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振華雖然姓左,但並不是個左撇子。
斷去的右臂被無情的毀滅,滅的渣都不剩,也意味著他的身體這輩子都隻會剩下一隻左臂。一個慣用右手的人失去了右手臂,可想兒知他今後的生活在接下來的很長時間之內會陷入怎樣的一種不堪,又會對他的政治生涯造成的多大的影響,會在整個華夏甚至全世界引起多麽大的風波。
他,可是華夏國的最高首長。
但今後,他也隻能是“獨臂首長”。
換做常人,縱有天大之恨,又豈敢對最高首長下這樣的狠手。因為這招來的必然是華夏國最強力量的報複,會讓他成為全華夏最大的重犯,為全國甚至全世界所通緝和不容。
但這些,葉天邪都根本不放心在心裏。這絕不是他在極恨之下的衝動,相反,他的心中根本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顧忌和心理負擔。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左破軍的父親,葉天邪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就地格殺。左振華雖然為華夏國最高首長,但如果不是因為左破軍,他或許連他的名字都懶得知道。璃仙兒在他尚未成年的時候就一直在培養著他的傲氣,告訴他他是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高層麵,俯視著整個世界的人,沒有人有資格讓他仰視和忌憚。
今天,注定是左振華一輩子最後悔的一天。他的身上,也被留下了一輩子都不會消失的慘痛印記。而盡管到了現在的這一步,他也依然清楚的知道,這已經是他看在左破軍和慕容秋水麵子上的手下留情,他今天回去之後,甚至不能公布這一切的真正的緣由,更不能對葉天邪進行報複。否則,以葉天邪今天所表現出的一切,他若有異動,可想而知會引來什麽。真的報複又能如何?火箭炮在他麵前就如閃爍的電火花般可笑,重機槍掃射連他的一根頭發都傷不到,如此多的聖域強者,包括無敵的慕容弘毅在他麵前都和小孩子一般不堪一擊……他拿什麽去將他奈何!?
堂堂一國之首長,被人切斷手臂卻連報仇都不能,這是多麽巨大的悲哀,而這悲哀背後,又是多麽大的諷刺。
而這,就是絕對力量下所衍生的結局。
一個人若是普普通通,他或許可以安定一生,淹沒在茫茫人海中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偶爾受到欺壓,忍讓或忍受之後,也一般總會過去。但若一個人天生不凡,也注定了他無法擁有完全的安定,因為異於常人的光芒,總有一天會被越來越多的人發發現與察覺。當年被逼死的胤龍,之前差點被逼死的葉天邪,他們因過於不平凡而遭遇了同樣的命運,當年的胤龍無法逆轉,現在的葉天邪卻將這一切逆轉。逆轉的唯一方法,便是擁有絕對性,足以壓倒一切,無視一切的力量。去將那些欲掌控他,和因不能掌控而欲毀滅他的人,全部踩在腳下,讓他們再也沒有膽量有異心,甚至沒有膽量去掙紮。
在葉天邪冰冷雙目的注視下,手臂被白炎毀滅之時,左振華的精神也終於崩潰,再加上身體的重創和大量的失血,他的意識終於潰散,身體向後倒了下去……在他意識完全消散之前,他聽到了葉天邪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左大首長,三天之內,往我的賬號上轉存五十億,作為我們的精神損失費和損毀我家房子的修葺費。若敢少一分,或遲了一秒,我必讓整座炎黃大廈化成灰燼……我葉天邪,說…到…做…到!!”
