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還能往哪逃?”

隻聽平地裏一聲怒喝,眾人再向上望去,凱斯科爾已經到了宴廳的上方。不過來的卻隻有他一個,想必剩下來的大天使們都已經被魔界含羞草給困死了,一時間無暇抽身。

張勝狠狠的瞪了一眼撲扇著翅膀的凱斯科爾,胳膊上的傷口傳來的刺痛一陣又一陣的讓他又忍不住的齜牙咧嘴。本來就已經寡不敵眾,如今右臂又受了傷,自己還能夠活著從神魔位麵逃回去麽?想到這裏,一股淒涼之情不由得從心底升起。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老張又不由得環視了一下四周。眾人望過來的眼神大多都是膽怯和憤怒,想他做了這麽多哪一樣不是為了保護主位麵的周全!如今這些人不僅不知道好歹,還用這種眼神望著自己。自己這麽做到底又是為了些什麽?

“束手就擒吧,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一些!”凱斯科爾看了一眼已經四麵楚歌的張勝不由得大聲喝道,說到底他到底還是比較窺探老張的那一身力量。麵對如此強大的亡靈,不僅能夠從他的身上得到兩個超階的技能,還能夠賺取他的靈魂作為仆從,這樣的買賣無論是怎麽做都不會吃虧的。“我給你十指的時間考慮,等時間結束我就再也不會手下留情!”

凱斯科爾冷冷的望了一眼張勝,緩緩的曲下自己的小拇指高聲的喊道:“九!”

隻是他話音剛落,不想張勝便已經高聲的笑了出來。笑聲端的直接穿破了雲霄,瞬間便將凱斯科爾的聲音給壓了下去。眾人隻覺得聲音異常的刺耳,仿佛要穿破耳膜震得他們心底發慌,一個兩個都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你笑什麽?”凱斯科爾聽見他的笑聲,不由得停下了數將拳頭一握反問道:“難道是你心有所不甘?”

先前連連的打鬥早已消耗了張勝大半的體力,更何況從來到神魔位麵到現在他甚至沒有一絲休息的時間。要不是他一直憑借著自身的力量來壓製著,說不定早就精力憔悴而亡。而對方又人多勢眾,自己即便是再厲害在混戰之中也會受到打擊。如今被凱斯科爾三言兩語一氣,不由得又噴出一口熱血來。

冷冷的望了一眼凱斯科爾,狠狠的擦掉嘴角的鮮血。“我笑我自己太傻!”老張指著身邊那些人,心有不甘的說道。“我居然為了這些人來給主位麵拚死拚活的,難怪比蒙、精靈和龍族都對人類沒有什麽好感。要不是艾嘉利什老爹,說不定我早就率領‘風暴堡壘’的士兵來殺掉這些愚昧的人類!”

說到這裏,張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拾起了丟在地麵的長矛。“不過這個時候做這些事情也不是太晚!”

凱斯科爾一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張勝的這句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隻見張勝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之後,也不選擇逃跑竟然一頭鑽向了人群之中。

“啊!”

猛然響起的尖叫聲使得凱斯科爾虎軀一震,他幾乎瞪大了雙眼,下方發生的事情簡直讓他不敢相信。長矛所過之處,盡數鮮血濺出。偌大的宴廳中居然變成了一場殺戮,血水順著低穀融匯到一起逐漸的漫入了‘洗禮池’。乳白色的池水原本就因為鮮血開始變色,到了最後已經變成了一灘血池!

