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八章 黑色煉獄
龍門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溫泉增輝。自古以來，龍門山色被列入洛陽八大景之冠，唐代大詩人白居易曾說：“洛都四郊，山水之勝，龍門首焉。”龍門石窟就開鑿於山水相依的峭壁間。它始鑿於北魏孝文帝由平城遷都洛陽前後。當時孝文帝深感國都偏於北方不利於統治，而地處中原的洛陽自然條件優越，於是在公元493年遷都洛陽，同時拉開了營建龍門石窟的序幕。龍門石窟經曆東魏、西魏、北齊、北周、隋、唐和北宋等朝，雕鑿斷斷續續達400年之久，文化曆史源遠流長，是華夏文明和佛教文明融合後最好的曆史見證。
在開天辟地中，不但重現了龍門石窟最輝煌時的盛況，更把其內涵延伸出無數遊戲內容，使之成為洛陽升級勝地。龍門數千石窟在遊戲中被開辟成數千獨立世界，足夠從三十級練到大二轉。青依樓的駐地伊水鎮緊守著龍門石窟，僅此一點，就讓青依樓獨占鼇頭，無人可比。
順著伊水，出鎮不過數十裏，轉眼間高飛揚就到了龍門石窟。無星無月的天空中，道道飛劍流光份外的耀眼。依山傍水的峭壁間，幽深黑暗的石窟一時不能盡數。不過劍光出入頻繁的不過數十個石窟，其他的石窟都是靜幽一片，沒有一絲人跡。
高飛揚挑了一個進出人數最多洞口最大的石窟按下劍光，洞口處有十數個一身青衣麵帶和煦笑容的玩家，攔住每個進入的玩家，微笑著收著銀子。被收取費用的玩家大多一臉無謂的表情，少數幾個雖是麵色不愉，卻也都沒說什麽。霸占遊戲資源，收取各種費用原本就是遊戲公會最重要的資金來源。這種習慣由來已久，很少有人能說出這習慣究竟是源自何時何地，以至於所有人都似乎習以為常。
一個青衣玩家見高飛揚在洞口處徘徊不前，微笑著上前道：“兄弟是來升級的吧？這處萬佛洞空間廣闊，下到20級孤魂野鬼上到60級鐵甲飛屍，經驗豐厚掉寶多多，包君滿意。隻需要繳納50兩銀子，就能入內刷個十天半月，何樂不為？”這玩家言詞鑿鑿，口舌伶俐，到頗有推銷員潛質。
高飛揚微微一笑，青依樓這幫收費的玩家素質頗高，沒有蜀山劍盟那股讓人討厭的霸道勁，怪不得沒見劍拔弩張的護衛隊維護秩序。那人繼續鼓著如簧之舌，“兄弟，交點銀子，省去了多少麻煩，交了錢後，你在龍門石窟的收益會獲得我們青依樓最強力的保證，保護你的人身安全財產安全甚至是人身尊嚴不受任何侵犯，多交50兩銀子，更奉贈一本龍門石窟升級指南，有了這樣的秘籍，升級、那還遠麽？”
青依樓會維持石窟外麵的正常秩序不假，可要依此人的說法，維護各種玩家權益，卻屬胡扯。來往玩家何止萬千，青依樓就是把所有人都調來，也沒可能管的那麽寬。至多是發生嚴重阻礙龍門石窟秩序的暴力事件時，予以強力鎮壓。
那人見高飛揚依舊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正要繼續言辭蠱惑時，高飛揚把手中的青色布帶一揚，那人麵色一苦，“大哥，您是貴賓早說話啊，我累的舌頭都要抽筋了！唉……”歎氣聲中，右手虛引，連忙把高飛揚往裏請。
“嗯、能把你那個《龍門石窟升級指南》給我一本麽？”高飛揚客氣的說道，對這個玩家的敬業和口才，他還是感到了很傾佩。那人圓如滿月的胖臉上滿是肉痛之色，口中歎氣連連，“工本費2.7兩銀子，其中所載信息更是經過我會無數玩家不顧生死奮勇獻身後所得，您切勿因為得來容易而輕忽了此書價值才好。”
高飛揚接過藍色封皮的線裝版《龍門石窟升級指南》，隻見下麵還有一行很小的注釋，第七版本，更新時間四月初一。高飛揚啞然失笑，揚了揚手中的書道：“兄弟放心，我必視如掌上珍珠，絕不讓之有任何損毀！”聽高飛揚說的誇張，那人一團和氣的圓臉一紅，訕笑道：“說笑、說笑啊，嗬嗬……”