左振華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了聲息。與此同時,十個血鷹兵也飛奔而至,站立在十米之外,以小型手槍對著他,卻是沒有一個敢開槍,更沒有一個再敢向前……笑話,重型機槍的子彈和火箭炮都傷不了這個怪物,他們手中的槍又能有個屁用。他們隻能在戰栗中祈禱,這個人千萬不要對左首長下了死手,否則……引發的必然是華夏政壇的巨大地震。
葉天邪目光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讓他們齊齊驚駭的後退了一步,隨之他身體轉過,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麵前,身影隨意的幾個晃動,就已回到了自己的家門前,速度,當真快如閃電,竟絲毫不弱於之前夢羽衣釋放全力爆發時所施展的速度。
“二哥!”左破軍迎了上去,眼神一陣動蕩。
“他沒事,隻是昏了過去,不過,手臂已經沒有辦法恢複……我把他斷裂的手臂給毀了。”葉天邪說道。遠處,左振華的身體已經被血鷹兵抬起,飛奔離開。旁邊的地麵上灑下一大灘的血跡,都是左振華被夢羽衣一刃斷臂時所噴出。隨之,他轉向慕容秋水,說道:“秋水,你父親的右手這輩子都無法再使用力量異能,那條腿的話……至少要三個月才能恢複。這三個月內,他同時將無法使用任何異能。”
不遠處,慕容弘毅依然倒在地上,身體劇烈的抽搐,卻沒有起身……之前身中慕容秋水二十顆子彈。被夢羽衣刺了一刀,被司徒無情的惡魔之爪劃下一下,他依然能馬上站起,氣勢不減,彰顯著他聖域之主的無比強大。但,被葉天邪剛才那隨手的幾下,他到現在都無法站起。反倒是之前被震飛的聖域強者有幾個艱難的站起身來,倉皇的去將慕容弘毅扶起。
周圍,全副武裝的鐵狼兵猶在,左振華被抬走,慕容弘毅顯然神識不清,他們全部站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至少,沒有一個人再敢開槍。
左破軍和慕容秋水對視一眼,同時向前,用最真誠的聲音說道:“二哥,謝謝你。”
“謝我?”葉天邪微微聳了一下肩膀:“隻要,你們不怪我手太狠就好。”
“二哥,”左破軍走過去,說道:“我們認識這麽多年,還能不了解你嗎?當初,你可以因別人一句話而將其殺盡,別人觸你一分,你從來都是還予百分,而今天……不但是我和秋水的父親大錯在先,還差一點點,就讓你和辰雪喪命,你隻讓我父親失了一隻手臂……對你來說,這已經是天大的讓步,都是因為我們。”
慕容秋水緩緩的呼出一口氣,說道:“二哥,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任何事影響到我們。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依然是我們的二哥……對二哥不用說謝謝,剛才的那聲謝,是我代我父親說的。”
“哎呀,說的真是讓人心裏亂糟糟的……兩個小弟的父親要殺二哥,兩個小弟以命相擋,二哥差一點點死,然後蒼天憐見,賜予了一個天大的逆轉,二哥反手將兩個小弟的父親打殘,兩個小弟非但不恨,反而道謝……你們之間的情感,果然是微妙的讓人不得不細細品味。嗯……親愛的團長,這些人,該怎麽處理呢?老實說,看著那一枚枚的火箭筒,我的心裏毛刺刺的,恨不得他們現在就消失在我麵前。”司徒刹那眉飛色舞的說道。
“二哥,他們……”
“他們隻是執行命令的人,是無辜的,讓他們走吧。”葉天邪說道。
左破軍用力的點頭,敞開喉嚨說道:“你們都回去吧……越快越好。”
左破軍下令,這些人都是如釋重負,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他們恐懼的葉天邪一眼,紛紛的退散。看著已經開始蒙蒙亮的天空,感受著迎麵吹來的清晨冷風,他們在精神恍惚間,懷疑著自己之前所看到的,會不會是一場場的夢境。
“你們不去醫院嗎?”葉天邪轉身說道。
左破軍和慕容秋水同時搖頭,左破軍說道:“我父親和慕容叔叔現在需要冷靜和靜養……等他們平靜下來,我們再去陪他們吧,現在,唉,不太適合見麵。二哥,今晚和我秋水就住在你家裏吧,我們也需要好好平靜一下。”
左破軍拿出手機,手掌用力,捏的粉碎。
今天的事,對他來說,又何嚐不是一場巨大的刺激。父親斷臂,他,又怎能愉悅,怎能平靜。他需要很多的時間去想,明天之後,自己該以怎樣的姿態去麵對父親。慕容秋水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