隨著在場的人類一個個的死去,一小股的虛弱緩緩的繞上凱斯科爾的心頭。隻見他的眉心處冒出了點點光明,那正是‘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雖然是一種快速加強實力的選擇,但是也有著它最大的弊端。一旦提供‘信仰之力’的人死去之後,那麽來自他們身上的力量也就消失了。雖然說凱斯科爾的‘信仰之力’的來源何止千萬,但是張勝的如此手法也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恐懼。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的對手並不是人類,隻要他願意的話,甚至可以殺光全主位麵所有的生物。或者他可以選擇另一種方法——殺光所有信仰自己的人類。

這樣一來的話,等到下一次再和魔族開戰的話,那麽必將是神族覆滅的時候!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心底一寒。在望下去的時候,場中除了張勝一人已經在望不見其他人了。他花費了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想的就是要得到更多的‘信仰之力’。但是沒有想到自己一朝失誤,竟然使得所有的心血在一瞬間全部泡湯。而那一池的‘洗禮水’也已經被血液灌注,想必他以後再想用這種方法來賺取力量的打算也已經破滅了。

長矛挑死最後一個人類,張勝甩手又將屍體拋進了‘洗禮池’中。

先前的‘洗禮池’上已經布滿了浮屍,刺鼻的血腥味充斥了整個大廳之中。一陣微風掃過,腥味徑直的鑽進了凱斯科爾的鼻子中。

至此最後一個國王已經被死在長矛之上,整個斯基利亞大陸上所有的帝國已經群龍無首。而等待他們的要麽就是被覆滅,要麽就是被吞並。而最大的可能也隻是被‘風暴堡壘’給吞並,而‘風暴堡壘’的主人也正是現在宴廳中唯一的活人——愛德華。要是斯基利亞大陸被統一的話,那麽他們信奉的無疑就是他們的國王!

一想到這裏,凱斯科爾差點就要失去了理智。想他千辛萬苦費盡心思卻料不到為別人做了嫁衣!

“怎麽樣?你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做吧?”

張勝晃了晃手中的長矛隨手丟出,巨大的力量帶著長矛直接沒入了腳下的岩石層中。

“你狠,你夠狠!”凱斯科爾差些一口大氣喘不上來,一頭栽倒在地。一連說了好幾個‘狠’字,這才緩下了氣憤的心情。“說句實話,我確實沒有能夠想到你居然會走出這一步。”

一人得意一人愁,張勝這樣一不做二不休雖然未免手狠了一些,但是他卻無意中打亂了凱斯科爾的陣腳。

原本凱斯科爾的算盤正所謂打得不錯,他想逼得張勝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不僅在神魔位麵無法立足,就連讓他也無法在主位麵呆不下去成為人類的公敵。他之所以如此大膽的放手讓阿卡蠻德救走卡姿蘭,也正是因為就算他們兩人能夠逃脫追殺也決意無法在斯基利亞大陸立足。原本自己的機會已經趨近於結束,隻要這些國王們回到主位麵之後一切都會按照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發展。

但是沒有想到張勝居然會將所有來到這裏的人類殺光,這樣一來的話,自己的後招已經無法再用上了。如果這個時候再讓阿卡蠻德回到主位麵的話,就算張勝死在了這裏,他已有子嗣。阿卡蠻德必定會輔佐那小子守住‘風暴堡壘,屆時他再聯合所有的龍族來輔助‘風暴堡壘’統一整個斯基利亞大陸。屆時再等主位麵緩過氣來的話,神族就未必會覆滅在魔族的手上,而是覆滅在人類的手中!想到這裏他又不由得心底一寒,當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走阿卡蠻德和卡姿蘭三人!

“怎麽樣?尊敬的光明之神閣下!”張勝不由得冷笑了兩聲,環視一圈卻是顯得遺憾遺憾的說道:“這些您那張可惡的嘴臉是不能再讓斯基利亞大陸上的人民瞻仰了麽,不知道你是不是非常的失望?再說句實話,我現在很想知道你到底想要怎樣對付我呢”

張勝一句話中夾槍帶棒,擾的凱斯科爾心神大亂。原本他就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張勝這一席話到了耳邊卻又變了味。當下他隻覺得腦袋一熱,心中念頭一動——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讓他們四人回到主位麵。

想到這裏凱斯科爾也已經沒有絲毫猶豫,雙手猛地合起。張勝隻當他要放出什麽厲害的魔法,不由得暗暗警惕起來。但是見他雙手合完之後,雖然力量流逝了些,但並沒有放出什麽魔法來。張勝隻當他被自己兩三句話激怒,釋放魔法的時候遭到了反噬,不由得更加開心了。

“並攏雙手做什麽?是不是想求我?”張勝說到這裏也不由得笑了起來,笑聲牽動了傷處又咳了兩聲漫出一口血來。不過他依舊強撐著,“不過我隻能遺憾的告訴你,不管你今天會有什麽樣的想法,我都將會讓它破滅!”

