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舉刀。

這些世界上總有些不知所謂的人。在所有人眼中,白愁飛明顯就是一個不知所謂的人!

他楞楞的說完,楞楞的笑完,而後舉刀。

無論對任何事情,白愁飛都好象隻有一種辦法。他隻會舉刀,隻會揮刀。天下有無數事情發生,可白愁飛從頭到尾都隻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揮刀!

原本平靜的忘川,忽然間開始湧動。巨浪滔天。一排排的巨浪拍向白愁飛。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這段話白愁飛曾在很多年前背過。也看過解釋。可是現在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就想起來了。

巨浪高達數十丈,白愁飛站在岸片。浪就在他麵前,就好象是一麵麵城牆一般的聳立著。

浪沒有拍下,因為白愁飛還沒動。

甚至忘川的意思,就是白愁飛不動,忘川也就不會動。

我現在很喜歡寫廢話,可白愁飛卻沒時間去想廢話。對於白愁飛來說,他的所有的生命都在這一瞬間裏燃燒,他不知道風眼還會在那裏站多久。

他不知道忘川有多大。忘川有多好。忘川對世界有多重要。他也不在乎。

他隻是用腦袋在回憶。回憶刀給他的記憶中,威力最大的招式。

忘川在等待。白愁飛卻在找到的一瞬間就不再等待。

他就站在岸邊,揮刀。

一次又一次,單調而又簡單。

可他刀上的氣息卻一點點加強,這是一門來自開天之前的法決。開天之前,所有人體悟的都是混沌,所有人期待的也都是破開天地。

盤古開天,用的是這法決。

沒有任何其他的效果,這個法決唯一的效果就是不停的疊加力量。

一次,兩次,三次。

白愁飛在那裏揮著刀。身上的氣息一點點高漲。

白愁飛雪白的臉上也慢慢多出幾分紅暈,這種法決效果驚人,可消耗卻也理所當然的驚人。

對於開天時候的那群生靈來說,隻要混沌不滅,那是幾乎不死不滅的存在,他們隻需要一次次的施展下去。將這不完全,甚至粗糙的法決施展下去就自然可以將發揮的力量變的越來越大。直到打破混沌,重定天空大地。

這是所有法決中,最根本的法決,就是單純的力量,借用天地規則,讓自己的力量變的越來越強。

所有的法決,都出自這裏。

可惜白愁飛的身體,顯然比那些開天時就存在的生靈弱的連跟毛都比不上。

他的氣息還在變強。

忘川的巨浪已經在被他逼迫的開始往後退。

他還在繼續揮刀。他的身體開始流血。七竅,全身。甚至隨著他揮動的刀鋒開始一點點崩潰。

整個天地都忽然間有些靜止。不是白愁飛的力量,而是白愁飛揮出的氣息。

蒼涼。

混沌。

不是夜黑也不是天白,不是天空也不是大地,而是一種真正的來自天地初開的力量。

隻是一息,甚至隻有那一息。

白愁飛的身體已經開始崩潰到無法維持。他的手還拿著刀,腳卻已經化成了虛無。甚至連血液都不再有。他的腳,小腿已經一點點化掉。

忘川在一點點的退讓。白愁飛繼續揮的揮著刀。

到他的腰都開始消失的時候,白愁飛已經再揮不下去。

他看看停在空中的一半身體,而後抬頭。看著依舊站在那裏的風眼,歎氣,微笑。

而後吸口氣,開始慢慢的朝前飄去。

他的氣息一點點消失,一點點化盡。

在忘川中。他的身體一點點化成虛無,雙手間的刀卻開始一點點壓下。

整個忘川。都好象被一把大刀在斬下一樣。

這刀中的氣息,本就是為開天辟地,自然絕對沒有任何可以阻攔他的力量。

可這樣的氣息,這樣的力量,同樣沒有人可以停止。盤古力盡而死。而後運用這樣力量的誇父,同樣力盡而死。

這樣的力量,從天地之始而來。本就不該存在與這個天地之間。

白愁飛的刀,揮的緩慢無比。

風眼在奈何橋上看著他慢慢的揮下,眼中的笑意卻是難以掩飾,她說:“他想把忘川劈開。”

在她前麵前麵的孟婆點頭開口:“是的,他想把忘川劈開,來救你。他以為你要喝下孟婆湯,再也不會記得他。所以他要在你喝下孟婆湯前攔下你。”

“他的修為,好象高了很多。”風眼看著白愁飛詢問著。

“那是因為他手中的刀,那把刀天地分開之前就在了,是混沌中的一塊石頭,天地分開之後,被一位大能煉製成刀,帶進大千世界。最後刀回到我們世界。這把刀上的力量,可以破開任何規則,包括天地,若用這把刀的人力量足夠的大。甚至可以斬開天地。”孟婆回答。

“他的修為夠不夠大?”風眼笑笑問著。

“連刀萬億分之一的能力都無法發揮出來,而他能發揮到現在,也隻有一個原因。”孟婆看看風眼,而後開口:“他用了天地之前的法決。跟盤古,誇父的法決一樣,他隻有一種解決。力盡而死。”

“什麽?”風眼看著孟婆。瞪大了雙眼。

“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但他自己找死我也不會攔著。”孟婆自然的回答:“後土血脈,本就不該承擔太多的因果,而你這位愛人,明顯因果糾纏,他若不死,往後你會跟他糾纏不清。你自己的壽元會大打折扣。”

“我會在他死前,讓他完成他自己的心願。”孟婆淡淡的說著。

風眼怔怔,看著白愁飛的眼中已經有了絕望。

“沒有救他的辦法了嗎?”風眼看著依舊在慢慢將刀揮下的白愁飛問著孟婆。

“除非天地規則重新接受他。”孟婆一樣看著白愁飛:“你最好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因為他手中的刀,本就是為斬破天地所成。”

“加上你也不夠。”孟婆看著風眼直接打消了她的念頭:“不要想著靠你的身份跟他一起過這一關,這是沒有可能的。”

風眼沉默著。許久許久,忽然笑笑:“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我會成為孟婆的。”

孟婆怔怔,看著風眼,顯然不明白她為什麽還會笑。

“而且,我相信,他絕對不會死的!”風眼的語氣很淡,卻無比肯定!

“為什麽?”孟婆問。

這是一個無法避免的死局,她看不到任何希望。

風眼回答:“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不會死的!”

沒有原因,就是單純的信任。

這種感情,叫做盲目,也叫愛情。

孟婆沒有再開口,而是看向了白愁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