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喝,喝。”
黑熊山上,燈火通明,袒露上身,猶如一個黑大漢一般的大力妖王雄霸舉起青銅所鑄水缸大小的酒樽,向前示意一下,仰頭張開大嘴,咕咚一聲,滿滿一酒樽酒水全部倒入嘴裏,如同隻喝了一小杯酒,咂巴兩下便全部吞入肚中。
雄霸對麵,是一個身材瘦小,獐頭鼠目,尖嘴猴腮,嘴巴兩邊各有幾根長長的黃色胡須,眼中不時閃動詭異黃光的男子。這名男子手中舉著一個海碗大小的酒樽,向雄霸微微一點頭,倒入口中。
“這群小崽子怎麽還不回來,老子們等著開葷呢。”將酒樽咚的一下頓在地上,雄霸皺起眉頭,不滿說道,旁邊立刻有一頭黑熊精抱起一人多高的酒缸給雄霸倒滿美酒。
“大王稍安勿躁,那小小的部落能有什麽厲害人物,估計是小子們貪玩,耽誤了時間。”雄霸對麵這個男子輕聲安撫,舉起酒樽向雄霸微微示意,剛送到嘴邊,忽然身體一晃,酒樽中的酒灑出大半,臉色驟然大變。
“該死,誰敢動我的黃風葫蘆。”這個男子猛然將酒樽丟出去,一陣黃風刮過,整個人瞬間不見蹤跡。
“還說讓我稍安勿躁,這家夥跑得比我都快。”雄霸指著漸漸消失的黃風大笑,隨即一酒樽酒全部倒入口中。
巫族使用武器,很少有用心血祭煉,他們隻需拿起便可使用,除非那種很是珍貴的法器。妖族法器則不同,不祭煉根本無法使用。如同這個黃皮葫蘆,不將其祭煉成常衡自己的,別說使用,就是拿著也費勁。
常衡一口精血噴上去,黃皮葫蘆猛然顫了三顫,差點衝破常衡的壓製飛出去,神識透入黃皮葫蘆中,穿過層層陣法,一聲尖利的咆哮傳入耳中,就看到陣法中心,一團彌漫的黃氣中,一個尖嘴猴腮身披黃袍的男子正憤怒的看著自己。
黃袍男子看到常衡神識進入,頓時暴跳如雷:“小賊敢竊取本大王的黃風葫蘆,快快將葫蘆送還你家黃風大王,還能免去一死,否則等本大王趕到,將你扒皮抽筋,靈魂禁錮起來,日夜用黃風吹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常衡一聲冷笑,不言不語,神識搖身一晃,身體驟然變化,獸頭人身,身披紅鱗,耳穿火蛇,腳踏火龍,手拿火焰大戟,正是祖巫祝融氏的形象。常衡雖然無法借用祝融氏的巫力,卻是可以以神識模擬變化,在這種神識之戰中最大化的掌控火焰之力。
變化為祖巫祝融氏形象,常衡猛然竄出,火焰伴隨,雙手持大戟朝黃袍男子當頭劈下,直要把他劈成兩半。黃袍男子大怒,嘴裏念念有詞,手一指,頭頂黃氣忽然變化為一股黃風,對著常衡就吹了過來。
俗話說風助火勢,這一股黃風吹到常衡身上,常衡卻覺得遍體生寒,似乎是直接吹到骨子裏,魂兒飄飄欲飛,祝融氏形象一片模糊,竟是連神識都幾乎被吹散,猶如大海中的小舟,頃刻即覆。大驚之下,顧不得攻擊黃袍男子,身體再是一變,火焰消失,竟然變化為祖巫帝江氏模樣,頓時消失在空中。
自從在識海中結成金丹,常衡就隱然和祭壇產生了某種不為人所知的聯係。雖然無法通過祭壇借用祖巫之力,卻是可以變化為祭壇中三尊祖巫形象,使用最基本的天賦神通。
帝江氏一族最善空間之道,常衡變化為帝江氏,立刻感覺黃皮葫蘆中陣法之間有不少空隙。常衡縱身一躍,透過這些空隙,瞬息間便來到黃袍男子腦後,一爪便抓了下去。
狂風呼嘯,黃袍男子禦使那團黃風到處亂吹,凡所至處,連黃皮葫蘆裏的陣法都有所震動。此時黃袍男子正待使用黃風找出常衡透入其內的那絲神識,要將其吹散,不妨腦後忽然探出一隻爪子,狠狠抓在後腦勺上,猛然一抓,往外一掏,便即出現一個大洞。
黃袍男子渾身一顫,體外纏繞的那團黃風頓時爆散,整個身體嫋嫋變淡,化為一縷黃煙就要消散。常衡現出身來,張嘴一吸,便將這縷黃煙吸入口中,隻是片刻便明白了這黃皮葫蘆的由來。
這黃皮葫蘆,本名叫做黃風葫蘆,乃是黃風大王黃袍怪自一株葫蘆藤上摘下,經過數百年祭煉而成。而這黃風大王黃袍怪,本體乃是一頭黃鼠狼,因為誤食靈草,開了靈智,修煉數百年,終於結成妖嬰,和黑熊山大力妖王黑熊精雄霸乃是好友。這次也是為了宴請他,雄霸才讓手下前來捉幾個巫族回去換換口味。
黃袍怪的拿手法術乃是腹中自小孕育的一口黃風,隻要吹出口去,便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後來將這口黃風和黃皮葫蘆結合在一起,又將機緣巧合得到的一粒大地之精祭煉到葫蘆裏,最後形成這麽一件法寶。揭開葫蘆嘴,可以噴出風沙,黃風可吹的人骨消肉化,靈魂潰散,又含有大地之精的沉重,不似一般的風,隻要遇到阻擋便無能為力。
“真是好東西。”常衡越看越喜歡,一縷神識吞了黃袍怪留在裏麵的意識分身後,在上麵打了一個烙印,證明以後這葫蘆就改姓低調了。當下對著前方這群黑熊精,拔去葫蘆嘴,立刻一股黃風呼嘯著從裏麵吹出來。
迎麵幾頭黑熊精慘叫一聲,黃風如刀,吹在身上立刻大片的血肉潰爛,片刻間便看到裏麵的森森白骨。不敢耽擱,這幾頭黑熊精嚎叫一聲,轉身就走。
正在快速朝這邊飛行的黃風大王忽然感覺心中一痛,差點跌落雲頭,心中明白和陪伴了它幾百年的寶貝失去了聯係,疼的臉都扭曲了,口中大叫:“小賊欺我太甚,定當將你挫骨揚灰,方消我心頭之恨。”
說罷,一溜兒黃風裹住身體,在空中拉出一道長長的尾巴,朝感覺中黃皮葫蘆最後消失的地點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