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牧神戒
烈陽城。
城主府上，徐大人靜靜立在大殿中央。
“你確定那人是韓正？”城主開口問著。
徐大人開口：“下屬們親眼所見，應該錯不了。”
城主不怒反笑：“有人在銀月城外的一處荒郊中，發現了韓正的墳墓，這老東西都死了兩年多了，難道他的魂兒來了？”
徐大人微微一怔，沒有說話。
“人呢，跳進寒潭了？”城主繼續問著。
徐大人點頭：“有些不甘心，沒能弄明白那小子的來路。”
城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大殿下走去，那一頭銀色長發在背後披灑著，三十來歲的麵容看起來成熟俊逸，頗具男人味。
“多派點人守住冰窖，以免變故發生。另外最近城中多加派守衛，有人要帶走李落城，怕是餘黨，他們開始蠢蠢欲動了啊。”
“末將遵命！”徐大人抱拳，正準備離開。
然而城主卻忽然叫住他，補充道：“差人把龍虎叫回來吧。”
徐大人聞言，微微驚訝，片刻後點頭，轉身離開城主大殿。
……
“僵屍村”中的石桌前，圍坐著幾個人影。族長，以及落雨和她母親。
陳冰靜待族長解開死靈的迷，他仔細的聽著。族長似乎在回憶什麽，許久後才開口。
“死靈，是一種傳說中的東西，在大陸上有一些擁有極強天賦的人，死後會產生屬於他的死靈。這種死亡並不是徹底毀滅，而是另一種新生。”
陳冰驚訝的看著老族長，忍不住開口：“所謂的新生就是你們現在的狀態嗎？”
老族長苦澀一笑：“我們算不上什麽新生，隻是死了卻還存在著，像怪物一樣存在著，確切的說，我們算是冥界的人。”
原來如此，陳冰恍然大悟，這種死後沒有死靈，卻還存在著的人，就是冥界中人。而擁有死靈的人，反而比較特殊。
“死靈和本體有什麽不同呢？”
老族長眼神遊戲迷離，看向落雨，若有所思，片刻後繼續道：“死靈與本體幾乎無異，擁有相同的思想和記憶，但分離之後就相當於不同的兩個人，可以說是擁有相同過去的兩個人。”
陳冰震驚於這一現象的同時，又忍不住開口：“是不是本體對死靈這種東西完全不知情，而死靈卻知道自己擁有本體？”
族長搖了搖頭：“死靈知道自己擁有本體，首先要知道自己是死靈。”
陳冰點了點頭，回憶著當時的落雨，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真難想象那個女孩，竟然隻是個死靈而已，而本體，卻在這冰窖寒潭下方，終日與世隔絕。
陳冰又想起了傭兵工會中的那群npc，看起來都是些強者，他們為何會選擇待在傭兵工會，難道隻是單純的等死嗎？直到現在陳冰才似乎有些一些頭緒，麵紗女為何急著讓自己來尋找李落城？她其實就是李落城吧！或者說，她隻是李落城的死靈！
“死靈和本體重逢，會產生怎樣的結果？”
“本體吞噬死靈，二者合為一，本體將獲得新生，成為正常人類。”
陳冰整個人一陣駭然，這種設定真虧設計者想得出來，不過這對於一些大人物來說，算是一種仁慈，隻要將死靈和本體放在一起，就能讓死去的人再度複蘇。
老族長忽然繼續開口：“這隻是大陸上流傳的一個傳說，我到現在都還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死靈。所以之前你說見過落雨的時候，我根本不相信。”
“我所說的千真萬確，我還有些困惑，死靈和本體分開之後，能夠正常生活嗎？”
“本體不能見陽光，死靈我就不知道了，至少我們見不得陽光。”老族長鄭重道。
“不對不對！”落雨忽然開口，極力反駁著，她從石椅上跳了起來，然後對著陳冰道：“哥哥，落雨能夠見陽光，落雨見過陽光，而且感覺很溫暖！”
這句話一出口，幾雙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落雨，尤其是陳冰和老族長，兩雙眼睛幾乎冒光。
“你是不是偷著跑到很遠的地方去了？”老族長有些嚴厲的斥責著，見落雨有些委屈，心裏似乎也想明白了些什麽：“你果然跟我們是不一樣的啊，我一直都以為大家都不能見陽光，就自私的把大家都聚集到這裏，可是……”
“族長爺爺你不用這樣啦，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落雨安慰著。
輪到陳冰了，他激動的看著落雨，拋開她是本體這個事實不說，對於陽光這一點，絕對是個重大發現，如果說這裏能夠見得著陽光，就有希望能夠出去。