話音落下,凱斯科爾也緩緩的鬆開了雙手。不過這個時候的他看向張勝的時候竟帶上了一股戲謔的笑容,張勝瞧得奇怪也不便問他。誰料凱斯科爾忍不住,竟然先說了起來。“愛德華,我真的很佩服你們主位麵的生物呢!”

“佩服個鬼!”張勝眼皮一翻,大大咧咧的坐回了地上。聽他絮絮叨叨說的煩人,索性閉上了雙眼不去理睬他,隻當他在放屁。又借著這短暫的空隙來恢複身上消耗的力量。

“我猜你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一定會非常的開心!”凱斯科爾看見張勝的表情也不惱怒,仍舊不停的說道:“你的那條巨龍還沒有離開神魔位麵,當然還有你的妻子和兒子。他們現在甚至連‘沉淪之淵’都沒有到達。不知道是我低估了史詩級巨龍的強大,四位大天使在圍攻的情況下居然被他殺掉了兩位!這個時候他們正在向這裏趕來呢,相信不久你們就會再次團聚的!”

什麽?

張勝一驚,猛的睜開雙眼。體內和阿卡蠻德之間的契約告訴他凱斯科爾並沒有說謊,隻是他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想至此處張勝也顧不得體內所剩無幾的力量,一棵拔地而起的大樹直接將他托到了半空之中。遙遠的水天相接處隱隱有些黑點,首當其衝飛來的不是阿卡蠻德還能是誰。而跟在他身後的必然是追殺他們的大天使了!

從張勝來到神魔位麵之後,兩人一直明爭暗鬥互有勝負。直到阿卡蠻德帶走了卡姿蘭之後,老張才敢和凱斯科爾玩命一搏。但是現在他們竟然回來了,這又不由得讓張勝覺得有些措不及防。再望向一臉得意的凱斯科爾,頓時又是一陣氣結。

“團聚又怎麽樣?我先殺了你,看你們神魔位麵還有誰能夠扛起這麵大旗。”張勝當下膽中生惡,雙手一繞,腳下的樹幹隨著他的念頭迅速的動了起來。得到力量催生的大樹雖然隻是主位麵最最普通的一種鬆葉樹木,但是如今的攻擊之勢比起魔界含羞草來都不遑多讓。

這棵幾乎撐天的大樹居然違反了常理,偌大的樹幹猛的向後彎曲,再次恢複之時樹冠上的樹葉紛紛被彈射而出。頓時漫天蔽日的鬆葉像雨水一般的落在了凱斯科爾的身上!

綠色的鬆葉又尖又細,若不是規模如此之大即便是凱斯科爾都未必能夠發覺。而如今漫天之勢,即便是他來不及躲閃。唯有及時的放出結界來阻擋針雨的侵襲,誰料得結界剛剛張開,自己的肋下就傳來一股酸麻的感覺。連忙望去,竟然有一支鬆針穿破了結界紮在了身上。

凱斯科爾頓時隻覺得又驚又怒,這些鬆針極其脆弱,隻要稍微遇到一些外力便將折彎。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是兩三隻鬆針紮在左腿上。

他哪裏能夠猜到大部分的鬆針隻是幌子,真正的殺招卻是那些被灌注了精神力的鬆針。這些鬆針隱藏在針雨之中沒有什麽兩樣,凱斯科爾也發覺不了。一連吃了兩三次虧之後,這貨也學聰明了。連忙加大了對結界力量的輸出,不過這樣一來他又有些得不償失。反正這是一場‘延長賽’,二者比拚的就是誰能堅持的更久一些。當下能夠消耗凱斯科爾更多的力量自然是張勝樂於見到的。

