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中午,太陽就會宣泄他那旺盛的精力。可是茫茫白霧籠罩天空之後,哪怕到了中午都讓人覺得寒冷。
阿德走在狹窄的山路上,周烈已經離開村子七天了,前麵兩天還好說,最近幾天越來越危險,哪怕白天都能見到成群結隊的蟲子。
就在昨天,他遇到一隻可怕妖蟲,砍廢了手中所有刀劍都未能傷及對方,八卦掌的威力也在妖蟲身上大打折扣。
最後逃跑還是借了獨特嗓音的光,把那妖蟲吼得一愣,趁機風緊扯呼。
這次經曆讓周烈意識到,妖蟲比妖獸可怕,而且可怕得多。
為什麽會這樣想?因為這隻妖蟲無法動用妖氣,仍然屬於半妖範疇,可是它依靠強悍的生命力絕對可以越級幹掉九品妖獸了,所以才得到這個結論。
再想想雨師和妖狐的戰鬥場麵,周烈更加期待開啟血脈。
那肯定是一種非凡的力量,能夠化腐朽為傳奇,足以讓他與這個危險的世界對抗。
不管怎麽說,每天都能體會到自身成長,這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可是也有糟心事,身邊養著兩個吃貨,而且還是無底洞,隻能用心驚膽顫來形容。
阿德目前還好說,以黃金白銀為食,沒有挑嘴到要什麽玉石,隕石,鑽石吃。真正難辦的是穎兒這個小家夥,別看她隻有拇指那麽大,飯量卻是成年人的十倍。
身上那點幹糧早就吃光了,存下的肉食也僅僅剩下兩塊肉幹。即便這樣,每過三個小時,穎兒仍然吵著餓,要小哥哥去獵殺妖獸,好滿足她的成長需求。
說起來,穎兒確實在成長,而且成長速度非常快。
她已經告別嬰兒時代,看上去有五六歲的樣子。
這個小家夥時常將身子裹在藍紫色泥沙中,玩得不亦樂乎。雨師珠也似乎變大了一些,漸漸散發出美輪美奐光彩。
周烈集中精神看向雙龍玉佩,自言自語道:“好奇怪,我已經盡量擴大地圖範圍了,周圍百裏之內竟然沒有一隻半妖獸或者妖獸,就連普通蟲群都變得很少。”
“難道……難道附近有實力強大的鎮子經常掃**地麵?似乎隻有這種可能才能解釋眼前的狀況。”
這時,阿德拐了一個彎兒,狹窄山路已到盡頭。
前方出現規整的岩石階梯,居高臨下看去,發現兩座涼亭矗立在半山腰。
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因為使用雙龍玉佩消耗精神力量,看得越精細消耗越大。所以周烈通常隻是看個大概,當紅色光點出現時他才會進一步拉近畫麵,沒想到山下就有一條大路。
從山上下來,遠處騰起煙塵。
時間不大,聽到牛叫和馬的嘶鳴聲。接著一隊騎士打身邊經過,有幾個年輕人看到他騎著阿德,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等到騎士隊伍過去,周烈回頭相望,看到好多牛車上麵掛著紅色旗幟,顯然是一家規模不小的商隊。
為首一輛牛車特別寬大,簾幕高高挑起。
兩名少年坐在車中對弈,旁邊靠坐著一名少女。她身穿淡青色襦裙,頭上梳著飛仙髻,手中拿著一把梅花團扇,精美的鵝蛋臉上透出幾許無聊。
阿德慢悠悠走著,少女百般聊賴,突然看到牛車外麵騎著古怪大熊的少年,頓時來了興趣。
“嗬嗬,好可愛的大熊,小哥哥打哪裏來,也是去陽流嗎?”這名少女倒不見外,揮著團扇打起招呼來。
唐七七在周烈眼中就已經非常漂亮了,可是這名少女與之相比不遑多讓。還好,他把心思放在提升實力上麵,不會見到一個令人驚豔的小美妞就窘得說不出話來。
“我打源泉鎮那邊來,在山裏稀裏糊塗的瞎轉悠,沒想到已經接近陽流。”
周烈心中高興,到繁華的陽流城看一看,是他以前的夢想。
如今距離夢想如此之近,真想催促阿德走快些。
“源泉鎮啊?我知道,那是陽流城治下的一座小鎮。小哥哥好厲害,居然一個人出來闖**,不會是獵妖者吧?”
周烈好生奇怪,忍不住問:“獵妖者是什麽?也是祖庭修士嗎?”
聽到祖庭修士四個字,正在車上對弈的兩名少年微微一愣,甩過頭來打量這個騎熊黑小子。
其中身穿紅色長衫,麵相老成穩重的少年抱拳見禮,說道:“獵妖者又叫煉妖者,他們踏上了一條與祖庭修士截然不同的晉升道路。如果能成為祖庭修士,相信沒有誰會去做煉妖者的,因為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很有可能把自己練得人不人妖不妖,最後隻能小心翼翼隱藏起來,不讓別人發現異常。所以大部分獵妖者無名無姓,特立獨行,不喜歡別人追問過往。舍妹隻是聽我們兩個說起過,所以才有此一問,小兄弟不要介意。”
周烈急忙回答:“我很少出來走動,對諸多事情並不清楚。聽兄台這樣說,今天長見識了。”
女孩歡笑道:“原來小哥哥初出茅廬,不如隨我們一起進城吧!我們三人是兄妹,我叫蘇琉璃,我大哥就是穿紅衣服這個,他叫蘇丹青。旁邊這個是我二哥,他叫蘇鈞瓷。”
“三位好,在下姓周,單名一個烈字……”周烈抱拳見禮。
蘇丹青搖頭苦笑:“我這個妹妹看著文靜,實際上頑皮好動,最喜歡結交各路朋友。也好,周兄弟就隨我們一起進城吧!前幾日白霧漫天,意味著白霧之年再次降臨。我們皓河蘇家送完這趟礦石之後,怕是要固守幾年不出了。唉,天災人禍從來沒有斷過,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是啊!既有天災,又有人禍,想要活下去就得努力提升。”周烈有感而發。
兩個小時之後,視野盡頭出現一座氣勢雄渾的巨城。
周烈從來沒有看過那麽高的圍牆,比源泉鎮的外牆高了一倍還多。
從看到城牆到走進城門,足足花了半個小時。
抬頭望去,隻見城門上寫著“陽流”二字。
這兩個字蒼勁有力,鐵畫銀鉤,仿佛一座刀槍陣勢高高懸掛,又仿佛流露出一股無儔熱力,讓人心中不由得一暖,驅散了路上的寒氣。
周烈十分激動,隨著車隊進入陽流,忽然聽到有人高喊:“蘇兄,小琉璃兒,可算把你們盼來了。”
目光在空中碰撞,來人露出驚訝神色。
那是一個身穿藏青色長衫的狐眼少年,正是前些天收繳開元村武器的沈家公子沈碧玉,想不到仇人路窄,二人在這兒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