“對了，還未請教貴客如何稱呼？”那人何等圓滑機智，話鋒一轉，把剛才的尷尬輕輕帶過。高飛揚道：“叫我極光好了，嗬嗬，兄弟你呢？”那人圓臉上出現一抹飛紅，略有忸怩道：“玉蝴蝶……”“呃、好、胖的蝴蝶啊！哈哈哈……”這麽精彩的名字讓高飛揚也是小吃了一驚，看這玉蝴蝶圓圓胖胖的彌勒身材，與蝴蝶的翩然如花豔麗、輕盈隨風優雅完全不沾邊，頓時爆笑起來。
玉蝴蝶圓臉被笑的其色如血，見多了嘲笑他名字家夥，可當麵笑的如此狂放的還是頭一回。性子圓滑的他一時哭笑不得，隻得耐著性子解釋道：“玉蝴蝶不是蝴蝶，是種藥材，小時候嗓子不好，吃的多了，就有感情了，所以……”
高飛揚臉色一肅，拍著玉蝴蝶肩膀道：“對不住了兄弟，是我少見多怪了！不過你這個名字還是很有特色的，很好，很好！你是個有趣的家夥，我喜歡……”玉蝴蝶揉著被拍的發麻肩膀道：“沒事，極光兄是個爽快人，笑也帶個大丈夫樣！正是我仰慕的類型。不像那幫家夥都是背地裏偷笑不停，真真是齷齪小人一個。”雖知道是這胖子隨口忽悠自己，高飛揚還是不由的對他又增了幾分好感，這胖子，蹲這收費，真是屈才了！
談笑甚歡的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大部分到都是玉蝴蝶這個話嘮在口沫紛飛。細聊下才知道，別看胖胖的玉蝴蝶其貌不揚，卻是青依樓第四號人物，主管組織上下的所有經濟活動。一到無事，他就喜歡跑來龍門石窟親自搞促銷。他對P沒興趣，所以剛才逆水寒也就沒喊他。沒想到在這裏與高飛揚不期而遇。
告別了似有無窮話說的胖蝴蝶，拿著他給的一炷香上到香爐中，香煙渺渺中盧舍那佛坐像上金光閃動，高飛揚隱約看到佛像微斂雙目猛然睜開，無量悲憫的眼神投注在他身上，隻覺得身體一虛，在看時，隻見遠方壓抑的黑色天空中透著一股另人心悸的血紅色。腳下是一片無垠黑土，黑土上寸草不生，有細弱不可察的煙氣從黑土中緩緩升起，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焦灼血腥味道，目光所及，氤氳的薄煙中，隻有深沉無盡的黑色大地，沒有了常見的藍天碧草，沒有了常見的花鳥蟲魚，沒有了常見的山石林木，死寂的氣息彌漫在這片天地，這裏竟似一處萬物不生的絕地。
高飛揚早聽胖蝴蝶說過，萬佛石窟這個升級點，按青依樓精銳們探明的地圖暫時有五個，按等級低高依次是孤魂道、畜生道、黑色煉獄、冥河鎮、九幽山，五個地圖層層相連，隻要在地圖中一直前進，就能進入到下一個地圖。到了九幽山級別，無論遇見什麽，都是被秒殺的下場。二十人的精銳，隻探明了一個地圖名字，以後就在也沒試過。當然這種高級機密是不會記載在隻賣50兩銀子的小本上。進入時，一般會按人物等級自動分配進入世界的地點。40級以上會直接進入黑色煉獄。
禦劍前行，不過幾分鍾，眼前又是一變。平坦的黑色土地逐漸出現了起伏，狀似丘陵的黑土地上也多了很多詭異的生物。開著如盤大的黑色花朵，尖利如劍的數丈高的血色茅草，樹身扭曲怪異著橫斜著生長的死灰色樹林，不時傳出的淒厲惡嚎，證明這裏不止有險惡醜陋的植物，更有不知名的惡毒怪物。
高飛揚可不怎麽喜歡這沒有任何美感的爛地方。按照官方的解釋是，龍門石窟就是諸佛鎮壓三界六道的三毒與業力果報，所有人進入此世界，都是竭盡本心以解輪回之苦。所以，這裏別看地方不好，殺怪給的經驗特別豐厚，掉落的物品極少，但掉落的卻都是小極品之類。
不斷前進的高飛揚陸續發現了玩家的身影，他們在暗紅色的天空上顯得明亮而優美，哪怕是邪派玩家的或慘綠或灰白的劍光，在這片死寂的天地中都，顯得是那樣的躍動而鮮豔。