“落雨，能不能帶我去能夠看見陽光的地方？”
幾人微微一愣，再度將目光轉向陳冰，族長先落雨開口：“那個地方去不得啊。”
“去不得？”陳冰似乎又有新發現，一般來說去不得肯定有原因。
“族長爺爺，去得的，落雨去了幾次都沒事的。”落雨天真的偏著腦袋說出自己的罪行，卻全然沒有察覺。
老族長險些被落雨氣暈了，這丫頭還真是完全不受約束。
陳冰笑了笑，這個落雨單純的像一張紙，而外麵的那個落雨，卻精煉的足以撐起半邊天，也難怪落雨會擁有死靈，她不是個弱者，日後應該有所作為。
“為何去不得？”
“因為那個女人，我們惹不起！”老族長說著，有些激動，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們雖然淪為這副模樣，曬不得陽光，但能遠遠看著就覺得滿足，然而那女人卻跟我們大打出手，還奪走了我族世代傳承的牧神戒指！”
陳冰有些愕然，什麽樣的女人這麽霸道。
“我還是想去看看，而且不瞞您說，我這次來的目的也是找一個女人，她叫李落城，碰巧見到落雨。”陳冰說到落雨的時候，心情很是暢快。
“這……”族長猶豫了。
落雨卻走了過來，拉著陳冰的胳膊晃了晃：“哥哥，我帶你去，大姐姐是個好人，她不會傷害我們的。”
陳冰困惑的看來看落雨，又看了看族長，一瞬間似乎明白了許多，然後笑著點了點頭：“哥哥相信你。”
“我聽說那女人好像是姓李。”久久不曾開口的落雨的母親，忽然間說了一句話。
聽到這裏，陳冰大喜，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往那個地方。
“哥哥，我們走吧。”落雨扯著陳冰的胳膊，似乎也很迫不及待。
“等等，我跟你們一起。”族長不放心，權衡再三後，還是決定跟著陳冰和落雨一起過去。
“母親，等落雨回來哦。”
留下一句話，幾人起身，朝村外走去。
待幾人離去，村子中死去的哈薩族牧民們紛紛走出來，目送著幾人的離去，接下來大家所討論的焦點，全都在小落雨身上，對於落雨擁有死靈這件事情上，如果是真的，那麽哈薩族的複興，還有希望！
一路朝村落後方前行，在這特殊的空間裏，叫不出方向。
一路上落雨向陳冰打聽了許多關於外界的事情，陳冰都一一告知，聽得落雨一臉向往的神情。
“那哥哥能帶落雨離開這裏，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嗎？”忽然間，落雨無意的問了這麽一句。
陳冰怔了怔，腳步停了片刻，心中閃過一絲自責。他想到了青尋，那個未經世事卻堅強勇敢的精靈族公主，因為自己的疏忽，讓她不知去向，直到現在了無音訊，若是出了什麽岔子，陳冰怎能原諒自己。
“哥哥你怎麽了？”落雨似乎看出了異狀，關切的詢問著。
陳冰笑了笑：“沒事，哥哥現在還不知道你的死靈在何處，等我再碰到她，我就帶她來找你好不好？”
“嗯！”落雨重重的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小希冀。
前方，低矮山巒連成一片，陳冰發現天色開始亮了許多，這裏竟一片生機。
他望向天空，此刻乃是深夜時分，可這一帶卻如同白晝。
“今天沒有陽光哦。”落雨有些失落道。
陳冰看了看落雨，又看了看族長。然後目光望向遠方：“前麵就是那女人所在的地方嗎？”
“沒錯。”族長回應道。
“那我過去了，你們保重，我還會再來。”陳冰辭別，臨去時落雨很是不舍，她很想跟著陳冰一起前往那片山巒，然而她怕自己成為累贅，她很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卻放不下自己的母親。
於是她使勁的朝陳冰揮著手，待陳冰走出較遠的距離後，她才敢大聲喊出來：“哥哥，一定要帶她來找落雨，落雨好想看一看死靈，落雨向跟她成為好姐妹，哥哥……”
陳冰一陣悵然，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不介入npc的這些情感當中，因為他們的情感實在太重了，每一次陳冰都被深深的感染著。這懵懂的小丫頭，多麽希望能夠看一看外麵的世界，雖然明知道自己離開後就不一定再回來，可她還是如此的期待著。
“我一定會再回來！”陳冰說罷，朝族長揮手：“假如我要回了哈薩族的東西，我會帶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