凱斯科爾雖然知道自己吃虧了,但是對方的攻擊卻是如同鬼魅一般打的自己措不及防,自然也不能隨便去掉結界。

張勝雖然樂於持續這樣的攻擊,但是這株雪鬆的樹葉還是有數量的限製,不過三分鍾滿樹的鬆針竟然一個也都沒有剩下了。張勝也苦於沒有能夠持續壓製對方的攻擊,也不得停了下來。

這棵雪鬆也是極其的厲害,粗壯的樹幹竟也如同魔界含羞草的觸須那般繞了起來。即便比上雙手還要靈活數倍。張勝踩在枝端的末頭猶如神祝,再加上樹木本來枝幹就多,凱斯科爾一時間竟然被打的無力還手。他本來想憑借在空中能夠飛行的優勢來對付張勝,可是誰料得他憑借著《木之聖經》比的自己也不差半點。

凱斯科爾隻是和他一邊打鬥,一邊尋思著怎麽對付他。雖然一時摸不到門道,可是他們三番四次交手之後凱斯科爾也瞧出了一點倪端。隻是心中暗暗想道。“他除了肉搏厲害一些,從頭至尾也沒有放過一次魔法。他也本想拉開距離來釋放魔法,可是那小子全然不給自己機會。

如果隻是隨手釋放的魔法,階位太低也傷不了他,再加上兩者相差的距離,張勝也完全有機會躲開。若是念起咒語釋放大型魔法的話,又難免對付不會乘機發難。一來二去,凱斯科爾雖然知道對方的弱點,隻是也想不出辦法來克製他。隻得以力量相拚,但是處處落於下風又抵擋不過。忽的念頭一轉,並不向人攻去,反倒是朝著老張腳下的雪鬆打去。樹木是活的,但是比起人來說還是差了一些。三番四次的攻擊下,總會有抵擋不住的一次。

每一拳頭打在了樹幹上,雖然他被自己得了力量反震的氣血翻湧,但是張勝也是不好過。腳下也隨之搖擺起來。孰知道剛之易折也正是這個道理,在凱斯科爾轉變攻擊對象之後,雪鬆居然被三拳兩腳打出了一道裂縫。而且隨著時間的加劇,更是顯得搖搖欲墜。張勝隻和他糾纏,一時間也沒有注意腳下的情況。隻以為對方躲躲閃閃怕了自己,又認為他在拖延時間等魔界含羞草的召喚時間。

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張勝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的目標竟然是自己腳下的雪鬆。當即大喝了一聲:“老畜生!”借著雪鬆的盤枝硬生生的躲過了數次的攻擊到了凱斯科爾的身邊。“我看你這次還往哪裏躲!”

這一擊雖然算得上突襲,但是對於凱斯科爾來說隻有歡喜的份卻沒有驚慌的感覺。張勝欺身上前正巧脫離了雪鬆那巨大的主幹,如今他離主幹甚遠,要是在這個時候一舉將雪鬆攔腰打斷的話,如此高度必將會讓張勝摔成肉醬。

當下隻覺得心中一喜,硬生生的撐住張勝對著老臉的拳頭,反倒是借著拳力飛速的向雪鬆靠去。張勝見他一頭撞向雪鬆,起先還以為他打不過自己羞憤難當想要一頭撞死。還未來得及高興起來,卻見凱斯科爾飛勢甚快幾乎出乎了自己意料之外。再瞧向他飛去的位置,那處雪鬆的主幹竟不知道什麽時候裂開了一道大縫。

“老混蛋,你敢!”張勝猜到他的想法,當場破開大罵。隻是凱斯科爾見他越生氣,自己便是越高興。當下速度又是更加快了兩三分!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張勝隻覺得腳下一麻。雪鬆咯吱一聲噪響了起來,竟被凱斯科爾攔腰折斷!如今即便是想要再召喚植物來助陣隻怕也是晚了,眼見阿卡蠻德已經快到光明山頂卻已經趕不及了,當下隻得閉上眼睛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