高飛揚看了一會，發現他們打的大多是一種飛鳥，這種外形很像禿鷲被燒烤後黑鳥就是升級指南中所說的鬼梟，黑炭似的皮膚上零星的沾著幾根黑羽，混濁的血色眼睛看的人心裏發冷。巨大的雙翼震動間，就會生出一把巨大的黑色風刀，在天空不停的盤旋飛斬追擊敵人，不被擊毀，攻擊就會永不停歇。鬼梟攻擊凶猛，隻是防禦很低，智慧極低，認準一個目標就不會撒手。因此隻要有人能頂住黑色風刀攻擊，打起來就很容易。所以打鬼梟的一般都是三五人一組，一個皮糙肉厚當肉盾的頂在前麵，剩下的幾個人做攻擊手。
在蜀山這麽傻的怪很少見，打起來省心且經驗巨多，怪不得打鬼梟的玩家遍地都是。高飛揚在心裏鄙視了下他們這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升級。他也明白，黑色煉獄中環境惡劣，要不是怪傻經驗多，也不能有這麽多人來此升級。看了一會諸人升級，發現不過爾爾，高飛揚不在停留，繼續禦劍向前。他禦劍高度在三千米之上，往來打怪的玩家不特意觀察，根本不會看到頭頂如此高處還有人。
越往前行，玩家的身影也越發的多了起來。魅蛇、夜叉、魂虎、死藤妖等諸多怪物的身影也多了起來。這些黑色煉獄中的怪物凶猛強悍，常常混雜在一起，或速度快、或防禦高、或攻擊方式陰狠毒辣，所以玩家雖多，也隻能數人一隊，牢牢守著自己的一小塊地盤，很少有搶怪的情況，大體上還能維持互不幹擾的局麵。
這些怪物都在45級以上，想試試怪物各項數值的高飛揚在高空上掃了一遍，一時間竟找不到可以升級的地方。緩緩落下劍光，在眾多玩家中隨意遊走。玩家們充滿活力的大聲喊叫、各種技能的破空曆嘯、怪物的淒厲的嘶吼、飛舞的繽紛劍光，讓陰沉詭異的黑色煉獄多出了一種鮮活的味道，身處其中，人不由自主的喜歡上這種熱鬧的感覺。怪不得如此遼闊的地域上，卻有如此多人擠在一起升級。
“嗨，哥們，一起升級吧？我們正好少了個加血加狀態的！”
一個宏亮的聲音打斷了高飛揚的沉思。順著聲音望去，高飛揚頓時一楞。隻見一個矮肥的身影在不遠處滿臉笑容的招呼著。在聯邦時代，基因都會得到最好的優化，以去掉基因中天生的缺陷，如各種先天疾病等，經過上百年的基因優化，全人類基本都告別了醜陋、弱智、低能等形容詞。
說話這人卻高不過一米五，腰粗卻足有一米六，身體呈一個大號凸肚啤酒桶狀，若是比身高，此人橫躺過來卻還要比站著高上幾分。一顆圓肥的大腦袋上放在肉桶的身軀上，滿臉肥肉的堆積下，眼睛隻能勉強看到一線，肉嘟嘟的鼻子到是端正的長在臉中間，紅豔豔的薄嘴唇到是份外的奪目。堆疊不知道幾層的下巴幾乎要耷拉到胸口，身上緊緊裹著一身綠色道袍，整個人就好似一個超級大肉粽。手裏拿著同樣有個性的粗短黑鐵棒，一眼看上去十足卡通。
如此有喜感的造型讓高飛揚先是一愣，繼而不自覺的笑了出來。這造型真讓人、讓人讚歎啊！玉蝴蝶隨是個胖子，在他麵前卻隻能稱為嬌俏了！在看他身邊站著三男一女，各個英姿不凡的，不知道為什麽，盯著自己的眼神卻隱隱有幾分不善。
高飛揚本來閑著無事，隻是久聞龍門石窟盛名，過來逛逛而已，並沒什麽心思升級，更別提和人組隊了。不過幾個人的不善眼神到是讓他改變了主意。劍光一動，來到胖子身前道：“好啊，閑著正無事，正好組隊玩會！”
那胖子手中一雙鐵棍猛然一敲，喜道：“嗬嗬，這裏升級太願意出負麵狀態了，有個和尚就好多了！大悲咒、甘露咒你都會吧？”高飛揚微笑點點頭。“那就好，趕緊組上升級吧……”胖子滿意的點頭道。“餃子，在加個人就太多了吧？”那個杏黃色道裝美女不快的說道。“怎麽會呢？這裏升級安全第一啊，我要頂怪，沒個加狀態的死的不要太快了，到時候得的經驗還不夠掉的呢！你就組上他吧，香香姐……”聽到美女反對，胖子可憐巴巴的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