑了,嗬,真是可笑,蘇金月那麽對待她,她竟然還去哪裏,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知道蘇墨‘玉’不是去嘲笑蘇金月,雖然蘇墨‘玉’每次遇到她,都沒有什麽好臉‘色’,但是他還是知道蘇墨‘玉’冷臉的外表下,心腸沒有那麽狠毒,如果他的家人像是蘇金月她們那麽對待他,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們完事,不會給他們機會留在世上給他礙眼,所以在他眼裏,蘇墨‘玉’的內心還是善良的。
趙天奕的貼身‘侍’從忠跟隨在他身邊多年,從趙天奕對蘇墨‘玉’有感覺,到後來放棄,還有現在的糾纏異樣,他都看在眼裏,明白這是趙天奕對蘇墨‘玉’始終沒有放下,但是那都是主子的‘私’事,他一個做下人的,自然是不能多說什麽,看了看蘇墨‘玉’,再看看趙天奕,低聲說:“主子,看裴夫人的樣子,應該是在擔心什麽……”
“擔心?她有什麽好擔心的?”趙天奕看到蘇墨‘玉’眉頭微蹙,不自覺的也皺緊了自己的眉頭。
“額,應該……應該是擔心她的家人吧……”忠感覺自己額頭冒出了冷汗。
“哼,她才不會呢,蘇家待她又不怎麽樣,你看看她來京城多久了,也沒見她回蘇府一次,就是書信也沒有一封,足以見得她與家人不怎麽樣了……”關於這一點,趙天奕很是肯定。
“可是,二皇子,家人不隻是有娘家人,還有她現在的夫家……”忠已經很確定他的後背也是沾滿了汗水。
“哼!”趙天奕一聲低吼,如果不是蘇墨‘玉’已經遠去,一定會聽到這道憤怒聲。
趙天奕甩開衣袖就往回走,‘侍’從已經回來說蘇墨‘玉’與裴昊然是多麽的恩愛了,現在看到蘇墨‘玉’為裴昊然擔憂,自然是更加證明‘侍’從說的話了,心裏的火氣是直直的上冒,哼,恩愛是嗎?擔心是嗎?他會讓她忘記這兩種感覺的。
‘侍’從忠看到趙天奕已經變了臉‘色’,忙鎖緊脖子,不敢再多說一句話,自從二皇子放棄了蘇墨‘玉’之後,脾‘性’變了很多,對身邊人更是嚴苛了很多,跟隨二皇子多年的人,都受過懲罰,就是他這個‘老人’也不例外,在二皇子的眼裏,可沒有什麽情麵可言。
這一次蘇墨‘玉’回宮,引起了趙天奕更大的轉變,這讓好不容易適應了
在前麵暴走的趙天奕忽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厲聲問道:“跟著她的人安排好了嗎?”
“跟著她?”忠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趙天奕一把抓著忠的脖頸,氣勢洶洶的問道:“不明白是不是?沒長腦袋是不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明明明白……”忠忙點頭,“二皇子,小的明白過來了,保護裴夫人的暗衛早已經安排好了,他們會隨時回來報備的……”
趙天奕眼睛一瞪,“誰說是保護她的?我說的是監視!監視!監視!”
“對對對,監視,監視,小的說錯了,說錯了……”‘侍’從忠忙承認錯誤。
“哼!”趙天奕終於鬆開了忠,並且一腳把他踹到地上,點著他的鼻尖,警告道:“如果出現任何的差池,我就拔了你的皮!”
“是,主子,忠一定會辦好……”‘侍’從忠忙跪著不敢再多說一句。
趙天奕這才滿意,往正殿的方向走去。
‘侍’從忠見到如此,忙站起來緊跟其後,心裏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家主子就是嘴硬,他明明讓他從暗衛中挑選武功最好的跟著蘇墨‘玉’,還說這是監視,這怎麽可能?蘇墨‘玉’不會武功,如果是監視,隻要安排一般的人就好,何況還是在這個時候,二皇子才應該是更需要暗衛的人,更何況迎輝苑的兩位側妃娘娘根本就沒有指派暗衛守護,這麽明顯的差別待遇,還用說嗎?
蘇墨‘玉’離開皇宮後,直接來到了裴昊然在京城的農家小院,這裏的布置雖然簡樸了一些,可是她覺得她在這裏有家的感覺,可能是因為這裏是裴昊然的地方吧。
還沒有下馬車,就聽到了熟悉的喊聲,“少夫人,蓮‘花’兒有禮了。”
“蓮‘花’兒!”蘇墨‘玉’一聽到這聲音,就急著往外跳。
“少夫人小心!”
蘇墨‘玉’還沒有看清楚,就感到腰間多了有力的手臂護著她,這才讓她免於跌倒的危險,抬頭看去,見到蓮‘花’兒就這麽笑意盈盈的站在她的麵前,頓時讓她感到興奮,也感到‘激’動。
巧蓮與巧蓉見到蓮‘花’兒也很高興,所以忘了護著蘇墨‘玉’,剛才見到蘇墨‘玉’差點掉下馬車,她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也是傻傻的站在哪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在這個時候蓮‘花’兒的身影衝了過去,這個時候她們是萬分慶幸蓮‘花’兒會武功了。
“蓮‘花’兒,你終於學成回來了?”蘇墨‘玉’看到昔日妖媚無骨的蓮‘花’兒,現在是英姿煥發,真有點江湖兒‘女’的柑橘,原本繁瑣‘豔’麗的衣妝都不見了,現在也是換成了簡單利索的窄袖衣衫,妝容清麗,發髻也很簡單,隻是用幾根‘玉’簪而已,這與以前的蓮‘花’兒相比,簡直就是變了另一個人。
“是,少夫人,蓮‘花’兒回來伺候你了。”蓮‘花’兒臉上的微笑還沒有完全綻出,接著就收了起來,冷聲問:“誰在那兒?”話音未落,已經起身飛上了樹梢。
在蘇墨‘玉’她們的眼裏,看到的就是幾個身影在樹上飛來飛去,根本看不清她們的麵容與動作,這個時候蘇墨‘玉’才明白蓮‘花’兒真的是學有所成了,不禁感到很是欣慰。
巧蓮與巧蓉也是如此,她們是看到蓮‘花’兒差點死掉的,有今天的成就真的是很不容易,為此巧蓉都已經留出了眼淚。
練功的辛酸真的是讓蓮‘花’兒感覺她死了太多次,她終於熬過了裴昊然給她的丹‘藥’折磨,那個時候覺得自己就剩下半條命了,可是這個時候裴昊然才告訴她,磨煉剛剛開始,不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她就被裴昊然帶來了這裏,丟給她一份心經,然後就消失了,蓮‘花’兒日夜苦練,等到第八天,裴昊然終於出現,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一掌,看到她吐血的流量,不甚滿意的說:“進步不大,看來要加強對你的練習。”
蓮‘花’兒聽到這話,就要暈倒了,當然,裴昊然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白天讓她練招式,晚上讓她修煉內力,丹‘藥’更是一天三頓的讓她服用,這讓她整個人都處於癲狂狀態,她幾乎沒有休息過,也沒有時間思考,那段時間她都認為她已經沒有靈魂了,她就是一個練功的工具,除了練功,好像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懂。
好在她終於通過了這些殘忍的訓練,現在能活著見到蘇墨‘玉’與巧蓮,巧蓉她們,她覺得自己重見天日了,看到她們的笑臉與親切的問候,也有了再世為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