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男朋友的方麵。”白文才苦笑著搖頭:“她的眼光不算太好。”
白愁飛皺眉,顯然對這些有些很難接受。
“二哥,現在這個時候跟我那個年代都不一樣,跟你記得的那個時候更不同了,小四隻是找個男朋友,又沒做什麽特別的事情,就是談談戀愛。”白文才笑著看著白愁飛。
“你放心,小四沒被人占半點便宜。”白文才看著白愁飛說完。
白愁飛的臉色才好看起來。
有些時候,人們總是很難接受自己在意的人跟那些聽說裏的人一樣的。
白文才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下去,隻是苦笑。他記得他第一次告訴父親的時候,他父親也就這樣,臉色難看的不能。
白文才知道,自己跟他們這些人好象是在一起,卻不是在同一個世界了。
彼此的認同和在意的東西,早已不同。
白文才沒帶著白愁飛再走下去,而是走了會就回了家。兩人坐在門前看著街上的人。
街上有人在送葬。
走在前麵的人白愁飛認識。
“老瞎子?這是他什麽人?”白愁飛看著前麵的老人問著。
那人不是個瞎子,卻被周圍的人稱為老瞎子。
“是他兒子,不是親的。他收養的兒子,一個在街上被扔出去的小男孩,人們都說他熬不過幾年的。老瞎子自己也知道。卻還是收養了。今年那孩子死了。”白文才歎氣:“挺懂事的一個小孩子。”
“老瞎子也真的老了,”白愁飛歎氣。
“是啊,當年他說錯了還能拉起攤子開跑,現在連舍得說他說錯的人都沒了。”白文才也輕歎:“二哥你還記得他?”
“當然記得,他說我要為官,那肯定是貪官,要為臣,肯定是奸臣,最好做個普通人,沒本事,也不會太招人恨。”白愁飛看著老人慢慢從他麵前走過,而後歎氣起身:“既然遇見了,我們也去送他一程吧。”
看著走到後麵的白愁飛和白文才,老瞎子卻沒看到一樣的繼續走著。直到人群全散了。他才走在兩人麵前。
“白武安,白文才。你們兩兄弟在這裏幹什麽?”老瞎子看著他們兩人問著。
白文才回答:“劉老瞎。我二哥覺得你可憐,才過來看看你。”
白文才的話一點都不客氣,劉老瞎對他也一點都不客氣。
劉老瞎直接開口:“你二哥?白武安才不會覺得別人可憐呢,你說是不?白武安。”
白愁飛看著老人,看著他慢慢開口:“我現在叫白愁飛,不叫白武安了。”
劉老瞎冷笑:“那你現在是貪官,還是奸臣?”
“什麽都不是。”白愁飛按住要罵人的白文才笑笑:“做不了官,當不了臣子。”
“也好,省的被人背後揭脊梁骨。”劉老瞎對白愁飛卻沒半分好氣。
“話說你為什麽對我二哥就這樣的樣子?別人還好。真真假假你說的都是好話,到我二哥這裏,你卻說的難聽的要死。”白文才看著劉老瞎歎氣:“為什麽?”
“我劉老瞎算命,三十年前二十塊錢一次,三十年後還是二十塊錢一次。三十年前貴的要死,三十年後便宜的要死。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劉老瞎冷笑:“你二哥天生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站的越高,心眼越小,他不小氣,就是小心眼,他的眼中就是一點點事,一點點人。”
白愁飛承認。
“可是白武安。你這個人又是天生的不認命。隻要有幾分機緣。你就會有造化,很大的造化。可是造化到了的時候你的問題也就來了。你知道你的命相叫什麽嗎?”劉老瞎露著牙笑著:“萬曲黃河命。一輩子就在各種各樣的曲折裏。永遠沒有盡頭!”
“你總有一天會被人威脅到生命。到那時候你會怎麽選擇?你肯定不會妥協。所以你隻能做貪官,隻能做奸臣。除非你沒有一點本事!否則你本事越大,就越難!”劉老瞎笑:“你最好就沒本事的呆著。安穩的認命。這樣才是最好也最簡單的活法。”
“沒有任何辦法嗎?”
“有啊,等你的本事足夠大,大到可以威脅到威脅你性命的人時候,你這條命,就看見大海了。”劉老瞎笑笑。
白愁飛也笑笑開口:“我想我已經看到了。”
劉老峽一怔,再沒說什麽,等他走的時候他已經有些蕭瑟。
白文才也沒再說什麽。
兩人就在山坡上坐了也夜。白文才本來想帶白愁飛去他住的地方的,可到最後他也沒起身開口。
兩人早上回到家的時候,依舊沒有任何不同,除了風眼臉上的沉默。
“怎麽了?”吃過飯後,白愁飛問著風眼。
“家裏好象有些變故了,你父親雖然沒什麽表現,可實際上心情卻不太平靜。我想他大概要摧我們走了。”風眼看著白愁飛有些擔憂的說著。
白愁飛點頭:“我們當然不會走。這家雖然是我父親做處,可我們做子女的。又怎麽能讓隻讓父親頂著?”
風眼笑笑。
她的預測並沒有錯誤,白文才白天也沒有出去,就呆著院子裏。隻是也不太準確,因為白如夜並沒有趕白愁飛走。也許對白如夜來說,他的兒子本該就這樣的。
還沒到中午,原本從不會有人上門的小院就開始了吵鬧。
一群人吵鬧著從門外走進來,看著院子裏的幾人沉默。
吵鬧是假裝的,沉默才是真實的。
走進來的人,等著在他們後麵的人走近來。
這人隻有一條胳膊。臉上卻異常冷漠。
他叫白左,隻有一條左手,他本來冷著一張臉好象說什麽似的,可看到院子裏的一個人的時候,他的臉色就變了。
“白武安?”他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卻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不知道有多少夜中,他被這個人毫無理由的斬斷胳膊驚醒,而後才想起他的胳膊早已被斬斷。
“是我,不過我現在叫白愁飛。”白愁飛點頭,而後開口:“白……”
“是我,不過我現在也換了名字,我叫白左,隻有一隻左手的左。”白左甚至沒有等白愁飛叫出名字就打斷了他。
白愁飛在等著他說下去。
“後天中午十二點,再往後我也拖不下去。”白左看著院子裏的幾人,甚至不再多說什麽,直接轉身就走。
白愁飛看他離去,眼神中卻有些奇特,原因很簡單,這個叫白左的人,比起他記憶裏的那個人,不知道強多少。